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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章 行踪暴露刺杀来

在他原先站的地方,三枚柳叶细的飞刀正插在地上,周围石板碎了几块,碎石飞射。

暗处有人要杀他,他的行踪暴露了!

司洵:“……”

有这么一瞬间,他想骂自己一句乌鸦嘴。

放暗器的人见一击不成,一个个从暗处显出身形,四周的房顶上,黑色身影从高处落到人群里,个个身披黑衣,面带鬼面,手里明晃晃的刀剑。

周围来往的百姓哪见过这阵仗,顿时尖叫着惊慌逃跑,推搡着倒了几个摊子,一时间场面好不混乱。

裴玄陵在看到这帮人戴着鬼面时,心里倏然明了——是今早在白鹿司刺杀他们的鬼面杀手。

司洵有点站不住了,他出宫只带了余醒一个侍卫,余醒虽武功高强,但双手难迎众敌,打起来定然不是对手。

后悔了,他是真的后悔了,出宫怎么就不多带几个侍卫呢?等火烧眉毛了才知道后悔,还有个屁用。

司洵往裴玄陵身边靠了靠道:“额……你们白鹿司的人不是都很厉害吗,应付这些杀手应当不在话下吧?”

裴玄陵无语的看他:“……皇上,我们白鹿司只有我一个人在这儿,且今儿个早上我们白鹿司的人同样遭鬼面人刺杀,我现在这条手臂还伤着呢!”

司洵讶然不已的道:“还有这事儿?”

裴玄陵道:“当让,你要是不信,我这就卷袖子让你看看伤口?”

说罢就抬手开始卷袖子,生怕他不信,司洵头摇成拨浪鼓:“不了不了,朕信你还不成吗。”

裴玄陵轻哼一声,停止了卷袖子的动作。

司洵扫了一眼周围围了两层的鬼面杀手,脸色又白了几分,道:“白鹿司其他人呢,跑哪里去了,这个时候不该和你在一起吗?”

指望不上了,陈珀早就拉着龙湛不知跑到哪家酒楼喝酒去了,魏子青半途离开不知去向,楼千直接去了摄政王府,根本没跟他们一起出来。

当然,他身旁有寒渊,即便是他们都不在,也能安然无恙——但前提是这位祖宗会纡尊降贵的施以援手,不然一切皆是扯淡,该完蛋的还得完蛋。

裴玄陵道:“如你所见,这里就我……和我兄长,再没别人。”

“兄长?”司洵用扇子指着戴着枯木逢春的寒渊,“他是你哥?”

那边,鬼面杀手已经冲了上来,余醒拔剑与其交手缠斗,刀光剑影横飞乱射,刀剑碰撞的叮叮当当声不决于耳!

在这肃杀四溢的声响中,裴玄陵不紧不慢的回答司洵问题:“嗯,他是我哥,刚认不久。”

司洵眼皮一跳:“………………”

感情不是亲的兄弟,还他娘是刚认的,八成称谓都还没叫热乎。

晃神间,他只见裴玄陵眼神一利,手中出现一把短剑,握着短剑冲他脖颈处刺来!

司洵瞳孔骤然收缩:“!!!”

干嘛干嘛!?你要弑君吗!?

然而那把短剑并没有抹了他的脖子,而是停在了它脖颈三寸处,“铛!”的架住一把冲司洵脖颈砍过来的大刀。

裴玄陵嘴角禽笑,冷声道:“同样的手段在一个人面前用两次,你们主子让你们出门杀人,没提醒你们记得带脑子吗?”

说罢,手中灵力凝聚于短剑上,手指微松转动短剑,架住的大刀被挟着灵力的短剑震得断成两节,下一秒,短剑快速转道,一剑抹了持刀鬼面人的脖子,血喷薄而出,溅了司洵黑色华服。

司洵扔了手里撞坏的锦鲤灯,识时务者的躲到裴玄陵身后,求保护求救命。

抬脚踹开倒下来的尸体,又有个鬼面人冲上来,裴玄陵刚想动手迎上去,就被一人握住肩膀,耳边响起了寒渊清冷的声音:“你手上伤口未痊愈,我来吧。”

吃了冰魄丹,手臂上的伤口迅速结痂脱落,已然痊愈,方才不过是吓唬吓唬司洵而已,他真的没啥没好的伤。

真不知道寒渊的“未痊愈”究竟在哪里?

但一听寒渊那不容置喙的语气,裴玄陵没辙,乖乖的退到他身后,等着他保护。

躲在他身后的司洵探出脑袋,偷瞄一眼寒渊的背影,低声道:“你确定你哥能解决掉这些杀手,而不是凑上去送人头?”

裴玄陵一巴掌把他拍回去,道:“好好躲着吧你,我告诉你,兄长要是解决不掉这些鬼面杀手,我就陪你一百盏锦鲤灯。”

司洵道:“真的?”

裴玄陵点头道:“真的,”可要是他解决掉了,皇帝陛下你回去得给我们白鹿司长俸禄!

司洵嘴角一抽,发出良心一问:“……朕是克扣你们俸禄吗?”

方才裴玄陵那语气,搞得他像个亏待下人、克扣下人工钱,害得人家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老爷似的。

裴玄陵摸了摸鼻子,讪讪笑道:“没克扣,可也是时候稍微涨涨了,不然就这薄如纸的俸禄,万一白鹿司倒了,岂不是只能喝西北风?”

