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二个朋友
紫蝉院前刀光剑影，两道身影腾挪闪转激战正酣，而作为导致这场冲突爆发根源的楚冥和秦湛反倒成为了两个看客。
“别愁眉苦脸的，这家伙不是你师姐的对手，啧啧啧——这套剑法......恐怕是这丫头从别处偷师来的吧？”
虽然刚迈入修炼大门不久，但熟读九幽密录让楚冥在武道上的见解可是不俗，梦无双不仅实力明显高于对方，施展的还是一套玄阶剑法，这场对决根本没有悬念。
“楚师兄，事情终究是因我们而起......”
明明是这家伙没事找事！楚冥不屑得撇了撇嘴，如果梦无双没有出现，他也打算好好教训一下这目中无人的家伙。
正如楚冥所料，吕青从一开始便处于下风，数十招后更加捉襟见肘，一次闪避后中门大开，被飞身而起的梦无双直接一脚踢飞了出去。
吕青也没想到这女人出去历练一次实力进步这么多，更让他恐惧的是对方似乎根本没打算就这么算了，在其倒在地后仍不罢休，抬手又是一剑。
“住手！”
饱含怒意的大喝从人群后方传来，一道白影转瞬即至，挥手轰散剑气怒视着梦无双道：“同门弟子切磋还打算下死手不成？”
“长孙长老，今天怎么有闲心来我落尘峰替我管教弟子了？”
一个身材曼妙的女人拨开人群，脸上带着淡笑语气中的冷意却是没有丝毫掩饰。
“宁洛西，你弟子当众对同门行凶，难道不该管教吗？”
“吕青无故殴打我落尘峰门人，作为大师姐无双若是视而不见，我才真要管教她！”
“你这是要架梁子了？”
“长孙长老若要指教两手，小妹奉陪到底！”
凌天宗两大长老针尖对麦芒，这种场面可是少有。
眼见闻声而来的弟子越来越多，最终还是长孙靖选择了退步，今天事是的确是他弟子理亏，真要闹到宗主那儿去也讨不到好。
“走！”
长孙靖冷哼一声带着吕青离开，其他围观的凌天宗弟子们也随之散去，低声交谈中话题却都是围绕着楚冥这个不速之客。
“师父，师姐，对不起——我给落尘峰丢脸了！”
秦湛没想到大师姐和师父会替他出头，他只是落尘峰的一个外门弟子而已。
“你叫秦湛是吧？三年前进的落尘峰——”
“师父，您——您知道我？”
“当然！”宁洛西微微一笑，温声道：“你的天赋不错，只是心性还不够，一直让你去守门不乏有磨炼之意，从今天起你便是内门弟子了！”
秦湛愣住了，好一会儿之后才反应过来，跪地行礼道：“多谢师父，弟子一定努力修炼，不让师父失望！”
宁洛西轻轻点头，让人去为秦湛安置新的住所，随后才转头看向了楚冥。
凝丹境！
仅仅是一眼便让楚冥感觉压力大到难以招架，这位落尘峰峰主最低也是凝丹修为！不过九幽诀修炼的乃是阴阳二气，想要看透他的境界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盯着楚冥打量了好一会儿没发现有什么异样，宁洛西眼神中的精光这才悄然散去，淡淡得道：“天机草对你未必有用，不过既然无双点头我也不会让她失信于人，明天我便跟宗主说，去药园取一株给你。”
“多谢前辈！”
“我命人另外给你安排住处，今晚你就留在山上吧！”
这话可有讲究，是在隐晦得告诉楚冥与梦无双保持一点距离，拿到天机草后也不要在凌天宗多逗留。
楚冥对此并不意外，在旁人看来他与梦无双本就是天差地别。
“师父——”
“好了，你刚回来好好巩固一下这段时间的历练成果，这套剑法也还有许多需要完善的地方，晚点我会过来指点你。”
宁洛西根本不给梦无双继续开口的机会，转身飘然而去。
“对不起，我师父她......她没别的意思。”
“我不是说过嘛——我早就习惯了！”楚冥耸了耸肩道。
“如果你想留下，我可以跟师父说——就算不能修炼，但可以留在宗门做做其他的。”
做其他的？打杂么？楚冥摇头轻笑，谢绝了女人的好意。他的确有借助凌天宗报仇的心思，但还需要一个恰当的时机。
看着男人渐行渐远的背影，梦无双目光闪烁不断，在原地待了好一会儿之后才转身进了院门。
与这男人虽然只是萍水相逢，但几天的相处下来梦无双总觉得他并没有传闻中那般不堪。从他身上的确感受不到任何的灵气波动，但其谈吐言行自有一股子洒脱之意，既是如此又怎么会在宗门大比上作弊？
不管怎样二人的关系远不到毫无保留交心的程度，对于这个男人她除了感激最多也就还有一丝丝好奇，等到将天机草给他，或许这辈子都不会有再见面的机会了。
楚冥可猜不到这位凌天宗的天之骄女的心思，来到宁洛西为他安排的住所，刚进院子便看见了之前分开的秦湛。
“楚师兄，这么快又见面了！”秦湛热情地迎了上来，道：“师父说了，你今晚就先在我这儿住一晚。”
楚冥点了点头，看着少年拿着长剑满头大汗，问道：“你在修炼？”
“嗯——难得师父和师姐如此看得起我，我一定不能给落尘峰丢脸！天赋不够就只能勤学苦练了！”
“介不介意练一遍给我看看？”
秦湛闻言一愣，不是说楚师兄一直无法悟气吗？能看得懂吗？心里这么想但秦湛还是点了点头，道：“只是宗门弟子都会的寻常剑技，没什么不能看的！”
少年说完后撤几步做出起手式，一招一式开始演练起来。
的确只是一套很普通的剑技，应该只有黄阶初级。楚冥不是想看剑法，而是想要瞧清楚秦湛如今的实力境界，一番观察后已经是了然于胸。
武境高阶，以少年不过十五六岁的年纪，天赋虽不够惊艳，但也不算平庸。
演练完剑法的秦湛有些不好意思得挠了挠头，道：“楚师兄，让你见笑了！”
“练得蛮好的！”
“真的吗？”
哪怕以为只是客套少年仍是眉开眼笑。
“我这里有一本战技和一颗丹药，是之前在凌云涧一处山洞中无意中得到的，你我有缘便赠与你吧！”
楚冥取出一本古籍和一粒粹经丹递了过去。
战技？
秦湛好奇得接过泛黄古籍，看了几眼后整个人完全呆滞住了。
残阳剑诀，玄阶初级！
好一会儿之后秦湛才慢慢回过神来，炽热的眼神中虽充满了不舍，但还是坚定得将战技递还到楚冥面前。
“楚师兄，这太贵重了，我不能收！”
“拿着吧——你难道不想为你师父和师姐争一口气？”
秦湛心中仍有挣扎，思索了许久之后抬头问道：“楚师兄，我们不过今日才相识，你为何送我这么贵重的东西？”
为什么？楚冥也想了想，随后一笑道：“我觉得你人还不错，可以做我生命中的第二个朋友！”
第二个朋友？秦湛听得心中一热，重重点头道：“楚师兄，不，楚大哥！从今天起，你也是我生命中的第二个朋友，同时也是我秦湛一辈子的大哥！”
少年目光炯炯，透着说不出的坚定色彩。
也是第二个？楚冥一愣，随即心中恍然。看来他们真的很有缘分，就连人生中的第一个朋友都是同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