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三十六章 化剑
随着丝克尔的倒下，站在她身后的三只魔兽皆是红了眼，咆哮着朝无名猛地扑来。
“唔吼吼吼吼吼吼吼!”
首当其冲的熊形魔兽熊掌高举，以破口碎石的气势，朝无名重重拍下！
“嘶咔咔咔咔咔咔!”
紧随其后的蛇形魔兽张开血盆大口，口中的杏子浸满了墨绿色的毒液，朝着无名侵袭而来！
“喵呜呜呜呜！”
血流满面的猫形魔兽双目暴戾，两只前爪闪烁着锋利的银光，朝无名飞扑而来。
“十字处断！”
“唰啦！”一道贯穿天际的圣光从天而降，化作了一把金色的圣剑，穿透了熊形魔兽的身体！
“空破喷射！”
“嘭嗤！”翠绿的能量弹，掠过无名的身侧，直冲进蛇形魔兽的嘴里，在里头爆裂开来！
“能量电殛！”
“轰隆！”轰鸣的雷光撕裂了天空，一道穿透九霄的雷电直直落下，将猫形魔兽电成了一团焦炭。
“小猪……三佰……白羽……”无名微微侧首，轻念着三人的名字，死寂的面色变得鲜活了些许。
这时，一道阴影遮住了无名身后的光线，待他后知后觉地回头，一只狮形魔兽的已然到了跟前，朝着他啃食而来。
“暗夜地狱?锥心刺！”
“净世破魔！”
暗若渊虹，炳如日星，两道异色的剑影从左右刺出，杀意逼人。
“轰隆！”
硕大的狮头应声而落，无名看着执剑在前的二人，轻生唤道:“画猫……凉城……”
“看什么看？”
画猫扭过了头，收剑入鞘，神气昂扬:“哼！虽然你刚才那一招抢尽了我的风头！但可要记着，如果不是我，你已经死了！”
“说的不错。”
凉城神情严肃，提醒道:“无名……在战场上走神会有什么下场，就不用我多说了……下一次，不一定能有这样的好运。”
“好运吗……”
无名怅然回首，望向了身后灯火通明的山坡。
“杀呀！救出无名大人！”
武装周全的士兵们将手中火把高举，数千只火把仿佛要将夜空点亮，朝着无名所在的方向奋力冲来。
“唔吼吼吼吼吼吼吼吼吼！”
数百只魔兽皆是怒吼，掉转了方向，朝山坡的方向相迎而去。
“望猫妹妹！我会保护你的！打完这场仗后，咱们就回家结婚吧？”清风单手持枪，在击碎一名魔兽的脑袋之后，意气风发地对身旁的望猫喊道。
“别立死亡flag啊……而且结婚……还太早了！”望猫脸色通红，连手中的法杖都有些拿不稳了。
“对面的崽种魔兽看过来！你爹的泥头车已经碾到你m了！怎么不回家看看你m的灵（哔~）堂摆没摆好？”
虹鸽手竖中指，对身前的七八只魔兽高声喊道，看上去十分欠揍。
“吼吼吼吼吼！”
魔兽怒吼着，立刻掉转了个方向，极快地朝虹鸽冲了过来。
虹鸽强装镇定，待魔兽到达跟前，双手高举，使出了吃奶的力气喊道:“救命啊！！！”
无名手执符文剑，缓步走到了虹鸽身前。
“究极剑术奥义。”
沙哑的声音自无名口中说出，手中的符文剑闪烁着暗沉的金芒。
这金芒的颜色颇为黯淡，与之前的亮金色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若不是在黑夜中，虹鸽甚至怀疑自己还能否分辨出他是否有使用战技。
“吼吼吼吼吼吼吼！”首当其冲的，是一只剑齿虎模样的魔兽，两只巨大的獠牙如同两柄锋利的镰刀，朝着无名直直袭来。
无名好似心不在焉，全然没有注意到近在跟前的獠牙，仅是缓步迎了上去。
“小心！”虹鸽见无名还没有动作，不禁失声道。
可这提醒，终归是慢了一步。
巨大的獠牙，穿透了无名的身体。
虹鸽瞳孔猛地一缩，绝望喊道:
“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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瀑布之前，爱思塔丽特背过双手，注视着眼前打着坐的零剑。
“你来做什么？”她轻轻开了口，似在自言自语。
站立于她身后的，则是面如死灰的无名。
“来找你们了。”他说。
“回去。”
“为什么？”
“这不是你该来的地方。”她又说道
“那你呢？你就该来这里吗？”无名反问道。
“是的。”
她的表情如同一滩死水:“因为我死了，所以我来到了这。”
“哈哈。”
无名发笑道:“真巧，我也死了。
“你没有死，无名。”
“为什么？”
无名的面上有着一丝愠色:“因为死了，才能来到这里……这可是你亲口说出的啊！我来到了这，难道还不能证明我死了？”
“无名。”
爱思塔丽特缓缓开口道:“这不是死者的世界，也不是生者的世界，而是你的世界。”
