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虐杀饿鬼道

一道苍老的声音响起，似乎千百年不曾开口，带着一分沙哑，更多的却是荒凉和阴冷。

李治猛地一惊，不知何时，他身前身后那些鬼魂，竟然都不见了踪影？

眼前哪里还有什么河水潺潺，更看不到那些鬼魅的彼岸花。

有的只是一处院子、一座茅棚，茅棚前一个老妪，正佝偻着身子，费力地搅动着一大锅粥状的东西。

李治不自觉提鼻子闻了闻，这是什么味道？

酸、甜、苦、辣、咸，似乎各种滋味都占全了，每分辨出其中的一道滋味，李治的心就往下沉了一分，意识变得模糊了起来。

“不好——”

说声不好，李治赶忙招呼了一声识海中的十二品净世白莲，顿时一股清新的莲花香味，充斥在李治的神识中，那份麻木和模糊才渐渐远去。

“不错、不错，小兄弟年纪轻轻的，这份定力实属难得啊……”

方才那道苍老的声音再次传来，听声辨位，李治将它锁定在茅棚前忙碌的那位老妪。

“在下李治见过前辈，方才可是前辈召唤晚辈到此？——”

就算是没有来过地府，李治也明白，自己居然在毫不知情的状态下，被人挪移到了此处。

这该是多大的神通啊？

至少，李治的“破妄金瞳”，就无法看出眼前这老妪的修为境界。

你若非说她不是修行中人，你真的信吗？

“破妄金瞳”也算是李治十分依赖的一项神通，可是，这么多年来，往往看不透对方修为的时候，要远多余看透的时候。

尤其是到了现在“蓝色级”的水准，差一级就要大成了，却又出现眼前这样的情况，难不成这老妪也是一位“准圣”吗？

李治很是郁闷，自己也算苦修了这么多年，却越来越发现，三界中的强手太多了，动不动就能跳出来一个大罗、准圣来。

“难得啊，没想到小兄弟居然还是一个识礼之人？不错，是老婆子把你唤过来的。”

“你一个阳气满满之人，却要装作鬼魂去过那‘奈何桥’，也不怕把自己掉到‘忘川水’里吗？”

“看着挺聪明的人，怎么尽去做一些傻事？来，老婆子有些累了，你帮我搅和一会儿汤吧……”

李治有一种错觉，似乎眼前这个老妪，竟然把自己当做了她的子侄一般，随口就毫不客气的吩咐道。

“怎么还不过来，难道还要我老婆子去请你吗？”

李治稍稍一个迟愣，那老妪似乎就要马上发火了。

“这就来——”

李治倒很是乖巧，紧走了两步，来到老妪的身旁。

那种五味杂陈的感觉更加的强烈了，李治强忍着几欲作呕的味道，从老妪手中接过搅拌的大号汤勺，竟然一个趔趄，好悬没将汤勺给摔地上。

“哎，现在的年轻人啊，四体不勤、五谷不分，连把汤勺都拿不稳，怎么得了、怎么得了啊……”

老妪晃悠悠地转过身去，从一旁的橱子里，拿出来一个黑漆漆的大碗，那碗也不知道是用何种材料做成的，粗糙的很，关键是碗底还残留一层厚厚的饭渣吗？

“收敛心神，当用文武之力搅拌，左七右三、上九下一，二四为肩，六八为足中为五。小兄弟，你可不能坏了老婆子这锅汤啊。”

李治已经张不开口说话了，这把汤勺也太重了吧？

李治没有细衡量，至少也得在十万斤以上吧，幸亏他现在已经是大巫之体，要不然还真未必能拿得动。

听老妪的口气，居然还要用什么文武之力？

至于后边的口诀，李治倒是很熟悉，不过是简单的九宫诀而已。

李治双手持着汤勺柄，左手推阴、右手过阳，依照口诀将整个大锅想象成一个九宫格来。

用力上逢奇稍缓，遇偶趋强，上下划动，左右捭阖，居然入了忘我之境。

“此子乃何人，怎会有如此悟性？拥有大巫之体，却能够修炼元神，怪哉、怪哉……”

