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会元,殿试
“啪！”
一份奏折直接摔在众大臣的面前，这一声音的出现，让所有的大臣都屏住呼吸，生怕自己被皇帝揪出。
“边境都已经成了一片战场，竟然到现在才往上汇报，你们是不是不把朕这个皇上放在眼里！”
皇帝看到奏折中写的事情，差点没被气死。
边境被他国偷袭，都已经战火连篇了才传来消息，这不是存心想让皇上气死。
“要不是宫将军力挽狂澜，没有人一座城池落入敌国手中，否则你们这群人头顶上的乌纱帽就给朕扔了吧！”
皇帝现在想起来都一阵愤怒，就算是按照现在的时间算，边境早已经恢复了平静，但想到这样重要的战报都能被那些城镇卡住，可见那些城池的官员因为天高皇帝远开始转变为地头蛇必须要好好整治，但现在，皇帝认为将自己的怒气先抒发了比较要紧，所以直接给那些上朝的官员骂的狗血淋头的。
“朕限你们半个月的时间好好整治下面的人，否则朕不介意革职一些人的官职，让他们让位给那些学子！”
陶靖宇看到发了一阵火后开始冷静下来的皇上，思索片刻，朝不远处一位看起来较年轻的官员看了一眼，那官员接收到后，就立刻站了出来。
“启禀皇上，以微臣之见，这次的奏折虽然有隐瞒嫌疑，但从奏折内容看，其内容却是将整场的战争过程全部写出，甚至连是谁力挽狂澜的事情都事无巨细，可见这份奏折心思极深......”
“噢，照爱卿的话来说，这是宫爵郁为了让自己名声大噪而使出的一种手段了？”
皇帝的双眸之中飞快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微臣不敢妄言，但宫将军自十年前的大战后，名声大噪，在边境如同定海神针一样，要是这件事是宫将军有意为之，那......”
在这位官员侃侃而谈的时候，不远处的陶靖宇微微低着头，但眼神却一直看向上面坐着的皇帝。
皇帝虽然面上没有一丝情感的波澜，但按照这么多年与皇帝相处下来，陶靖宇能清楚的感觉到，皇帝的内心开始动摇了。
这样的事实让陶靖宇的嘴角微微向上勾起。
“行了，这事往后再议，退朝！”
皇帝说了这一句话后，直接甩了袖子后，离开了那龙椅。
“恭送皇上！”
百官齐刷刷地朝皇帝一鞠躬后，纷纷散场。
陶靖宇也同样朝外走。
“老师，学生有事情想要询问您，能否与您一道同行。”
刚才在朝堂上谨言的官员连忙来到陶靖宇的身边，朝他提出自己的请求。
“走吧。”
陶靖宇点点头，示意他跟上。
马车里，陶靖宇如同老僧入定一般坐着，在他的对面则是他的学生，言正汶。
“我知道你想要问什么，你是想问为什么要在朝堂上向陛下说出那番话。”
“老师，现在虽然因为战报延误，但却的的确确制止了边关的战乱，皇上的心情本就因为那些事情而十分恼怒，您就不怕......”