“你到底在说什……”
无名的话音戛然而止，他的身子不受控制地倒在了地上，就连一根手指，都动弹不得。
“我并不是爱思塔丽特，而在那边打坐的，也不是零剑。”
“我们都只是你想象出来的造物……只是寄托在剑中，没有自己意识的存在。”
她转过了身，明明是熟悉的面孔，却又看上去陌生无比。
“这就够了……这就够了……”
无名缓缓说道:“选择拿士兵的生命做祭品的我，没资格活在这个世上……我已经不敢回去见它们了……”
“无名。”
瀑布下打坐的零剑眼也未睁:“他们没有责怪你，真正责怪你的人，一直都是你自己。”
零剑的声音顿了一顿，继续道:“不论是师傅的死，或是我的死，以及士兵的死……所有人都做好了心理准备。”
“……你很能说呢。”
无名的神色有些许迷离，后又变成了嘲笑:“我记忆中的零剑，可不是这么能说会道的人。”
“是啊，在我记忆中的无名，也不是这般颓丧的人。”
无名的笑容僵住了，上下打量着这熟悉无比的身影，心中震惊不已。
“你……到底是谁？”
那死寂的双眼，渐渐出现了变化。
“我是零剑……不，应该说是，零剑至今所拥有的……‘信念’的集合体。”
零剑渐渐睁开了眼睛，指着挂在无名右腰上的剑鞘:“而我，就在那个地方，一直看着零剑……和你。”
“那师傅……”
“早在小树林的时候，她的意志就已经消失了。你如今所见的她，只是这把‘真·无名之剑’的具象化，绝非爱思塔丽特本人。”
零剑继续说道:“而现在，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倘若你仍然执迷不悟，只是一昧寻死的话，不论是你身后的虹鸽，或是见证了你死亡的士兵们，都会因为分心，而被魔兽踩成烂泥。”
“哈……哈哈……他们和我，有什么关系啊？”
无名的表情一阵扭曲，颤抖着的瞳孔，早已暴露了他的懦弱:“而且……他们也不一定会死啊……”
“真的是这样吗？无名？你从何时变成了一个这样没有责任感的人？你为什么能想当然的，将他们的死亡与自己撇开关系呢？”
“我只是想死而已……他们……应该能活下去吧……”
无名的心乱了，零剑的言语，已然颤动着它坚固的决心。
“无名。”
零剑深吸了一口气，慢慢地对他说道:“你的死亡，并非仅是‘无名’这一人的死亡，而是普瑞斯西门的总指挥官的死亡。若你一死，军心涣散的士兵们该如何面对深渊的军团长？而你又有何颜面，去见那些服从你指挥而死的士兵？”
“那我……究竟要怎么办才好……”
无名苦笑道:“告诉我啊，零剑……我只是想和你一样，成为战死沙场的英雄……”
“化身为剑吧。”
零剑的双目闪烁着他的决心，坚忍的话语从他口中喷薄而出:
“死去的士兵，是因为你而死。”
“而活着的士兵，也是因为你而活。”
“化身为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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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铛……”
利器相撞的声音，自无名的方向传来。
“哗啦啦啦啦……”
剑齿虎的獠牙翩然碎裂，落在了地上。
“怎么回事……这，这是！”虹鸽的瞳孔中闪耀着金色的光辉，而这光辉的源头，正来自无名的方向！
“我还不能死……”
无名口中低吟道，他的眼神再度变得鲜活了起来，身上的光辉犹如一件金黄色的铠甲，在黑夜之下熠熠生辉。
“吼啊啊啊啊！”仅剩一只獠牙的剑齿虎红了眼，癫狂地甩起了那支威风凛凛的獠牙，朝无名直直刺来。
“谢谢了，零剑。”
无名心中默念。将真·无名之剑高高举起，极其缓慢地劈了下去。
落下的剑，迎上了剑齿虎的獠牙，它引以为傲的獠牙，如同豆腐一般的被无名缓慢切开……
在这耀然金光的照映之下，獠牙上那光滑的切面，如同镜子一般映出了无名坚毅而挺拔的身姿。
“啪啦……”
剑齿虎的身子被竖着切割成了两半，倒在了无名左右。
腥臭的魔血浸透了无名的身体，更显熠熠金芒。
如同从地狱归来的死神，双目中透露着决然，他不再犹豫，迎上了接踵而至的魔兽群……
“这就对了，无名。”
瀑布前，零剑的身体缓缓淡去，表情自豪:
“最后的魅影十字军……”
“化身为…守护普瑞斯的利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