一旁的老妪就那样看着李治，双手甚至在袖子里掐算了半天，却无法算出李治的来历。

……

“一碗迷汤穿肠过，前尘往事随风扬。千世轮回为相见，缘定三生恨意长。汤成也——”

随着老妪的一番吟诵，李治也从忘我之境中醒来，手中的汤勺已经不见了，两臂却酸痛无比，似乎连举起来的力量都没有了。

“小兄弟，方才你自称‘李治’？看起来像是一介人族，却为何会有大巫之体？”

那老妪到底还是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敢问前辈可是孟婆？”

李治整理了一番心神，却对方才发生的事情感到模模糊糊的，似乎记得又似乎什么也记不得了。

“不错，老婆子正是孟婆，你还没有回答老婆子的话呢，这样的年轻人可不礼貌啊……”

原来此人真是大名鼎鼎的孟婆啊？

虽然李治心中早已有了判断，当这老妪亲口承认的时候，李治还是震惊万分。

传说中，十二祖巫之一的后土，在巫妖之战后，感众生死后鬼魂无处栖身，凄苦不堪，便以身化轮回，从此才有了“六道轮回”。

后土也因此被尊为“承天效法后土皇地只”，与玉皇大帝、勾陈上宫天皇大帝、中天北极紫微大帝、东极青华大帝和南极长生大帝，并称为“六御”。

而地府之中，却留下了后土的元神坐镇，就是众所周知的“平心娘娘”。

李治却知道，眼前这位孟婆才是后土的真身所在，无论是“六御”中的承天效法后土皇地只，还是那位平心娘娘，都只不过是分身而已。

“人族李治，见过孟婆前辈——”

确定了对方的身份，李治重新上前见礼，那恭敬的姿态远胜于当初谒见玉皇大帝之时。

“晚辈虽是人族，却在机缘巧合之下，遇到了大巫后羿，得后羿大巫赐下一滴大巫精血，方才有在下如今的大巫之体。”

后土娘娘可是有着“地母”之称，算是洪荒以来第一慈悲之人，比起西方天天把慈悲挂在嘴上的佛门，不知强上多少倍。

“原来如此，这么说来，你如今也算是半个我巫族中人，又能修炼元神，将来的成就无可限量啊。”

孟婆看着眼前的李治，眼神中透露出异样的光芒。

巫族早已没落，到了后土这个层次，已经算是超脱了种族的存在，她虽然出身于巫族，心中所怀的却是万物众生。

“不知李小兄弟犯险来到这地府，究竟所为何事？你要知道，此处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简单，也是一个多方势力犬牙交错之所啊。”

有了半个巫族这层身份，孟婆就更不把李治当外人了，随手一挥，刚刚熬制好的那锅汤，消失在了虚空之中。

想必那就是闻名三界的“孟婆汤”了。

相传“孟婆汤”以八泪为引，一滴生泪、二钱老泪、三分苦泪、四杯悔泪、五寸相思泪、六盅病中泪、七尺别离泪，而这第八味，便是一滴孟婆的伤心泪。

“孟婆汤”以八泪为引，去其苦涩、留其甘芳，如此煎熬一处，方能熬成一锅好汤。

李治多少还有些可惜，没能带一些回去研究一番，这“孟婆汤”是否还有其他功效。

李治之所以到地府来，就是为了替孙悟空寻找“灵明石猴”的本源，可是，孙悟空自己也仅仅知道一个大概的方向。

地府，那可大了去了，区区本源那么小的一样东西，你让李治到哪里去找？

再说，孙悟空的事情，那是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的，事关孙悟空的生死，或者说事关佛门的脸面。

一旦在这种情况下泄露了出去，不仅仅孙悟空难以复原，恐怕就连李治都自身难保啊。

“小兄弟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此间只有你我二人，只要不出老婆子这个小院子，就算是圣人也未必能窥测一二。”

这倒不是孟婆在夸口，她虽然也是“准圣”境界，却更是祖巫之体，同一般的斩三尸成就的“准圣”相比，祖巫更算是“以力证道”的“准圣”。

“非是小子不愿言明，实在是此事关系重大，小子怕将前辈也给牵连进来，所以……”

