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九章 梦中
孟知意是存心给孟昆找不痛快,连忙委屈巴巴的说道:「二叔,都怪我,是我太冷了,爹爹也是为我着想,要是你实在是太热了,那就将炭盆给撤下去吧。」
孟知意说着还看了一眼小厮,但小厮却没动。郑护卫自然明白孟知意的意思,他也没有动。
孟行不乐意了,「你太热了,你就少穿一点。你要是没事就回去,别在我这呆着。」
孟昆立刻不说话了,自顾自的一个人坐在椅子上面生着闷气。
他可不想走,他还要听听孟知意一个女子成日和孟行在书房里面商量什么大事呢?
他就不明白了,大哥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诺大的家业怎么可能要交给一个女人呢?再说了,那女子生的孩子还不是姓他人的,免不了被那个姓陆的小白脸将家产侵占了去。
郑护卫应该是得了冬至的吩咐,临走的时候还端了两盘点心过来,放在孟知意旁边的桌子上面。坐在另一边的孟昆见状,伸手抓了一把瓜子放在嘴里面,慢慢的吃着,看这架势今晚要听过全程了。
孟知意也不避讳,开口道:「爹,我怀疑这次对我下毒的人是许家人做的。」
孟昆刚咬了一口瓜子,一听这话,立刻呆住了。
孟行拧紧眉头,「你那边的人不是也没有审问出来什么有用的消息吗?」
「有的。爹还记得这个东西吧!」
孟知意将帕子包着的玉佩拿出来递给孟行看。
孟行看了之后摇头,「这是哪里来的东西,看着色泽还是不错的。」
「就是之前我们当铺里面的东西。本应该在当铺里面被一把火给烧毁了,但是这个却出现了密谋给我下毒的那个人手中,说是雇主给他的。」
孟昆连忙询问道:「那这个和许家有什么关系,你可得有证据才能指控人家。」
孟知意看了他一眼,「要是明明白白的证据,那肯定是没有的,谁也不傻。如果要亲自出来指证许家人,只怕是会死的更惨。许家春风楼或者是金楼那里面的任何打手,那都是心狠手辣的人,手段极为凶残。」
孟昆听闻这话,又缩了回去,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孟行很是愤怒,许家已经不是一次两次做这样的事情了,「你打算如何做?可是因为许春柔染的那种病,许家记恨上了你?他们也惯会用这种下三滥的手段。」
「现在想要去报官也不太可能,毕竟冯县令那也是墙头草,也不会真的对许家做什么。但是我听见了一个消息,说是春风楼的何阳,并不是忠心为许家效力。他明面儿上是为许家效力,但背地里还有其他的靠山。」Z.br>
孟昆一听见这话,又来了精神,双眼一眨不眨的看向了孟知意。
孟知意只当是没注意到他的表情,继续分析道:「许家认为许春柔的病是我做的,我可不想背这个锅。我怀疑是何阳想要栽赃于我,要是能够有何阳的把柄就好了。」
孟昆忍不住开口道:「你有他的把柄有什么用啊?你不是都说了,他有许家,还有其他人作为靠山。我跟你讲,何阳这个人可是一个笑面虎,城府非常的深,手段其实比之前的秦永文还要更加狠辣。」
孟昆经常出入春风楼和何阳打交道,他还算是了解一些。
孟知意知道孟昆这话是在试探自己,「总不能将这件事情放下,我们孟家也不是好欺负的。我算是发现了,江南城本来是以咱们孟家为首的,可是现在我走出去,他们居然对我都没有那么恭敬,反倒是周家和许家好像名声更加的旺一些了。」
这话简直说到孟昆的心里去了。
他这个人极为的好面子,也有着身为孟家人的自豪感。此时听孟知意
这么说,他也猛然想起,近来他出门的时候,那些人看着自己的好像都没有那么讨好。
怪不得他总觉得怪怪的,原来原因在这里呢。
孟昆一点也没有反省,是因为他之前的所作所为,才让整个江南城的人看不起他。又或者是其实他心里面知道自己做过什么事情,但他不愿意承认,此时听见孟知意说这样的话,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好借口。
「对,不能让他们欺负了我们孟家人。」孟昆连忙说道。
孟行看了他一眼,一副我实在对你无语的样子,「那我便命人去打听一下何阳的底细。另外再看看他的那个靠山到底是谁?」
孟知意点头,孟昆也在后面跟着点头,孟知意知道他已经将这话听到心里面去,不用自己再多说。如果孟昆真的还有二心,他一定会拿着这个鸡毛当作令箭。
这一次她本来没想利用孟昆的,谁让他自己凑上跟上来了呢?那就让他当这个过河卒吧!
