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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我者死(主线行程+5%...)

自第一眼看到“当前旅途:似我者死”,罗漾就感觉后四个字好像在哪里见过,或者听过,但又怎么都想不起来,如果能知道这四个字的含义,或许就可以对旅途内容有个预判。自己的知识储备靠不住,只好靠百度。但当罗漾拿出手机想查一下这四个字,却怎么都无法解锁了——手机又变回“锁屏砖”,连日期都往回退了一天,变成和昨天一模一样的2015年4月21日下去4:18。于天雷也拿出自己的手机看,同样锁屏成砖。虽然他不记得昨天自己的手机什么情况,但一早上明明还跟罗漾互加了微信好友。“这才是真实的,”罗漾彻底想明白了,坦然将手机放回口袋,“早上起来发生的一切都是为了让我们以为自己回到现实,现在我们已经识破,开启旅途,这些‘虚假的布景’就没有意义了。”“命都栓一起了,你还在乎那个?”在教室等待上课的同学里,既有罗漾同班的,也有于天雷在自己选修课上见过的熟面孔,但这两拨人只占全教室的三分之一,剩下三分之二全然陌生。这个问题很快得到解决——每当他们看向一个陌生同学,心中想要知道对方身份,便会有相应信息在那人上方显示出来。于天雷已经麻了:“我现在看谁谁脑袋顶上就冒泡,等会儿不会什么红蓝血条都出来了吧。”“这应该就是【旅行者的觉醒】,可以查看非旅行者信息。”罗漾反而欢迎这么直观的“游戏感”,当下与现实越割裂,遭遇荒诞惊悚带来的心理冲击越容易得到消化。比如一看见他进教室就热情招呼的宿舍兄弟们,逼真完美到零瑕疵,但当罗漾想查看,身份信息照例一视同仁地出现——身份:你的室友,平时你们喜欢一起打游戏,关系很亲近。身份:你的室友,性格开朗,交际广阔……尖锐铃声似乎能穿透耳膜往人的神经里扎。罗漾和于天雷还没来得及把教室里所有同学的身份查看完,但基本可以确定这是一场“拼车课堂”,拼的种类一只手都不够数。有来上大学生心理健康的,有来上婚姻与爱情的,还有插花艺术,微积分,拉丁舞……不是,你一个舞蹈选修课坐在教室里上科学吗!反正这些同学没觉得哪里不对,“拼车课堂”其乐融融。罗漾现在就想知道等下教室门口会进来几位老师。不料铃声结束,踏进506的身影只有一个。年逾五十,仙风道骨,气质超然,是即使不查看身份信息都可以一眼认出的知名人士。裴正,S大艺术系教授,著名画家,虽然被聘请到学校任教时已经少有作品产出,但以他在艺术界的地位和名望,绝对是S大高攀。随着清瘦身影登上讲台,罗漾查看对方的身份信息确认。身份:S大艺术系教授,知名画家。25岁创作油画《吃苹果的女人》一

举成名,其后十年间进入创作巅峰期,《小颖》、《家乡青年》、《采茶女》、《丰收群像》等油画作品均拍出高价,被私人收藏。40岁后创作沉寂,鲜有佳作,并开始在S大任教。四个月前,其最新油画作品《校园印象》问世,该作品在其以往技法上突破创新,流动着蓬勃的生命力,业内认为其将迎来第二个艺术高峰。查看完裴正,罗漾坠在胸前的姜饼小人自动投射出信息屏——主线行程:【化我者生,破我者进,似我者死】(+5%,当前进度5%)盒子寄语:裴教授是个很特别的人。自进入506教室,罗漾不止一次查看过旅途信息,但无论是和王明戈、杨煦交谈,还是查看周围同学身份,主线进度一直停在0%,现在裴正出现,不用他查看旅途信息,增加的主线进度就自动投射出来。于天雷自然也通过圣诞小红袜看见了进度的喜人变化,不过:“为什么提示没了?”“可能因为我们已经成功进入主线。”罗漾说。“懂了,”于天雷认命,“就是剩下的95%全靠咱俩主观能动性呗。”“其实也不能说全无提示,”罗漾琢磨着新的盒子寄语,“裴教授是个很特别的人,这个‘很特别’……”“做阅读理解?那能发散的方向可多了。”于天雷重新把视线投向讲台,原是随着罗漾的话也在思考新寄语,可对讲台上的教授看着看着,眼中就浮起疑惑,自言自语道,“不对啊,他不是早就不在学校里了……”怕罗漾听不明白,于天雷又转头进一步解释:“前年的事儿了,那时候你应该还没入校……”“入了,正好二十天。”罗漾对时间点记得更准,因为那时候的他刚刚结束大一新生军训。虽然裴教授在艺术界声名显赫,但罗漾和于天雷,一个计算机院,一个经济学院,平时又没有多么热爱艺术,却还能在隔了这么长时间后仍然一眼把人认出来,完全是因为两年前这位裴教授曾大大“出圈”。就是身份信息里提到的那幅《校园印象》,有个S大艺术系的学生实名举报,这是自己的作品,却被老师裴正窃取了。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那段时间走在S大里到处都能听见师生对此事的议论,连向来不太关心这些的罗漾,都记住了裴正的名字和脸,可见舆论喧嚣。但他没有主动去看过相关新闻,也没像吃瓜同学那样全程跟着事件发展,只知道闹了一段时间后便渐渐消停了,似乎是因为查无实据,最终不了了之。不过这件事对裴正还是造成很大影响,听说上课时的状态也很差,不久之后便以生病为由回家修养了。“没听说他又重新回来教课啊。”于天雷的思维惯性还停留在“现实”上。罗漾飞快捕捉到时间点的出入:“在他的身份信息里,创作《校园印象》是四个月前。”“也就是说…