谁说李治是“诚实可靠小郎君”？

这到了关键的时候，该耍弄的小手段，还是要摆弄一下的。

“哈哈，你这个小子，在老婆子面前还要卖弄这些小伎俩吗？说说吧，既然是老婆子要你说的，就算是真有什么因果，老婆子我也接下了。”

不知道是看在李治大巫之体的份上，还是真的太久没跟人聊天了，孟婆觉得跟眼前这个李治莫名的投缘。

袖子一挥，小院中出现了一张案几、两把椅凳，案几上放着的，赫然就是方才那个粗糙的大碗。

“前辈，还请您助小子一臂之力啊——”

孟婆那么高的身份，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李治也就不再顾虑什么，毕竟他自己如今也是一头雾水、束手无策的。

……

“这么说来，灵山那位还真不是个东西，小兄弟稍待，待老婆子探查一遍地府……”

如今的地府，早已不是当年初建之时。

地阔不知其广也，鬼修之辈何止万千，更有几处禁忌之所，强如孟婆也足足花费了半个多时辰，才将地府探查了一遍。

“地府之中除了三处所在，老婆子大致看了一下，如果你所说‘灵明石猴’的本源，真在这地府之中，那么可能就藏在‘六道轮回’里。”

孟婆也没有想到，有人藏东西，居然藏到了她的“六道轮回”。

不过，“六道轮回”却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即便是当年后土所化，这些年的演变却形成了它自身的一套法则。

有时候后土都在想，这“六道轮回”真是自己所化吗？

还是天道借着自己的手，将“六道轮回”放置在了洪荒之中？

“真的吗？那太好了，烦请前辈将小子送入‘六道轮回’，如果能够救活我猴哥，前辈今后但有差遣，小子自无推脱之理。”

李治没想到事情变化的这么快，刚刚自己还毫无头绪呢，转眼间就知道那东西就在“六道轮回”中，这么大的反差让李治都觉得有些不真实。

“小兄弟，你可知道那‘六道轮回’是个什么所在？”

孟婆并没有马上答应李治，反而意味深长的问道。

“这个……对于‘六道轮回’，小子确实所知有限，还望前辈解惑。”

“六道”者，即天神道、人间道、修罗道、地狱道、饿鬼道和畜牲道。

六道又有善恶之分，三善道即天神道、人间道和修罗道，而三恶道则为地狱道、饿鬼道和畜生道。

所谓“六道轮回”，是按照生前因果会自然进入不同的道，且不断地在天道至地狱道之间的六道进行，去往何处，纯看生前善恶。

投胎的鬼魂进入“六道轮回”，自然没有什么问题，那里本来就是为鬼魂投胎准备的。

如果是“生人”进入其间，却要受到极大的排斥，不要说李治这样的“金仙”人物，就算是“大罗金仙”来了，也不敢说能够轻松应对。

首先，“六道轮回”之中没有任何的灵气，更准确地说，那里没有任何适合活物存在的气体。

其次，“六道轮回”中各有一道罡风，那是验证鬼魂是否投错胎最后的一道屏障。

如果你应该走的天神道，却误入了人间道，那么就会被这道罡风排斥，最终回到你应有的地方去。

不过，这道罡风却对“生人”更加的不友好，它本身的破坏之力，比普通的雷劫来的更加可怕。

更重要的一点，“六道轮回”中没有方向，更没有回头路可走，一旦进入其中只能自安天命。

当然，“六道轮回”中还有什么样的危险，却是无法一一言明的，毕竟谁没事儿干了，会喜欢到那地方去溜达。

“前辈的爱护之心，小子铭感五内，不过‘灵明石猴’的本源，关系到是否能够彻底救活猴哥，义之所至小子不得不往。”

听到孟婆讲述了“六道轮回”的一些凶险，李治却更相信“灵明石猴”的本源一定就藏在那里，那帮人做事情还真绝啊。

“那好吧，既然你执意要去，老婆子也不拦你。‘六道轮回’，共分六道，以老婆子看，那东西很可能就在‘饿鬼道’或者‘修罗道’中。”

