第65章 渔翁得利

李一白扶着秦月容入了屋子，秦月容见他一言不发的，便知道他心情不佳。秦月容也不说话，静静地等着李一白先开口。果不其然，最后还是李一白先按捺不住了。“月容，你说乔儿是不是心肠太软了些？这些下人平日里哪敢如此嚣张？别说冲撞主子了，在内宅打斗更是从未有过的事。”“你说她要是真的忙不过来，大可以跟我们说，还搞什么选拔，让下人操办老祖宗的寿宴，这能办得好吗？这也太不像话了。”秦月容听得出来李一白的话语中似有抱怨，便说道，“老爷，乔儿毕竟年纪轻轻的，骤然得了这个理家的权力，难免有些地方思虑不够周全。”“不过老爷也别说所有下人都不中用，像我们院子里的李嬷嬷，平日里做事稳妥周全，又不多话，往年老祖宗的寿宴都是她给我打下手的，想必也知晓该如何做。”“既然乔儿也在大伙儿面前说过了，谁想出来的法子最好，就让谁操办，我看也不好反悔。既然现在周嬷嬷和唐嬷嬷都出府了，除了李嬷嬷，我还真找不到第二个人合适。”秦月容的话也不无道理，掌家之人最忌言而无信，既然李珺乔都事先约好了，李一白也只好按照她原定的计划来做了。虽说李嬷嬷有经验，但李一白还是不放心，便对秦月容说，“要是你身子还经受得住，就指点一下李嬷嬷，我怕乔儿分身不暇，顾此失彼的。”秦月容点了点头，“老爷放心，我知道了。”周嬷嬷和唐嬷嬷出府以后，李嬷嬷便成了当之无愧唯一的候选人了。虽然李珺乔并没有言明，最后会由她来操办老祖宗的生辰寿宴，但府里上下都已经如此认为，平日和李嬷嬷交好的婢女家丁纷纷向她祝贺。李嬷嬷嘴上说着，“二小姐还没公布是不是选了我呢，怎么你们一个个反倒祝贺了起来？要是后面发现更好的人选，我没选上，岂不是成了笑话？”面对众人的祝贺，她的心虽然是喜滋滋的，但李珺乔一日没有开口，李嬷嬷的心都无法落到实处去。就在李珺乔再一次把府里的下人都聚集起来的时候，李嬷嬷的心不禁期盼了起来，心想，距离老祖宗的生辰不到半个月了，怎么都该操办起来了吧？出乎她意料之外的是，李珺乔却没有第一时间宣布这次选拔谁人胜出，反而说了一个让大伙儿振奋人心的消息。那就是在这次生辰寿宴之中，会有一个小小的抽奖活动。说是抽奖活动，其实更像祈福仪式。因为参加抽奖的人，无论是主子还是下人，都需要用一两银子，换来一个竹制的牌子，亲手写上自己的名字，然后投到一个事先准备好的箱子之中。那个箱子只留了一条缝，足以让竹牌子，但手却不能探入。待所有人都把铜钱放入这个箱子后，里面的竹牌子会被摇晃均匀。待寿宴开始之前，会由老

祖宗这个最为年长，福气最重的人蒙着眼，从打开的箱子中亲自抽出一枚竹牌子。而那枚竹牌子的拥有者，则会独得这个钱箱子里的半数银钱，以作为老祖宗对这个幸运者的祝福。当然，这个活动并不是强制一定要参加的，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按照自己的意愿，选择参不参加这次活动。这个消息一出，府里上下马上就沸腾起来了。要知道李府上下一共一百四十口人，如果全部人都参加，那就由一百四十两银子，即使中签之人只能获得一半的银钱，那也就是七十两银子了。一等侍女的月例也就一两银子，三等侍女更是只有半吊钱。可想而知七十两银子对于这些日夜劳累的下人来说，是多么致命的诱惑啊。用一等侍女一个月的月例，去换七十倍的收益，看来这个买卖也不亏。于是加一次？能不能用二两银子换两个竹牌子？”李珺乔想了一想，“如果有闲钱，也可以，不过不建议投太多，毕竟也有可能不中签的哦。”那个问问题的家丁马上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自己的头，说道，“想着多点机会能够抽中嘛。”李珺乔纠正他说，“你这样想吧，这是福气，能中签的人是有福的，即使是没中签的人也有福气，因为施比受更有福啊。”不得不说，李珺乔糊弄人的话可是越说越好了。另一个婢子继续问道，“怎么才给一半的银钱呢，怎么不整个箱子的银钱都给中签的那个人呢？”李珺乔一早想到她们会有这个疑问，便说道，“要知道做竹牌子也需要成本，还有，说明了是祈福抽奖，当然是需要给一些香油钱，不然神仙吃不饱，也没力气来保护你们啊，我说这话对吧？”那个婢子一听，忍不住掩嘴而笑，“也是，二小姐说得有理。”待解释完这个活动的详情以后，李珺乔才开口说，“我知道你们都在想，这次会由谁来操办老祖宗的寿宴。”她故意顿了顿，看向了李嬷嬷，不出意外地，她眼里马上充满里期待。李珺乔这才缓缓地说道，“经过我这些天的考察，我觉得长房的李嬷嬷心思细腻，又有经验，所以最后选定了她。”李嬷嬷听罢李珺乔的话，神色大喜，周围的侍女都用艳羡的目光看向她。她甚至已经想好要怎么大展拳脚一番了。如今能够和她三足鼎立的周嬷嬷和唐嬷嬷都不在了，以后除了长松居的徐嬷嬷和黄嬷嬷，整个李府就数李嬷嬷资历最老了，她正好靠这次机会，好好表现一番，趁机立一个功。只要这次的活儿做好了，讨得了府内上下的认同，难道还需要担心没有源源不断的油水？李珺乔看向她满脸得意的样子，心里却在暗暗盘算另一件事。此时的李嬷嬷还不知道，在这次寿宴中她非但没能捞着油水，反而事前所作的一切准备，不过是替李珺乔做嫁衣裳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