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回:天地双绝反败为胜
“好一招‘奈何桥问路’,只是不知葛前辈是要给我问路,还是要替自己问路呢?”郭爽见葛庆州收了右腕,自知剑招法门给他瞧出来,他不给葛庆州任何喘息之机会,又挥起那柄短短的漆黑钢叉攻来。
葛庆州心中虽气恼,但又赏识这小子能看到自己剑法中的奥秘,欲喘口气时,这年轻人竟右扑了上来。
阴云环抱中放出了一盏明月,借着洒下的银灰,剑光之中,众人看清了对面这个青年。他面庞之俊俏,确实罕见,众人都在心中寻思,那些姑娘之言,或许不假,又或者这‘四叉花贼’果真没有将那些女子怎样,还是另有目的。
那时郭爽已经拔叉到了葛庆州面前,慌忙之中,葛庆州又一招‘阎罗指道’。剑招起时,倒转剑柄,朝着那郭爽心口,身形晃动间已经避开了迎面一叉。郭爽去避这朝心口砸来的剑柄,收力后撤了几步;葛庆州招式余威不停,倒转剑身,又是剑头刺来。
郭爽来不及再闪着朝后一击,当下以叉护了胸前,只是剑至,此叉短细难挡。众人看葛庆州就要得手,正欲喝彩。
郭爽扭动手中钢叉机关,那漆黑钢叉又长了一截,比之原先更宽更长,巧妙地接下了这‘阎罗指道’一剑。能于如此危急致命的瞬息再变技巧,这‘四叉花贼’真是胆大狂妄。
“你还有什么留手,都使出来吧!”葛庆州眼间就要成功,却被这小子的机关得手,心中气愤,叫他把那些暗招一齐使出来,二人痛痛快快地打上一架。“前辈说得是!”郭爽手中钢叉不停,又横起斗势。
“一叉落发断红尘!”音高气足,郭爽此语一出,手中漆黑钢叉伴着一股小龙卷而舞,三岔头闪耀银辉之际,朝着葛庆州头顶飞身袭来。葛庆州抬头望时,那短细叉变为长宽叉,携着一股劲风而来,飞叉游郭爽之手流转,锋芒毕露。葛庆州长剑画圆,于头顶之上架剑防护,无奈叉巧身敏,郭爽这一式巧避长剑,葛庆州挥挡不住,见黑叉袭上颅顶,葛庆州弃剑使出双臂铜甲挡了。
“嘭”地一声,葛庆州侧身闪挡,卸了钢叉正面之力,避开了这一击,只是风中渐渐飘落一股,他头上的黑发。
若是平常人,郭爽一叉极力全出,定教受攻之人颅顶长发尽落,削发显能。只是葛庆州练得臂上神功,护了上方卷来的攻势,却还是被削落了一股黑发。恼羞之间,葛庆州也不捡地上长剑,攥拳还要再战。
众人见此招皆惊讶不已,堂堂镇风镖局总镖头竟对上这小子占不到任何便宜。人人心中均是低估了这‘四叉花贼’的本事。念成也是微微一笑,果然狂妄还是需要本事的。葛庆州那是实打实的前辈高手,竟在这人面前讨不到一点便宜,听他之前的口气以为是个狂妄少年,现在看来,他倒也有两把刷子。
“葛镖头辛苦了,就换我来会一会这位小兄弟。”
“你们自称武林中德高望重的前辈,今日还要车轮战我郭爽不成?你们也想同我争这‘浴炎凤’么?”郭爽观此间情景,若是一位下了,一位再上,这样反反复复,自己定不是这七名高手的对手,,出言讥讽,只想快快脱身,不想在此耽搁。他观察这董府中的机关隔网,却是无法施展轻功能为。
孙赫安顿好东董显再一旁休息,本要冲上去好好教训这小贼,只是方才葛庆州被这人一叉打退,心中便有了退堂鼓。又闻郭爽此来是为了‘浴炎凤’,转头问董显:“干爹,这……”
董显这才向众人坦白,是自己招来了卢龙堡之祸,全是因为这贼人要寻‘浴炎凤’,才把卢龙堡搅成这个样子。孙赫闻言自然不去责怪董显,只是破口大骂:“无耻淫贼,还敢妄想得到‘浴炎凤’,天下第一宝匕,是你这种人配得的吗?”
