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乔莞尔洗白
一直听着严济帆没有提起她只言片语,叶绯色一颗心才重新落到肚子里。
正当她放心之际,忽而听到皇帝问严济帆:“严爱卿,叶绯色也曾为你效力,你觉得她是个什么样的人?”
闻言叶绯色不知不觉的停止了手上的动作,专心致志的听着严济帆的声音。
“启禀陛下,臣觉得叶绯色论验尸的技巧和医术,那当是佼佼者,但说起性格,臣觉得她孤僻又乖张,她在大理寺的时候因为欠了臣银子,又因为臣握有她的性命,她对臣是无有不从。但是她对别人却是换了副面孔的,陛下若是想了解的更多,不如请宋昱来问,他更知道叶绯色私下里对别人是什么模样。”
叶绯色瞳孔震惊。
严济帆就是这么看她的吗?
她还以为与严济帆这段时间的合作下来,严济帆至少应该知道她的为人。
退一万步说,就是不喜欢她,他们两个人如今也算是合作的关系,严济帆不愿意在皇帝的面前客观的评价她,那也不用说让宋昱来评价她吧。
本来她的处境就够难了,还给她找麻烦,有必要吗?
她死死的咬紧牙齿,才勉强承受住从心底漫上的寒意。
后面严济帆再和皇帝说了什么她再没有听清楚的,只呆坐着等皇帝进来。
也不知等了多久,皇帝的身影出现在门口。
“见过陛下。”她忙敛了心神,跪下用惊惶的声音道:“陛下明鉴,微臣没有将陛下心疾的事情告诉任何人。”
如今严济帆在她的眼中也不算是人了。
算她眼瞎看错了人,原以为严济帆的奸臣之名只是不知内情之人的误会,如今看来是实至名归。
皇帝等着宫人给他宽了衣服便躺在了床上,淡淡道:“先给朕治病。”
叶绯色也不拿不准皇帝究竟相信了丽妃多少,但人家是天子,说什么就是什么,她闭了嘴,动手给皇帝针灸。
半个多时辰过去,她收了针,低头站在一边没有说话。
皇帝换了一身紫色的常服,问:“朕还需要多久才能痊愈?”
“如果一切顺利的话,不出十日陛下便不用再针灸,也不会再危及陛下性命。但是陛下的心疾毕竟存在多年,要想与常人无异,陛下还需一直服药,至少半年左右。”
其实停止针灸之后即便是什么都不做,心疾也会自愈,可她还是要给自己上一层保险,万一这段时间又有人暗算她呢?
在皇帝的眼中她还需要有存在的意义。
皇帝听完没有再问,只道:“随朕来。”
嗯?
叶绯色心头一惊,这又是要做什么?
杀她还需要换地方吗?
然而皇帝没有想要解释的样子,直接走出去了。
无法,叶绯色只能跟上。
这次走的没有去慈宁宫那次的时间长,只走了大概一盏茶的时间,便停了下来。
叶绯色抬头一看,宫殿大门的牌匾上写着承乐宫,在宫殿的门口,站着四个手持利剑的侍卫。
随着皇帝跨进宫殿之中,刚进去叶绯色就听到丽妃的声音:“陛下,不管臣妾做错什么,都是关心您啊。”
原来这是丽妃的寝宫。
在见到叶绯色的那一瞬间,丽妃求饶的眸色陡然变得凌厉,马上指着叶绯色对皇帝说:“陛下,臣妾即便是做错了,事情也是叶绯色告诉臣妾的。”
听到指责叶绯色秉持着之前表现,一脸无辜的朝着皇帝摆手和摇头。
这时候她说什么丽妃都会反驳她的,不如就什么都不说,用最简单直接的办法否认就行了。
皇帝也没有废话,直接问丽妃:“乔莞尔什么时候告诉你的?”
怎么会直接直呼乔莞尔的名字呢?
叶绯色低下头掩饰着情绪。
在外人的眼中,乔莞尔是杀人凶手,已经死了,现在皇帝在她的面前毫不掩饰的提及乔莞尔,意欲何为?
丽妃的笑容变得勉强,目光飘忽着:“陛下说的什么,那乔莞尔不是已经被处死了吗?”
“别让朕问你第二次。”皇帝冷冷开口。
“臣妾是真的不知道陛下在说什么,臣妾知道您心疾的事情,地区是叶绯色告诉臣妾的。”丽妃还在嘴硬。
皇帝的目光别有深意的瞟过叶绯色,扬声下了旨意:“丽妃罔顾宫规,欺君罔上,栽赃陷害,其心可诛,即日起,封宫!”
封宫之后,那承乐宫便与冷宫无二了。
但是在冷宫中要是死了至少还能被人发现,封在自己的寝宫中就是死了都没人知道。
叶绯色心思复杂,不曾想到丽妃都已经是妃位,皇帝处置的时候也是这么的不留余地。
看来以后她要更加小心了。
皇帝没有再听丽妃的求饶和辩解,大步走出了承乐宫。
来到承乐宫外,皇帝没有马上上步辇,转身问叶绯色:“你就没有什么想要问朕的吗?”
