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一章

燕秋月一愣又道：“你仔细的感觉感觉，或者脑子里有轻微的疼痛而被你忽略了呢？”

孙子建这时已经有点心不在焉了道：“真的没有任何感觉。”

燕秋月笑了笑道：“这也许是说明你什么伤也没有啊，你想一想，上次你的伤的那么重，可是，恢复的却那么快，你的体质那可不是一般的体质，是二般的体质啊。”

孙子建道：“这次，估计就是十般的体质也不行了。”

燕秋月严肃起来道：“孙子建，医院安排了明天做脑ct，想信自己。”

孙子建叹了口气道：“不用做了，我已经看到了。”

燕秋月道：“你看到了什么？”

孙子建道：“我看到了无边无际的血红。”

燕秋月道：“无边无际？”

孙子建道：“嗯，无边无际，到处都是血红，天是血红的，地是血红的，连空气都是血红的，就像是一个残杀之后的战场，到处都是残垣断壁，到处都是流血的尸体，让人一点点希望也看不到。”

燕秋月道：“刚刚你睡觉了？”

孙子建道：“没有，我去大脑里查看了一趟，并且，看到了那个出血点。”

燕秋月道：“你怎么去的？”

孙子建道：“我是用意识潜入的。”

燕秋月松了口气又点点头道：“明白了。”

孙子建道：“我说的是真的。”

燕秋月道：“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孙子建道：“我说的真的是真的。”

燕秋月道：“行，我相信你说的真的是真的。孙子建啊，政委给我来了个电话，同时那，医院也有同样的要求。他们都希望通知你的亲属。你看看，通知谁？”

孙子建摇摇头道：“谁也不用通知了，用不着了。”

燕秋月为难道：“按理说应该通知刘桂花，可是，你们现在正在进行离婚诉讼；第二就应该通知你女儿，不过我听你说她怀孕快生了是不是？再……就只能是你们单位了，我看还是给你单位通知一下吧。”

孙子建还是摇摇头道：“我说了，不用通知了，没有用，也没有必要了。我想安安静静的一个人去面对。”

燕秋月叹了口气道：“孙子建，不要这么灰心丧气，打起精神来，狭路相逢勇者胜啊。”

孙子建道：“我没有灰心丧气，而且，我就是再勇也胜不了，它们太强大了，无边无沿，就不知道有多少，我感觉到无能为力，无能为力啊。”说吧，孙子建闭上眼睛，两行泪水流了出来。

燕秋月一愣道：“孙子建，你……你哭了，你还是男人吗？”

孙子建道：“现在是不是男人还重要吗？”

燕秋月有点慌道：“孙子建，你不要哭了好不好，你一哭，我……觉得好难过啊。”

孙子建双手捂住眼睛过了一会儿使劲抹了抹道：“好，我不哭，最后当一回男人！”可能是感觉到眼里的泪水太多吧，又拿起被单擦了擦，只是，却怎么也擦不净。他叹了口气道：“看来，我真的不是个男人啊！”

燕秋月也有点眼红道：“坚持一晚上，说不定明天会有好消息的。”又紧紧握住孙子建的手道：“加油！”

孙子建看着她道：“想再抱抱你。”

燕秋月犹豫了一下，俯身下去，与孙子建拥在了一起。

孙子建紧紧地抱着燕秋月，把脸埋在她的肩头上，突然忍不住哽咽起来。

燕秋月泪水也流了下来道：“孙子建啊，你别哭了，我这么大的美女都给你抱了，有什么不知足的。”

孙子建哽咽着道：“我知足，就是有些想不通！”

燕秋月道：“有什么想不通的，我这是第一次被我爸之外的男人抱，你有什么想不通的，我的初抱都给了你了，等明天结果出来了你没有事了，要请我吃大餐，我宰死你。”

孙子建道：“好，我们吃大餐，只是，不用宰了。”

燕秋月道：“孙子建啊，你今天说话有点奇怪啊，不过可以理解。”

孙子建又抱紧了她一些，闭紧眼睛，他想把这种拥抱的感觉深深地文刻进脑海里，刻进潜意识里，刻进灵魂里。这样成了鬼也不会忘记吧，因为，鬼就是个灵魂体。

他们这样抱了好一会儿，直到听到了敲门的声音。

燕秋月有些慌张地起身整理好了警服，抬头看到李卫华站在门外，从玻璃小窗向里面望。她脸一阵子发烧，低头手按了按脸，才走过去，把病房门打开。

李卫华也有些尴尬道：“不好意思，我不是故意的。”

燕秋月瞪了他一眼道：“保密。”

李卫华突然敬了个军礼道：“保证完成任务。”

燕秋月一愣，也严肃地敬了个军礼。

两个人来到孙子建的床前，而此时孙子建用被单蒙着头，好像也有些尴尬。

燕秋月看了看道：“我回去了，李哥来守夜，我明天早上再来，给你送早餐。”说完有些依依不舍的走了。

李卫华坐在床前的椅子上，咳嗽了一声道：“孙……哥吧，以后我叫你孙哥吧，你看你和小师妹的关系……哈哈……咱们还挺有缘分啊，你看这么短的时间都见了多次面了，光是来医院护理你就丙次了。”

说完了，结果孙子建仍然蒙着头不理他，于是他笑道：“你一个男老爷们，怎么跟个娘们一样，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能抱到小师妹，那是一件多么高兴的事啊。唉，可是，老张这次，怕是……唉，他人不坏，就是这脾气……唉，希望有转机吧。”

又过了一会儿，他又道：“我也知道不应该说的，可是，孙哥，我还是想求求你，你能不能写一个书面材料，帮帮老张，他是不对，而且很过分，只是，他这人对小师妹……唉，我也说过他，可是这人的脾气，唉，性格决定命运啊，孙哥，真是不好意思了，我我……不怎么会说话，更不爱求人的，你看这事，唉。”

忽然孙子建在被单下道：“你放心，我一定会写的，只是能起多大作用，就不是我所能决定的了。一个成年人，一定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特别他还是一名警察。”

李卫华道：“那我先谢谢孙哥了，只要有你这句话就行，其他的，就看他的命了。”

孙了建又道：“秋月和我说起这事时，她说她可以写一份，让我看着里面的意思自己再写一份，我想你的工作经验应该比她要多，要不你去写一份，然后我在根据你写的自己照着写一份，这样行吗？”

李卫华一听欢喜道：“这样好，这样好，我这就去写，哦，再一次谢谢了，我替老张向你赔个不是啊。”说完他匆匆走了出去。

听到门响，孙子建知道李卫华走了，便把被单掀开，再一次擦了擦眼睛和脸。

人啊，有时自己根本就管不住息，算了，这么哭了一阵子，情绪也没有那么悲伤了，五十多了，差不多也够了。这个李卫华是个不错的人，其实，那个张警察，至少不是个坏人，只是这次事可能真的有点大，自己就算再怎么写，都可能起不到作用了，但是，东西还是要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