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七章 高手为何来
“三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丫鬟小云终于发现了杨婵的异常，看着她手中捧着李治书写的一首小诗，口中喃喃自语，眼睛居然湿润了。
“云儿，你可还记得那年，我们从长安返回华山之时，看到的那首‘鹊桥仙’？”
杨婵没有回答云儿的话，却问了一个貌似不相干的问题。
“当然记得了，那不就是小才子写的吗？三小姐一见之下，居然连整面墙都给移走了，嘻嘻……”
虽然已经过去了七八年，云儿每每想起当时杨婵的反应，还不忘打趣她一番。
“当时我记得，你说他的两个随从称呼他为‘九’公子，而且他们是要到洛阳去的？”
杨婵难得没有理会云儿的打趣，依然悠悠地问道。
“是啊，‘雪映宫’别苑那位道长就是这么说的，小才子身边有一男一女两名护卫，口中的确称呼他为‘九’公子的。”
“当时云儿还曾经劝说过三小姐，咱们干脆一起追到洛阳去找他，可惜，三小姐终究是面子太矮，现在知道后悔了吧？”
云儿依旧没有想通此间的关节。
不过，后来知道三小姐拒绝大天尊的赐婚时，说自己心有所属的就是当年那个小才子，也很是替他们的失之交臂而惋惜。
“云儿，咱们回去吧……”
杨婵率先离开了李治的住所，手中自然顺走了那首小诗。
“三小姐，您还没给李公子留书呢！等等我呀——”
云儿完全一头雾水，不明白自家小姐这又是着了哪门子魔，只好从后边紧追了上去，临走还不忘替李治将房门带上。
……
翌日，擂台开打的第二天，哪吒没有到“斗牛宫”来，他已经按照杨戬的嘱托，亲自到南天门外“督战”去了。
“二哥，你陪我一起去看看打擂吧，长这么大我还没见过打擂是什么样子的。”
正在房间里打坐的杨戬，被自家妹妹的声音惊动了。
“婵儿，你……你怎么突然想去看打擂了？”
昨日杨婵和云儿的举动，完全落在了杨戬的眼中，他当然明白妹妹是想着趁机离去，真那么做了，杨戬自然不会去阻止。
可是，让他想不明白的是，为何妹妹去了一趟李治的住所，回来之后就像换了个人一般？
就像现在这样，居然还要求自己带着她去看打擂台，她不知道擂台就是为她所设的吗？
“这还用找原因吗？既然擂台是为我杨婵立的，总得让我这个当事人过去掌掌眼吧？”
“听说来的人还不少呢，昨日哮天犬他们不是去了吗？白罴那家伙竟然还进入决赛圈，不过我觉得就他的能耐，应当进不了前三名的。”
面对满脸疑问的二郎真君，杨婵居然侃侃而谈，似乎不像是在说她自己，反而更像是在讲述别人的故事。
……
“二哥，真的有好多人啊——”
杨戬最终也没能拒绝杨婵的要求，不过，再怎么说他们也不能光明正大地去，各自变化了身形。
杨戬变成了一名普通的妖修，杨婵索性就变成了云儿的模样，惹得那小丫头好一阵不满，原本她也想着一起跟过去呢。
此次擂台的规则明确显示，比斗昼夜不停地举行，对于修行中人，倒也没有太大的影响。
不过，白天的看客明显要比晚上的多一些，而此时擂台之上，已经有人在比试了。
“居然是‘亢金龙’，看来今日的比斗要比昨日好看不少啊。”
台上打斗的激烈，台下也是议论纷纷，甚至很多人都有些懊悔，为何昨日没有登台？
这个“亢金龙”却也不是一般人，或者说他本就不是人类，而是龙，如果算起他的前世，修行的时间还真不算短了。
他就是封神时期的李道通，诞生于洪荒年代，因此也是个资历比较老的散仙。
其身长、有鳞、能飞、善走，但他出道虽早，却法力平平，经常受气被虐，直到投入通天教主门下，才不再受欺负。
李道通因此对通天教主感恩戴德，暗下决心誓死相随。
