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乐极生悲

赵亮又喝了一口咖啡，这一次咖啡味道居然没那么苦了，香味更盛，含在嘴里，还有了些回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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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机屏幕一亮，有电话打了进来，赵亮一看，却是同租马阿姨房子的租客叶一凡打过来的。

昨天马阿姨带着锁匠趁他不在家，把他房间的锁给换了，而叶一凡并没有回家，所以估计没发现这事。现在打来电话，不知道是什么事。

赵亮犹豫了一下，还是接了他的电话。

“赵亮，你知道我房间的锁是怎么回事吗？怎么开不了？”

“这个……咳，你还是联系下马阿姨吧，她好像催你交房钱呢。”

“是她把我锁换了？”叶一凡在电话里骂了一句粗口，把马阿姨的年龄加了几十岁，随便表达了自己的愤怒之情。

赵亮连忙劝他：“小叶，你还是先想办法把房租交了吧，别的事情以后再说。”

“行，老子前几天跑到老板公司去打地铺了，终于把工资要到了，先给她吧。”

叶一凡是北方人，一家211大学计算机系毕业，比林旺和赵亮更早来东方市打拼。但是他入职的是家小软件公司，老板最擅长在他们编的程序里加入各种bug，最不擅长从客户那里要到尾款。

老板的这两大特点，成功地相辅相成搞黄了公司。拖欠工资成了必然，叶一凡后面几个月的主要工作内容就是和其他同事一起上门打卡、讨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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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干脆照搬客户拖欠费用的办法，先是避而不见，实在躲不过去，用手一指已经空荡荡的办公室，耍赖地说：“这就是公司全部家当，你们自己看上什么，搬什么好了。”

大有“这就是朕为你们打下的江山”般的感觉，可惜，是末代江山了。

有老员工熬不下去，搬了几把办公椅，带了几台服务器回家，网上二手网站一卖结束。

叶一凡他们继续围着老板，还打电话给劳动监察大队，终于老板低头同意给了结工资了，才拿到几个月的辛苦钱回家。

赵亮挂了叶一凡的电话，和江啸天说：“我这个室友也挺不容易的，和我一样钱没挣多少，都给房东了。难呀。”

江啸天听了他的介绍，说：“是呀，普通人靠打工，想在异地他乡生活是很不容易的，尤其是在东方市这种生活成本这么高的地方。”qqxsnew

这时股市已经收盘，五方科技有所回落，但还是上涨的，赵亮看证券软件上显示自己赚了1057元钱。

“好了，明天再交易了，你晚上再教我一些炒股的经验吧。”

“没问题，晚上我们再交流吧。”

赵亮把手上咖啡喝完，正要起身准备走，手机铃声又响起了，这次是马阿姨的电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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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赵呀，你在哪里呀？能不能快回来，阿姨求求你了……”

电话里马阿姨居然带着哭声，声嘶力竭地哭喊着。

赵亮吓了一跳，脑子里瞬间闪过几个念头：“是叶一凡不肯给钱，打了她了？还是昨天江啸天推荐的股票，下跌了？”

“阿姨，我在外面，你那怎么了？昨天说的白云药业下跌了？”

“没，那个白云药业没事，今天还涨停了呢……我这警察来了，他们要抓我，你快回来给我作证……”

赵亮越听越糊涂，只好赶紧打一辆车，和江啸天一起赶回租房的地方。

一进房门，只见果真来了两个警察，站在走廊上，叶一凡则脸色铁青站在旁边，马阿姨却坐在地上，不肯起来。

赵亮好生奇怪，外人看来好像是叶一凡带着警察，在找马阿姨要钱呢，不知道马阿姨唱的哪一出。

“赵亮，你可回来了，你快和警察说说，我昨天可只是换了锁，别的什么也没干呀……”

马阿姨看见赵亮，想见了救星，对着他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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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亮丈二和尚摸不到头脑，警察朝他敬了个礼，简单和他介绍了几句情况，赵亮才知道事情大致经过。

