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9.他们说你是被大粪包住的金子
周日早晨，墨蓝的沉重的天幕正一点点地向背后徐徐撤去，星子隐匿，晨曦倾洒。
爱情公寓，3603。
厨房里正有热气升腾。
正是披散着长发，一脸容光焕发的心凌在煮面条。
心凌娇艳的脸蛋就像刚被夏日暴雨洗涤过的粉嫩栀子花，很有一种雨过天晴之美。
刚洗漱完的秦宇又从背后抱住了心凌，两人黏黏糊糊的贴在一起。
“……不要了，你去喊她过来吃早餐叭。”心凌摁住了秦宇还想作怪的大手，脸蛋红红的。
“喊谁？”秦宇柔声问道。
“……季诺澜。”
“心凌你真好。”
秦宇在心凌脸上吧唧了一口，跟吸果冻似的。
一会儿之后，三人一猫坐在餐桌旁吃早餐。
季诺澜看着脸蛋娇艳、容光焕发的心凌，心里很不是滋味，心凌今年才二十七岁，但她季诺澜却是已经三十岁了，女人对于时间总是敏感的。
正在季诺澜有些自怨自艾的时候，心凌突然跟她搭话了，心凌问她今早的早餐合不合口味。
这让季诺澜有些猝不及防。
毕竟她俩都快一个多月没有搭过话了。
同时季诺澜的心里也有些得意，对于心凌主动示好跟她搭话的这番举动，季诺澜对此很舒心——在一场战争中，最先低头，主动示好的那一方就是失败弱势方！
胡一菲为什么宁愿蹉跎年华也不主动跟曾小贤挑明心意，就是这种指导思想在作祟！最先表白、最先低头、最先示好的那一方，在一段关系中势必会是弱势方——胡女士的字典里没有认输失败这个词，所以胡女士宁愿蹉跎年华也不会主动表白。
“蛮好的，你的手艺蛮好的。”
季诺澜吭哧吭哧的回答心凌。
既然心凌愿意主动示好，那季诺澜自然也是接着这个台阶下去了，毕竟她也答应过秦宇，会试着跟心凌和平相处。
而坐在一旁的秦宇听着她们这略微有些尴尬的对话，心里却是欣慰不已——不管怎么说，现在坚冰已被打碎，坚堤已有蚁穴，那距离她们的关系全面回暖还会远吗？
秦宇以为今早心凌之所以主动跟季诺澜搭话，是因为他昨天假借季诺澜的名义送的【手表、生鱼片、气球】道歉法生效了——秦宇不知道，其实心凌都是看在他的面子上才愿意主动示好的。
秦宇自以为自己的计划滴水不漏，但在一个满眼都是他的女人的眼里，哪里又会有什么滴水不漏呢？只是心凌善解人意的看破不说破，进而如他所愿罢了。
“心凌，要不你搬到3603来住吧。”
正吃着早餐呢，秦宇突然这么提了一嘴。
听到这话，季诺澜差点就呛着了，早餐瞬间就不香了。
心凌搬到3603来跟秦宇同居，那住在3604的她算什么？
听到秦宇这话，心凌也有些懵。
“我这有四个房间，一间是书房、一间是借给关谷用的画室、一间是我的卧室，还有一间房，我的意思是，心凌你可以住那。”
秦宇找补了一句，是同居，但不是同寢。
“而且我想在书房那间房里开扇门，跟3604联通，澜澜你以后来3603就不用走阳台了。”
把3603跟3604联通成一个整体，这样，季诺澜学姐她们就也不用吃心凌的醋了——有了那扇门，那3603跟3604就不再是两个独立的套间了，从空间上讲，完全可以看作是一个大套间嘛。
在秦宇说出这句话后，季诺澜的脸色才算好看了一些。
“房东会愿意让你砸墙装门吗？”季诺澜问道。
“愿意的，房东是我书粉，我跟他沟通过，反正那也不是承重墙。只要以后我们退租的时候又把墙面给恢复成原样就行。”
秦宇从来不无的放矢。
这样一来，季诺澜就也无话可说了。