孙赫怒发冲冠,脱手攒珠万宝棒挥棒而上,那狮面跛兽唐归虎自是同出,二人一道打向了郭爽。郭爽见情势不妙,如今暂不能脱身,又要以一敌二,可该如何是好。
先滑步退去,手起钢叉迎战孙赫,孙赫棒舞周身,一身的如水肥肉缠攒珠棒而动,挥打之处自是千钧之力,郭爽执叉格挡,虎口被震得生得,险些丢了兵刃。应接不暇之际,又瞥见后来的唐归虎运起空手功夫。
“龙行虎步”跃跃欲试,唐归虎脚下踩地入土寸余,双手成爪啸破长空,如虎跃龙腾般压向郭爽。攒珠万宝棒棒棒紧逼,郭爽无暇应付,只见那跛足之人虎爪扑来,自出了左腿去挡。
龙行虎步欺身而近,‘亮骨爪’震慑抓来。郭爽情急之下踢了左腿去挡,与这狮面跛兽唐归虎虎爪相交;这一爪,唐归虎有信心抓破郭爽皮肉,教他亮出森森白骨来。只是会招之际,唐归虎发觉郭爽左小腿处有刚硬之物,并非是其肉身。
招式交错间,郭爽已化解了杀招,和二人拉开距离。
只见他提左膝,从左腿处又抽出一柄漆黑钢叉。“一叉落发断红尘,双叉剜膝寒半生!”语出招至,先手一招右手中旋风叉断发,唐归虎盘步而上,双臂集力硬生生吃下这招,孙赫攒珠棒“攒玉集辉”绝式上手,朝着郭爽面门照去。
只是月光不似日光,万珠难有辉煌光彩,并且,这郭爽起后招‘双叉剜膝’,低了身子,俯身去攻这二人下盘。正巧避开了孙赫一击。待到唐归虎、孙赫二人意识到郭爽后招,那两柄漆黑钢叉皆已出手,直直刺向二人膝头。孙赫来不及防备,郭爽此招若中,非得教孙赫成了残废。唐归虎看出招式毒辣。一掌将孙赫打退到身后,自己来接这‘双叉剜膝’。
唐归虎出掌救了孙赫,随即一招‘猛龙探渊’,身子腾空而起,双臂倒转,收了双膝,用硬骨虎爪压了郭爽双叉叉柄,躲开了这一招。
精彩精彩!狮面跛兽这几招,见招拆招之准,防守之妙,看得念成叹服。不愧是孙乾霸门客,武林之中果然高手如云。今日这‘四叉花贼’怕是逃不掉了。
项然踏步而上:“不要跟他废话,将这贼拿了!”双刀鬼此时只提单刀,进步挥刀运刀,五步一杀。刀路之纯熟凌冽,任谁看了,都是天下一绝。正是‘天地双绝’段缺刃门下第一人。
郭爽瞧着进刀而来的项然,冷冷地道:“我当是谁,原来是‘天下第一闭关刀’段缺刃的大弟子双刀鬼。你说你师父的天地双绝都不敢再出江湖卖弄,你又何苦来此献丑。还要集结群豪与我一战,以多欺少,你师父当年若有这样的觉悟,就不会败在一个十多岁的少年刀下!”
项然心中大怒,火气不能自控:“淫贼!你说什么!”“我说的不对吗?段前辈给人家十多岁的刀客打得闭关十年,这不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吗?”
