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卡莉丝塔的抉择
乔希邀请卡莉丝塔进屋，瑞兹看见来客，本就焦虑的表情更是一僵，整个人都变得不自在起来。
在回福光岛的船上，瑞兹与卡莉丝塔交流过生命之水的问题。
当时的他告诉卡莉丝塔生命之水只是童话故事，并且在她严词正色发出警告后，仍口出狂言，说派她来寻找福光岛的佛耶戈是愚蠢的家伙。
卡莉丝塔一击制服了瑞兹，给他留下了深刻的心理阴影。
当然，这种黑历史，瑞兹可没跟任何人透露过。
本想着自己有意避开这位卡玛维亚的公主，兴许就不会再见到她了。
谁能想……
感受到卡莉丝塔打量自己的视线，瑞兹感到窘迫和尴尬，不敢抬眼正视她，恨不得现在就回自己的屋子。
可卡莉丝塔竟然持有生命之水，他知道那一定是葛瑞尔趁着这几天海力亚骚乱之际给她的。
咬了咬牙，瑞兹还是呆在了客厅，只是尽可能避开卡莉丝塔，挪到了她视野的死角。
看瑞兹的表情，乔希大概能猜到他跟卡莉丝塔之间闹过不愉快，知晓他应该会卡玛维亚语。
不过事关生命之水和葛瑞尔，乔希倒没打算把瑞兹赶回房间，以免自己曾经接触卡莉丝塔的事情泄漏。
反正这小子鸡贼得很，就算回房间，肯定还是会偷听自己跟卡莉丝塔的谈话的。
“你们应该认识，我就不为你们介绍了。”乔希做出邀请的动作，邀请卡莉丝塔客厅落座，“要来杯茶或果饮吗？”
“不必了，谢谢。”卡莉丝塔直言谢绝，“你的师弟……”
“不必管他。”
“行……吧。”
卡莉丝塔将手里的小瓶子放在石桌上，小麦色的脸庞显露出几分忧愁。
之前乔希“预言”她肯定会带回生命之水的消息，如今竟有位锤石监监长带来了生命之水……
卡莉丝塔失神的眼眸盯着盛装有生命之水的小瓶子。
“他叫厄洛克·葛瑞尔，锤石监一块区域的监长，他下午找上门，想用生命之水的秘密与我交易，以换取在卡玛维亚的荣华富贵。”
“我知道他。”
而且，他命不久矣了。
乔希在心中补充到。
“我了解葛瑞尔，他在骗你。”
“我不在乎这个。”
卡莉丝塔抽了口气，摇头道：“你的第一条预言已经成真了，所以，伊苏尔德她……”
她没把话说完，略微颤抖的话音和身躯可以表明卡莉丝塔现在的心情。
“正如我先前所言，此番返航卡玛维亚，你自能求得真相。”
乔希的视线顺着卡莉丝塔目光的焦点移到桌面的小瓶子上。
这还是他第一次见到生命之水。
但乔希很疑惑，因为他从那散发着微弱白光的清澈泉水中感知到了奥术波动。
“露妮希亚，生命之水与奥术魔法有关系吗？”
脑海中没有任何回答，这令乔希更感稀奇，不清楚这家伙到底是怎么回事。
回想起来，回到海力亚的三天来，露妮希亚一改先前话痨的性格，变得沉默寡言起来……
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个问题的时候。
空气中安静了片刻，乔希抬眼看向卡莉丝塔，打破沉寂：“所以，你的选择是什么？”
选择吗？
卡莉丝塔咬住下唇，面露纠结，“我……”
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她伸手从贴身铠甲下的紧身衣缝制的口袋中掏出一块刻着线条的圆形石头——
一块路石，与当初泰鲁斯破开迷雾时用的一模一样，只是缺少了多个等边倒三角重叠组成的金属吊坠。
在一旁默默观察，心中本就积压了许多疑问的瑞兹当即失声道：“不可能！只是一个监长，他从哪里找到的路石……”
“那你觉得他是从哪找到书的？”
乔希只用一个问题堵住瑞兹的嘴，旋即见卡莉丝塔将路石摆在小瓶子旁边。
“看来，你做出了选择。”
卡莉丝塔收敛起踌躇的神情，眼神渐渐变得坚毅，直视乔希道：“我只是遵从本心罢了。”
结合众星之子·索拉卡的预言和今天发生的事，卡莉丝塔基本已经确信乔希“预言”的正确性。
但假若伊苏尔德没有死亡，按葛瑞尔的说法，这点生命之水根本不够起死回生。
这一来一回的航程已近半年，即使卡玛维亚有神器“米迦勒的圣杯”为伊苏尔德吊着一口气，她也绝不可能再承受海上数月的航行。
简单来讲，伊苏尔德的死亡已成定局。
那么，再把生命之水和路石带回卡玛维亚，只会引得疯狂的佛耶戈率领铁骑踏足福光岛，造成更多不必要的杀戮……
卡莉丝塔感到自己的眼眶湿润了，就连呼吸也稍显哽咽。
明明已经见到了黎明的曙光，但在接近光源后却发现，前路依旧是无尽的混沌与黑暗。
最可怕的并非失望，而是拥有希望后的绝望。
受到卡莉丝塔情绪的影响，屋内蒙上了淡淡的伤感氛围。
眼眶打转的泪水差点涌出，卡莉丝塔赶紧用手指抹过眼角，抽了抽鼻子说：“抱歉，我失态了。”
她站起身，毫不留恋桌子上的生命之水和路石，在乔希和瑞兹的注视下直接转身走向门口。
拉开房门的同时，卡莉丝塔回眸定睛，最后给乔希留下一句话：“替我转告泰鲁斯，我今晚就会返航，我很抱歉给他，还有你们添了麻烦。”
……
……
海力亚地底，锤石监的最下层。
葛瑞尔一手提着灯笼，另一手拿着锋利镰刀，小心翼翼地穿行于这片他从未来过的地方。
这块区域不知已被废弃了多少个年头，隧道被各种障碍物阻塞，不知从何刮来的阴冷海风阵阵，脚下的石阶散碎湿滑，大小碎石遍布，稍有不慎就可能崴脚骨折。
在幽绿色灯笼光芒的照耀下，身形消瘦，脸色惨白的葛瑞尔就像行走于地狱的灵魂收割者，好似无限延伸的幽闭廊道只能听到他轻微的呼吸与脚步。
没有任何生命，没有任何其他杂音，幽闭和死寂是这里唯一的调味菜。
然而，葛瑞尔深知这里不只有自己一人。
【快来，凡人。】
【你离我更近了。】
自称塔罗什的暗裔嗓音不再像一开始那样若即若离，在葛瑞尔的脑海中愈发清晰。
绕过重重障碍，葛瑞尔心中默数脚步，又往地底深处下了五层阶梯，最终抵达只有唯一一条狭窄通道，看上去应该是整个锤石监最底层的空间。
葛瑞尔提起灯笼，倒映眼眸中的除去绿光，一抹血红迅速放大。
律动的心跳砰砰鼓荡，猩红的光芒瞬间照亮了整条通道。
在这条通道的尽头，一把外形狰狞，顶端好似一头飞龙展翅，张开血盆大口与尖锐利齿，口中含着一枚明显不属于人类的跳动心脏的巨大战戟卡在石缝当中。
【凡人，觐见你的新主人。】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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