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吃白食的美女
“张小子，这里。”
张小含抹了把汗，连忙蹬了两脚，停在了老头儿身边。
“陈大爷，今儿个你又给我占位置了啊。”
张小含对着老头儿拱了拱手，笑着道谢道。
“瞅你说的，顺手的事儿。当初要不是你小子把我老陈头儿一路背到医院里，老头儿我的骨灰都能拌饭了。老头儿我今儿个来得早，顺手帮你占了个位置，没啥谢不谢的。”老陈头十分大度的摆了摆手，笑道。
老陈头儿也在十字路口摆摊，不过卖的是青菜而已。
一个月前张小含刚来到这里摆摊的时候，老陈头儿心脏病突发，又没带速效救心丸，一群小商贩生怕被讹上，个个离的远远的。
张小含也怕被碰瓷，他这小身板连养活自己都受累，本不想招惹是非。
但很明显，张小含还是没过去自己心里头那关。
心一横，便背着老陈头儿一路赶到了医院，可算捡回了老陈头儿一条命。一来二去的，两人就熟悉了起来。
“嗨，陈大爷，你说这个干啥，都应该做的。”
“等会我再找你唠嗑，我先把家伙式弄好，今儿个我来晚了，等一下人家下班了我可捞不到什么客人。”
张小含笑了一下，刚准备将三轮车稍进去，可车子还没推起来就被一双手给按住了。张小含扭头一瞧，便见到一个围着围裙的水桶腰大妈按住了车架子。
“大姐，你这是干啥？”
张小含愣了一下，连道：。
“谁是你大姐，别叫那么亲热。谁让你停这的？你知不知道这地方是我们家的地方？我们家的煎饼果子摊从来都是摆在这里，今儿我老公来得晚点，你上别的地方摆摊去。”
大妈眼神不善，完全没撒手的意思。
“你这人怎么说话呢？什么叫你们家的？这大马路上还写着你的名呢不成？这位置老头儿我帮小张占了半个多小时了，你老公来得晚，就再选地方。”
“你跟小张争什么争？”张小含还没说话，一旁陈老头儿却不乐意了，
“你这老头儿咋说话呢？我们老钱家煎饼果子摆了三个多月了，从来都是摆在这里。你说占就占了？老东西赶紧滚一边去，要不一会我老公可收拾你。”
“年纪轻轻的干什么不好，当小贩卖煎饼果子，我们家儿子一毕业就进了大公司当白领了。我呸。”
大妈叉着水桶腰，破口大骂。
“嘿，我这暴脾气？”
陈老头儿脖子一梗火气就上来了。
他撸-着干瘪的胳膊刚想怒斥两句，却被张小含拉住了。后者没搭理这大姐的叫嚣，推着三轮车往后挪了几步。
“算了，大爷，搁哪摆摊都一样，犯不着那么大火气。和气生财吗，”
张小含递给陈老头儿一根儿烟，当起了和事老。
“和气生财个屁，这地儿又没写着他们家名，凭什么不让你摆？就是欺负你老实。”
“你小子啥都好，就是太软了，别人都欺负到你头上来了你还帮着人家说话，如果不是你刚才拉着我，我这暴脾气直接就上了。别的不行，老陈头就往地上一躺，信不信他们得跪下来管你叫爸爸。”
老陈头呲着老黄牙，张牙舞爪的不屑道。
闻声，张小含直接就醉了。
您老说的好有道理。
不过张小含却是没接话茬，外地人在南城做点小买卖，讲究的是和气生财。老陈头要是真往地上一躺，张小含敢打赌，今儿个的生意果断没戏。
说实话，张小含也觉得这个姓钱的大姐有点过分了。
摆摊讲的是先来后到，哪有占了地方，来晚了还不撒手的？
但人离乡贱。
张小含犯不着为这点子小事儿跟他们掰扯。
“是，您老说的都对。”
张小含咧嘴一笑。
随口安抚了一下老陈头儿，便推着车子来到了一个偏僻的角落，开始一天的准备。张小含做的也是煎饼果子生意。
烧起了炉子，将昨天备好的料摆在操作台上。
熟练地在灶台上擦了油，张小含一如往常一般准备着手做今天的第一个煎饼果子，也是张小含的晚饭。