“怕？我当然也会怕，但这只是很少几率会发生的事情，我主要目的还是要将皇上的猜疑提得更高。”
陶靖宇双眼微微一眯。
“宫爵郁的威信太高了，只有把他拉下马，才能将我们的人放上去。”
关于昨天发生的事情，许暮寒在吃早饭的时候就知道了个大概，也知道那些池城做出来的糊涂事，虽然如此，但他的内心被另一件事所占满。
在昨天晚上，亦凌带来了一些消息，就是通过这些消息，许暮寒才猜测出，白广辰是太师水天澈一派。
要不是亦凌无意间发现一名太师府的小厮经常出入白府的产业，否则许暮寒还真的发现不了。
水天澈一直以来走的都是低调路线，与陶靖宇对上的时候，都会息事宁人的退让，所以虽然他在朝堂上有极高的话语权，但隐形的地位却慢慢低于陶靖宇。
许暮寒是真的没想到一直以来从不插手其他派系之间斗争的白广辰，早就加入其他的势力。
看来，在这个鱼龙混杂的朝堂里，就算你想要保持自己一身的洁净，却最后也会不得不被那黝黑的污泥染得满身都是。
就在许暮寒从自己的思索里走出，盛满第二份香菇鸡肉粥的时候，突然听到门外开始吹吹打打，热闹非凡。
“外面在干什么呢？那么热闹？”
林湫娘刚想挖起自己碗里的鱼片粥的时候，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外面的吵闹所吸引。
“不知道，会不会是有人成亲呢？女儿上次跟隔壁院子的清莲出去的时候，也遇到过别人成亲，可热闹了.......哥哥，你给我拿一下那个小兔子奶冻。”
许知瑾跟林湫娘说完后，看到自己的碗里没有了点心，就看向许暮寒旁边的糕点，示意他拿一下。
至于清莲，是隔壁司家的大女儿，是许知瑾来到都城后认识的朋友。
“不对，这个声音是朝这边来的。”
许暮寒将奶冻递给许知瑾后，就听出那声音的走向，就打算示意亦凌出去看一下。
不过还没等亦凌起步，就看到看门的小厮一路跌跌撞撞地朝这边跑来。
“你这孩子，慢点跑，小心摔了。”
林湫娘看着差点要摔在地上的小厮，一脸担忧地叮嘱了一声。
“见过夫人，少爷，还有小姐，大......大喜事，有大喜事来我们府上了！”
那小厮因为跑得过快，整个人气喘吁吁，说话难免也会断断续续。
“什么大喜事，那先喘会气再说也不迟。”
许暮寒示意亦凌给那小厮倒杯水。
在看到那杯水后，小厮立刻将那满满一杯的水一饮而尽。
“少爷考上会元了！现在官府的人正在外面等少爷出去呢！”
“真的！太好了！这真是个喜事啊！”
林湫娘听到小厮的话，原本温和的脸是那样的发自内心的高兴。
“太好了，太好了！哥哥是第一名，哥哥是第一名！”
许知瑾因为一直在女夫子手底下学习着，所以也知道会元是什么意思，所以在听到许暮寒考上会元，也是十分为他高兴。
向来喜怒不形于色，一直带着淡然表情于事的许暮寒，在这一刻，是真的体会到发自内心肺腑的高兴。
然后扶着林湫娘，带着许知瑾，身后带着亦凌，一起出门去了。
来到前院后，就看到一脸喜气洋洋来向许暮寒通报消息的差役。
那差役在看到许暮寒后，那嘴甜得个什么似的，什么吉利的话如同倒豆子一样，咕咚咕咚全部往外跑。
许暮寒头一次遇到这样直白的夸耀，感觉浑身都不自在，只是这些都是意蕴很吉利的词汇，虽然许暮寒不适，还是硬着头皮听完。
然后再让亦凌给了差役一个很厚实的红包，当跑腿费。
等告别笑的一脸灿烂的差役后，许暮寒这才想起来韩晟文的名次，也不知他排在哪个位置。
所以，许暮寒就让亦凌跑一趟，让他抄录一份这次会试的名单。
过了大约一个半时辰后，亦凌拿着一份卷轴回来了。
许暮寒坐在书房之中，细细观察那卷轴里的排名。
自己的名字被高高挂在榜首的位置，紧随其后的是项卿川，排第二，隔了大概七人后，就是徐皓轩的名字，排行第九。
至于韩晟文的名字，许暮寒扫视了一遍，发现正静静地躺在第一百名上。
按照往年的录取比例来算，这次的会试一共大约有五百多人被录取，比起以往来说，这个数字少得可怜。
要知道往年大概都会在八百多人上下，而通过会试后，也将会得到贡士的名称。
