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情路坎坷
陆南风继续说:「泥巴巷帮忙盯着吕创了,剩下的就交给你了。」
「好。」
张护卫很快就回来,孟知意将吕创的事情告诉他。
「既然如此,不如将吕创先抓起来,北鞍县那边徐光也如惊弓之鸟,顶不了多久。」
「暂时不用出手,且先看着徐光或者秋收那些管事之间到时候会有什么动作。」
张护卫担忧道:「北鞍县的县令恐怕也会伙同徐光从中阻拦,捞好处。」
孟知意笑了笑,「那也没事,就怕他们不合作在一起呢。再说,总有人会治徐光,我们不必要这么急着出手。」
张护卫点头,快步离去。
孟知意回到屋内,冬至伺候着她将披风先脱了。
「他在干什么?」
「姑爷吗?老样子,回去书房就在雕刻木头。」
「他今日出门了?或者去大门口了?」
冬至想了想,「应当是没有。」
那他是如何知道泥巴巷传来的消息?是有人送来的还是他早就知道了这件事?
孟知意想起陆南风肯定的说辞,应该知道撞了那小狗的主人身份。
孟知意坐在软榻,将账本打开,又拿了一张纸挑挑拣拣写出来了一些名字。
「周家那边可有消息?」
冬至在研墨,答道:「那大婶说最近可忙了,周夫人一直在采买,而且招了许多绣娘上门。周公子和徐小姐姐的婚事一直在进行。」
「许家那边呢?有可靠的人吗?」
「许家是真的口风紧,我让人试着打听了好几人,都是什么也不说。」冬至想了想又道:「要不是姑娘也认识周家那样的大婶,知道她家中有弱点,不然只怕也是难以买通。」
孟知意洒然一笑,这些「早知道」可是她用血换来的啊。
「小心一些,别被人发现了。」
晚间,孟知意终于等到了孟行。
他整个人如同落汤鸡,狼狈不堪,脸色虽然苍白,但是一双眼睛却格外精明。
孟知意最先得到消息,从后门接了孟行,悄悄的回去了书房,连谢氏孟老太太都没有通知。
陆南风递上来了一个瓷瓶,「把这个药涂上,再将你的姜茶拿来即可。」
现在如果熬煮药很容易被发现,府内的暗线太多了。
孟知意点头,让张护卫将瓷瓶拿进去了偏房。
两个人在书房等了不多时,孟行梳洗好出来,郑护卫也跟着进来,张护卫冬至则是在外面看着。
「爹,我好担心你。」孟知意眼圈红红的。
孟行拍了拍她的手,「爹也担心你啊,那些人简直丧心病狂,这是想要坏你清誉。」
说完之后,看向了站在一旁的陆南风,眼眸深了深。
孟行坐下,「我回来的消息暂时先不要说出去,我只是回来看看你,另外再带一些东西,还要再去一趟北鞍县的。」
孟知意拧眉,心中也能理解孟行所作所为。
但是孟知意还有其他的打算,「爹,你暂时先别去了,娘因为担心你都病了,你得陪着她两天。」
孟行正打算拒绝,看见孟知意暗藏深意的眼神。
「那北鞍县那边........」
「让其他人去吧。」
「好。」这是孟行第一次这般干脆的听孟知意的话。
事关秋收,孟行不敢出一丝一毫的差错,但是这一路,他将孟知意之前说的话做的事情,翻来覆去想了许久。
孟知意同郑护卫一起去安排北鞍县的事情,陆南风同孟行还
在书房。
孟行喊住他,「你同知意成亲也有半年之久,终日在府内雕刻,可有其他想要做的事情?」
之前孟行有给陆南风安排,但最后孟家接二连三的事情挺多,他就又搁置了下来。
不过听府内的人说,孟知意同陆南风最近相处的不错,陆南风多次出入她的闺房。
「有。」
孟行又说:「那你可协助知意,她一个女孩子抛头露面终究不是长久之计。」
「孟老爷迂腐,自古女子从商从医,就连从军都不在少数,我大宁国民风开放,并没有前朝那般对女子各种限制苛刻,孟老爷疼爱千金,更不应该也抱有对女子的偏见。」
孟知意交代完回来,在门口就听见陆南风的这番话。
她其实是知道孟行心中多少也是有些重男轻女的观念,事实上,许多人都会有这样的想法。
她也知道,孟行也并不是真的看不上自己,只是终究女子的身份没有男子行事方便,她自己也是存有这样的想法。倒是没想到,陆南风能够说出这番话,还教育了一番孟行。
孟知意不免挽着唇笑了起来。