这一事,便是天地双绝一门刀客绝不愿意提起的往事,如今郭爽反复挑衅,项然忍无可忍。一时间怒气大盛,双刀齐出。
“今日便教你死在天地双绝刀法之下!”项然飞身出双刀,踏空而斩。唐归虎也要动身。
“一叉落发断红尘,双叉剜膝寒半生,三叉齐出无敌手,四叉成佛鬼见愁!”郭爽将左右手中两柄钢叉转动机括,那漆黑钢叉又长,钢叉另一头又生出一只三叉寒芒来,数来这双手中钢叉,共有四头,这便是‘四叉’的来历。
郭爽见这几名高手齐齐动身,自是不敢大意,手起绝式。四柄钢叉交汇寒光,去抵挡来袭的唐归虎、项然二人。
四叉威势不小,卷起狂风,招式余威席卷了整个董府,引起如此震动的,不止是郭爽四叉齐出,更有项然天地双绝刀法威力在内。念成提运气府真气护体,越发有了兴致,探清这干人的底子,于日后还有大用。
素头金翅玉蝉衣运起灵真,灵窍游走气息之时,展现了纯阳派刚硬外气内功,将这些招式余威都挡在了自己起的一道真气屏障之外,护住了此间受伤的董显、孙赫。羌靡静观战斗,伺机而出。
‘天地双绝’刀法与郭爽四叉会招之际,郭爽被刀力冲出丈外有余,撞在了廊间红柱上,口中吐出鲜血。他一手捂着胸口,将叉撑着身子坐稳了,笑道:“天地双绝,不过尔尔。”
方才会招,唐归虎、项然二人皆出全力,项然更是怒不可遏,竭力一击,二人皆有损耗,但无大碍,只是将这郭爽打翻在了地上。项然傲然收刀,却又听这人口出狂言。
“小子!你中了我一刀,还要嘴硬么?”“束手就擒吧。”唐归虎收龙行虎步,立于郭爽面前。
董显被孙赫照看着,见大伙终于制住了这‘四叉花贼’郭爽,心中才安稳下来。“我想得到的神兵,绝不会落在他人之手。小爷此来为了‘浴炎凤’,败了也要这‘浴炎凤’,你们今天不杀了我,我是不会罢休的!”郭爽身受重伤,可是脸上带笑,那张惨白的脸上挂着血丝,却不减一丝俊朗。
“好,那我就杀了你,成全了你!”项然面色俨然,欲拔刀走近了郭爽。
念成寻思:此人之死倒不打紧,只是那董显身中奇毒,万一郭爽死了,董显没有解药,也死了,那么随侯珠的线索便断了。此人死不得!念成凝视着项然的举动,见他一步步朝着郭爽走去,还未拔刀,想着是时候出手了,只是出手之后,又该如何面对众人?
