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章 折辱惠岸僧
天界，北天门外。
同南天门相比，北天门的知名度要小很多，由于地理位置的原因，很多神仙也不会踏足此处。
北天门之下，就是北海，紧连着的更是被无数大妖盘踞的北俱芦洲。
因此，但凡北天门出现聚集的现象，多是天庭大军出征讨伐北俱芦洲，或者是迎来了凯旋的队伍。
但是，在这诸多的常例中，每隔千年就多了这么一例，那就是天庭的“秘境试炼”。
三年的秘境试炼已经结束，所有还存活着的人，陆陆续续都走了出来。
几家欢乐几家愁，有那得到天才地宝，或者神兵功法的，闷声发大财。
有那通过试炼，修为进一步突破的，比如杨婵、敖凌、敖摩昂等。
也有一无所获，比如眼前的魔家兄弟，魔礼红和魔礼海，他们还在张望着，等待着他们的大哥和四弟。
跟着这哥俩儿身后的，正是惠岸行者，提着自己的降魔杵，脸色阴沉。
要说惠岸此次秘境之行，也不算没有收获，毕竟修为上也来到了“太乙金仙”巅峰状态，距离突破到“大罗金仙”也就少了一丝机缘而已。
可惜，惠岸行者心中很是清楚，很多人就是卡在了这一丝机缘上。
大罗者，意为一切空间永恒逍遥，“大罗金仙”，即超脱一切时空，永恒逍遥的仙人。
到了“大罗金仙”，才算是三界中真正顶层的那波战力，无论是在天庭、佛门或妖界。
正当惠岸行者郁闷地走出秘境时，却忽然听到了北天门外，杨戬那指名道姓的断喝声。
“这杨二郎在发什么疯？本尊者何时杀害了他的兄弟？”
惠岸行者很是不解。
周边众人却已经向他投来了质疑的目光，甚至有些原本还想上前去搭讪的人，也纷纷躲闪到一旁去了。
废话，那是谁？杨戬啊！
在大天尊面前都是“听调不听宣”的主，更是有一身强横的修为，隐隐已经成为天庭的第一战神。
现在，这位爷要来找惠岸行者的麻烦，先不论谁对谁错，赶快远离才是上策，走晚了说不定都能溅自己一身血来。
既然已经被当众点名了，就算明知道不是杨戬的对手，惠岸行者也只能硬着头皮走了过来。
“杨家贤弟，不知唤小兄前来，所谓何事？”
看到冷面杀神杨戬，一向高傲的惠岸行者，也不得不放低了姿态，甚至还攀起交情来。
惠岸行者，原名叫做木吒，当年也是阐教三代弟子中的佼佼者，同杨戬也算是师兄弟。
封神量劫时，更是同杨戬一起扶周灭商，同为姜子牙帐下的战将，二人虽然谈不上交情莫逆，倒也不算是太差。
可惜，封神之后，截教名存实亡，阐教又何尝不是分崩离析？
这木吒就追随他的师父普贤真人，转投了西方教，普贤真人摇身一变成为了后来佛门的普贤菩萨，而木吒也改名惠岸追随观音。
天庭在名义上统领三界，却也是一个架构和人员极其复杂的地方。
先不说那几位法理上同玉皇大帝平起平坐帝君，单单天庭各部成员的构成，就很是有问题。
他们有天庭资深的元老派，有无所事事的中立派，更有“封神榜”上那三百六十五位正神。
这三百六十五人，却主要来自于两大敌对的阵营，一同上了“封神榜”，他们就能够冰释前嫌了吗？
要说大天尊玉帝的势力反而是最弱的，道门和佛门的影响，已经彻底浸入了天庭，很多事情并不是由他做主的。
“哼，本座来问你，我那李治兄弟，可是被你在秘境之中杀害的？”
惠岸行者已经放低了姿态，杨戬却丝毫不会给他留面子，就算昔日乃是同教兄弟、军中袍泽，可惜如今却佛道有别。
“哦，不知杨二郎从何处听来，本尊者杀害了李治那个小辈？”
看到杨戬丝毫不给自己留面子，惠岸的火气上来了，尤其他又听到了李治的名字。
原本他就对李治恼怒至极，特意向观音菩萨申请，进入“试炼秘境”就是想将李治除去的。
