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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回:门前雪深留迹浅

伏云一面在马上望着雄踞关,一面思考破敌之策。

他的思绪又不受控制地转向了别处,似在这样的寂静里,大雪让周围的动静显得更细微,更隐秘,人便无法控制烦乱的思绪。他握着啸珑的剑柄,变得警觉起来。前面的山路更险了,他似乎不能再骑马前行。

于是他下了马,把缰绳攥在手中,小心翼翼地前进,另一只手还握在啸珑上。

那日在相府上拿出啸珑剑,指认我叛军投敌的夫妇,究竟是受何人指使。

伏云终于又想起这回事,虽然误会已经解除了,但在背后陷害罗家的人似乎还没被找出来。李翀不该是这件事背后的主使。他当时正在南陲和蛮军对峙,又怎会有余力安排那对夫妇带着啸珑陷害我?

他们一定是受人指使,才会在相府宴会上出现。究竟是谁,千万百计要害我罗家。虽是出自孙丞相处,在我看来,他也被蒙在鼓里,这二人绝不是受他安排。我必须查明此事,那日我已问过孙大人,那夫妇早返回驿站去了。事不宜迟,我当去驿站寻他们,问个清楚!

伏云找了一条岔路,从翻山的路上回去,要往那驿站去。这驿站设在近楼外关的地方,尚是北军的辖区。他曾退回北境时,去过那个地方,就是那一次,将配剑啸珑留在了店里,反而给奸人利用,才有了后来孙乾霸摆宴之事。

伏云轻夹马肚,沿着原先的路折返,不久到了岔道。他骑马从坡上下来,换了另一条向南的路,黑马一路小跑,小心蹄下打滑。

如今战事吃紧,这对夫妇恐怕不在驿站中,按理说,应当已经返回关内,我这一趟去寻,也不一定有什么收获。伏云担心那二人早不在驿站,怕扑空了。他转念道:我且向南再近,也顺便探听蛮军消息,只是此地离雄踞关已经不远了,还是要多加小心。

行程约莫二十里地,此时已是正午,天色仍是灰蒙蒙的,四周也没有一丝暖气,只是风变得小了。

在弯弯曲曲的小路尽头,那间店就坐落在几颗枯树之后。此地异常的荒凉,这个时节,草木也枯了,因此那些唯一的点缀也失了色彩,反倒因枯枝凋叶显得破败。

伏云下马,牵着那匹俊黑的马朝着驿站靠近。

他走近时,见那店外错落着混乱的脚印,似是昨夜新留下的。许久没有下雪了,那痕迹赫然留在地上,没被雪覆盖,也没有消散。伏云细细查看时,发觉那是三个人的脚印混在一起。只是那脚印却是极轻地落在雪地上,均是一样的浅,但按着脚印大小,这几人应都是些壮年汉子。

若不是身怀武艺,平常的人是不该留下如此浅的脚印。这三人皆是男子,身子较重,而留下这样的脚印,或许是不自觉间透露了修为。

伏云心中突然闪过一丝不安,他想不到这样的节骨眼上,还有什么人会来此处。他把马拴在外面,自己去推门。

“店家!店家!”他唤了几声,店里没有任何动静。那店门只留下了一条缝开着,窗户都被从里面封上,不像是开店营业,倒像人去楼空。只是这店门未上把锁,教人生疑。

伏云提高了警觉,轻踩雪地。他从门缝中望去,那店里漆黑一片,看不清里面的东西。仔细听时,却也听不到屋内的任何响动。

那夫妇恐怕已不在此处,这门前的脚印,又会是谁留的。

伏云一面想着,他用右手中的剑柄去推那门缝,伴随着吱呀的声音,店内窜入了屋外的白光,这才看得清里面的陈设。

这地方还是和以前没什么区别,他进到店内去,环顾四周,见那些桌椅整齐的摆排着,只是角落的地方似是因许久没有客人,也疏于打扫,落满了灰尘。乍一看店内还算整洁,只是细瞧时,才发觉此地似已经很久没人涉足。

想来也是,北境南陲来往之人没了,这店当然没人进了。自从蛮子来犯,南陲地区的人们纷纷回到了北境,这里往日的繁华也都消散不见。这店里要是还有人,可能就是些五大三粗长相可怖的蛮人,领着自家的野兽围坐吃肉。