书房内的孟行也被说得哑口无言,张了张嘴想要说他并不是偏见,只是担心,但又觉得无力。或许他心底也真的是觉得女子不如男。
「既然你不介意,那便由着她吧。」孟行轻叹道。
陆南风颔首告退。
出来时,就见到孟知意正站在廊下,伸着手接屋檐滚落下的水珠,那晶莹在她白皙的手掌延着纹路晃了晃,直到寻到归处一般聚集到掌心。
像是某种不可言说的东西,不受控制的一点点堆积在最柔软的心凹处。
雨没下了,但还是有水汽落下,天气依旧冷。
「凉不凉?」陆南风站在她的身侧。
「还好,雨停了就回温了一些。」
孟行站在紧闭的窗内,依稀可以看见两个人一同离去的身影,男的背影挺拔,女子窈窕柔美,单从背影来看,已经堪称绝配。
他负手而立,在心中叹息一声。这一次同黑衣恩人行走一路,临别时他想要报恩,那人只说受雇孟家千金,但是他记得当时黑衣恩人寻到他之时,说了一句孟行,跟我走。
如果真的是他女儿找的人去救自己,那人不可能直呼自己的名字。思来想去,他将目光落在陆南风身上。
早该发现他不简单,只怪那时他犹豫不决,不能果断。如今两人之间明显不同,可陆南风也不是能待在孟府的人。只怕是知意情路坎坷,免不了伤心一场。
孟知意多少松了一口气,孟行的失踪不在她的计划之内,但好在他安全回来了。
深夜,张护卫一身露水等在院子外。
孟知意命冬至给他拿了毛巾,将人唤进来了屋内。
张护卫在屏风后面抱拳,低声道:「好消息,徐光见了一个人,那个人在秋收队伍中,是孟家管事的一个表弟,为孟家做事已有十年,一直很低调。」
「暂时不要动他。」
张护卫点头,又说:「顾良对那外室很好,一只狗的葬礼办的这么大。我已经收集了足够的证据了,大小姐,需要送给顾良吗?」
「那外室还同吕创见过面吗?」
「见过。而且又让吕创散播说你亲爹遇难之际,当街带着小白脸逛街喝酒,好不.......风流。」张护卫说完悄悄看了一眼屏风后面的那道身影。.z.br>
孟知意的名声,是没有一点好的。
柳家说她目中无人,不敬尊长,这顾外室说她嚣张跋扈,冷血无情,现在又多了好色风流一词。
孟知意晃了晃自己搭在外面的脚,呲笑一声。
「这样吧,明天让人去听听吕创的说书,找个借口与他争执。」孟知意眯了眯眼睛,「就说顾外室的那只狗是她自己杀的,却诬陷是孟家千金的马踩死的。」
孟知意有找郎中询问过,说是狗断了腿好生养活着,是可以好的。但是显然,顾外室没有为心爱的狗找郎中。
她一直让人注意着顾外室的院子,那几日时常听见狗狗的惨叫声,口口声声说是爱狗,但却生生将其折磨死。
「是。」
「太晚了,回去休息吧。」
「是,大小姐也早些休息。」张护卫躬身退了出去。
北鞍县。
徐光心中不安,这两日都没有睡好,一直觉得院内有人,但是增加了这么多的岗哨,却没有半点的蛛丝马迹。
他烦躁的将手中的书信揉成了一团,问道:「还没找到?」
「没有,按理说他身上有伤,又下着雨,不可能走太远的.......」
徐光拧紧了眉头,「江南城那边来信了,我们得尽快确认孟行到底的死活。」
下面的管家看了一眼徐光,出着主意,「江南城那边看重的还是这次的秋收,看样子是今年需求量非常的大,解决孟行还不如先将秋收的事情办好。」
「不行。」徐光下意识拒绝,他为那个人做了这么多年的事情,隐约猜到了每年要这么多的粮食到底是做什么的,他可没有那个胆子这般莽撞。
管家见着徐光有顾虑,继续劝道:「现在孟家虽然表面上风平浪静,但估摸着得知孟行遇难的消息早就魂不守舍了,我白日里去打听了那些秋收的人,都在议论这件事,又赶上这几天下雨,在北鞍县的那些孟家人可担心了,这是最好的机会。」
徐光不再说话,陷入了挣扎中。
见他动心,管家上前了一步,「老爷要是担心,不如让夫人给江南城的姐姐去一封信,吹吹顾老爷的枕头风。」
徐光的姨姐那个人,他可是见过的,本事不小,跟着顾良这么多年,还能受到不少宠爱,她也保着徐光这些年捞了不少的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