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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种花草

江流云和陆青岚一路跟着卿晏辞到了崇华宫,两人对视一眼,心里都有种很不好的预感。

一进宫门,两侧便是空荡荡的土地,自从先前他发病把宫中上下的土地的花儿都拔了种上胡萝卜,而后又为了追回颜汐浅,把胡萝卜拔干净了。

之后,虽然卿晏辞也尝试着种些花花草草,可因着闭关一事,这合宫上下的花草都死了个干净,如今什么也没剩下。

这两日他正想着要再种些什么花草,瞧着也让人舒心,正好瞧见两人闲着无事,便把人拖了过来。

卿晏辞指了指左边的土地,道:“这宫里看着光秃秃的,你们把所有空地和花园都种些花草,要鲜艳漂亮的。”

说罢,他便往水荫殿去。

江流云和陆青岚对视一眼,纷纷叹了口气。

所以说,不能随便议论别人,否则,就是他们这样的下场。

卿晏辞一进门,便瞧见颜汐浅躺在卧榻上闭着眼睛似乎是睡着了。

而程言言正坐在屋里绣着帕子,一旁的炭盆上热着水。

瞧见卿晏辞进屋,程言言起身行了个礼,没有说话,怕吵醒颜汐浅。

卿晏辞对她摆了摆手,示意她先出去。

程言言回头看了一眼还睡着的颜汐浅,这才点了点头出去。

卿晏辞在卧榻前坐下,手指轻轻拨弄着颜汐浅略微凌乱的发丝。

也不知是不是碰到她了,那人嘤咛一声便醒了过来。

“你回来了?”颜汐浅带着几分起床气,声音略微沙哑的问。

卿晏辞嗯了一声,“好些了吗?”

颜汐浅探出一只手,准确无误的找到卿晏辞的手,而后牵着钻进被子里。

她把少年的手放在自己腰间,“有点酸,揉揉。”

少年动作轻柔的给她揉着,有些心疼,“都怪我,下次不这样了。”

颜汐浅倒也不那么介意,只笑着说:“要是真的觉得愧疚,晚上帮我刷蚌壳吧!”

“嗯,好。”

卿晏辞给颜汐浅做了午饭,便劳烦程言言拿给她吃,自己又回军营里去了。

倒是江流云和陆青岚,还苦哈哈的在崇华宫里种花。

他们俩好歹是神者,怎么能做这种事?

原本打算着如果瞧见侍从或者侍女,便让人来帮忙的,可这宫里空荡荡的,半个人影也不见。

直到两人种花种到水荫殿门前,动静太大,惊扰了午睡的颜汐浅。

她揉了揉眼睛,半撑着身子坐起来,问道:“外面干什么呢?怎么这么吵?”

程言言扶着她躺下,道:“你好好躺着,我出去看看。”

一开门,江流云和陆青岚也愣了。

两人并没有见过这位名义上的‘天后’的容貌,自然不知眼前的人是谁,只是可以肯定这人不是上神夫人,便以为她是个侍女。

刚要开口让她过来帮忙,却被程言言抢先一步开口,“你们俩是谁?怎么在崇华宫里吵闹?”

江流云原本在这里出苦力就已经够憋屈的了,却不想还要被一个侍女训斥,顿时气不打一处来。

“在下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江流云是也!我堂堂神者在此处劳作,你还嫌我吵闹,什么道理?我们这可是晏辞上神指派的任务,还容不得你插嘴!”

他声音太大,陆青岚都想捂他的嘴。

话音刚落,颜汐浅披着衣裳,步履蹒跚的走出来,一只手搭在门框上,撑着身子,“吵什么吵?”

江流云吓得呼吸一滞。

颜汐浅脸色不太好,眉头也皱的紧紧的,俨然是生气了。

她揽着程言言的肩膀,道:“流云神者好大的威风,连我姐姐也不放在眼里,是想掀了崇华宫不成?”