幸好这场景还没出现,这店像是一座空楼,孤独地呆在雄踞关和楼外关的交汇之地,默不作声。

这店共有两层,第一层是供过往客人饮酒吃饭的地方,上面一层是客房。远涉之人过于疲惫,或许在此地过夜。伏云见楼下无人,望了一眼上楼的松木阶梯,打算上去瞧瞧。

看来那夫妇果然不在此处,我竟还想着来问他们,我该早些来的……

他查探四下没有异样,步子变得轻快起来。没做过久的停留,伏云几步上了梯,去客房查探。他沿着那一排屋子开门看,从西头第一个起,屋里面都是一样的陈设,一样的空荡荡。

再往东边走,他才看见,最东头的那间屋子的门朝内开着。伏云忙跑过去,站在门口往屋内看,心中一寒。

他眼中的,那屋子中横竖倒了俩个人,分别是这家店的男女主人,正是他要寻的那两人。那女的躺在男子胸前,二人睁着眼睛,满含惊惧,早断了气。

他进到屋内,查看二人是被何兵器所伤,好判断歹人来历。

看来那屋外的脚印,便是凶手所留。到底是谁,赶在了我之前,来此寻到了这对夫妇。他们应当知道幕后之人,如今已被杀了灭口……

伏云蹲下身子细看,那二人收拾好的东西还摆在桌上,屋内没有任何打斗过的痕迹,只是那些金银首饰和贵重的家当似乎都被翻走了,包袱中只剩下一些衣物,地上二人浑身上下没有任何兵器伤痕,细看时,他才发觉,这二人仅仅太阳穴处有一团黑青,除此之外,似乎没受重创。

出手之人必是武功高强之辈。这二人没有丝毫还手的余地,那些人进屋便将他们性命取了,又翻找了那些已被收拾好的金银。看来这夫妇也打算离开,只可惜终究晚了一步,被这伙人杀害了。

伏云心中懊恼,如此一来,陷害罗门的凶手又不知去向,唯一的线索也断了。这二人恐是死在了昨夜,若自己昨日来此,或许他们能逃过一劫。

这帮人究竟是什么吗目的?为何要三番两次陷害我。伏云想在屋内寻到哪怕是点线索,苦于双方没有激斗,这伙人又行动谨慎,没有留下丝毫的痕迹。

看来,唯一有用的就是他二人太阳穴上的黑印,这到底是哪路功夫,如此狠辣,一招间就击毙了这夫妇。指力贯穿了伤者头颅,致其暴毙。我只是听说过李翀练了炼魔指功夫,知道一些江湖上的‘囚荒指’、‘断筋指’是狠辣功夫,只是均没和这些人交过手,不知道其威力。若单凭指力判断,这一指似与那少林秘笈中的‘金刚指’相当。

伏云起身又在屋内细查几番,均是找不到头绪。如此指力,定是个当世高手,却又为何来杀这二人,与我罗家又有什么仇怨?他知道留在此地也没有任何意义了,于是暗暗记下了那二人太阳穴处黑青的大小,位置,希望找出凶手。

他心中烦乱,下得楼来。这幕后之人定是手握重权,单是来此处杀这夫妇,就派了如此可怕的三名高手,可见他们身后之人能为。伏云本想借着线索查探,这二人一死,现下又不知从何查起。

若来得三人皆是一般的实力,又为何因这夫妇兴师动众,派这么多人。伏云牵了黑马,上马呆住,若有所思。

孙丞相同我说过一件事,那时李翀兵败被困在雄踞关,曾向朝中求援,据说一日之内连发了十二道金令,可孙丞相竟一道命令都没收到。若朝中果真有一股暗流,从中破坏北境的基业,挑拨事端,那这两拨人定是同一伙。

伏云教黑马继续往南朝着雄踞关而去,心中继续道:孙丞相说过,李翀回朝之后,曾命领军将军钟锦前往金令所行路上查探那十二道金令的下落,直到今天,却为何还不见钟锦回转。

他有心继续策马向南探寻,亲自去寻那金令和钟锦的下落,只是再往前近,便是蛮子的地盘,如果此时惊动了蛮军,后果恐怕难以料想。伏云勒马望着不远处的雄踞关,心中无限愤懑。

此关乃是北境屏障,可恼今已落入敌手。雄踞关本有天险,若要死守,即便是蛮兽大军,也难跨过关来。可惜当时李翀自以为魔种得手,蛮军实力锐减,贸然出击,这才落败。如果不是启明率军断后,恐怕留不下多少人北归……

感叹这些已经没什么用了,事已至此,只好快快设法补救,降低损失。身后楼外关再破,北境就真的要落入蛮军之手了。伏云本欲回马,心中却还是不安。我若就此作罢,揪不出幕后黑手,未来的大战中,这些人也必会从中作祟,恐于战事不利。他们能做出拦截金令的叛国举动,就能置全境安危于不顾。

他深知欲平南蛮,北境的内乱必须平息。清楚不了这些寄生的恶鬼,他们就会在关键的时刻给北军痛击,那个时候,再想出手,就太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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