说起来也有趣，一个是家世优渥的魔都电台主任、一个是新晋独角兽公司的常务副总、一个是夏国四大青年作家之首、独角兽橡树公司背后的灵魂人物、喜马拉雅音频平台的创始人——秦宇他们三个有钱人居住在这合租公寓里，居然没有一个人提议说要搬走，去一个更宽敞更高档的地方居住。
想想一菲以前那个老同学阿曼达就这样评价过爱情公寓，她说爱情公寓的套间一个人居住的话，倒是还勉强伸得开腿。
阿·长颈鹿·曼达的言辞谈吐，让人觉得她整个就是一久贫乍富的暴发户。
像林婉瑜林大小姐，还有以前住在丽水别墅的秦宇和季诺澜他们就没说过爱情公寓的坏话。
在季诺澜看来，重要的不是房子的大小，而是对你最重要的那个人还在不在房子里，如果那个人搬走了，那房子再大也就只能是房子，而不是家。
爱情公寓的套间虽然不算大，但的确很温馨，而且四个人住两厅两卫八室总共四百平左右的房子还不算拥挤。
当然，秦宇他们不愿搬走的另一个原因也很重要，那就是爱情公寓的烟火气(邻居朋友们)令他们不舍——想想当初秦宇鼓动心凌搬来爱情公寓跟他一起住的诱惑条件里就有一条是说爱情公寓住的差不多都是同龄人，说不定能交三两个知心朋友呢。
在爱情公寓里，他们也的确交到了知心朋友。
总之，秦宇他们现在还没有考虑过搬离爱情公寓的事宜，可能等哪天，直到爱情公寓真的不能满足他们的居住需求(譬如人太多房间不够了)，或是遇到了不可抗力的因素，他们才会搬离爱情公寓吧。
……
吃完早餐后，心凌就先回3601她的房间去收拾东西去了。
事情已经敲定了，心凌下个星期天会搬过来；而在下个工作周之内，秦宇要做好砸墙装门、联通3604的工作。
这事很简单，自从秦宇跟房东沟通过这事后，房东那边光是施工队就给秦宇推荐了好几家。
总而言之，只要人手、材料准备好了，那就是在墙面上砸个洞、装扇门而已，也要不了多少时间，快的话一个上午，就是慢一点，顶多也就大半天。秦宇保证，等季诺澜下班回来，他就会把这事弄好。
秦宇在客厅一角的开放式厨房里洗三人刚才吃了面的碗。
季诺澜凑到了他的身边来。
季诺澜跟秦宇说，下个星期五他们魔都电台方面有一场研讨会，关于魔都电台节目集体入驻喜马拉雅音频平台的研讨会，大致就是讨论传统媒体借助新的传播载体能不能焕发新的生命力之类的话题。
这种会议在秦宇看来没什么参加的必要，真想知道电台在音频平台能不能焕发新的生命力，那他们喜马拉雅之后自然会出具成绩报告，用大数据来说话。
只是秦宇也明白，跟魔都电视台这种单位合作，并不是只要有冷冰冰的数据报告就够了的，人情世故也是必不可少的。
三十岁的秦宇也不是什么还愤世嫉俗的小年轻，既然季诺澜邀请了他去参加，那就去呗。
跟季诺澜一起参加会议，倒是以前从没有过的全新体验，值得一去。
而且，秦宇刚好也想去找魔都电视台的某位主任聊聊，秦宇想挖魔都电视台的墙角。
……
从3603出来后，季诺澜就晃晃悠悠的溜达到3601来了，胡一菲曾小贤他们才刚吃早餐，吃的是胡一菲做的蛋炒饭。
张伟跟曾小贤两人也说不清是对胡一菲做的蛋炒饭爱的深沉，还是被胡一菲逼得，总之，季诺澜就经常看他俩吃胡一菲做的蛋炒饭。
季诺澜背着手，仔细的打量着曾小贤。
季诺澜之所以来找曾小贤，事情的缘由是这样的。
魔都电视台不是跟喜马拉雅音频平台达成合作了嘛，电视台的领导就要求电台主持人们对此写篇心得报告出来——就是要求主持人们谈一谈这些天做节目有没有什么不一样的感受，或是对这项合作有没有什么建议和看法。
听说领导们对此很重视，于是曾小贤就处心积虑的一鸣惊人了。
曾小贤被季诺澜她打量的十分不自在。
“季主任，您吃了吗？没吃的话，您吃点？”谄媚至极的曾小贤。