后来，通天教主与阐教交恶摆下了万仙大阵，李道通奉通天教主之命出战，把守万仙阵，抵抗武王伐纣的大军。
太上老君、元始天尊率领众仙破阵，截教几乎全军覆没，李道通自然也战死于阵中。
姜子牙封神时，李道通被封为“亢金龙”，为东方青龙七宿之亢宿，乃苍龙星群之精华，处于苍龙恒星群中的脖子位置，在天庭中的地位非常重要。
“亢金龙”虽然也是龙，却不在四海龙族之列，属于祖龙一脉，真正的龙生龙。
如今，亢金龙以“太乙金仙”后期的实力跻身于“封神榜”，也算是天庭中上等的战力了。
而与“亢金龙”对战的，却是一位身材魁梧的壮汉，面似黑锅底，长得是上拄天、下拄地，手中一根浑铁棍，呼呼挂风。
“二哥，此人的打法甚是少见，难道他是巫族吗？”
巫族，自从巫妖大战之后，就鲜有露面的，据说大多数都居住在破损的不周山上。
不过，也有一些巫族中人，不声不响地潜入人间。
因为巫族跟人族相貌最是接近，这么多年下来，跟人族通婚的也有不少，逐渐生出了很多“巫人”。
这些巫人天生就是力大之辈，不过同样如同巫族一般，没有元神可修行，只能是不断地锤炼肉身。
“不错，此人正是巫族中人，不过只是‘小巫’境界，只相当于‘金仙’的修为，远不是亢金龙的对手。”
果然，也许是为了应验杨戬的话，没过十个照面，擂台之上已经分出了胜负，亢金龙手中宝枪一摆，生生打落了那巫族人手中的浑铁棍。
“这位兄弟，承让了——”
亢金龙并没有趁机下死手，反而是见好就收，冲着那巫族人抱拳道。
“二十八星宿果然名不虚传，在下技不如人，告辞了——”
随着这巫族中人的落败，亢金龙也连胜了五阵，顺利进入了明日的决赛圈。
杨戬二人又看了几场，都是一些实力相当之辈，这样的比斗最是耗时，且不容易连胜。
往往花费了很大的气力才赢得了比赛，却马上就面临着下一场，这样一来时间过去了不少，却无人能够连赢五场而晋级。
两人看得无聊的时候，终于看到了一个熟人露面。
“咯咯，哪吒师兄也来凑热闹吗？”
此时登台的，不是“三坛海会大神”哪吒，还能是谁？
陪着妹妹出来了半天，依然没能解开杨戬心头的疑惑，为何三妹就突然变得这么开朗了呢？
就算是东海七公主敖凌在这里住的时候，也没看到三妹如此开心啊，有一种笑那是发自内心的喜悦。
“婵儿，是我拜托哪吒来照应一二，省得有人从中捣乱。另外，大天尊的奖赏也太丰厚了一些，哪吒要是赢了，也算是便宜了自己人。”
杨戬支支吾吾地说道，他其实有意在点拨自己的妹妹，故意说出如此有歧义的话来。
却没想到，杨婵根本就没听进去，或者说，此时杨婵的心已经完全敞开了，眼前这一切热闹的场景，已然与她无关。
“多谢这位道友承让——”
哪吒一登台，不到十个回合，就把方才刚刚获胜的一位犀牛精打倒在地。
对方也有“太乙玄仙”巅峰的修为，可哪吒一上来就用了“三头六臂”的最强攻击，根本就没有还手之力。
哪吒的心中也憋着一股劲呢，近来诸多的不顺利，让这位“娃娃形态”的三坛海会大神，很是不爽。
先是大天尊给杨婵的指婚，让他到“斗牛宫”暴走了一回，好在李治和杨婵的婚事最终也没有定下来。
然后就是秘境试炼，他原本想通过这次难得的试炼，寻找突破自我的机缘。
可惜，本身的莲花化身，还是限制了哪吒的成长，看来想突破到“大罗金仙”，必须另辟蹊径了。
紧接着就是如今的局面，望着台下乌央乌央的人群，这都是要来抢杨婵的吗？
要说哪吒对杨婵的感情，其实算是有些复杂，不单单的属于男女之恋，更多的是他心头的一丝寄托。
二人算是同出“娲皇宫”，虽然他们在“娲皇宫”中并没有交集，甚至哪吒连自己“灵珠子”的记忆都没有。
但是，那种一旦知道本源，就莫名多出来“香火情”的感觉，恐怕只有当事人才能体会到吧。
再有就是哪吒的处境，名义上的父子，实则形同陌路，骨子里却彼此仇怨，杨戬算是哪吒最好的朋友了。