原来叶一凡打电话给马阿姨，马阿姨正在外面和几个小姐妹打牌呢，她让叶一凡把欠的房租给付了，就来给他开门。

叶一凡无奈，只能把好不容易讨来的工资，转账一大部分给她。

马阿姨收了钱，恰好昨天赵亮和她推荐的白云药业也涨停了，今天真是获利颇丰，便开开心心过来给叶一凡开门了。

谁知道叶一凡让她先别走，说她在自己不在的时候，未经同意，进了他房间，要先检查一下，看看有没有少了什么东西。

这一检查，还真发现少了一台单反相机！叶一凡爱好摄影，这相机是他屋里最贵的物品了，当下便不肯放马阿姨走了，还打了报警电话。

所以，马阿姨哭着打电话给昨天在场的赵亮，让他过来给自己作证。

赵亮哭笑不得，看看还赖在地上的马阿姨，心想这不是没事找事吗，好好地讨房租，你换什么锁呢？这下说不清楚了吧。

警察向赵亮介绍完情况后，便问他：“同志，昨天你在现场吗？”

赵亮回忆了一下昨天的事情，自己的确是在自己房间里，看到马阿姨来换锁的，但是叶一凡的房间并没有进去过，实在是不知道当时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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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实话实说，刚把昨天的经过讲完，门外一响，那个换锁的工匠师傅也被喊来了。

工匠看见有警察在，也是吓了一跳。略稳定心神后，他的讲法也和赵亮类似，都是自己低头干活，没有注意房间里的其他物品，他并没有看见马阿姨拿过叶一凡的物品，当然，也不能保证马阿姨没拿过。

马阿姨见赵亮和锁匠都没法证明自己拿过相机，便从地上起来，得意地对警察说：“警察同志，你现在知道了吧，我是被冤枉的，这小子交不出房租，故意陷害我。”

赵亮见叶一凡脸色难看，也挺同情他的，心想叶一凡人品还好，并不是个诬陷他人、无理取闹的人。

场面正在僵持，突然赵亮看见江啸天从叶一凡房间里飘了出来，还连连摇头，不断叹息，好像发现了什么事情。

因为有不少人在，赵亮不好直接开口问江啸天怎么了，只能用眼神询问。

“马阿姨撒了慌，恐怕今天她凶多吉少了。”江啸天看出他眼神里的询问之意，主动向赵亮解释道。

“马阿姨撒慌了？”赵亮不由多看了她几眼，只见她眉目间从一开始的慌乱无助，已经渐渐变得安心，还不停地大嗓门喊冤，觉得似乎她是有些蹊跷。

赵亮再看叶一凡，他那倒是气定神闲，一副胜券在握的样子，赵亮越发不明所以了，不知道他们双方到底谁对谁错，哪一方在撒谎了。

“马阿姨，我再问你一遍：你有没有拿过我的相机？你早点承认，兴许还有挽救的余地，要是不承认，我可就要再出示证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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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阿姨眼睛一瞪，喊道：“你又来吓唬我，你有什么证据？告诉你，要是你拿不出证据，我还要告你诽谤，你给我马上搬出去！”

赵亮抬头，见江啸天此时又摇了摇头，分明是对马阿姨的话不屑一顾，心里一动，拦着马阿姨说：“阿姨，你再想想吧，会不会碰翻了一凡的箱子或者物品，没注意到？”

“一凡，你也再找找，几天没回家了，会不会记错放的地方了？”

赵亮两边都提醒一下，算是都不得罪。

“我可不会记错，也不会冤枉好人，因为我是有证据的。”

叶一凡说完，冷笑一声，掏出手机，点开一段视频，说：“警官，请你们自己看吧。”

两个警察接过手机，屋里其他几个人都凑过去看，只见视频里是个屋子，仔细一看，就是叶一凡的房间。

原来是段监控录像，拍摄时间就是昨天下午。录像里正是马阿姨带着锁匠来换锁，只见马阿姨不停指挥着锁匠干活，但是眼睛却不停扫视着屋内。

突然，马阿姨趁锁匠低头干活，一伸手，把一个黑黑的东西拿起来，放进自己带着的大包里了。

警察马上暂停视频，倒退几秒，又看了一遍那个片段，并定格在马阿姨拿东西的一瞬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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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没想到我在房间里装了一个监视探头吧？它可是记录下所有的事情了。”

马阿姨面色一下子变得惨白，说不出话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