江流云连忙单膝跪地,“小神不敢。”

陆青岚也连忙行礼,而后退到一侧,生怕被江流云这傻子牵连了。

“是卿晏辞让你们来的?”颜汐浅语气不善。

陆青岚颔首,道:“是上神指派我二人来此处种些花草,搅扰了神女,并非有意,还请神女见谅。”

颜汐浅最是吃软不吃硬的,她看了看陆青岚,而后道:“先去别处种吧,我有些累,要睡一觉。”

而后,她把视线挪到江流云身上,什么也没说。

待程言言扶着她进屋后,江流云才敢起身。

他盯着那扇房门看了许久,小声对陆青岚说:“我是不是死定了?”

陆青岚道:“你知道昨日晏辞上神发了好大的脾气,连门前的守卫都吓得双腿发颤吗?”

江流云点了点头,“所以?”

“后来汐浅神女来了,进去说了几句话,是晏辞上神抱着出来的。听守卫说,瞧着心情愉悦,愁容全无。”

江流云吞了吞口水,“你是说神女不是容易生气的人?”

陆青岚摇了摇头,道:“我的意思是,晏辞上神的心情好坏和汐浅神女有很大的关系。现在,你把他的宝贝媳妇儿惹生气了!”

江流云心里咯噔一声,垂头丧气的说:“我死定了!”

陆青岚走过他身边的时候,拍了拍他的肩膀,道:“准备后事吧!”

江流云:“……”

黄昏时分,天君殿命人来传口谕,让颜汐浅去一趟天君殿。

颜汐浅躺了一整日,身子也基本恢复了,于是起身前往。

出门的时候,又和江流云二人打了个照面。

颜汐浅想起了午后的事儿,于是向两人行礼,“两位神者在我宫里帮忙,我今日不该对神者说那样的话,还请两位见谅。”

江流云听着这些话,都快给颜汐浅跪下了。

他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我不用死了!

陆青岚道:“神女言重了,原是我二人不该搅扰神女的。”

说罢,他给江流云使了个眼色,示意他该说点什么了。

这人真是让人受不了,该说话的时候不说话,不该说的话的时候又什么话都往外说。

江流云满心都是自己逃过一劫,根本没注意到陆青岚的眼色。

陆青岚看不下去,伸手捏了下他的腰,痛得江流云龇牙咧嘴,这才回神。

刚好听到颜汐浅问他,“流云神者可是还在生我的气?”

江流云心下一颤,连忙把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没有没有,小神不敢,小神不敢。神女宽宏大量,小神感激不尽。”

颜汐浅这才掩唇笑了笑,道:“那就好,两位神者种的花,我很喜欢,明日定让晏辞好好奖赏两位。”

而后她便再次行礼,往天君殿去了。

江流云望着颜汐浅的背影,道:“汐浅神女好温柔啊,我也想娶一个这么漂亮又温柔的媳妇儿。”

陆青岚双手环抱,打趣他,“那你问问晏辞上神愿不愿意!”

这话让江流云缩了缩脖子,道:“我没那个意思,你别诬陷我,我就……就看看罢了。”

颜汐浅到了天君殿,便有仙子引着她去成绣殿。

她知道,既然传她一人前来,定然是萧染星想见她。

是以,就算身体并不很舒服,她也不想拒绝。

片刻,到了成绣殿门前,仙子敲了几下房门,听到里面传来一个女声,“进来。”

而后,仙子便替她打开房门,让她一人进去。

如今,萧染星的肚子已经不小了,因着她原本瘦弱,这肚子在她身上显得极为笨重。

她很少走动,整日闷在房间里,也是无聊。

萧染星见她来了,便指了指身侧的小圆木凳,道:“阿浅,过来坐。”

颜汐浅走近,在她身边坐下,“瞧着气色不错,最近吃饭还香吗?”

上一次颜汐浅来,她说自己胃口不好,吃什么都容易吐,有的时候好不容易吃下去了,不多时也会吐出来。

一连几日都是如此之后,她的身形就开始消瘦孱弱了。

卿揽月便让医仙每日都来照料着,用上好的补药滋养着,灵力浸润着,这才让萧染星腹中的胎儿茁壮成长。

萧染星听了颜汐浅的问话,笑着摇了摇头,伸手轻轻的抚摸着自己的小腹,道:“揽月说,这个孩子肯定像晏辞上神那样,从小就是个不听话的,所以才使劲儿折腾我,让我不得安宁。”

话是这样说着,可萧染星脸上洋溢着慈母的微笑。

颜汐浅也跟着笑起来,道:“我都不知,晏辞小时候是那样的孩子?”