那么，杨婵自然就是他哪吒最亲的妹妹，当然，杨婵本身的容貌和秉性，自然也是吸引哪吒的一个重要原因。
这种种的因素，造就了杨婵成为哪吒心目中最特殊的一个女人，他自己也说不清楚是不是“爱慕”，只是当有人想追求杨婵的时候，哪吒就莫名的躁动不安。
哪吒在擂台上的轻松取胜，却出现了一个极为尴尬的现象——没有人主动登台了。
“哪位道友还要登台的？莫要空耗功夫，浪费了大家的宝贵时间——”
“北斗七星君”已经再三催促了，却依然无人肯登台。
“如果再无人登台，本座就要宣布，哪吒成功晋级决赛圈了——”
贪狼星君是“北斗七星君”之首，看到都快过去半个时辰了，依然没有人登台，他只好无奈地宣布了哪吒的晋级。
开玩笑呢，人的名树的影，哪吒三太子那还了得吗？
天庭中的战将，不是他的同僚就是他的下属，更何况哪吒过硬的本领在那里摆着呢。
而对于妖族中人来讲，很多人也畏惧哪吒的名头。
这些年来，哪吒随着李靖南征北战、东挡西杀的，更多的时候就是在剿灭妖族的叛乱。
而实力强劲的人，更加不愿意对上哪吒。
擂台的规矩写的清清楚楚，一旦落败，将自动失去此次擂台的资格。
但凡有高手连庄的，只要觉得跟自己在伯仲之间，都尽可能选择性的避让，好在还有着五场的限制。
哪吒倒成了第一个破坏规矩的人，“北斗七星君”也没办法，总不能就一直这样僵着吧？
“哎，真没意思，我还想着看看会不会有人能打败哪吒师兄呢……”
等哪吒不战而胜地从擂台上下来时，杨婵反而觉得没什么看头了。
“婵儿，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明日决赛的时候，如果你还想来看，二哥再陪你过来？”
决赛才是有看头的，不仅仅会有高手之间的较量，更是关系到前三名的归属。
当然，能拔得头筹之人，才是杨戬最为关注的。
杨戬已经暗自下了决心，如果是哪吒夺了头名一切还可以从长计议，如果换做别人得了，他这个做哥哥的，要做出一些不理智的事情来，可就有些对不住天庭了。
杨戬兄妹早早地离开了，却不知道第二天的下半场，也爆出了几名身手不错的高手。
一个是来自西海的大王子敖摩昂，一个是来自灵山的降龙罗汉，一个是久未露面的驱神大圣禺狨王。
禺狨王就是当年孙悟空结义的妖族七大圣中，排名第六的那位，本体是一只金丝猴得道。
因为面相丑陋，又有很高深的法术，连神仙都对他“退避三舍”，所以被称为“驱神大圣”。
也是七大圣中，除了西天取经的孙悟空外，唯一符合参赛标准的，毕竟有着不超过一万岁的限制。
孙悟空大闹天宫也过去几百年了，这位驱神大圣也不知道躲藏在何处，没想到今日却蹦了出来。
当然，前尘往事，早就一笔勾销，连孙悟空这样的始作俑者都不再追究，像驱神大圣这样的从犯，自然也不会被天庭为难。
而驱神大圣如今表现出来的实力，居然达到了“大罗金仙”初期，这可比数百年前高出了一个大境界啊。
要知道，当年他们结义七大圣的时候，年龄倒是其次，真正的排序就是按照各自的修为来的。
当时的驱神大圣，还是“太乙金仙”初期的境界，仅仅比孙悟空强了一筹，才排名第六。
数百年不见，居然有如此大的变化，想来也是有着一番奇遇吧？
让众人大跌眼镜的，还是灵山降龙罗汉的出场，不过对方也说了，是为了“九转金丹”而来。
真不知道，如果到时候是降龙罗汉夺得了魁首，难道大天尊还能让他入职天庭，然后给他配一个道侣不成？
降龙罗汉也很是彪悍，连胜五场，“太乙金仙”巅峰境界表露无疑。
……
“哪吒，你所言当真？”
晚间时分，哪吒再一次来到了“斗牛宫”中，将白天比试的情况，向杨戬做了详细的通报。