这个规矩自他摆摊的第一天就开始了。
一来是为了犒劳一下自己饥肠辘辘的肠胃。
二来是试试油温，尝尝做出来的煎饼果子会不会有怪味。毕竟，野路子出身的张小含从业时间还短，完全是照猫画虎，回头客本来就少。
若是质量在不过关，那可就更没人吃了。
刷油，上面糊。
张小含拿着鏊子顺溜的摊开面糊，可他的手刚刚那么一动，就发觉了不一样。平日里，完全不听使唤，足足转动好几下才能够勉强摊平的面糊此刻分外听话，他的手就是那么一抖，就摊开了完整的圆形，分毫不差。
双手好像有了魔力。
张小含盯着面饼一看，有点傻眼。
那煎饼，摊的跟艺术品是的，薄厚均匀一致。
张小含手一抖，将煎饼翻了个个，压上青菜和脆果子，他捞起来一看，夹杂着蛋黄的煎饼鲜嫩金黄，隔着阳光甚至都透着亮。
张小含。咬了一口，顿时泪流满面。
好吃的。
讲道理，做餐厅服务员的不爱吃店里的东西，这是常识。
张小含卖了一个月的煎饼果子，成天的伙食完全以这个为主，基本没改善过，别说是煎饼果子，就算是龙肝凤脑恐怕都吃腻了。张小含只是为了填饱肚子而已。
可现在呢。
劲道的金黄面饼很有嚼劲，一口咬下去唇齿生香。混杂着鸡蛋和青葱香菜的气味，一下子就让他食欲大振。
这是我做的煎饼果子？
张小含眼珠子都瞪圆了，他三下五除二将手里头的煎饼果子吃了个一干二净，甚至连手指上残留的食物残渣都没放过。
“咕噜噜……”
就在这时，一个奇怪的声音响起。
张小含抬头一看，便见到自己的摊位前不知何时已经站了一个带着蛤蟆镜的美女，她二十来岁的年纪，身段窈窕多姿，染成咖色的长发随意披在肩膀上。
一张俏脸虽然被蛤蟆镜遮住了大半，但透过脸颊的轮廓依旧能够看得出是美女一枚。只不过此刻，这美女正眼巴巴的盯着自己的摊位，显然方才那奇怪的声音正是从她肚子里发出来的。
“美女，来一套煎饼果子不？不加培根10块一套，要是加料按数量给钱。我手艺不错，要不要尝尝？”
见到客户上门，张小含顿时精神一震，连忙招呼道。
“哦，哦，给我来两套，哦，不三套。不要香菜，都加蛋。”
杜薇薇连忙点头，连忙捂着肚子伸出三根手指。
三套？
这可是大客户了。
张小含瞬间动力十足，他飞快的刷油，上面糊，有了之前的操作，张小含的动作行云流水，仿佛千百次的演练一般。
无论是火候还是放料的时机都恰到好处，充满了艺术的美感。
张小含刚刚做好三个煎饼果子装了袋递给杜薇薇，道。“齐活，三套煎饼果子，都没有加香菜。一共三十块。”
张小含抹了把手，开口道。
可他正等着对方付钱呢，可杜薇薇摸了摸口袋似乎想起了什么，紧接着俏脸就脸色苦了一下，半晌也没反应，站在摊位前捏着衣角扭捏的不行。
“一共三十块。”
张小含以为对方没听清，又说了一句。
“我……我没钱……”
杜薇薇俏脸窘的通红。
“没现金？也没事儿，我虽然是小商贩也是与时俱进，知道你们这些白领现在买东西什么的流行手机支付，你看V信，支付宝，财付通都可以。”
“你怎么方便怎么来，我都行。”
张小含十分知心的拿出了一堆支付的二维码放在了杜薇薇身前。
“……”
杜薇薇的脸色更红了。
“小哥哥，我的意思是我没钱……，我刚出来买东西的时候，钱包丢了。手机又没带出来，你看我下次给行不行？”
杜薇薇俏脸一红，讪笑道。
没钱？
见过在饭店里没钱装大爷吃霸王餐的，可霸王餐也得分吃什么吧，什么时候十块钱一套的煎饼果子都要赊账了？
张小含顿时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