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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沉冤得雪

沈湛喝下一口茶,又看看郑寅寅,拉我到旁边面露难色地说,“对了茅师傅,那鬼...不是,被害人样子恐怖吗?”我笑笑,让他尽管放心。王翠儿听到我们的交谈,知道自己有处伸冤了喜不自胜,转身收起厉鬼形态,等待我号令。没有修为的生人想白日见鬼比较难,更别说沈湛还是一身正气的探员,普通游魂野鬼根本近不了他身。我拉上窗帘,角落点上白烛,燃起灵犀香,青烟盘旋而上,香味溢出布满房间,形成结界隔绝外界阳气进入,如果只是郑寅寅和胖子二人,现在就足够看见鬼了。但沈湛还不行,我用茶杯扣息沈湛两肩的人火,再用点灵术在眉心替他开灵,他的阳火削弱,被阴火占上风。自从继承了师父的修为,我对于法术的运用明显更得心应手了。以前总觉得学了纸扎点灵术,除了能替人问米守灵,好像别无用处,并不是那么有用。但现在不同了,凡是出自传统正一派的法术,都能将他们融会贯通使用。我让沈湛慢慢睁开眼,感知下周围是否有变化。能看出他对未知的恐惧,表面上挺坚定,睫毛却在一个劲的发抖。“没事,王翠儿还没出来你别怕,只是先让你适应下。”“...早说啊,让我白紧张了。”他说完我们三人都笑了,一米八五的大个,当过兵拿过枪,前线杀敌立了多次功,居然那么怕鬼。沈湛悄声说道,“能感觉到房间里的热气在逐渐消退,现在阴凉阴凉的。”“对,这是人气被阴气压制,见鬼七法之一。”胖子插嘴问我,“其他六法呢?”“柳叶、槐树汁、牛眼泪开天眼,或是用阴血,就是冷血动物的血提纯制成燃料,燃烧后也能见到,不过一般情况下弄不到那么多血,还有东南亚那边普遍就用尸油。”“哇,尸油!这又是哪里来的?”郑寅寅好奇地问道。“基本是火葬场,当然,有些邪师会在乡下自己炼尸,同时炼鬼,这东西就不难找了。”沈湛声音发颤问我,“炼尸炼鬼用来做什么?”“你们问题也太多了,待会灵犀香烧完了天眼就没用了啊。”三人只得闭嘴。我凝神念咒打开结界,王翠儿还是穿着那身红色连衣裙,两根麻花辫,款款走向沈湛。“探员恩人,我是王翠儿。”向他鞠了个躬。他赶紧双手捂眼,“你,你不用走那么近,我能听到你说话。”王翠儿乖乖往后退了几步。我让沈湛移开手仔细看看,是不是和卷宗里她生前模样相差无几。他憨憨地说,“其实好像除了没什么血色,鬼看起来和人差不多啊。”也就没那么怕了。“你把当时的事仔仔细细告诉沈队长,他会记录在册帮你讨回公道。”王翠儿感激地点点头。我提醒沈湛用录音笔录下,郑寅寅和胖子则坐在小板凳上,仰着脑袋认真听。王翠儿讲述惨无人道折磨时,三

人都咬牙切除,恨不得现在就把那老东西撕碎了。最后,王翠儿说,“如果你们不怕,我可以把当时的记忆还原给你们看。”沈湛眼含泪花坚定地道,“我是人民公仆,也不是第一次接触恶性案件,替百姓伸冤没什么可怕的。”小板凳上的俩人也坚定地看向她。王翠儿用修为把记忆刻画,一幕幕回放出来。面对残忍至极的画面,三人全然没有恐惧,眼里只有愤恨与同情。直至灵犀香快烧完,房间里的阴气减弱,她的身形慢慢变淡。“当年没有抓到他,让他逍遥法外三十年,你却含冤受苦做了那么多年游魂野鬼,我们对不住你!这件事既然交到我手上,我一定会尽全力让他吃花生米!”王翠儿扬起笑脸再次向我们道谢。也许是尘封多年的冤情终于浮出水面,她的心结已解,怨气慢慢消散,鬼魄不再黑气腾腾。见她执念放下,我试着问她,“如果愿意投胎,我可以联系阴司,替你说情如轮回。如果不愿意...也没关系,可以等他执行死刑后,再慢慢折磨他。”本来身为天师我不该说这样的话,可法理不外乎人情。王翠儿周身黑气完全消退变得透明,“谢谢大人,我父母苦撑三十年,就等着为我案情水落石出那一天,我想之后陪他们走完人生最后一段路。”“嗯,你之后去阴司报到时,把我刚才说过的话告诉他们,能减轻你逗留人间的罪责。”这是我用自己的阴德去给她交换了,不过没关系,以后积攒阴德的机会还多得很。她感激地向我鞠躬,然后消失在我们眼前。胖子拉开窗帘,又给我们泡上茶,积极得很,这异样的行为,我有些不明了。他蜕去平时的嬉皮笑脸,一本正经地说,“就在刚才我找到了人生的意义。茅子,以后我就是你小弟,一声大哥一辈子大哥,你带我做天师吧,我也想这样帮人。”我喝下一口热茶,“嗯,叫大哥也不行。因为天师是天道选的,你既往业力不够当不了。”他垂下胖胖的脑袋,十分失望。“但是法师可以,本来我们就是开纸扎店的,之后还要回云城继续生活,教你一些基本的法术,以后店里接了其他生意,你就能帮我了。”胖子马上高兴起来,“好好好,我做个最普通的法师就可以!”“你没有修为,不可能一步登天,只能从最基本的道童开始学。”他开心得像个啄木鸟,连连叫我大哥。这是三十年来第一次,他不抢着当我爸爸。沈湛则是打了鸡血一样,确认刚才的录音是否清晰,准备下一步安排探员去寻山,找全王翠儿的尸骨,补全证据链。我看他这样,淡淡的笑笑,“不用那么费力,我告诉你在哪。”他讶异地惊呼,“那么多尸块还是分别埋的,王翠儿自己都不确定所有位置,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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