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你忍着点,会疼
司薄年听到女人喊叫,眉头一下皱起来,黑沉沉的低气压也随即而来,声音低八度,“喊什么?”
他不喜这种扰攘。
女人被他气势给镇住,当真不喊了,而是怯怯看过去,“你……你撞了我,你还……”
想说骂我,可人家分明一个脏字没说。
女人不知怎么形容他的态度,也不敢说太多,只好看向看上去面善的陆恩熙,“你们开车撞人,弄坏了我的摊子,得赔我!”
陆恩熙苦笑,她以前在新闻上和卷宗里看到不少碰瓷的,可巧,给她一个实操的机会,附身,她靠近女人,“大姐,你闯红灯了。”
三轮车闯红灯好像约定俗成不算违法,很多城市都默许这种做法,也没出台相应的法律法规严格限制。
女人梗着脖子,心里没底,还是强打精神争辩道,“你们撞人,不是我的错,我车子毁了,身上也……也疼,你们得赔我钱。”
司薄年的不耐烦清清淡淡挂在眉梢,他一点也不想在这里耽误时间,拿出手机准备联系警方。
陆恩熙道,“报警处理?”
司薄年道,“不然呢?跟她墨迹到猴年马月?”
陆恩熙问,“行,不管报警还是走保险,都得走流程,看来没三五个小时搞不定。”
女人一听报警,心理上便怕了,她摇摇晃晃爬起来,上去就要抢夺司薄年的电话,“你撞了我还要报警?你是不是人?”
陆恩熙笑道,“大姐,你什么意思?不报警,等着讹诈我们是吧?”
大姐往路边一看,瞥见了耀眼的车标,她不认识牌子,但这种车看上去就很高级,不像大众本田那种普通款,“报警怪麻烦,这样吧,你们给我……两千块,私了。”
两千?还挺会大开口。
整个摊子加起来值吗?
不用看司薄年的表情,陆恩熙能猜到他现在多想给大姐的车再来一脚,“大姐,认识这台车吗?我给你介绍啊,劳斯莱斯幻影,进口顶配,市场价一千多万,随便剐蹭一点维修费就得上百万,刚才为了躲你,车底盘撞坏了,等会儿技术人员过来测评,这笔费用你出得起吗?”
那大姐一听,傻眼了,人木木地楞在那里,“这、这么贵?”
陆恩熙道,“就算我们撞了你三轮车,但你闯红灯在前,违反交规,车祸责任一人一半,我们按一百万算,你能拿五十万吗?”
那大姐膝盖一软,差点跪下,“你……你说真的?”
看大姐的衣着打扮和行头,让她承担维修费估计难,也怕司薄年一生气把责任推给她,有了上次李兵的教训,陆恩熙心平气和道,“你要是不信,咱们现在就报警,按正规手续办,摄像头和行车记录仪拍的明明白白。”
那大姐攥攥拳头,不甘不愿的闷哼,“那我的车怎么办?我刚出摊儿,今天没卖钱呢。”
陆恩熙道,“东西收拾起来,还能赶上夜市。”
那大姐还是不甘心,“五百怎么样?这事儿就算完了。”
司薄年实在不想跟她耗时间,大姐若是再说一句废话,他绝对现在就叫林修晨过来,收拾的清楚明白。
陆恩熙往车上看,提醒她,“大姐,你确定要钱?”
大姐脑袋还被五十万闪的犯迷糊,只好忍痛道,“哎,算我倒霉。”
陆恩熙心说,也不知道谁倒霉。
司薄年嘴角微挑,第一次见陆恩熙跟人讲理的样子,不算讨厌。
不过,跟一个不讲理的陌生大姐都能好声好气说话,跟他就不行?
出于同情,陆恩熙帮大姐扶正车子,简单收拾东西,地上撒了不少切好的配菜,大姐直叹气。
“下次别闯红灯了,多危险啊!”陆恩熙提醒。
大姐面色不善的离开。
好在这个路段人不多,没引起围观,也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不然司薄年这张脸,岂不是要被广而告之?
回到车上,司薄年一身戾气,启动车,倒回来,底盘又被撞一次。
声音很大,好像司薄年本人在捶打大姐。
陆恩熙道,“她赔不起,就算保险公司和警察来了,又能怎么办?你就当今天是雷锋,日行一善。”
司薄年并不在意这点维修费,“陆律师的专业知识只会纸上谈兵,关键时刻用不上。”
陆恩熙道,“其实你也不想追责,不然你不会让我跟她废话这么久。”
“我没你那么伪善,该追究的我不会手软,赔不起就去监狱反省改造。”
他带着气,情绪不好。
陆恩熙有点被气笑,“要不,我们回去追她?还来得及。”
司薄年给她个眼神。
陆恩熙低头,看到司薄年手背上有血迹,讶异,“你手流血了。”
司薄年没留意,这会儿才发现手背有些疼,应该是刚才一时着急替她挡脑袋磕的,他手背尚且磕这么重,若是陆恩熙的脑袋撞上去,不开花也得脑震荡。
就这,她还有心情替那位不知好歹的大姐开脱,真行!
“我看有必要追上去,赔不起修车费,至少给我医疗费。”
不知为何,陆恩熙被戳到笑点,特别想笑,“行了你,又不是伤筋动骨的大问题,回家处理处理。”
说到回家这个词,陆恩熙又郁闷了。
这不是等于给司薄年一个登堂入室的理由吗?
司薄年将车停在八号楼下,按电梯,上门,入户。
步调相当自然。
看到客厅堆放的包装箱,他再次将脸加黑几个度,“陆恩熙,你住的是房子,不是猪窝。”
陆恩熙也觉得挺影响美观,破坏房子的艺术气息,“拆不动,太大了,周末我找学长来帮忙。”
司薄年气结,“我……”
算了,她眼里看不到他。
陆恩熙七拼八凑,找到酒精和棉签,还有几个创可贴,放在桌上无比寒酸,“家里只有这些,要不……去医院?”
司薄年手横在桌上,骨节分明,每个指头都在证明自己多么养尊处优,“你不会?”
伤口不大,但看上去鲜血淋淋挺瘆人,半个手掌都是红的。
比车子的损失更大。
陆恩熙旋开酒精,蘸湿棉签,“你忍着点,消毒会疼。”
棉签轻轻碰到伤口,司薄年手指本能的颤了颤。
陆恩熙忙停下,“弄疼你了?我再轻点。”
她低头,嘴巴靠近他的手背,放轻动作的同时,缓缓吐气,清淡微凉的呼气,飘在男人的手背上,清风徐徐,撩着三江春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