“具体藏在哪里，也只能你自己去寻找了。既然有缘到了我这里，就喝一碗汤吧，对你‘六道轮回’之行，或许也会有些帮助……”

孟婆见李治去意已决，就不再多说什么。

此时面前的案几上，方才那个粗糙的空碗，如今却有了一大碗绿油油的汤，离着多远李治就闻到了一阵清香。

“这是‘孟婆汤’？”

李治有些不确定，因为方才他亲手熬制那锅汤，似乎跟眼前这一碗大有不同。

“哈哈，小兄弟开什么玩笑呢，你又不赶去投胎，怎么能够让你喝‘孟婆汤’？”

“这碗汤我叫它‘巫灵汤’，有我大哥的一缕精气，我看你身上有一道遁术，应当是金乌一族的‘化虹之术’吧？”

“可惜，受你如今修为境界的影响，‘化虹之术’的威力，你也仅仅能够发挥十之一二。”

“这碗‘巫灵汤’喝下去，凭借着你的大巫之体，也许你能有意想不到的收获。”

孟婆意味深长地说道，看着眼前这碗绿油油的汤，孟婆若有所思，似乎又回到了很久很久以前的洪荒。

孟婆的大哥？

换句话说，祖巫后土的大哥，那不就是在说“帝江”吗？

作为十二祖巫之首，帝江的速度绝是洪荒中最快的存在，比妖师鲲鹏还要快上不少。

据说他拥有六足四翼，虽然长相凶神恶煞，却是十二祖巫中为数不多的谨慎之人，做事之前会先考虑前因后果再行事，因此也被众祖巫奉为大哥。

“怎么，你还不愿意喝啊？要不是看你有大巫之体，老婆子还舍不得拿出来给你呢。”

看到李治居然一副犹豫的样子，孟婆以为他在嫌弃这碗“巫灵汤”呢。

“前辈勿怪，小子只是一时受宠若惊，有些不知所措而已，我这就喝——”

废话，不喝那是傻子，那可是帝江的一缕精气啊！

李治不再犹豫，双手端起大粗碗，“吨吨吨”就喝了下去。

说实话，这汤真心是不好喝，李治也没咂摸出什么滋味来，只是没想到那样一个大碗，他似乎喝进去有十斤的汤水？

“好了，你就在这里打坐调息，待药效完全被吸收之后，我再送你去‘饿鬼道’。”

……

“这是什么鬼地方啊？怎么阴森森的？”

李治在心里有些怀疑，那个孟婆是不是不靠谱啊？或者说，老太太难道自己没事喝了一碗“孟婆汤”吗？

那一大碗“巫灵汤”下去，李治别的感觉没有，就是美美地睡了一觉。

按理说，他都“金仙”境界了，睡觉早就变成可有可无的了，没想到居然跑到地府里来睡了一觉。

等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就已经身处一个洞口。

看样子就是一个普通的山洞，不过在洞口处刻有三个大字：饿鬼道。

李治自然毫不犹豫就走了进去，他原本就是为此而来的，看来在这件事情上，孟婆倒是说到做到了。

不过，进入“饿鬼道”之后，李治有些傻眼了。

这里阴森恐怖不假，他的“破妄金瞳”居然失效了，仅仅凭借自身的眼力，李治不过能够看清楚方圆数里而已。

更让他无助的是，这里居然还不能够飞行，徒步走了一个多时辰，什么玩意也没遇到。

“‘饿鬼道’？这破名字叫的，你倒是出来几只饿鬼啊——”

四周的景象几乎一成不变，让李治不禁有些烦闷，随即大声呼喊了一声。

“啧啧——”

什么声音？

“啧啧——”

李治这回总算是看清楚了，在他的右侧前方，飘来一样庞然大物。

说是庞然大物，其实就比他自己的体积大了一些，主要是那家伙的肚子实在是大，足足能够同时装下十个李治吧？

“外障鬼？”

