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五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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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股神笔记》的第四、第五页，分别记录着两天的内容。
第四页上是二月十九日，周一
1、回到东方市，和研究员大史开会
2、沧海一号发行推进，设计产品结构，初步按照业绩报酬20%，预警0.8，平仓0.75设计
3、久富证券魏总会议，确定优先和劣后资金方谈判，交合规审核基金合同问题
第五页上，则是二月二十日，周二
1、上周面试录用的操盘手到岗，交运营部
2、和刘鑫讨论公司组织架构：初步拟定总经办两人、研发部两人、运营部三人、风控部一人，法务部一人，行政部一人、市场部一人。尚缺市场部一人，节后招聘。
赵亮边看边说：“沧海一号的产品细节和后来的实际运作一样，看来是按你笔记本里的内容定了。你从这两天的记录里，又想起什么新的线索吗？”
江啸天想了想，说：“研究员大史……我有印象，他是一个深度近视的理工类博士，戴的眼镜片像啤酒瓶底那么厚。他学识很渊博，但是有个毛病，容易口吃，经常一激动就说不清楚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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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了，这一页上写了你们公司的人员结构，我数数，连你在内，一共十个人，人不是很多呀。”赵亮说。
“那是，私募基金公司不需要养很多人，十个人各司其职就可以了。就这样，公司的用人成本一年都要三百万以上呢，你以为老板好当啊。”
赵亮一吐舌头，东方市劳动市场比较规范，没几家公司敢不交社保的，所以企业雇人的成本较高。不过人才也多，只要管理得当，公司的效率还是非常高的。
“那这些员工，你还记得他们的电话吗？也许找他们问问，可以打听到刘鑫后来的情况。”
“不记得了，现在都直接在手机上联系了，谁还记电话号码？”
“对了，孙婉瑜说过她和一些沧海投资公司的员工关系不错，也许可以通过她联系一下。”
江啸天双手一合，开心地说：“不错！找她问问，你要不明天去买点家居用品，给她送去，顺便了解一下吧。”
赵亮嘴巴一撇，心想：你真是时刻关心自己的老婆呀，好吧，我又要多跑一次腿了。
赵亮让江啸天再想想后面的内容，江啸天摇头，说后面又断片了。
赵亮点开日历，一查，恍然大悟说：“我想起来了，二月二十一是大年三十了，你公司肯定都放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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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公司也是按规定放七天假，那看来整个春节期间都不会有记录了。”
“但是，七天里你肯定会继续工作吧？假如笔记本上没有记录，不就是后面连不上了？”
“那也只能依靠其他线索回忆了。”江啸天无奈地说。
“不过这几天，我们进展还是有的，下面只要联系上沧海投资的其他人，我想，是会继续有突破的。”
江啸天信心满满，受他影响，赵亮也充满了希望。
《股神笔记》后面的页数暂时打不开。晚上，两个人就继续讨论其他事情。赵亮特地让江啸天给他讲了很多股票的知识，了解股市中的技术分析等，连林旺晚上回来找他打牌也没去，就在自己屋里学习着。
转眼到了周日的上午，孙婉瑜早早起床，把新搬入的家，再整理一遍干干净净的。
然后她换了一套比较低调的衣服，戴上墨镜就出门了。
打车到了东方市一处购物中心，这里上午10点刚刚店铺逐渐开门，来的客人还不多。最多的是送孩子上各种辅导班的家长，把孩子送进那些编程班、绘画班、武术班后，就到一楼的咖啡店里上网、喝咖啡了。
孙婉瑜点了一杯美式咖啡，加一块蛋糕，坐在靠窗位置，既能晒着太阳，又可以想着自己的心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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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正想端起咖啡，突然面前的座位上坐下一个男人。那人脸色发黑，头发又长又乱，还戴着一副难看的眼镜，让人看了第一眼就不想再看第二眼。
“对不起，我这约了其他人。”
孙婉瑜眉头一皱，但是还是很有礼貌地请他离开。
“你这里又没其他人，我坐有什么不可以的！”
那男人低低的嗓门，很没有礼貌地说。
“真无聊！”孙婉瑜生气地拿起自己的咖啡和蛋糕就要走。
“慢～你看我是谁？”
那男人突然把眼镜摘了，用手把头发往上一拉，让孙婉瑜看出原来是戴了个头套。
“赵～赵先生？是你？”
