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1章 墓地,独饮的司少
张梦瑶双手捧腮,嘬了嘬嘴角的肉,“那个……师父,唐副主任的对手可是Km啊,他是厉害,你也厉害,但是我不得不说,Km的法务更厉害。我查了好多过往的案例,但凡和Km发生法律冲突,最后都很神奇的败诉,Km好像掌握了诉讼密码,总之厉害的吓死人。”
陆恩熙心里也清楚,他们若是真到必须走法律程序那一步,意味着要打一场硬仗,“再厉害,也要按法律办事,只要证据确凿对方无法翻案,咱们就有胜算。”
张梦瑶对Km这个庞大的食人怪有心理性恐惧,再想想那个被神话的司薄年,更是坐不稳,“哎……可是……不过我无条件支持师父!!!我要做师父最坚强的后盾!”
陆恩熙笑着摸摸她的脑袋,“乖。”
“喵~~”
孙少勇的离婚案结束第五天,一张检察院的传票直接到了他家,以联手徐飞非法走私的罪名被逮捕。
他被逮捕后,名下资产全部被冻结。
已经顺利飞到美国的田蕊算是躲过一劫,拿到的赔偿也惊险的保留了下来。
陆恩熙又翻了翻新闻,依然没有Km和帝华的动态,而且这几天司薄年没再出现,那边是不是出事了?
放心不下,陆恩熙犹豫半天还是决定打个电话问问。
响铃快要一分钟,陆恩熙以为没人接听了,终于传来司薄年的声音,“嗯?”
听到他低哑的嗓音,陆恩熙好像吃了定心丸,悬在半空的心也缓缓坠地,“孙少勇的案子结束了,今天他被检察院带走了,法院透露出消息,徐飞面临多项指控,这辈子大概都走不出监狱大门。”
司薄年淡淡道,“然后?”
他反应这么平淡?对她说的话一点兴趣都没有?
陆恩熙手指抓了抓刘海,竟然有种欲辨已忘言的无措,“你……胳膊好点了吗?”
司薄年还是淡淡的,听不出情绪,“好多了。”
“还失眠吗?”
“嗯。”
陆恩熙望着窗外的天空,脑子出现暂时性的当机,她还能说什么,努力找话题的痕迹这么明显了,“那……”
司薄年道,“还有别的事吗?”
这一问,把陆恩熙本就搜肠刮肚的对话打的七零八落,“唔……没什么事。”
“挂了吧。”
耳边是通话中断的寂静。
陆恩熙看着屏幕上的挂断标志,有点迷,有点空。
这是怎么了?
不,应该说,他又怎么了?
看完手边的卷宗,陆恩熙一抬头发现下班时间过了三个小时,律所人去楼空,大厅的灯光早已熄灭,只剩下她的办公室还亮着。
思考工作的大脑一旦停下,司薄年冷淡的声音又回到脑海。
想不出头绪,陆恩熙揉着酸痛的脖子收拾东西准备回答,不经意间看到玫瑰花下的台历。
19号。
好熟悉的日期。
随即她脑海被投入了一颗巨型响雷,直接把人轰炸的慌神。
今天……她没记错的话,是司千雅的忌日。
这三年她都在海外,回国后只祭拜过她的衣冠冢一次,那天她堵在在墓地哭了很久,可是再哭再难受,也换不回小雅的生命。
……
车子开到墓地,陆恩熙紧紧抱着司千雅最喜欢的满天星和向日葵。
她还记得司千雅扬着小脸儿弯下眼睛说,“熙姐,这两种花放在一起的寓意就是,我的眼中只有你。”
我愿意一辈子都在你身边,入目再无他人。
那个和她哥哥一样聪明,又不失可爱的女孩子,若是还活着,也到了谈婚论嫁的年龄,一定会遇到真心疼惜她的男人,将她捧在手心,眼中再也容不下别人。
一级一级台阶走上去,一步一尖刀,一步一冷箭,一步一阵痛。
司薄年带给她的伤害再大,司家对她的欺辱创痛再多,和小雅没有关系,小雅是无辜的。
可是,偏偏这个女孩子,成为这场悲剧的祭品。
眼泪很快模糊眼睛,陆恩熙连最后几层台阶都快要走不下去,别说到她墓碑前,光是站在这片土地,闻到周围的栀子花香,她就无法自持的崩溃。
【熙姐,你那么喜欢我哥,他一定会感动的!不要放弃呀。】
【哥,你不要这么冷漠好不好。】
【我生气了,我真的生气了。】
【熙姐,我哥不哄我,那你哄哄我。】
想着那些珍贵的片段,刻意以往的笑脸又在眼前浮现,精雕细琢瓷娃娃一样漂亮的女孩子,正露出一对酒窝,眨巴大眼睛。
【什么慈善晚会,都是骗人花钱的,我不去。】
【走!拿钱砸死她们!】
陆恩熙突然被她某些话给逗笑,涕泪横流的眼睛里绽出艰难的笑容。
霍然间,陆恩熙前行的脚步定格。
月亮的清辉中,司千雅墓碑前竟然还有一个人。
司家来祭拜她应该不会这么晚,她是想到这一点才拖到天黑才来的。
不过片刻,陆恩熙便认出那落拓的坐在石板地上,手中拎着酒瓶的男人是谁。
司薄年手臂上的绷带已经拆了,只是那条手臂没使力,支在膝盖上,另一只手低垂手腕,夹着瓶口,他侧对着台阶的方向,月色中留下一个清瘦的剪影。
才几天没见,陆恩熙察觉他好像瘦了很多,下颌线越发冷硬。
她失去了往前走的勇气,想悄然退回去。
“既然来了,不看看她?”
司薄年察觉到有人过来,没回头便知道是她,他姿势没变,视线的角度也没变,声音带着被酒精催化后的沙哑低沉,刘海经过风一吹,斜斜飞高,露出饱满的额头和比夜色深沉的瞳眸,内收的眼尾藏起来男人不轻易外露的情绪。
陆恩熙暗吸一口气,放轻脚步走过去,弯腰把花束放在汉白玉墓碑前,不敢细看照片上笑靥如花的女孩。
司薄年脚边堆放了四五个空啤酒瓶,一旁还有几瓶没开封的,看上去他是准备喝完再走。
陆恩熙眼圈火热,泪水在打转,“你胳膊这样,少喝点吧。”
一说话就暴露了哭腔。
司薄年把酒瓶挪了挪,露出一片空地,“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