按照这样的比例来看，这次的殿试，只怕录取的人也将会少很多，韩晟文只要发挥正常，二甲是绰绰有余的，只是，许暮寒想起韩晟文的性子，真的很担心他在面圣时会不会出现状况。
“哈哈哈哈哈，没想到我竟然考上了，还能去参加殿试，真是走了狗屎运，当然，还要感谢暮寒的考前笔记，要不然自己也真是有点悬。”
在得到自己的排名后，韩晟文那叫一个高兴，毕竟他对自己的要求不高，考上就好，这样也不会让自己这么多年的辛苦读书付出的努力白费。
“行了，不要高兴的太早，竟然名单发下来，那殿试就是最近的事情了，还不赶紧回书房看书，竟然还有闲工夫在这里傻笑。”
白广辰的话，如同一束徐徐燃烧的火苗突然被冰水当头一棒直接浇下来，熄灭了韩晟文心中的兴奋。
“外祖父，我都考上会试了，也不允许我高兴高兴，真是苛刻。”
韩晟文脸上瘪瘪嘴后，十分委屈地说道。
“高兴？就依照你这样的性子，让你高兴，只怕你直接就上天了，还让你好好开心一场，你难道不知你现在的时间是最宝贵的时候，必须抓住有限的时间好好看书，或者好好想好如何应答皇帝的问话，这才是上策。”
因为白广辰的话如同一座座的大山朝自己压过来，韩晟文撑不住了，本来还想跟同窗好好炫耀一下，顺便去恭喜许暮寒考上解元，但最后还是进入了书房，开始认认真真的看起书籍来。
会试的公布，冲淡了之前边关带来的不好影响，让百姓的目标从边关要事，转变为这次的一甲三名会是怎样的人。
很快殿试就正式开始了。
因为考场在于一处大殿内考核，所以所有的考生都以排名一个接着一个进入考场，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项卿川看着面前跟自己差不多高，却年龄比自己小四岁的许暮寒，整个内心五味杂粮。
要知道项卿川因为展露出超高的学习天赋，从小都是被捧在手心里长大，从来都是顺风顺水，在因为考上举人之时，项卿川都稳稳占据第一的排名，所以他想要获得六元及第的珍贵头衔，而会试就是抱着当第一名去的。
没想到，最后这个第一名竟然被面前这个人所夺走，这让项青川的内心难受至极，连他自己都没有察觉到，他在看许暮寒的时候，眼里带着一丝丝的愤恨之情。
对于这样的眼神，许暮寒当然不是没有察觉到，但这又没有什么，人生在世，只要你优秀，就算喝口凉水都会招来他人的嫉妒，你无法改变别人，那就自己努力，当一个人到达巅峰的时候，使得他人无法碰触你的时候，他的内心就自然不会出现这样的负面情绪。
许暮寒就是这样想的。
他不在乎外界对他有什么想法，他只要做好自己就可以了。
在全部的考生坐定后，考官开始分发这次的答卷。
许暮寒在拿到考卷后，延续了自己之前的考试方法，然后拿起毛笔开始细细的撰写。
在所有的考生奋笔疾书的时候，一道明黄色的身影从旁边走出。
上次那个叫许暮寒写的文章十分务实，文笔词藻修饰的华丽又不失内涵，刚好借这次的机会见见那人。
自从上次看到答卷后，皇上就很好奇那名叫许暮寒的人到底长什么样。
许暮寒正打算沾取新的墨水时，就看到一团朝自己这边走来的明黄色发光体。
也不知道是不是皇帝自带的严肃特效，反正他一来，所有的考生开始变得坐如钟一般，是那样的铁骨铮铮，那姿势真的太像一群雄孔雀朝雌孔雀疯狂开屏。
在脑子里抛去那不切实际的画面，许暮寒不打算浪费时间就只是看一会皇帝，继续拿着自己的笔，在那里细细的撰写着，丝毫没有被外界影响到。
因为许暮寒只关注自己面前的考卷，那模样吸引了皇帝的注意。
要知道凡是考生，在见到自己后，都或多或少会自带紧张情绪。
皇帝看到后，迈开脚步，站在许暮寒的身边，打算看看许暮寒到底在写什么。
这么一站不要紧，要紧的是，皇帝现在被许暮寒所写的东西给吸引住了。
照理来说，不能靠近考生太近太久，这样会对考生带来心境上的影响，不会，谁让他是皇帝，这里的一切都听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