念成思虑间,项然已郭爽,郭爽于地上口吐鲜血不止,这天地双绝刀法,也曾确实是中原第一刀,被此招所创,郭爽难再起战。
几人轮番大斗一番,那天竟亮了。从深夜斗到天明的一群人,在这董府之中惊动了不少人,家仆奴婢早早躲得不见了踪影,天光破晓之际,只闻卢龙堡中鸡鸣之声此起彼伏。
项然大意靠近间,却不料郭爽从袖中放出了那‘食椒蜥’。此时‘食椒蜥’通身青碧色,落地之时,却没给项然发觉。
“死在天地双绝刀下,你便是此生无憾了。”项然抽出鬼头刀,又近了几步。
食椒蜥身形灵动,迅捷地向着项然爬去。念成见项然举刀间,那身上正是那郭爽用来折磨董显的‘食椒蜥’。
“不好!”念成惊觉间,那项然刀已离手,重重摔在地上,蹲下身子查看自己脚踝处。几乎是项然倒地的瞬间,唐归虎也给这‘食椒蜥’咬了一口,二人立刻全身酥麻,痒痛难耐,倒在了地上。
孙赫、玉蝉衣、羌靡、欧雄、葛庆州五人正要询问前面二人出了什么事时,皆被那迅如闪电的食椒蜥一人一口。董府中七名高手,一时间都瘫倒在了地上,浑身奇痒难耐,各个抓耳挠腮,叫苦不迭。
“淫贼!你使了什么手段?”七人纷纷大骂郭爽淫贼,说他是卑鄙无耻之徒。
“啊!是方才的那只蜥蜴!”董显惊觉,是方才那只食了绿椒的蜥蜴,迅速袭击了七人,让这七位身怀绝世功夫的高手都中了奇毒,毒症发作之时,任有何等的高功,也使不出来了。
“卑鄙?你们都是武林前辈,也能不害臊地群起而攻我这个晚辈,到底是谁无耻?”郭爽终于借着这长时间的喘息机会,调整了伤势,他撑着手中双叉,站起身来。
他伸手收了那食椒蜥,摸摸它那扁平的脑袋“乖孩子!”,董显府外,从院顶的网窟之中飞入一雀,那正是日日扰乱卢龙堡的‘夜游莺’即‘食梦雀’。此雀飞入,停在了郭爽肩头。
“怎么了?你们以为,只有你们有帮手?你们方才的那股神气哪里去了?”郭爽走近了蜷缩在地上的项然,朝着他的腹部踢了一脚:“怎么?你不是要杀我么?来啊,怎么躺着不动?”
项然心中恼怒,只是又觉血脉涌动间加剧了毒力的浸透,这才明白。方才郭爽言出相激,皆是为了刺激在场的高手,让他们气血急涌,出招不留余力,如此一来,中毒之后毒气瞬间侵袭全身四肢百骸,五脏六腑皆受毒害,从而一时间让那‘食椒蜥’放倒了七名高手。当下项然不再运功,只是捂着肚子,静心闭脉,以求毒不攻心。
这七名高手同‘四叉花贼’郭爽轮番而斗。竟自夜中斗到了天明。晨光微起之时,这七名高手却都中了那‘食椒蜥’之毒,皆与那董显一样,浑身起痒,皮肤又渐渐呈出黑绿色。当下几人盘膝而坐于地上,调息运气,点了身上穴道,减缓身上毒素的流动。
那郭爽虽是接下了项然‘天地双绝’一刀,只是借着方才打斗间喘息调整,又趁机教食椒蜥放倒了七人,体力已经渐渐恢复。他双手攥着那两柄漆黑钢叉,共有四个叉头,他缓步朝着那几人走去,食椒蜥就停在他的肩上。方才自屋顶漏网中飞入的夜游莺又停在他的另一肩头。
“怎么了?诸位前辈方才还不是要我领教高招?此时为何坐在地上一言不发。”郭爽又朝着地上那捂着腹部的项然飞起一脚,只是他此刻身上有伤,这一脚出去,自己也摇摇晃晃耍了醉步。
“项大侠,你方才趾高气扬说小爷辱没了你的师父,还要给我看看这‘天下第一刀法’的厉害,现在这是怎么了,快起来,让我好好见识见识。”郭爽说着,就要伸手去抓项然长发。那项然身中之毒,不止是董显所受全身奇痒,更有麻痹四肢的作用。绿椒被那食椒蜥食用消化之后,毒性更是烈了,这几位高手均是被麻痹了经脉,一时间不敢动运真气。