这每个字都像是砸在叶绯色的心头上,每一个字也都在提醒着叶绯色要调用能聚集的所有小心来应对皇帝的这个问题。
要是说错了一个字,只怕她的结局比丽妃好不到哪里。
“陛下,乔莞尔不是杀人剖心的杀手,已经被正法了吗?当初还是您亲自下的旨,您说丽妃娘娘是乔莞尔那儿知道您有心疾的事情,那是乔莞尔之前就告诉丽妃娘娘的,还是如今乔莞尔还活着?”
她斟酌之后,觉得问乔莞尔的问题最正常。
在皇帝的视角中,她不应该早已经知道乔莞尔还没有死的事情。
“杀人凶手是乔莞尔的双胞姐妹,此事太过骇然,因为当时没有确切的证据,所以只能将杀人凶手以乔莞尔的名义处置了,明日朕就会给严济帆下旨,让他将真相公之于众。”皇帝说。
这也能行?
叶绯色的太阳穴跳了跳,这是多狗血多敷衍又多荒谬的解释啊!
而且等严济帆去给乔莞尔‘正名’,到时候被百姓骂狗官肯定是严济帆。
“陛下,微臣能说几句话吗?”在她的脑子做出反应之前,她的嘴巴先行一步把话说出口了。
皇帝眼中闪过一抹深意,唇边翘起的弧度玩味:“说。”
“微臣以为此事不宜交给严大人去办,严大人奸猾,百姓们都骂他奸臣狗官,此事要是让他来澄清,百姓们不会相信的。那到时候乔姑娘岂不是还要背负污名?”
说完这话,她的心头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她这话说的怎么和之前在御书房严济帆说的差不多呢?
难道当时严济帆也不是当真认为她的性格不好,而是在皇帝的面前证明她这个人不会和人相处,又孤僻,所以是不会主动和丽妃有所交集吗?
而皇帝要是真的唤宋昱来问,宋昱肯定是往死里抹黑她,如此一来正好验证了严济帆的话,就是她并不会和其他人相处,除了严济帆之外,她与其他人的关系都不好。
说来也是奇怪,她应该当时就知道严济帆的言外之意的,怎么那时候莫名其妙的生气呢?
“你说的有些道理,此事交给严济帆办是有些不合适了。”皇帝眉宇间笑容明显了些,对叶绯色的表现很是满意。
看来在御书房严济帆说的那些话叶绯色是听得一清二楚,这就记恨上严济帆了。
从承乐宫回到自己的屋子,叶绯色让请缨关上门,自己重重的坐在椅子上,然后松了一口气。
“姑娘,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有传言说陛下为了姑娘将丽妃娘娘封宫了。”请缨声音急切。
皇帝要是真的为了叶绯色让丽妃封宫,那她只能想到一个理由——皇帝看上叶绯色了。
要是叶绯色被困在宫中,她家大人可是损失惨重。
叶绯色只是萎靡了一瞬,马上就打起精神,解释道:“承乐宫的确是被封了,但陛下不是为了我,而是为了他自己。他是想要给我施恩,想要我真心臣服。”
帝王心术,时时刻刻都要提防。
“姑娘的意思是,陛下是用丽妃来向姑娘表明不管发生任何事,他都会护着姑娘,要姑娘死心塌地的给陛下效力吗?”请缨打量着叶绯色脸色。
“可以这么说,但丽妃也不冤,她本来就和乔莞尔商议好了要害我。”
说起乔莞尔,乔莞尔控制不住自己的一肚子怒气:“陛下为了洗白乔莞尔,竟然让人编造出乔莞尔有双生姐妹的荒谬之言,说害人的人只是和乔莞尔长得一样,并非是乔莞尔。”
当真是颠倒黑白!
就这样皇帝还想要她感恩戴德的臣服,做梦吧!
给乔莞尔洗白的事情她没有请示过严济帆的意思就擅作主张了,还是要告知严济帆一声才是。
她正想吩咐请缨,眼角的余光无意中扫到了外面的景象。
外面的木槿花开得已经很繁盛了,许多花朵凑在一起在枝头随风摇曳,比姑娘脸上的胭脂都要艳。
“今天是什么日子?”她问请缨。
“五月初二,再有三天就是端午节了。”
这么快。
叶绯色在心中稍稍合计,趁着端午不如出宫一趟,与严济帆好好商议接下来的路该怎么走。
“你告诉大人,陛下想要将洗白乔莞尔的事情交给他去办,但是被我劝住了,大人要是有其他打算,提前想法子吧。再告诉大人,端午时我会出宫,有事想和大人商议。”
请缨前脚离开去送消息,她还没有好好歇一歇,乔莞尔后脚就来了。
“见到我还活着,你应该很惊讶吧。”乔莞尔已经取下了人铍面具,用本来的面目示人。
瞧着乔莞尔得意的笑脸,叶绯色多余的情绪都不屑有,懒懒的白了乔莞尔一眼,给自己倒了一杯茶,没有理会。
乔莞尔走到她的身旁坐下,笑容越发嚣张:“我也不妨告诉你,那些人的确是我杀的,心也是我挖的,但是有皇上护着我,你纵然知道真相,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呵,乔莞尔,你当真觉得我不能拿你怎么样吗?”叶绯色也轻轻扬起嘴角,一双美眸含笑望着乔莞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