没想到，区区一介“真仙”在他全力施为之下，最终竟然还是让他跑掉了。
当然，想起当时天际那道恐怖的裂痕，惠岸有理由相信李治是凶多吉少了，要不然他也不会对敖凌众人撒那样谎言。
既然判定李治已死，那么死在谁手里不是死啊，说是自己杀死了李治，至少还能过过嘴瘾，或者说威慑一下对方。
这就是与我惠岸行者，与我佛作对的下场！
“是俺说的，俺可以作证，你与俺家主人交手，主人不敌远遁，你就丧心病狂地追了上去。”
“等你回来的时候，主人却没有回来，你自己还亲口承认杀死了俺家主人……”
关键时刻，这白罴可一点也不怂，听到惠岸行者质问杨戬，急忙挺身而出。
他本来就是当事人，虽然带着感情因素，白罴倒也没有说半句假话。
“哼，是你这头畜生，找死——”
惠岸行者有些后悔了，后悔没有在秘境中将白罴等人斩草除根，才引来了今日杨戬当众如此对自己。
几重怒火加在一起，让惠岸行者失去了理智，抡起降魔杵照着白罴就打了过来。
“哎呦，好一个惠岸行者，在本座眼皮子底下，你都敢如此放肆吗？今日饶你不得——”
杨戬能眼睁睁看着白罴吃亏吗？
虽然，他现在也不能确定李治的生死，不过看眼前的情景，肯定跟这惠岸行者脱不了干系。
自己的兄弟没能护得周全，当着自己的面，如果兄弟的属下再这样被人欺负了，那他杨二郎还真不用在三界中混字号了。
三尖两刃刀及时出手，轻轻地磕了一下惠岸行者的降魔杵。
“嘡啷啷——”
一道震耳欲聋的响声，顿时就吸引了更多的围观者。
试想，本来从试炼秘境出来的人就不少，也有很多前来迎接的亲朋故旧，更有天庭有司的维护人员。
北天门内外，此时足足围观了上千人，更有机灵点儿的，已经赶紧跑去给大天尊送信了。
却不知，玉皇大帝早已坐在了“昊天镜”前，立在他身旁的，正是那太白金星。
“大天尊，您就不打算去阻止他们二人吗？”
看了一眼“昊天镜”中交手的杨戬和惠岸行者，太白金星煞有其事地问道，语气中却没有任何的倾向性，仿佛就只是简单的随口问问。
“太白，此等小事，何须本尊出手？惠岸行者打杀了我天庭中人，杨戬作为‘司法天神’在执行公务，如此举措再正常不过了，你说呢？”
玉帝说完，甚至反手将“昊天镜”叩了下来，不再关心此事，默默地端起了案前的美酒，仿佛真就是一件无足轻重的事情。
……
“杨戬，你不要欺人太甚，你可知道本尊者的身后可是佛门？”
场地中，杨戬和惠岸行者已经交手了五十多个回合，别看惠岸那么高傲，在杨戬面前却讨不得半点便宜。
数千年前如是，今日亦如是。
“哼，惠岸，如果你真的杀害了我九郎兄弟，就算是杀到紫竹林去，本座也要拿下你的狗头——”
“好——”
不知何时，以奎木狼为首的二十八星宿等人，已经站在了杨戬的身后。
当然，带头叫好的，只是奎木狼、房日兔等少数人，其他人不过在站脚助威罢了。
而在另一边，同样也出现了一些人，像那四大天王魔家四兄弟，“哼哈”二将等人。
杨戬是“大罗金仙”中期，惠岸行者只是“太乙金仙”巅峰，境界上差了不少，更何况杨戬还是一个能够越境挑战的狂人。
又过了十来个回合，三尖两刃刀正碰到降魔杵上。
“嘡——呜——”
直接就把惠岸行者的降魔杵给崩飞了，三尖两刃刀向前一个跟进，照着惠岸行者就剁了下去。
降魔杵被崩飞，惠岸行者也遭了重创，眼见三尖两刃刀又杀到了眼前，他赶忙又拿出了自己另外一件兵器“吴钩双剑”。
“吴钩双剑”，当年可是普贤真人的镇洞之宝，素含灵性，可投掷杀敌，阵前斩人。
且十分锋利，和飞剑相似，能祭在空中取人头颅。