郭爽伸手去抓时,那项然哪里肯给人随意践踏,他猛提神猛穴真气,从腹上抽出一掌,朝着郭爽面门就是一掌。“淫贼!用了这种卑鄙无耻的手段,还敢……”
项然那句话还憋在胸口,没有说完,只是这一掌,扩开了他自封了穴道,那食椒蜥之毒迅速向着心脉扩散而去。他只觉得胸闷气短,余下几个字再难出口,调息回气间,胸上涌起一股酥麻,四肢都不听使唤了。
项然虽是偷袭一掌,只是他当下的情况,出掌难免拖泥带水,这一掌被郭爽避开,反而激怒了他。“好啊,第一刀门下的大弟子果然耐打得很,既然你还这么生龙活虎,那我就让你安静点。”
“项兄弟,不可运气。真气游转全身之时也会将这邪毒一并送进体内,你不要再使功夫了!”欧雄坐息警告,只是为时已晚,项然已运真气,推出了一掌,当下再若运功,毒侵心脉,便难办了。
“你这淫贼使惯了奸诈手段,教我等身中怪毒,若不是你偷袭,堂堂正正和我们一较高下,你早被打得屁股开了花!”孙赫也被那食椒蜥咬了一口,只是现下几人皆不能随意动武,项然此时危急,众人却无法施救。
“都怪我,都怪我,非要得了那什么天下第一宝匕‘浴炎凤’,我若不得此物,今天便不会连累众位英雄。”董显此时之狼狈,比起他成为‘敌国富’之前,倒有几分相似,只是从前的狼狈不是他能改变决定的,如今的狼狈,似乎又是他自己选择的。
“使叉的,手下留情。今日我等与你算是战了个平手,我们来日再去约战。你既然已经设计毒害我等,我等也只好认命,只是这趁人之危之事,你还要做吗?”葛庆州回气镇脉,强压着毒力扩散。
“做,为何不做?你们说我是淫魔,我自然要表现得符合你们的期望,是得使出穷凶极恶的手段来,趁人之危算什么,总比那些满口仁义道德,却群起夹攻的伪君子好那么一点。这一点,便是我今日杀你们的理由。我不是什么正人君子,我最喜欢抓住机会,置人于死地。”
郭爽执着那双钢叉,靠近了项然。此时项然已毫无反抗还手的余地,他因方才运了真气,导致毒气迅速侵入了四肢百骸,此时正守着他紧要玄关,全神贯注保住自己的心脉。项然眼中闪过一丝冷光,他将叉高高举起,“死来!”冲着项然直挺挺刺去。
此时再不出手,更待何时、罗念成从那距众人三丈开外的树后纵身而出,“手下留人!”念成飞身前去时,将右掌吸向那葛庆州身边长剑,那长剑拔空而去,稳稳落在了念成手中。郭爽一叉就要刺向双刀鬼,利刃即贴于软肤之上前,那黑叉被长剑挑偏,郭爽这一刺歪在一边。
地上七人齐刷刷望着念成,此间忽然奔出个这样的少年,救下了郭爽叉下的双刀鬼项然;看清来路时,应当是早就潜伏在了附近。只是这此间八人皆是绝顶高手,没有理由不能察觉此人的存在,他藏于暗中,竟无一人发觉。惊讶之余,又暗自庆幸来了这一个变数,众人心中稍有期待。若是能助他们脱身,走脱于这‘四叉花贼’手下,便是再好不过,若是横生变故,又有别的恩仇,就要另当别论了。
此间双刀鬼项然、诡府门欧雄、鼾如涛羌靡和素头金翅玉蝉衣皆是初次见这少年,只是觉得无比惊讶;而那孙赫、唐归虎、葛庆州却早于孙乾霸摆下的杀宴上见过了罗念成;孙赫更是使出过浑身解数与念成缠斗过,他比起此间任何人都更清楚念成的实力,因此为他隐于此处而不被察觉并不感到意外。只是他为何会出现在此处,倒是教他疑惑。
“罗念成!你还敢现身,卖国贼,有何面目游荡在我堂堂北境。”孙赫嘴上不饶,指着念成大骂。当时事情一出,罗什兄弟的罪名便几乎被大家认下,孙赫自是坚定这罗念成卖主求荣,叛国潜逃,还劫走了国师颛孙白。气恼之时,血气急涌,那毒气又入体三分,孙赫一口黑血吐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