对于“饿鬼道”的了解，李治可不只是从孟婆那里知道那么一点儿。

他只是想从孟婆那里求证一番，看看真实的“六道轮回”，同后世那铺天盖地的信息相比，有多大的出入。

而眼前这个怪物，不就是“外障鬼”吗？

因为过往业力，“外障鬼”经年遭遇种种外在的障碍，令其不得进食。

据说它们的肚子很大，永远不会吃饱，它们的脚却十分幼细，犹如快断的干柴枝般，几乎承受不住身体的重量。

每当见到有食物时，它们只好跌跌碰碰地勉力向前走近，但当接近食物时，由于其业力之缘故，食物便会变为各种不能吃的东西。

就算是琼浆玉液，也会化为痰、脓血或尿等不能饮用的液体。

此外，“外障鬼”一胎便会生下多个鬼子，而且鬼子母的母性极重，爱子如命，偏偏却找不到足够食物来照顾子女，徒增痛苦。

果然，随着一只“外障鬼”的出现，陆陆续续又出现了数十只“外障鬼”，一个个都贪婪地望着李治，仿佛它们看到的不是一个人，而是一百多斤的肉。

“不好——”

虽然这些“外障鬼”没什么攻击力，却有一种特殊的功能，或者应该算是一种诅咒之力，就是它们所看到的“食物”，都会变质的。

现在，李治何尝不是它们眼中的食物？

李治已经感觉到，自己的肉身居然有着一丝丝的疼痛传来？

开什么玩笑，他如今可是大巫之体啊！

“我不想杀尔等，还请速速让开道路，否则，不要怪本王不客气了——”

感觉到自己肉身的丝丝疼痛有逐渐增强的趋势，李治也不敢怠慢，总不能就折在这里吧？

可惜，李治的高声断喝，并没有吓走这帮“外障鬼”，也许这些“外障鬼”根本就听不懂李治在说什么吧。

“既然如此，本王就超度了你们——”

这个时候讲不了半点儿的仁慈，不是你死就是我亡，李治岂能在此做一个大善人?

“紫霄神雷枪”早已撤在了手中，向前一个突刺，雷声隐隐、紫电霹雳。

“啧啧——啧啧——”

十数个“外障鬼”被“紫霄神雷枪”的枪势扫中，顿时被炸的支离破碎，却有一股股黑色的液体四溅，恶臭难闻。

其他的“外障鬼”，似乎也被如此暴虐的李治给吓到了，纷纷拖着笨重的身子，跌跌撞撞地四散而逃。

李治也不敢久待，肉体上的疼痛还没有消去，说明周遭依然有“外障鬼”在盯着他。

索性将“紫霄神雷枪”给扔了出去，让它直接在前边开路，同时又召唤出“太阳真火”来，还真是一路火花闪电啊。

如果有人看到如此奢侈的李治，居然用“太阳真火”当火把来照明，不知道会有什么感想？

“小子，你很嚣张嘛，居然敢在‘饿鬼道’中玩火？——”

不知过去了多久，李治已经感觉不到肉体的疼痛，这一路上，死在“紫霄神雷枪”下的“外障鬼”，也不知道有多少。

既然“外障鬼”不存在了，李治还是收起了“紫霄神雷枪”，不过“太阳真火”却依然半悬在空中。

没有别的，就是照明用。

不过，李治还觉察出一件事情，似乎经过“太阳真火”的燃烧，周遭多出了一丝丝可以用来吐纳的灵气？

虽然量很是稀少，李治凭着敏锐的感观，还是被他觉察到了。

前边又出现了一群鬼，这次可以用密密麻麻来形容了，在不是太亮的环境中，更像是一个个萤火虫般。

细看了，又哪里是什么萤火虫啊，分明是一只只吐着火的小鬼。

“内障鬼？就凭你们可以喷火，就敢拦住本王的去路吗？”

“内障鬼”也是“饿鬼道”中饿鬼的一种，比起“外障鬼”来要危险了许多。

“内障鬼”可以口喷烈火，喉咙却如针孔般小，所以它们即使成功觅得食物，也无法下咽。

即使它们能咽下食物，这些食物入肚后，不但不会令它们感饱，反而会令其肚如火烧，痛苦非常。

无论是“外障鬼”还是“内障鬼”，左右不过是一些可怜鬼罢了，却又偏偏一心想着残害进入“饿鬼道”的其他生灵。

“哈哈，‘内障鬼’？你小子应该称呼本王为‘鬼王’，既已成王，就不再‘内障’了——”