周家书房。
两个小厮贴着书房的门,静静地听了一会儿,并未听见里面的动静。
其中一人不无担忧地说道:「家主近来怎么总是在书房里面休息呢?难道是那些事务太过繁杂,让他脱不开身吗?」
另一名小厮神神秘秘地摇了摇头,「我看着不像。上次我悄悄看了一眼,家主好像坐在那里发呆了大半刻钟呢,而且好像还在看着一只簪子。」
「什么……」
那名小厮正想要细问,忽然听见书房里传来了一阵低呼的声音。
是周永恒,他醒来了。
此时,书房内的周永恒一身冷汗,直接从书桌上面站了起来。由于太过激动,动作太大,直接将书桌上面的账本,毛笔这些全部都给打翻在了地上。
他两只手臂撑着桌面,低着头,瞳孔里面有些惊恐。
此时,他的心情无比的复杂,却忍不住的在回忆着梦中的事情。
同时,他又觉得无比的高兴。
因为他真的找到了诀窍,只要在书房这边休息,居然就能真的在梦中见到孟知意。虽然这个梦中的情形不是特别的好,但是他还是非常的期待,因为梦中孟知意已经是他的妻子了。
真的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虽然孟知意对他的脸色还不是那么的好,但是在梦中,她站在自己的对面,给自己研墨,他则是端正在书桌前涂涂画画。
两个人对着烛火,各自忙碌着,这样的情形是他想都不敢想的。也是他无比期待无比留恋的一幕啊!
红袖添香,舞文弄墨,没成想,他和孟知意居然会有这么的一天。
可是每一次就在他怡然自得的时候,两个人却总是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而吵起来,最后落得个不欢而散。
这一次更是如此。
梦中的孟知意目眦欲裂地看着自己,恶狠狠地指着自己说,他让她非常的恶心。
而自己更是不甘示弱地喊着她破鞋,被人玩剩下的。
总之,两个人总是用最恶劣的语言来攻击彼此。周永恒拼命的想要阻止梦中的自己,不要再说了,他怎么能够用这样的话说自己辛辛苦苦娶回来的妻子呢?
他非常的讨厌梦中的自己。
可即便是这样,他还是任由自己睡在书房里面,一遍遍地祈祷,让他再梦见一次。
因为不管如何,梦中的孟知意也是冠了他的姓氏,是他兴奋了一晚上,第二日天不亮就迫不及待迎娶的枕边人啊。
想到这里,周永恒握起拳头,锤了锤自己发闷的胸口。随即揉了揉自己的脸颊,让他脸部的线条柔和了一些。
「家主,可需要用热茶?」外面的小厮等了一
会儿,轻声询问了一句。
「进来吧!」
周永恒坐在太师椅上,手下意识的摸向了书桌后面的一个暗格,里面正放着一个簪子。
小厮奉了一杯热茶,看着周永恒喝了一口之后,这才轻声禀告道:「家主,春风楼的小珍珠被何阳命人抬着小轿正在府外面等着了。」
「你可看清楚了,确定是那个小珍珠,她身上的病可严重?」
「脸上看着不是那般的严重。」
周永恒手指轻叩着桌面,「直接将人带去……」
正想要说让人将小珍珠带去后院的客房里面住下的时候,周永恒耳边猛然想起梦中孟知意指着自己说过的话。
「周永恒,你真让我恶心。难道你都不嫌脏吗?」
当时的他正抱着一名女子挑衅的看着孟知意,所以她才无比厌恶的指着自己责骂。
而他当时是怎么回答来着,「什么叫脏,被其他男人碰过就叫脏吗?那么你孟大小姐,你又被那个小白脸碰过吗?」
周永恒没来由的一阵烦躁。
虽然知道只是做的一场梦,但是这种感觉也太过真实了。所以他只顿了顿,又继续说道:「让人收拾一间干净的地牢出来,带着小珍珠进去吧!」
小厮有些不敢相信自己听见的话。什么叫收拾一间干净的地牢出来,那地牢里面难道还有干净的地方吗?
不过他看着周永恒的表情格外-阴沉,也不敢再说什么,连忙应了一声。
到了晚上的时候,小厮受不了小珍珠一个劲儿的在地牢里面吵闹,只能又过来禀告周永恒。
「家主,天色不早了,可是需要用膳。地牢里面的小珍珠需要给她送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