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小可爱的小心思
“我知道,如果婚事是被安排的,定然是哥哥做的。都怪我,如果不是我一直喜欢颜姑娘,哥哥就不会逼颜姑娘嫁给我了。”他如是说。
颜汐浅抿了抿唇,似乎是这么个道理。
她那时倒是无所谓,觉得嫁人也就那么回事了。
从小到大,颜汐浅对男女之情一直没什么感觉。
第一次听到祁慕阳对她表白的时候,她本能的觉得他在开玩笑。
虽然颜汐浅有一点点自恋,但却从来没觉得自己是个值得被深爱的人。
她那么懒,脾气又那么差,哪有人会真的喜欢她?
就连卿晏辞喜欢她的理由,也是那么离谱。
因为一根胡萝卜?
可是,她根本就不喜欢胡萝卜!
因为不知道怎么对待感情,也没有过喜欢一个人的感觉,一心只盼着能嫁一个钱多事少死得早的男人。
若不是祁慕阳是个唧唧歪歪很麻烦的家伙,颜汐浅或许也愿意嫁给他的。
天君下令联姻的时候,她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
反正嫁给谁都一样,嫁给天族战神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位及上神又是天君胞弟,有自己的宫殿,钱多!
他是战神,常常忙于公务战事,自然无心管顾她,事少!
唯独死的早不早,她不好说,但想来常常打仗的家伙,应该命也没有多长。
卿晏辞可以说是十分契合颜汐浅的择偶标准。
更别说他生的俊美又对她百依百顺,简直……就是完美的夫君。
想到这些,颜汐浅突然觉得自己好笨,放着这么好的男子从不珍惜,还总是因为一点小事揍他。
颜汐浅抱紧了卿晏辞的腰,小声道歉:“对不起,晏辞。”
少年身子僵了僵,“是我对不住颜姑娘。”
颜汐浅眸子深了深,贴着他的脖颈,一字一顿道:“晏辞,我们试着喜欢上对方,好不好?”
“可是,我已经喜欢上颜姑娘了呀!”
颜汐浅惊诧的抬眸看他,那人却带着三分天真和七分认真注视着她。
她勾唇一笑,“你这个年纪,知道什么是喜欢?我要长大以后的你喜欢我。”
卿晏辞沉默了片刻,道:“虽然我不知道我长大以后是什么样的人,但是我知道只要是我认定的事情,无论如何都不会改变。所以,我想我一定是喜欢颜姑娘的,能娶到颜姑娘,我一定用光了所有的好运。”
尽管他说得很认真,但颜汐浅仍旧觉得这些不过是小孩子的纯真罢了。
她没再说什么,想着还是要等卿晏辞脑子恢复了再跟他说比较好。
也不知道那个呆子听到这样的话,会不会紧张的要往外跑。
大概是许久没能闻着卿晏辞身上的味道入睡,颜汐浅这一觉睡得极好。
直到日晒三竿,她才悠悠醒来。
颜汐浅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侧那人,可手掌扑了个空,只摸到平坦的卧榻。
她皱了皱眉,缓缓睁开眸子。
卿晏辞已经早不知去了哪里。
颜汐浅骤然惊醒,猛地起身,环顾房间,没见到半个人影。
坏了!
他现在有病症,谁知道一觉醒来脑子又会出现什么问题。
就这么让他一个思维不健全的人跑出去,若闹出点事还算小,若是伤着自己了可怎么是好?
颜汐浅连忙起身,追出去找人。
房门一开,要往外去的颜汐浅差点和要进门的卿晏辞撞在一起。
颜汐浅紧张的抓住他的手腕,“你跑哪里去了?”
少年盯着她紧紧攥着自己手腕的的那只手,害羞地说:“我只是去叫人给你准备早饭。”
八岁的卿晏辞尽管知道现在的身体已经年长,尽管知道颜汐浅已经嫁给他了,但还是会按照他这个年纪去做事。
例如,要周到地照顾颜姑娘,给她备好早饭!
他没出去闯祸,颜汐浅便安心了。
吃过了早饭,便有侍女来通传,说是刑罚台的孟云仙子来了。
一听到孟云仙子,卿晏辞的神色有些异样。
颜汐浅却是很高兴的,连忙叫侍女将人请进来。
“你怎么还在这里?”