这让颜汐浅不由得幻想了一番,若是自己日后有了孩子,随了那孩子的爹,可怎么是好?

萧染星笑着说:“我也很意外,晏辞上神那样清冷的一个人,原来儿时是个爱折腾的。揽月同我说这些的时候,一脸苦恼的样子,很是有趣。”

颜汐浅曾经听八岁的卿晏辞说过自己的过去,似乎确实是个不怎么听话的小孩子。

可他在她面前一贯乖巧,颜汐浅也只当他是玩笑,其中有夸大的成分在。

如今看来,未见得是夸大了。

两人说了好一会儿的话,颜汐浅能感觉的出来萧染星一个人养胎很是寂寞。

她每一次来,萧染星都会拉着她说好些话,像是在她心里憋闷了好久似的,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吐出来的出口。

诚然,颜汐浅并不介意,可她也有害怕的。

正如此刻,萧染星的表情有些为难,似乎在纠结着自己该不该问。

颜汐浅一看她这副表情也就明白了个大概,她想问的自然是和程言言有关的事情。

在萧染星心里,始终觉得程言言和卿揽月有些什么,即便她已经搬到了崇华宫,萧染星仍旧疑神疑鬼。

无论是颜汐浅,还是卿揽月,都向她解释了无数次,可效果甚微。

最终,纠结的萧染星还是问出了口,“近来程言言有没有离开崇华宫?”

颜汐浅心里叹了口气,但却不能在萧染星面前表露出任何无奈的情绪,只能如实回答,“没有,她一直在崇华宫。”

萧染星像是松了口气,道:“那就好。”

可没多久,她又开始沮丧了,“再过一个月就是揽月的生辰,就算她现在不离开崇华宫,到那时候,他们还是要见面的。”

天君的诞辰,天宫上下是要共同庆贺的。

就算卿揽月再怎么讨厌程言言,她如今总归还是卿揽月名义上的天后,两人就像是捆绑在一起的蚂蚱,谁也挣脱不开。

为了掩人耳目,也为了让程江海放心,程言言在天君寿辰上,必须陪在卿揽月身边。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萧染星垂着眸子,一副他们见了面就会发生什么似的。

颜汐浅安慰她,道:“天君知晓分寸的,你不要担心,他们如今只是名义上的夫妻,在外人面前出现也仅仅是为了保持现状,我向你保证,他们俩绝对不会有任何牵扯的,好吗?”

萧染星深深的看了她一眼,道:“你拿什么保证呢?”

这话竟将颜汐浅难住了。

若是在以前,任何人问她这样的话,她都不会给对方任何好脸色。

可如今,萧染星身怀有孕,她不能发火。

可颜汐浅心里也是生气的,她安慰她,她竟要求她拿什么保证?

实在无理取闹。

颜汐浅并没有回答她,而是选择了沉默。

萧染星却有些失望的看着她,而后苦笑一声,“你果然是哄我的,根本没办法保证吧!”

“染星,你……”颜汐浅眉头紧了紧,“你不要胡思乱想。”

萧染星摇了摇头,长长的叹了一口气,道:“我没有胡思乱想,我有预感,这一场寿宴,他们见了面,肯定会发生点什么的。”

她眼神里的痛苦,让人无法忽略。

颜汐浅不知道是不是有孕之人都会如此自怨自艾,她只知道萧染星这样的状态很让人担忧。

她安抚道:“染星,如果你很担心的话,寿宴之日,就不要去了,好吗?”

颜汐浅并非是担心卿揽月和程言言在寿宴上发生点什么,而是担心萧染星如今心里存着怀疑,看什么都是用怀疑的眼光去看的。

这样一来,没问题的,也容易被她看成有问题的。

倒不如眼不见心不烦的好。

可萧染星却有些激动,声音尖锐起来,道:“我不去?我为何不去?若是我不去,岂不是真的给他们创造了单独相处的时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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