当年惠岸行者还是木吒的时候，就曾经用这“吴钩双剑”斩杀了李兴霸、彻地夫人等将，更是斩断了“瘟神之祖”吕岳的手臂。
木吒也就是凭借这件杀伐利器，在扶周灭商中，赚取了足够的功德。
成为佛门的惠岸行者之后，他却更迷恋“降魔杵”的名号，反而少用了这“吴钩双剑”，不想今日万分危急之时再次又祭了出来。
“哼，‘吴钩双剑’嘛？你已经有很多年没使用了吧？严格说来这也算是我道门的灵宝，今日本座就代为收回吧——”
看到惠岸行者祭出了“吴钩双剑”，当年并肩作战的场景，在杨戬的脑海中一闪而过。
不过，他更多的不是怀念那段时光，反而是增加了对后来局势走向的愤懑，正如他所言，要趁机收回这“吴钩双剑”。
“杨戬，今日之事，本尊者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为了一个区区的下界小修，你居然对我下此狠手？”
虽然祭出了“吴钩双剑”，惠岸行者却不敢轻易抛出来，杨戬可不是别人，他真要是把“吴钩双剑”给扔出去了，恐怕就收不回来了。
因此，好好的“吴钩双剑”，硬是被惠岸行者当成匕首来用了，那又怎么能是三尖两刃刀的对手？
“哼，就你也配跟我九郎兄弟相提并论？你连给他提鞋都不配——”
杨戬越想越郁闷，这几天杨婵、李治等人去了“试炼秘境”，杨戬只好自己陪着娘亲云华仙子。
却整日里被云华仙子“唠叨”，无非就是李治跟杨婵的事情，要他这个做哥哥的多多在旁边帮衬一下。
可惜，杨戬是什么人？十足的一个钢铁直男，他哪里擅长做这种事情？
不过，杨戬也算是看出来了，自己的娘亲是彻底相中了李治作为自己的女婿。
杨戬自己也很看好李治，这样一来，他当然不会去反对这二人的交往。
可如今，白罴却告知李治死在了惠岸的手中，除了那是他杨戬的兄弟，你让他回去如何跟云花仙子交待？
想到这里，杨戬就更加痛恨眼前的惠岸，加紧了三尖两刃刀的进攻。
“嘡——呜——”
又被杨戬挑飞了一把剑。
“白罴，去捡回来。”
杨戬还不忘去吩咐白罴做事，白罴当然乐得听命，甚至把惠岸那柄降魔杵也一并捡了回来。
试了试分量，对现在的白罴来讲，轻重正合适。
他很庆幸自己修炼了李治传给他的“五禽戏”，尤其是“虎”“熊”之戏，让他的力道增加了不少。
“二爷，这条‘降魔杵’可不可以赏给在下啊？”
白罴也是真实在，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降魔杵”的主人还在那里呢，他居然开口向杨戬讨要“降魔杵”。
“哈哈哈，当然可以给你，本座相信到了你的手中，才能真正不辜负它‘降魔杵’的名头。”
“白罴兄弟稍后，待本座打发了此獠，再替你除去‘降魔杵’中禁制。”
“降魔杵”，那是惠岸行者这么多年来身份的象征，更是他性命交修的灵宝，自然被惠岸格外重视。
“杨戬，你不要欺人太甚，观音尊者不会饶恕你的——”
完全处于下风的惠岸行者听了，那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他觉得自己的脸上比身上的重创更加的严重。
“哼，除了这些你还会说些什么？只会仗势欺人吗？有本事自己讨回来。”
能够看到惠岸当着这么多的人出丑，杨戬反而不急于拿下他了，不过又是十来个照面。
“嘡——呜——”
得，两支短剑，接连被磕飞了一对。
这次不用杨戬再吩咐，白罴已经主动跑过去捡了起来。
“二爷，俺觉得这对‘吴钩双剑’吧，送给‘三圣母’使用正合适……”
好嘛，这白罴是真的憨吗？
“哈哈哈，好，就听白罴兄弟的。惠岸，今日你就留在这里吧——”
三尖两刃刀一竖，再次斩向连遭重创的惠岸行者。