…我们所在的时间线是‘过去’?”于天雷开始试着跳出现实,调成“游戏视角”。“那件事闹了多久你还记得吗。”罗漾问。“也就一两个月吧,”于天雷仔细回忆,“后面那个学生好像就不闹了,再后来没到期末裴正就停课回去养病了。”罗漾点头:“如果里世界真的跟现实对应,现在这场‘旅途’的时间点就应该是举报事件已经闹得差不多,舆论基本平息,裴正还没有开始回家养病。”“同学们好,今天还是继续我们的《绘画艺术赏析》……”讲台上,裴正已经开始上课。他的板书很飘逸,如果能先擦掉黑板上那句“快逃!这里不是学校!”再往上面写教学内容就更好了。板书盖着留言,留言衬着板书,两种笔锋截然不同的白色粉笔字在黑板上凌乱交错,画面诡异至极。于天雷单手托腮,短短时间内已经进化到可以平静凝望黑板,乍看还真有点专心听课的意思,只是轻蹙的眉宇散发淡淡忧郁:“一点提示不给,这怎么搞。”罗漾比于同学坐得更端正,目不斜视,说话声音压得极低,动嘴也不明显,充分践行先前提示里“去506教室上课并认真听讲”中的“认真”二字:“也不是没有方向,主线肯定在裴正身上。”“那就只有被举报的事儿了,时间线卡得这么明显,”于天雷说完一愣,发现“前路”呼之欲出,“难道需要我们找到事件真相?”罗漾:“很有可能。”于天雷:“这玩意儿还用找?我现在就能破案,肯定偷了,不然这个主线行程还有什么意义。”罗漾:“……”话糙理不糙。刚才环顾教室查看各同学身份时,罗漾和于天雷发现有几个来自艺术系。现在就派上用场了。“等会儿下课咱俩找那几个艺术系的聊聊。”罗漾提议。“不找裴正?”于天雷做事不喜欢迂回,向来都是直扑。罗漾:“你现在别把他当老师,当副本BOSS。”思路一变,视野立刻打开,于天雷醍醐灌顶:“那是不能上去就单挑,得准备准备。”不光是准备的事。“有可能咱俩现在的等级都触发不了BOSS,”罗漾定定望着讲台上的裴正,从刚刚就在思索,“如果主线行程真是寻找举报事件的真相,从他现在的身份信息里看不到一丁点相关内容,就很奇怪。”于天雷之前没注意,听罗漾这么说,便又查看一遍裴正身份信息。还真是,里面只说四个月前创作了《校园印象》,被学生实名举报的事只字未提。但他转念一想:“也无所谓,反正大概情况咱俩都知道。”罗漾不这么认为:“你再看一下主线进度。”于天雷不明所以,乖乖查看:“还是5%。”“问题就在这里,”罗漾说,“从裴正进来之后,我俩一直在讨论他被举报的事,但主线进度没有动,说明旅途系统对我俩的‘知情’

不认可,就像你进入一个游戏,提前看了剧透攻略,但不实际操作,游戏进度就不可能往前推进。”“明白了,”于天雷领会,“那几个艺术系的就是NPC,我们得从他们嘴里把举报的事儿问出来,才能触发主线剧情。”第一节课波澜不惊,都是裴正在讲,了几幅印象派画家的作品。下课铃一响,两人便开始行动,罗漾的推断很快得到验证。“我站张雅乐,要不是自己作品真被偷了,谁会冒这么大风险搞实名举报。”“实名举报了不起啊,什么证据没有写篇小作文就想毁了裴教授。”“还是举报自己老师,这下连毕业都难了。”“毕什么业啊,他都一个多月没来上课了,好像也没回宿舍。”“躲起来了呗,网上网下一起装死……”才走近那几个正在课间聊天的艺术系,就听见他们在讨论举报的事。罗漾正酝酿开场白,那边于天雷已经无缝接入:“这事儿不都过去了吗,早没人讨论了,你们怎么还在聊。”刚才说站张雅乐的那个女生,转头看向说话的于天雷,声音里明显还带着之前与人争论的气愤:“在你们看来是过去了,在咱们艺术系可没过去。”“只有你过不去吧。”说写篇小作文就想毁了裴正的那个男生,轻哼一声嘲讽。与此同时,两人身份信息在没有被罗漾和于天雷主动查看的情况下,自动浮现,照比之前仅有姓名和院系,现在内容明显增加——姓名:莫莉身份:S大艺术系学生,国画专业,暗恋张雅乐。姓名:曹世龙身份:S大艺术系学生,油画专业,张雅乐的同班同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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