“哈～不用了，我就是来瞻仰一下我们的多面突击手啊。”季诺澜好整以暇的笑道。
“哈哈～季主任你就别讽刺我了。”曾小贤心虚道。
而一旁的胡一菲张伟等人，也是听得一头雾水。
“我哪有讽刺你啊，自从你那篇关于IT与互联网的报告交上去了之后，领导大为震惊，他们说你是被大粪包住的金子。”
季诺澜复述电视台领导们的原话。
但她一个激动，不小心忘了胡一菲他们还在吃早餐。
“呕～”
现场就张伟还能吃的下早餐。
“IT？诺澜，你们领导的脑子挨踢了吧？曾小贤能写出这方面的报告？还大为震惊？”
胡一菲吐槽不已。
结果，听到胡一菲这样质疑，曾小贤却是不乐意了。
“怎么的，我就不能对自我的要求高吗？如果不付出百分之一百二十的努力，我就有随时被淘汰的风险，所以，我自学成才。”
曾小贤这话说的自己都信了。
“我早就看出你的过人之处了，回头演讲结束的时候，别忘了提一下，我对你的鞭策啊。”
季诺澜对曾小贤的了解远没有胡一菲了解的那么深，简而言之就是，季诺澜信了曾小贤的鬼话——在季诺澜眼里，曾小贤毕竟是有着哲学与历史硕士学位的男人，私下里将IT自学成才也并不是什么天方夜谭的事情。
“我去，曾老师你平时拿着手机除了发邮件、玩淘宝、聊QQ、刷微博，还会干别的？看来是我狗眼看人低了。”
张伟崇拜的看着曾小贤。
如果季诺澜没有提到什么演讲，那曾小贤一定会厚着脸皮接受张伟的崇拜。
“季…季主任，什么演讲啊？”曾小贤吭哧吭哧的问道。
“没人通知你吗？下周五，电波协会暨喜马拉雅音频平台研讨总结大会。
谁让你的选题那么应景啊，所以，领导点名要你上台作演讲，目的是让喜马拉雅方面的人看看，咱们电台方面还是有能人的，不让秦宇他们开开眼界，他还真以为咱们电台没落、全赖他们的平台苟活了呢。”
季诺澜也是个骄傲的人。
“可是…可是我要说的都已经在报告里了。”曾小贤着急忙慌的推辞。
“再多分享一点嘛，你就是咱们电台未来的希望，拿出点真本事，让他们看看。”季诺澜鼓励曾小贤。
“季主任，我实话跟你说吧，那篇报告其实不是我写的，是…是我借鉴了展博的大学论文，次时代的网络架构与矩阵革命。”
曾小贤直接自曝了，毕竟他肚子里是真没货，上台演讲，那不就是当众出丑嘛——当然，主要也是因为现在季诺澜是他领导，他才敢这么自曝，要是换成别的领导，他一定会绞尽脑汁，想方设法的糊弄过去。
季诺澜这么信任他曾小贤，曾小贤也是不忍心欺骗她了。
绕来绕去，原来还是喜马拉雅方面的人有本事。
季诺澜气的脸色铁青。
胡一菲在一旁嘀嘀咕咕的说着这才符合曾小贤的人设嘛，而张伟也是收回了刚才的夸奖之词，跟蛋炒饭一起被他咽回肚子里去了。
“季主任你看，我能不能不上台演讲了啊？”曾小贤腆着脸向季诺澜请求道。
“领导钦定，你想打领导的脸？
我不管，反正展博是你小舅子，大不了你再去抄一篇他的论文，混也得混过去，曾小贤，我对你很失望。”
季诺澜气呼呼的踩着高跟鞋走了。
徒留张·吃瓜群众·伟看着垂头丧气的曾小贤和脸蛋通红的胡一菲。
诺澜在乱说些什么呀！陆展博是曾小贤的小舅子什么的，才没有这回事呢。
“完了完了，一失足成大瘸子，再回首，又闪了腰啊这是。”曾小贤哭唧唧。
“曾老师你哭什么？就像我嫂子说的那样，大不了你再让展博给你写一篇呗？”
“可是，我上次抄了展博的论文，说要请他吃饭的，结果，我放他鸽子了。”
“那你等死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