“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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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打扮成这样？”
“呵呵，这和你的墨镜作用是一样的，为了更好地行动呀。”
“你刚才可吓了我一跳，呵呵。”
孙婉瑜放松地笑了起来，她的脸好像绽开的白玉兰，还有两个酒窝浅浅地挂在脸颊上，溢着愉悦。
赵亮还是认识她这么久后，第一次看见她笑，之前都只看到担心、阴郁的她，没想到她笑起来，这么美丽动人。
“你约的人，什么时候到？”
赵亮不敢多看，赶快重新戴上眼镜，把头套整理好，沉声道。
昨晚，赵亮就和孙婉瑜通了电话，请她约个沧海投资公司的老员工见面，聊聊公司情况。孙婉瑜早上告诉他这个地方，说已经约好人了。
“快到了吧，她说早上送孩子来学习编程，等孩子开始学习了，就过来和我见面。”
“好的，到时候，你就介绍我姓王好了，是以前沧海投资的一个客户，现在想了解一下公司情况。”赵亮说完，去点了一杯拿铁咖啡，等他回来，孙婉瑜对面已经坐了一个中年大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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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郑姐姐，沧海公司的风控主管。”孙婉瑜见他回来，介绍说。
“啥风控主管呀，已经被辞退了，回家鸡娃了。”这位郑大姐性格豪爽，毫不在乎地说。
赵亮心里一动，没想到她已经被辞退了，忙坐在旁边。江啸天已经飘在空中，看了看郑大姐，对赵亮点点头，说：“她是我公司的老员工了，负责产品风控、净值核算的。没想到刘鑫把她辞退了。”
“姐姐，你做得好好的，为什么会被辞退？”孙婉瑜也问。
“为什么？一朝天子一朝臣呗。”郑大姐拿出自己带来的保温杯，喝了一口里面的枸杞红枣茶，然后忿恨地说：“刘鑫这家伙从江总失踪后，就开始在公司一手遮天。”
“从前的管理制度都慢慢给改了，到最后还要改产品的风控体系。”
“这也能改？一个产品的风控体系不是一开始就确定的吗？”孙婉瑜问。
“是呀。哪些投资标的能投，个股最高投资比例是多少，这些都是写合同里的。他刘鑫自己业绩做不好，就怪我们风控太严格，要改，结果我没少和他吵架。”
“我不吵不行呀，证监会、基金业协会那边都是我挂名风控、合规的，万一出事，老娘还要担责任呢。”
“结果这家伙上个星期把我叫到办公室，说给我n+3的赔偿，把我辞退了，几分钟后我的电脑权限就没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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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奶奶的，不干就不干，老娘正好回家鸡娃，看你刘鑫能猖狂到什么时候……”
“怎么？公司上个星期还在环球金融中心办公吗？”赵亮听出端倪，赶快插嘴说。
“是呀，不一直都在吗？”
“但是，这个星期我去，公司已经搬空了。”
“啥？那好奇怪呀，说搬就搬。不过刘鑫这几个月，说实话，很不正常，公司老员工都被他辞退好几个。”
“除了你，还有谁？”
“研发部的大史呀。多老实的一个人，三个月前就被辞退了。还有运营部的小冯、小陈，法务部老褚……”
赵亮暗暗算算，沧海公司原来加上江啸天是十个人，江失踪，刘鑫这几个月又先后辞退了五个人，现在那公司里有一大半人被赶走了。
“他这不是要把沧海公司给搞垮吗？”孙婉瑜担心地说。
赵亮看着江啸天，只见他也满脸气愤，说：“我在公司里，的确好多人都没看见了，我还以为他们都是请假有事，暂时不来了，没想到是被刘鑫辞退了。我后面几个月，蛮好少睡一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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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不能怪你……”赵亮出言安慰江啸天，孙婉瑜奇怪地扭头看他，问：“你说什么不能怪你？”
赵亮心里一惊，忙掩饰说：“啊，我是说郑姐姐被辞退了，不能怪郑姐姐。”
“当然不能怪我。把我辞了也好，我看刘鑫那样干法，早晚也要出事。”
“那这几个月，公司里有什么特别的事情吗？”赵亮又问。
“最特别的就是江总失踪呀。其他就是不少客户来问，都让刘鑫糊弄过去了。刘鑫还把几个产品的基金经理改成自己了，和之前江总的风格完全不一样。”
“那江总失踪前后几天，刘鑫有什么特别的行为吗？”
郑大姐想了想，吹了一下自己杯子里的枸杞，说：“也没什么特别的。我记得发现江总失踪的时候，刘鑫不在东方市。”
赵亮和孙婉瑜迅速对视了一眼。
“他那几天，不在东方市？！”
“哦，我想起来了。他那几天出差江左市了，是江总连续两天没来上班，我们问他，他才说自己也联系不上江总，然后赶回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