鬼王？

那就相当于“太乙境”的存在啊。

没想到，在“饿鬼道”这样恶劣的环境中，居然还诞生了一位“鬼王”？

“哼，‘内障鬼’也好，鬼王也罢，不要阻挡本王的路，否则，那些‘外障鬼’就是尔等的下场。”

李治还真的有些不愿意向对面看去，后世的他就有很强的“密集恐惧症”，这让他当年在选择具体医学专业的时候，衡量一番最终还是选择了中医。

“哈哈，鼓噪，居然把我们鬼王大人，与那些无用的‘外障鬼’相提并论，你简直是找死——”

有了一个“鬼王”，自然除了机遇，应当也有他自己的成法，围在那“鬼王”身边的，就有三五个“鬼将”级别的。

而更多的站脚助威、摇旗呐喊之辈，却是普通的“内障鬼”，最多都是刚刚开启灵智之流。

以此看来，此间“饿鬼道”依然是块贫瘠之地，无数年的积累也就出了这几个“鬼将”和一个“鬼王”吧？

没等李治伸手呢，那几个“鬼将”竟然喳喳呜呜地过来了，清一色地口吐烈火进行攻击。

“哼，区区小技，也敢班门弄斧？”

李治没有放出“太阳真火”对攻，甚至都没有动用“紫霄神雷枪”，看到那几个“鬼将”喷出的烈火到了近前，李治直接抬起肉掌，一巴掌就扇了过去。

“呜——啪——”

一道恶风不善，将几名“鬼将”喷出的烈火给扇了回去，而李治的手掌正印在一名“鬼将”的脸上。

“啪——骨碌碌——”

李治这一巴掌，居然将那名“鬼将”的脑袋，直接就扇掉在了地上，骨碌碌滚出多远去。

“这……”

钱压奴婢手，艺压当行人啊。

李治就这一抬手，就镇住了场中所有的“内障鬼”。

“啧啧——”

“啧啧——”

“小子，你居然敢伤了本鬼王的属下？”

那名“鬼王”大人很是吃惊，他不明白，自己最强的一名手下，怎么在对方那里连一招都没能接住？

其实，它也有些想退让开，不就是不让它挡路吗？

不过，在它们的身后，那件宝贝眼看就要成熟了，自己辛辛苦苦地守候了这么多年，又岂能甘心就这样平白地拱手与人吗？

“伤你属下又如何？今日将道路闪开还则罢了，如若不然，尔等就会有同样的下场——”

方才那一巴掌，李治也算是牛刀小试，没想到会有这么强的效果？

看来，孟婆那碗“巫灵汤”还真的起作用了。

其实，孟婆没有跟李治说明，李治之前的大巫之体，徒有其形而无其实也。

也就是说，同别的种族相比，李治是一名大巫之体，而当真正遇到大巫的时候，才知道赝品终究只是赝品，就算是高仿的也会败露无疑。

而那碗“巫灵汤”，算是给了李治一个名分，让他既有大巫之体，又有了大巫之灵，内外一致方能真正体会到大巫的恐怖战力。

就像刚才那样，李治一巴掌就扇死了一名“鬼将”，那可是“鬼将”啊，放到外边也是“金仙”级别的存在。

李治没有动用丝毫法力，单单凭借肉体之强，就灭一“金仙”于举手之间，今日方知大巫之强也。

“小的们，统统给本王上，即便是战死了，本王也有手段来复活尔等，且每死上一次修为便更进一层——”

“鬼王”大声地吼叫着，周围众多的“内障鬼”还真就不顾一切地冲向了李治，没有鬼注意到，“鬼王”自己却慢慢地向后退着。

“听说那位讲过，地狱不空、誓不成佛？那本王今日就给地藏王菩萨帮帮场子吧。”

众多“内障鬼”已经扑上来了，李治岂能手软？

“嗜血”、“灭神”枪诀施展开来，也就十来枪的功夫，挡在前边成百上千的“内障鬼”悉数化为乌有。

“嗯？那个‘鬼王’呢？”

李治又向前追出了好远，突然嗅到一道淡淡的香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