平日里,每每有人来找颜汐浅,卿晏辞都是很识趣的出去,不会打搅。
如今年纪小了,竟有些粘人。
少年却没回答她,反而问道:“孟云是那个孟云?该不会是孟竹仙翁的孙女吧?”
颜汐浅愣了愣,想了想,好像孟云从来没提起过她的祖父。
她摇了摇头,道:“我没问过,孟竹仙翁有什么不妥吗?”
卿晏辞正要说什么,侍女已经引着孟云仙子进来了。
孟云仙子一进门,视线在卿晏辞身上扫了一眼,但很快就移开,落在颜汐浅身上。
她笑得明媚,“阿浅,你看我给你带什么来了。”
说着,她扬了扬手里的物件儿。
是一根漂亮的玉簪。
这姑娘家家,哪有不爱这些珠钗玉器的。
颜汐浅也不能免俗,眼睛里顿时亮晶晶的从孟云手里接过来,细细的打量。
那簪子是无暇的美玉,雕刻成凤鸟的模样,瞧着既尊贵又不乏清丽。
“你从哪里淘到的宝贝,真好看。”颜汐浅赞美道。
孟云嫣然一笑,道:“前两日下凡,在凡间的一处街市上瞧见的。我一看这玉簪便觉得和你相配,便买下来,准备送给你。”
颜汐浅惊喜道:“送我的?”
孟云点点头,视线往颜汐浅身后的卿晏辞瞄了一眼。
她立刻行礼,“上神也在,真是失礼了。”
卿晏辞没回答,只是延伸淡漠地看着孟云仙子。
颜汐浅瞧见他的脸色,有些错愕。
孟云时常会来找她,见到卿晏辞的次数也不少。
虽然卿晏辞天生了一张冷淡的脸,生不生气很难辨别。
可和他相处了三百年,颜汐浅对他这点子了解还是有的,他现在不高兴呢!
颜汐浅瞪他一眼,“晏辞,不要没礼貌。”
少年这才收回冷冰冰的视线,有点委屈地看颜汐浅。
颜汐浅受不了他这种眼神,道:“我和孟云要说话,你自己出去玩,不要跑远了,知道吗?”
卿晏辞低垂着眼眸,显然是不乐意的。
到底还是个八岁的孩子,颜汐浅抬手摸摸他的头,“乖,听话,你在院子里玩一会儿,好不好?”
似乎这种摸摸头很有用处,卿晏辞虽然不情不愿,但还是点了头。
等到把抱着胡萝卜的小祖宗送出去,颜汐浅才注意到孟云脸上的僵硬。
颜汐浅诧异地在她眼前晃了晃手掌,“孟云,你怎么了?”
发呆的人回了神,难看的神色恢复了温柔,她浅笑道:“没事,只是瞧着你和上神如此浓情蜜意,有点意外。”
孟云算是颜汐浅的老朋友了。
嫁到崇华宫之后,颜汐浅便成了天宫仙子们的公敌,不给她使绊子已经让她感恩戴德了,更别说能和她和平相处的。
唯独孟云,这个土生土长的天族姑娘,和颜汐浅一见如故,两人慢慢的熟络起来。
颜汐浅待人从不设防,和孟云这么久的朋友,自然是无话不说。
因而,她和卿晏辞这么多年井水不犯河水,孟云也是很清楚的。
颜汐浅扑哧一声笑出来,道:“什么浓情蜜意,他脑袋受了伤,如今只有小孩子心智,得哄着才行。”
不知是不是错觉,在听到这番话的时候,孟云脸上闪过一抹松懈。
“上神受伤的事,半个月前就听你说过,不是去了天君殿养伤,如今还没好?”
颜汐浅尴尬的摸摸鼻子,道:“这个,一时半会儿说不清楚。”
孟云温柔地笑了笑,“无妨,我今日有的是时间,你慢慢说就是。”
听她这么说,颜汐浅也就把事情的经过一五一十的告诉了孟云。
孟云听后,掩唇笑道:“原来上神是被阿浅打成这样的。”
颜汐浅轻哼一声,“什么啊,你都没看到,他踢我那一脚,我肚子上青紫了好大一块。”
“他竟对你下手这么狠?”孟云脸上露出惊讶,但眼睛里却只有笑意。
颜汐浅点点头,“不说他了,对了孟云,你祖父是孟竹仙翁吗?”