“二郎真君，刀下留人——”
“饶命啊，我没杀那李治——”
两道声音几乎是同时响起，一道来自于不远处，那是闻讯赶来的“托塔天王”李靖。
自己的儿子被杨戬堵在了北天门，早有心向佛门之人，撒丫子跑到天王府去给李靖送信了。
而另外一道声音，自然就是倒在地上的惠岸行者了。
在性命攸关时刻，他还哪里顾得颜面的存在？
竟然当众喊出了“饶命”二字。
“木吒我儿，你……你没事吧？”
李靖飞奔赶到了场中，杨戬即将斩下去的三尖两刃刀，也停在了惠岸的脖子上方。
“二郎真君，请您看在老夫的薄面上，且绕过木吒的性命吧，方才您也听到了，他并没有杀害‘雉奴’。”
……
李靖的心情很是复杂，惠岸是他的亲儿子，就算是到佛门去了，那也是他李靖的亲儿子，他怎能眼看着儿子死在当场？
至于说心情复杂，却还是受到了他在人间的分身影响。
如今大唐的气运，似乎已经超出了所有人曾经的预判？
并没有看到众子夺嫡的惨像，唐皇李世民的境界虽然没有提升，依然还是先天之境，却莫名其妙地寿数延长了。
地府也有佛门的势力，据内部传出来的消息，原本活不过多少年的李世民，如今的寿数居然到了五百多岁。
而佛门原来派人入唐宫的计划，却因为李治先是西游，后而上天的举措，一再地被推迟了。
天庭的四大天师有过论断，十年之内，大唐必有“天仙”级别的战力出现，这当如何是好？
所谓“天仙”，那就不是人间应该拥有的，要么被招上天，要么被放逐山野，无论如何是不能让这样的存在，干扰和左右人间的皇家政权。
当年李靖的分身下界之时，玉帝给他的约定就是，永为人族第一战力，这样才能死死地将大唐掌握在可控范围之内。
可是，如今长安的“晋王府”中，那几位的修为突飞猛进，尤其是那位孙思邈，似乎背后也有着强大的背景做支撑？
孙老道已经一只脚踏入了“渡劫期”，李靖都不知道该如何调配自己的境界了？
如果按照先前的约定，他要想压所有人一头，就得显现出“天仙”境界的修为。
可那样一来，他岂不是就得离开大唐吗？
仅次于孙思邈的，却是那位燕赤霞，李靖也没弄明白，这位燕赤霞是做了何方势力的代言人？
他的修为也是突飞猛进，仅仅比孙思邈差了一线，提升到了“化神”后期，距离“渡劫”期也只是一步之遥。
不过，燕赤霞的实际战力，却一直是那几人里，公认的第一人。
魏征终于也改变了自己的使命，原本他应该在这几年“病死”大唐，然后按原计划被召回天庭的。
如今却活得更加硬朗，先是“文道大成”，然后竟然选择了剑修？
李靖只知道，魏征也是天庭的人，却不清楚他到底属于哪一方的势力。
选择剑修的魏征，一跃也成为“化神”期高手，仅次于燕赤霞和孙思邈。
另一个引起李靖注意的，却是兕子李明达。
这三年来，小时候病病殃殃的晋阳公主李明达，却也神奇地达到了“化神”期，成为长安三大“化神”期高手之一。
以李靖的眼光，他自然能够看出李明达修行的功法，完全就出自李治之手。
甚至，从李明达身上，他居然还感受到了浓浓的木灵气，那可是王母娘娘的蟠桃才会有的气息啊？
这星星点点的变化，让李靖对佛门东进的计划，产生的一丝丝怀疑。
当然，这只是他分身的疑虑，却也无可厚非地影响到了天庭中的本尊。
自己是否要留备一个后手呢？
夜阑人静的时候，李靖不止一次地这样问自己。
……
“雉奴？”
对于李靖的出现，自然在杨戬的意料之中，对于他出言相求自己饶过惠岸，同样也在杨戬的思虑之内。
当然，亲耳听到李治没死的消息，杨戬还是感到很欣慰的，不过他也不打算轻易饶过惠岸。
可是，当对方一句“雉奴”出口，杨戬却犹豫了。
