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2章 难道他们心里没数吗？

晚上杨肖回到家，就见到了朱文山和楚小涵，还带了另外两个人。见到杨肖进来，几个人都站了起来，楚小涵介绍说。

“这是沈姐，我的朋友，在纺织厂车间当工人。这位是沈姐的丈夫，何子健，纺织厂的副厂长。”几个人寒暄后，何子健便开始介绍制衣厂情况。

听的杨肖的心里越来越往下沉，这个纺织厂还真不是一般的乱。厂长李大伟，是轻工局局长的小舅子，是从轻工局贸易公司经理转任，根本不懂业务。仗着姐夫的权势，在厂里说一不二，排挤其他势力，几个溜须拍马的，被他提拔为骨干。

原来的厂长转为书记后，看不惯，提过几次意见，没有被采纳就听之任之。高价进原料，质量低劣。花钱大手大脚。销售几乎无人问津。设备已经老化。

地区财政已经不拨款，厂子全靠贷款支撑。现在贷款已经停止，职工工资欠了半年之久。水费电费也欠了很多，停水停电。听说政府要厂场子，人心更加涣散。

杨肖听着直皱眉头。“有什么办法起死回生？”

何子健也听过朱文山对杨肖的介绍，知道眼前这位虽然年轻，但确实有实力，心里想这或许对他是一个机会。

“换人，换设备，开发新产品，注入周转资金。”

杨肖想了一下，看了看他。何子健的目光炯炯，带着一丝期盼，还有一点信心。杨肖又看了看朱文山，朱文山向他点了点头，显然对这个何子健也摸过底了。

“想必你也知道，我准备和港商一起经营纺织厂。你有什么好建议？写个方案给我。”

何子健听到杨肖这么说，猛然站了起来。“真的要卖厂？”他虽然听过小道消息，但经杨肖这么说基本上是确定了。

“不是要卖厂，是承包经营。厂子还是国家的，只不过换了一个经营人而已。”

何子健颓然的坐下，还是嘴里喃喃的说道。“那也差不多了。”

杨肖有些理解何子健的心情，现在的企业，还是靠国家吃饭，或者吃财政饭，或者吃银行的贷款。突然换了一个人经营，心理上承受不了。原来还是国家的人，现在变成了给私人打工，国家铁饭碗要没了，心理上一时接受不了。

“把你的想法写出来。包括人员的调配，安置和分流。至于工厂的设备，还有新技术、新产品，这件事情归港方负责。”

何子健眼角闪过一丝喜色，又问道。“那资金呢？”

“我准备注资一百万左右。港商以技术和设备、品牌入股，占股50%。”

“那银行的贷款，还有那些外债呢？”

杨肖一听心里就火了，“嗯，还有高利贷？”

杨肖的心里骂了一声，借高利贷不是在找死吗？真是什么钱都敢花。这些钱他不准备当冤大头。给工人补发下工资，他的心里倒可以承受。这样最起码可以收拢工人的人心，但那些高利贷，基本都是被挥霍了。至于是贪污或挪用，就不是他所追究的。

“外债高利贷我不会去管，我只管工人工资。”杨肖可不想当个冤大头

何子健十分坚定地说，“那好，三天后我会给你一个方案。”

等何子健两个人走后，朱文山走近了说道。“杨肖，电视机和录音机的货已经到了。”

杨肖点点头，“给韩局长各送过去三十台按优惠价，其他的你看着处理。”

朱文山有些诧异的问道。“怎么还要给他好处？”

杨肖看着他这个发小，心中叹了口气，还是眼界的问题。“文山，你要记得，钱不是一个人赚的，再说我们也赚不完。多条朋友多条路，多个敌人多堵墙。公司的生意有韩局长关照，就不怕别人欺负。”

朱文山听后似乎也明白了一些，杨肖和他家里都是没有背景的人。一下子赚了这么多钱，难免有人窥视，有个靠山也是不错的。

“杨肖，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央视大楼一间办公室内，文艺部导演康平，手中薄薄的三页纸足足的看了有十分钟。看完后微闭着眼睛，脑海里呈现出纸中的内容。

杨肖是直接把前世央视那个著名的版本拿了过来，母女温馨的场面，环卫工人哼着节奏，保安听着小曲，出租车司机听着调子，广场上休闲的老人，还有学生在电梯开门一刹那，出现的国旗护卫队以及升旗仪式。

还有水电建设者，隧道建设者，南极科考队，卫星设计团队，火箭研发团队，农村致富团队，学生团队，造船者团队……

他虽然看了无数遍师大的那个版本，但是这个策划无疑让他感到气势更强，寓意深刻。充分的展现了国家的强盛，人民的幸福安乐，科学技术的强大，涵盖了工、农、商、学、兵多种行业，紧紧围绕着我和我的祖国这个主题。

良久，康平缓缓的睁开了眼睛，对着自己的老同学张仲良平静的说道。“仲良，这个杨肖真的只是一个高三的学生？”

“是的。”

”人才啊！“

康平这时又露出了一时疑惑。“学院怎么没有特招这个学生？”

张仲良露出一丝苦笑。“说实话，杨肖是我最开始接触的，并向上面推荐了他。结果有人不满意，这才让师大捡了一个大漏。”

康平使劲地一拍沙发的扶手。“尸位素餐。”央视的音乐部编导有相当部分都是音乐学院的毕业生。康平已经从杨肖的歌曲创作能力和策划能力看到了，他不一般的才华，觉得这种人才的流逝，是对音乐学院的一大损失。

张仲良看着老同学忿忿不平的样子，又补充道。

“好在杨肖已经答应和我学习作曲。这样，算是和学院也有了一些关系，了胜于无吧。”他也只能这样的进行自我安慰。院长知道这件事情后也发火了，可训斥一顿又有什么用？

康平说话的声音渐渐有些激动了。“外面那些知名的作曲家、作词家，有几个是学院毕业的？难道他们心里没数吗？”

张忠良听到了康平的担忧，心里也十分认同她的话。歌曲演唱、乐器演奏，音乐学院在音乐界还可占有一席之地。说到作曲，大家是一个也没用，更别说作词了。

一瞬间，张仲良就明白了蒋柏成的想法。现在外面几个出名的导演，没有一个是电影学院毕业的。看到杨肖这么一个好苗子，蒋柏成怎么能不心急？张仲良也就理解了他那天这么急着挖人的做法。

张仲良见康平已经接受了杨肖的方案，也就不想多留，起身告辞。而康平却叫住了他，“和那位杨肖同学一定要保持联系。”

“你找他有事？”张忠良听老同学这么说，便停下了脚步。

“现在没有，以后会有。”

张仲良想了一下，这位老同学的背景深厚，他觉得让他们相识对以后杨肖的发展很有好处。康平虽然是位女性，但为人十分豪爽，性格上虽然有些偏傲，这也和家庭出身有关，但最有才能的人是十分欣赏。

“没问题，过几个月那小子就来京城了，到时我带他过来。你得管饭。”

康平微微一笑，“小事一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