“你怎么知晓?”
“是晏辞方才问我,说你是不是孟竹仙翁的孙女,我才发觉,咱们这么多年的朋友,我好像对你的事情都不太了解。”颜汐浅颇不好意思,“仔细想来,每次见面,好像大部分时间都是我在说话,疏忽了你。”
孟云却笑得温婉,“是我一贯喜欢听别人说话,不怪你。”
颜汐浅揽过她的肩膀,“还是你最好。”
两人说了好一阵子的话,中途卿晏辞进来了三次。
第一次他说:“外面有点冷,我回来拿件衣裳。”
颜汐浅没当回事,也没怎么在意。
第二回,他说:“我有点口渴,想进来喝点水。”
颜汐浅只是纳闷儿,外头哪里没有点水给他喝?
第三回,他似乎是没有借口了,什么也没说。
颜汐浅没好气道:“你又进来做什么?”
少年被问得不知如何作答,扭扭捏捏了半晌,才道:“胡萝卜,有点冷……”
先前两次的理由倒也罢了,胡萝卜有点冷是什么鬼?
他还没完没了了!
“卿晏辞!”
颜汐浅一拍桌子,把卿晏辞吓了一跳。
少年像是受惊的小兔子,抱紧了怀里的胡萝卜,可怜兮兮地看她,眼神巴巴,看得颜汐浅什么脾气都没了。
孟云也在一旁劝着,“阿浅,不要生气,上神想在屋里呆着也没关系,咱们说咱们的就是了。”
听罢,卿晏辞瞪着一双凤眼,滴溜溜地等着颜汐浅答应。
颜汐浅也是无奈,又询问了一遍,“真的没关系吗?”
孟云浅笑着点点头,“没关系的,况且上神如今心智不成熟,若是出了什么意外也不好。”
颜汐浅也不放心卿晏辞一个人在外面,虽说他现在是八岁大的孩子,思维倒也正常。
可他那病症,谁知道之后会不会又出什么问题,若是放他一个人在外面,发了病可不得了。
孟云如此通情达理,颜汐浅也就没赶卿晏辞出去了。
少年终于得偿所愿,便乖乖的坐在颜汐浅身边,也不说话,就这么坐着。
颜汐浅继续同孟云说着话,总觉得有些不自在,话题都变少了。
正听孟云说着她外出的见闻,卿晏辞突然拉起了颜汐浅的手。
孟云的声音戛然而止,怔愣的盯着两人交缠在一起的手。
若不是孟云突然不说话了,颜汐浅甚至没有注意到卿晏辞偷偷摸摸牵她的手。
颜汐浅脸上顿时红了,从卿晏辞手中挣脱开来,慌乱道:“你,你又干什么呢?”
卿晏辞脸红的更厉害,小声问:“我们不是已经成亲了吗?不可以牵手吗?”
颜汐浅一时间竟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他,于是匆匆忙忙的把人扔出去,“你给我在外面待着,不准再进来了!”
关上房门,颜汐浅摸了摸自己发烫的脸。
其实她和卿晏辞也不是没有牵手过,但大多都是无意识的自然而然地牵上了。
像这样,有旁人在场,他这么明目张胆的举动倒是头一回。
孟云面无表情道:“阿浅,你和上神的感情,是不是变好了?”
颜汐浅沉默片刻,想着和孟云关系不错,倒也没有隐瞒。
“我也是昨日才知晓的,原来他喜欢我。”
这话让孟云整个人绷紧了,呆呆地看她,嘴里重复着:“喜欢你?”
颜汐浅有些难为情,但还是点了头,“他说因为六岁的时候,我帮他抢回过胡萝卜,从那时候就喜欢我了。”
孟云垂着眸子,眼睛里闪过一丝狠厉,嘴上却若无其事地说:“真的吗?那你们还真是有缘分。”
颜汐浅摆摆手,“什么缘分不缘分的,我早就不记得了。”
然而,孟云却好似没听到她说什么似的,突然抬起头来,“若是上神一直喜欢你,为什么你们成婚这么久,却没有……没有……”
她没说出口的话,颜汐浅也知道是什么。
两人成婚三百年,到如今也没有圆房。
颜汐浅轻轻摇头,“我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你也看到了,他现在这个样子,想知道他的想法也没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