雉奴，那是李治在人间的小名，但凡如此称呼他的人，往往都是李治身边亲近的长辈。
天庭之中，也仅仅有太白金星那位长者，被李治特许过可以这样叫他。
而眼前这位“托塔天王”李靖，怎么会脱口而出“雉奴”二字，叫得还如此的自然而然、不着痕迹？
难道说，仅仅是因为他人间的那个分身吗？
杨戬的脑子在飞快地运转，这个时候，李靖已经把惠岸从地上搀扶了起来。
“二哥——”
杨婵等人也来到了杨戬的身旁。
杨婵顺利晋级到了“太乙玄仙”境界，而她身后跟着的敖凌，如今也是“金仙”境界修为。
西海大太子敖摩昂，更是一举到了“太乙玄仙”，继续保持着他自己四海龙宫，年轻辈第一人的领先地位。
“婵儿，你可曾亲眼见到惠岸杀害了九郎？”
虽然惠岸自己亲口承认了，杨戬还是想向妹妹求证一下。
杨婵也将她知道的情况细说了一番，同白罴所讲的一般无二，只是多了一些客观的描述，不像白罴那样的情绪化。
“哼，既然如此，今日就权且放过你吧。如果三日之内，依然不见九郎安全回转，本座当亲自到南海紫竹林去寻你。”
看着越聚越多的人群，杨戬知道今日是不可能把惠岸行者怎样的，更何况他并没有杀害李治。
不过，杨戬还是给惠岸留了一个悬念，祈祷李治早日安全回来吧。
一伸手，杨戬接过白罴递过来的两样兵器，一件是惠岸行者的降魔杵，一件正是那对“吴钩双剑”。
“这两件灵宝，合该落在当用之人手中，你惠岸行者却是不配拥有的了——”
说完，输入两道法力，霸道地除去了两件后天灵宝中，属于惠岸行者的禁制。
“啊——噗——”
再看惠岸行者，接连两声惨叫，两大口鲜血被喷了出来，随即人事不省……
“父帅，把二哥搭回去吧——”
不知何时，哪吒也来到了近前，低声对着李靖说道，言语之间却听不出半点的激动或怜悯。
“多谢二郎真君，李某告辞——”
李靖用复杂的眼神看了哪吒一眼，摇了摇头，然后对着杨戬一拱手，率先离去了。
……
李治缓缓地睁开了双眼，感受了一番自己的身体状况。
“这……我已经是‘玄仙’境界了吗？啊，‘玄仙’后期，这也太快了吧？”
李治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判断，可是事实就摆在这里，“沧溟诀”已经到了第六层。
果然如他料想的一般，“沧溟诀”到了第六层，李治又有了新的收获。
不过，这次不再像前两次一样是什么特性，而是一门新的功法。
只是，这门功法让李治觉得着实有些……
这也太假了吧，居然是一门“房中术”？
事实上，李治确实想差了，要知道他的便宜师尊，可是三皇中那位“轩辕黄帝”啊。
这位轩辕黄帝不说是处处留情，却也留下了“御女三千，白日飞升”的传奇。
在成就“人皇”果位时，轩辕黄帝个人的战力却是相对较弱的一个，天、地、人三才果位，“人皇”最弱也是天道的安排。
偏偏轩辕黄帝的心气却最是高傲，不仅一统了九州，还想着同当时的天庭分庭抗礼。
最终，被圣人轻易的拿捏，放置在“火云洞”中，万万年不得离开。
这套“房中术”，有别于那些旁门的采补之法，更不是西方“欢喜禅”能够达到的境界。
实在是已经超脱了灵与肉的层次，纯粹的能量之间的生成、转化、迁移和积累。
一大段古朴的经文在李治的脑海中闪过，即便他不去刻意记背，也已经深深地烙印在他的心魂之上。
“这算是什么事啊？不是说修行之人，都要清心寡欲的吗？”
李治很无奈，也很是不解，好在自己并没有什么女性道侣，就暂时没去考虑这套“房中术”。
在李治看来，再厉害的“房中术”，也如同鸡肋般的存在，于修行无益的。
“破妄金瞳”也再次得到提升，已经达到了“青色级”，李治如今能够清清楚楚地看到了眼前的处境。