他并不知道杨家兄妹一早也过去了，如今频频出现高手，尤其是降龙罗汉和驱神大圣，这二位表现出来的战力，连哪吒心中都没有底。
“二哥，这种事情，小弟还能随意开玩笑吗？那降龙罗汉跟小弟一样的境界，一身佛功战力无匹，那驱神大圣更是到了‘大罗金仙’初期，哎……”
每次说到境界，就无形中戳中了哪吒的心病，时也、命也、运也……
杨戬觉得的事态发展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料，以目前出现这些人来看，哪吒都不敢说稳进前三，更不要说去夺魁了。
“婵儿，要不你还是……”
杨戬想说，要不你还是出去躲一躲吧，话还没说完，就被杨婵打断了。
“二哥，哪吒师兄，之前小妹有说过自己‘心有所属’，而如今我已经找到了那个人。”
“这擂台的结果如何，已经不是小妹所关心的，如果那人回来了，小妹会立刻向他表明心迹的。”
“至于说哪吒师兄，你尽力即可，好歹前三是有奖励拿的，也趁着这个难得的机会，会一会三界中的年轻高手。”
杨戬和哪吒都是一筹莫展的样子，杨婵反而轻松的很，甚至还直言不讳自己已经找到了“心有所属”的人。
可是，明明最近她都不曾离开“斗牛宫”啊？
“婵……师妹，你一直说的那人到底是谁啊？索性就说出来，也好让我……二哥放心，做哥哥的总得替你比把把关吧？”
在杨戬面前，哪吒还可以吐露自己的心声，可是面对杨婵在场，哪吒却依旧迈不出那一步，甚至连往常叫的“婵儿”，也改口成了“师妹”。
“是啊，不知何人能够入婵儿的法眼，也让二哥好好见识见识——”
在杨戬看来，这三界之中，哪里还能去找什么才貌双全的人，要说能够配得上自己妹妹的，难道还会是自己不认识的人吗？
“我自然不是在诓骗你们，到时候你们自然就会知晓了。”
看到自家二哥和哪吒师兄那“复杂”的眼神，杨婵脸色一阵羞红，撂下一句话，转身离去了。
“二哥……”
哪吒欲言又止。
“哪吒，二哥明白你的意思。如今看来事态有变，当初在‘陶养殿’中，大天尊的确是因为‘九车’提亲婵儿，才引发了擂台之事。”
“现在看来，如果那‘九车’并没有最终夺魁，大天尊圣旨中所说的‘择三界之佳娥’，也许就能有很大的回旋余地了。”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之前的杨戬总是一根筋，想方设法来消除自己妹妹的“劫难”。
如今看来，或许大天尊早就智珠在握，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吗？
才过去了不到两天时间，就有两名“大罗金仙”初期，和两名“太乙金仙”巅峰之人出现，还会不会再冒出来高手，杨戬自己也没把握了。
单单这四人而言，“九车”想要夺魁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二哥，都怪我修为不济，要不然……”
“哪吒，这怎么能够怪你呢？就像婵儿说的那样，你只管尽力就好，其他的事情，一切有我。”
杨戬早就在心中打定了主意，杨婵是他唯一的妹妹，他绝对不会让娘亲的事情，在自己的妹妹身上重演，就算是大天尊也不行！
……
南天门外的擂台，依然在如火如荼地进行着，时间已经来到了第三天的后半晌，也就是决赛的开始。
进入决赛圈的，最终有三十二人，如此倒是好安排下边的比斗了。
因为决赛采取的是一场定胜负，为了避免高手过早相遇，按照境界的高低依次排出了顺序。
首尾相比，败者淘汰，胜者再次按照境界高低排出顺序，再次首尾相比，直到四强产生。
当然这样操作也会存在一定不公平性，毕竟境界高低不完全决定实际战力的强弱，那也只能怪自己运气不好了。
两天半的比斗，最终也没再出现意料之外的高手。
