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你是谁？
红线在陌声对面坐下，将军也跳上了桌子，一边舔着爪子，一边斜着眼睛看对面的陌声。
“你是谁？现在可以说了吧？”红线简单明了地抛出问题来，引得其他人也纷纷侧目看向陌声。
“红姐，你为什么要这么执着于这个问题呢？”陌声对于红线的问题丝毫不在意，“你们知道我是陌声，就行了，其他的也没那么重要的。”
“重要，当然重要了。”红线十分激动地说道。
“为什么？这不都一样吗？”
“当初，是因为你被妖族皇室做了标记，被他们通缉和追杀，所以我才求古爷爷他们留下你的。”
“没错，然后呢？”
“现在你身份不明，我总得给红馆和百妖镇一个交代吧，这件事怎么说，也是因我而起的。”
一阵短暂的沉默过后，陌声拿起杯子给自己倒了一杯水，抿了一口又放下，叹了口气：“行，既然如此，我就告诉你们好了。”
所有人一听陌声要开始讲他的事情了，全都挤到了陌声的对面坐下，几个人一字排开，甚至，清雪还拿了一大盆瓜子，和炽羽还有阿进开始磕了起来。
“我跟陌声其实是同时存在的，只是因为妖怪之血在他体内占的比重很小，所以之前的时候他是人的形态。”
“我在他的体内，我是有记忆的，从他出生到现在，他所有的记忆我都有。”
“上次被赤帜童子抓走之后，我们被关在了断崖的那间草屋里，我以为陌无殇是要问我什么，本来以为发了警报，你们一定能把我救出去。”
“但没想到，陌无殇居然提前要见我们，把我们带走，去他的房间，就是他那间会客厅。”
“因为他觉得，妖族皇室的人不应该跟一个人类结合还生下了一个孩子，对于他来说，他觉得这是对他们妖族血统的一种侮辱和玷污。”
“等等，那这么说来的话，你父亲也是妖怪？还是皇室的人？”清雪打断了陌声的叙述，好奇地问道。
陌声说到这，又叹了口气，“没错，我的父亲陌不离，是陌无殇的兄长，不过…”
“不过什么？”清雪将嘴里的瓜子壳吐了个干净，又重新抓了一把。
“我父亲一直为人类说好话，所以皇室觉得他德不配位，将他从皇室中除名，一直把我父亲关在皇家别院里，不让他外出。”
“因为那时候父亲还很年轻，所以妖族里也有人不知道他的。”
“后来我父亲从皇家别院逃走，到了人界之后，他认识了我的母亲，南云槿。陌无殇得知此事后，特意策划了人妖之战，撺掇妖王屹川一起屠戮人界，借此机会向我父亲报复和示威。”
“我父亲在那场战争中，为了救助人类，最终战死沙场，尸骨无存。”
“战争结束后，我们也风平浪静地度过一段时间，一直到不久前，我母亲生病住院，然后很快去世了。我以为真的是病痛夺走了我母亲的生命，却没想到是陌无殇。”
“是他让人偷偷在我母亲的饭菜里混入了妖血，导致我母亲原本就虚弱的身体很快承受不住。”
“那么，陌无殇也是你…”
“没错，我那天恨不得将他碎尸万段。”陌声激动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双手握拳，身体忍不住地颤抖起来，眼睛红得可怕，仿佛要滴出血来。
“你别太激动。”炽羽安慰道，“陌无殇这个人他确实该死。”
缓了好久，陌声才从愤怒中抽离出来，坐下继续说道：“那天，陌无殇让我们选，问我们是要留着人类的血统，还是要跟他一样，成为妖怪。”
“所以，你选了妖怪。”红线问道。
陌声摇头，“我那天，什么都没选。”
“那你怎么会让妖怪之血觉醒呢？”
“这还得感谢陌无殇那个家伙，他挑断了我们的手筋脚筋，人类的血损失过快，所以才会导致陌声体内的妖怪之血压过了人类之血，我才得以觉醒。”
“那天我本来是快要得手了的，可是没办法，这副身体实在太弱了，承载不了妖怪之力，所以只能让人类陌声出来，我则回到了身体的深处去休息。”
“深处？在哪里？”古爷爷突然对这个话题很感兴趣，激动得差点站起来。
“我也不知道，就是一个有黑水的地方，到处都是黑漆漆的一片，不出来活动的时候，就在那里休息。”
“黑水的地方？那是哪里？”
陌声摇头，“不过我发现晚上出来的话，可以待的久一点，也不会对这副躯体有太大的负担。”
“所以我们两个轮流出来的，只是…”
“只是什么？”
“只是我知道我身体里有另一个人类陌声，但是他不知道，他以为是身体没恢复，才会被困在梦魇里面。”
“你们找个时机告诉他吧，别让他再这么傻乎乎的。”陌声说道，“天快亮了，我得回去躺着才行，不然他待会醒过来的话，看见自己在这里坐着，还这么多人看着他，会吓到他的。”
众人都还在消化今晚听到的信息，对陌声的话都很敷衍地点头。
陌声起身回了房，楼下桌子边围了一群人，一个个眉头紧锁。
“他说的这个事儿，能信吗？”炽羽一脸的疑惑，却没有等到别人的回答，其他人也同样的百思不得其解。
“他父亲…是什么妖怪？”
清雪突然抛出这个问题来，众人也来了精神，小声议论了起来。
“既然陌无殇是只穷奇，那陌不离应该也差不到哪里去吧。”
“说不定也是一只凶兽呢，像那个饕餮啊，梼杌啊，帝江啊，九尾狐啊等等。”炽羽掰着手指头数了好久，也没想出是什么。
“九尾狐可是瑞兽。”红线纠正炽羽，“它可不是凶兽，小心人家告你诽谤。”
“那个妲己不是祸国殃民吗？九尾，妖兽…”
“懒得跟你说。”红线不屑地哼哼。
“现在这个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陌声现在的身体无法承受妖怪之血，那总有一天会垮掉的。”
“没错，这很棘手啊。”
“我记得之前有在一本古书上看过，以形补形。”
古爷爷呢喃细语，一旁的阿进却听的无比清楚，“古爷爷，你的意思是让陌声吃妖怪？那怎么行呢！”
古爷爷的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我可没这么说，而且这也是下下策了，不建议不建议。”
“那怎么办呢？”红线拉起古爷爷的手，“古爷爷，你博古通今，你肯定有办法的。”
“我回去找找，看看古籍上面有没有记载。”
古爷爷一边说，一边往他的药房去了，红线跟在后头亦步亦趋的。
“古爷爷，辛苦你了，我给你做饭去。”
剩下的几个人面面相觑，将军也忍不住摇头，“她这又卖的什么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