原来，他居然身处在一处莲花当中？
弱弱白莲，如真似幻，浓浓的清香之气，让李治觉得仿佛整个世界都是通透的。
“小子，你终于醒了？还不继续往前走，都耽误多长时间了？”
大黑枪器灵的声音再次响起，同样的话语，说话的语气却似乎温和了许多？
“多谢前辈提点，小子这次真的是大有收获了——”
李治很是兴奋，如今自己的境界已经到了“玄仙”后期，肉身也进一步得到加强。
在李治看来，也许自己如今的肉身，强度上应该不次于曾经的大巫之体吧？
重要的是，修为境界由“真仙”到了“玄仙”，法力何止增加了十倍？
如今再让他碰到惠岸行者，不说一定能够战而胜之，至少他有信心在千招之内，不会输于对方。
之前苦于自身法力不够，无论是“太阳真火”，还是“法天象地”，甚至是“化虹之术”，这些大神通都是需要强大的法力做支撑的。
现在好了，一下子膨胀了十倍有余，李治都想随便找个太乙境的高手，来考量一下自己的进境了。
“切，你小子就这点出息啊？修为不过到了‘玄仙’境界，就在这里沾沾自喜了？”
“你如果就此回去，离开这‘瀛洲’岛，那才算是入宝山空手而回呢，赶快往前走吧，更大的惊喜等着你呢。”
大黑枪的器灵又是一顿奚落，不过语气依然是向着李治在说话，从内心深处却更加认可眼前这个小子。
“他同老夫曾经的主人相比？……”
李治收敛心神，按照大黑枪器灵的吩咐，继续往前走。
前边就是那个水池，不过，此刻水池中的灵水，却只剩下了一半。
李治有些不好意思地挠挠头，他明白这一定是自己的杰作，为了自己的突破，硬生生用掉了一半的池水。
可惜，光顾着晋级后的喜悦，李治都没来得及好好地查看一下自己的身体。
方圆数百里的识海，如今真的变成了大海，这就是李治在“昏迷”中，贪婪吸纳的结果。
突破到“玄仙”，即便是“玄仙”后期，也不可能耗费那么多的灵力，终究是“贪婪”，造就了现在这样的“幸福”吗？
池子当中，却有一座莲台，安安静静地漂浮在那里，显得是那样的庄严、圣洁。
“器灵前辈，您说的宝贝，可是那座莲台？”
除了那座白色的莲台，李治并没有看到其他的物事，或者说，任凭什么物事，在这座莲台面前，都是那样的黯然失色。
“没错，就是这座莲台。小子，接下来就只能靠你自己了，这件事情，老夫也帮不了你，一切就看你的造化了。”
“或许你会被这莲台打个半死，或许你会被这莲台直接丢出‘瀛洲’岛去，或许我们需要在此处耗费千年、万年……”
“但是，无论让你付出多少代价，花费多少时间，只要你能够把这座白色的莲台收服了，就值得你去做，哪怕会遇到威胁到生命的事情……”
大黑枪的器灵，一改往日沉稳的风格，居然在那里滔滔不绝地长篇大论了起来。
可是，正当他说得起劲的时候，“看到”眼前发生的情景，差点惊掉了他的下巴……
如果，这位器灵大人真有下巴的话。
此时的李治，没有虔诚地去聆听大黑枪器灵的谆谆教诲，反而一个健步，就跳到了白色的莲台之上。
按照后世他见到那些佛陀和菩萨，稳坐莲台的样子，李治也盘膝在白色莲台上坐了下来。
“小子，你……你居然就这样坐了下来？”
没有器灵所说的一切反应，似乎这就是一个普通的莲台，任谁来了都可以坐在上边歇歇脚一般。
“器灵前辈，您不是都看到了吗？小子坐的不是好好的吗？”
“前辈，难道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先天至宝’吗？”
李治弱弱地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