排在境界前四名的，依次是来自灵山“大雷音寺”的降龙罗汉，来自北冥“妖师宫”的“九车”，来自天庭的哪吒和那位不知来自何处的驱神大圣禺狨王。
在众人的眼中，这四位就是最有可能进入前三的人选。
不过，文无第一、武无第二，一切都要等到比斗之后才能揭晓，否则大家报报名就可以直接领奖去了。
当所有人都沉浸在擂台的决赛之战时，谁也没有注意到，从下界飞上来一道人影。
放缓速度来到南天门外，举目看到东南方向大约百里处，人山人海的，似乎中间还有一座擂台模样的建筑？
这人却没有驻足，更没有前往去看热闹，而是亮出了象征自己身份的腰牌，给守在南天门的人。
来人正是李治，离开了“花果山”，倒是顺道游历了一下东胜神州，才姗姗来迟。
在南天门前，他却没看到那对老相识的魔家兄弟，不过依然有几名天将看到他眼珠子都瞪圆了。
“李……李统领好——”
李治笑呵呵地点头示意，也没停下来，穿门而过。
“张神将，那是何人？我看他也就是一个‘玄仙’修为之人，跟您一样的境界，您犯得着对他那么客气吗？”
李治走远之后，这位被叫做张神将身后的几名天兵凑了过来，有些疑惑的问道。
“住嘴，你们懂什么，不该问的别问，小心祸从口出——”
这位张神将可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关键是他亲眼目睹了李治胖揍魔家兄弟联手的情景，似乎那时候这位李统领才是“真仙”修为吧？
“斗牛宫”中，午食过后，杨戬兄妹，白罴、哮天犬等，一同到南天门外的擂台去了。
白罴作为入选了决赛圈的人，自然是去参与比斗的。
不过，事先杨戬告诉他，不可让自己陷于险境，见势不好及时抽身就行，保全自己的性命比什么都重要。
李治不在，杨戬可不想白罴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出危险，没想到杨婵却在一旁说道。
“白罴尽管全力施为，真遇到危险了，我会用‘宝莲灯’护着你，以我现在的功力，每日可以催动两次了。”
看着杨婵高傲的样子，杨戬也不好说什么，问题是这小丫头怎么会对白罴莫名其妙地关心了起来？
众人前去观战，杨戬兄妹依然变化了身形，而小丫头云儿自然又是看家的份儿，毕竟前往观擂的女子本来就少之又少。
“臭哮天犬，死哮天犬，叫你故意气我，不就是看个打擂吗，有什么了不起的……”
云儿一人待在凉亭中，手里折了一条枝叶，在那里发泄着自己的不满，似乎还是哮天犬惹到了她？
“这是谁惹到了咱们可爱的云儿姑娘？看把你给气的。”
一道久违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云儿诧异地转过身来。
“李……李公子，你真的没有死啊？——”
看到从远处走过来的，居然是“斗牛宫”的护卫统领李治，云儿惊讶地差点咬掉自己的舌头。
为了眼前这位，自家二爷可是狠狠地把惠岸行者给收拾了一顿，据说回到南海“潮音洞”，到现在都没敢再出门呢。
“你这个小丫头，说的是人话吗？什么叫我没死啊？对了，我忘了你本来就不是个人。”
李治的鼻子都要气歪了，自己紧赶慢赶地回到“斗牛宫”，第一句听到的居然是这样的话。
这个云儿，却是杨婵在“娲皇宫”时就结识的，她本是天上的一片云，时常在“娲皇宫”上空徘徊，久而久之竟然开启了灵智。
当杨婵离开“娲皇宫”之时，女娲娘娘随手就替那片云化了形，跟在杨婵身边做了一名侍女。
小丫头天真浪漫的性子，如今也有“天仙”的修为，倒是惹得杨婵身边所有人都对她喜爱有加。
“嘿嘿，是云儿失礼了，李公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看在云儿亲自跑去大唐皇宫替您送礼的份上，您就不要跟我计较了。”