司洵噎得嗓子眼疼,心想自己一个帝王,居然有一天会被手底下官员要求涨俸禄,可也没办法,谁叫此刻只有裴玄陵能护着他,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也不过如此了。

“行行行!朕回去给你们涨,保证不让你们倒了喝西北风!”司洵拿这祖宗没办法了,连连答应。

赌约成立,司洵是才发现自己好像被裴玄陵给套进了陷阱里。

寒渊解决不了鬼面杀手,没命的就会是他,到时候人都死了,裴玄陵就不用赔他锦鲤灯,若是解决了,他不仅得不到锦鲤灯,还要给白鹿司涨俸禄,转开转去,他啥也没得,反而还亏了。

转头一看,刚好就看见裴玄陵一双眼眯得跟狐狸似的,浅蓝的眸子里算是算计。

司洵:“………………”

坑爹啊!

常言损人不利己。裴玄陵妥妥的损人利己,开心得差点跳起来,而被他损的人,脸色青白交错,最后定格在铁青上。

两人同时望向申请出战的寒渊。

寒渊看都懒得看鬼面杀手,抬手隔空一抓,数根冰霜冻住的锁链从脚下法阵窜出,缠缚上每个鬼面人的脖子。

锁链收紧,鬼面人个个挣扎不止,刀剑落地,喉咙里发出嘶哑的“嗬嗬”声,不断收紧的锁链,一刻钟后,周围躺了一地的尸体。

裴玄陵来到寒渊旁边,唏嘘不已的道:“一天遇两次刺杀,虽然这次不是来杀我的,但想着也刺激。”

寒渊不答,而是走到一具尸体前蹲下身,目光盯着尸体脸上面具。

裴玄陵以为他想看鬼面人面具下的脸,咋咋呼呼的伸手去把鬼面给揭下来,待看到面具下的脸时,吓得大惊失色!

鬼面人面具下的脸没有明细的五官,眼睛处只有两个黑漆漆的窟窿,像是抄起板砖给砸平了,满脸是道道渗血的裂痕。

司洵凑过来看了一眼,胃里一阵翻腾,好在帝王仪态不能乱,下意识的忍了回去,遥是如此他脸色依旧发白。

他一张脸扭曲得难看,问道:“这是什么啊!?”

不用说,肯定不是人。

他是对着寒渊问的,后者满脸冰冷,哪怕知道他是帝王,也没半分甩他烟杆的意思。

裴玄陵还算给他面子,回答道:“遣奴。”

一种智力低下,长相丑陋恶心,无相无面,裂痕碎脸,对污秽之物如附骨之蛆,说妖不妖说兽不兽的怪物。

之所以叫它们遣奴,主要是这东西虽智力低下,容易受人控制,只要给他们所要的污秽祟物,它们就会变成听话的狗,专门为供养它们的人效劳,任凭差遣。

司洵听得一头雾水,满脸写:这是什么东西?我怎么听不懂。

很明显,皇帝陛下日理万机,不知道这是个什么妖魔鬼怪。

裴玄陵懒得跟他解释,甩给他一句“自己回去翻书”,又支着膝盖弯腰,用浮霜剑刃轻轻戳了戳遣奴的脸,刚触碰到遣奴的裂痕遍布的脸,“咔咔”遣奴脸上的裂痕突然崩裂变大,碎成了拳头大小的尸块。

若是换个胆子小的人看到这一幕,估计会被吓得不轻,当场出洋相都不在话下。

但好在这里没一个胆子小的,即便皇帝陛下几欲作呕,也是被恶心的,毕竟是踩着亲人尸骨登上的皇位,这点小场面还不至于把他吓得昏厥。

裴玄陵淡定收回短剑,若有所思的道:“啧,看来镇府司那边也查不出什么来了。”

鬼面人是遣奴,揭开鬼面的一刻钟内就会碎成尸块,想必镇府司今早抬回去的十几具遣奴尸体,现在已经碎成尸块,能不能查看是一回事,镇府司那帮没见过世面的人,应该会被这突然碎尸万段的场景吓得够呛!

恰好给镇府司的愣头青开开眼,叫他们知道什么是吓人,别觉得自己太高贵,这些东西在怪物面前统统算个屁!

寒渊站起身,掸了掸沾灰的袖子,道:“你们也没指望镇府司能查出什么。”

裴玄陵点头:“自然。”

白鹿司和镇府司打交道的时候不多,而他又是年前加入白鹿司,与之打交道的次数更是没有,今天早上还是第一次。

虽听陈珀经常念叨镇府司的人是愣头青,仗着背后是皇室,是直属皇帝手下的人,便自觉高人一等,敢肆无忌惮的找白鹿司麻烦,他刚开始还将信将疑的,直到今早见识到了顾云泽心胸狭窄的气度,以及狗眼看人低的说话方式,再回想起陈珀说过的那些话,他就深有感悟。

楼千也说过,镇府司的人办事死板迟钝,事情处理到最后的结果往往不尽人意,让他们办事最好不要抱有太高的期待,不然最后失望透顶的人是你,拍屁股结案不管的是他们。

司洵好不容易压下胸膛里的恶心尽,苦着脸走过来,道:“镇府司在查这事?”

裴玄陵咬牙切齿的道:“对啊,要不是摄政王传令召人,我们还请不来镇府司这尊金贵的大佛。”

司洵不知他为何这种阴阳怪气,多年的察言观色,让他感觉到裴玄陵似乎对镇府司意见很大。

他不禁眼睛微眯,有几分司珉锋利威严的样子,道:“何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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