大大咧咧的云儿，一不小心把云华仙子吩咐她做的事情，居然当着李治的面说了出来。
“去大唐皇宫送礼？什么时候的事情？为什么要去送礼？”
猛然听到“大唐皇宫”，李治有些诧异，急切地问道。
云儿哪能抵挡李治的攻势？只好一五一十地交待了事情的原由
李治听完也很是无奈，杨戬视自己如兄弟，云华仙子更是把自己当做子侄，“三圣母”杨婵又是那样才貌双全之人，要说李治不动心……
可惜，对方早已有了意中人了，李治也没想到，自己会用这样的借口来打发自己。
已经二十四五岁的李治，自然也该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他要是一直待在皇宫里，估计孩子都满地跑了。
自己走上了修行之路，那原来时空里早该出现的王、萧两位晋王妃，此时又是怎样的情形呢？
李治不觉得自己会像圣人那般无欲无求，更不会像佛门那样断绝了七情六欲，人若无欲，要长生何来？
“李公子，您怎么没去参加擂台赛啊？二爷和小姐他们都去了，连哮天犬都跟过去了，就是不让云儿去。”
“对了，你们家白罴还入围决赛圈了。真是可惜了，您回来的这么晚，现在恐怕已经开始决赛了。”
李治迈步向着自己的小院走去，无所事事的云儿，自然也就随着他一路跟了过来。
“擂台？南天门外那个吗？为何摆了个擂台啊？”
李治想起自己经过南天门时，的确看到了一座擂台，不过当时没在意罢了，原来天庭之中也有这种形式啊？
“你还问为何？当然是给我家小姐招婿啊！枉费了我家二爷那样坦诚的对你，而我家宫主更是视你为乘龙快婿。”
“现在好了，都是因为你的不作为，让大天尊下令摆了个擂台，今日就会决出输赢，夺得魁首者能赢得一枚‘九转金丹’，还能成为我家小姐的夫婿。”
云儿的想法非常简单，她想不到玉帝那么多的弯弯绕，也不像杨戬兄妹那样对此事看得分明。
在她眼里，就是因为李治没有跟杨婵成婚，才引来了今日这么大的麻烦。
李治被云儿这番话说的更加糊涂了，怎么就成了自己的过错了，我这才刚刚回来好不好？
不过，“九转金丹”他听在了耳朵里，夺魁者能娶杨婵，他也听明白了，要不自己也过去看看？
在东胜神州游历这一两年时间，李治完全放空了自己，就当自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读书人，差点还被招赘在一户人家。
李治一直觉得自己的境界提升的过快，也许对将来的修行为，未必是什么好事。
这两年，他有意将节奏放慢了下来，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该睡睡……
人间那许多的不平他看在眼里，有人天明赶考，有人半夜辞官，勤勤恳恳者衣食无着，恶贯满盈者福寿双全……
当经历了人间最平凡的风风雨雨之后，李治停留在“玄仙”巅峰的境界，居然更加的凝实了。
“李公子，要不您带着我一起到擂台那里去看看吧？”
“我觉得李公子跟我家小姐，那才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呢！总不能眼睁睁看着，我家小姐被那些妖怪给抢了去吧？”
看到李治一脚门外一脚门里愣在了那里，云儿眼珠子一转，在旁边怯怯地提议道。
“也好，某家就带你一起去看看。不过咱们可先说好了，我就是想去看看，有没有机会夺取那枚‘九转金丹’。”
云儿狠狠地白了李治一眼，那意思好像是在说。
“李大统领，我信你个鬼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