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身体残缺的少女
骗人,讨厌,难以置信。
原来李家的大人物们,也是会有如此慌乱的表情吗?
原来剑海的掌事主家,也不过是一群天真的笨蛋吗?
呵呵呵呵…
哈哈哈哈哈哈哈!
真是好笑啊。
当初就是这样一群人,高高在上地踏在我的头顶之上,随手地拨动着我的人生,轻易地让窦家重视于我,再轻易地让窦家弃置于我吗?
啊,明明我是如此优秀,却受困于这一岛之地。
——这都是你们李家踩在窦家之上的错。
啊,明明我是如此瑰丽,却只能委身于一武夫。
——这都是李纸当初拒绝了我伴读的错。
而现在,就是那一切的偿还。
…
“阿纸纸…你如此直盯着嫂嫂作什么。”
扮相精致柔美、施施然立于小叔子面前的窦家女子,她眉目含俏,微微低下颔首,露出了勾人的娇羞笑容。
她余光稍稍地注视着李家公公婆婆那瞬间变色的脸,以及自家便宜丈夫始终面无表情的脸,心中不自觉地上涨着畅快的感觉。
背德感,报复感,堕落感。
数种如同泥沼般秽暗浑浊的情绪交缠于她的胸口,使得她忍不住娇柔的身体隐隐发热,修长的双腿微微发颤。
坠落吧!坠落吧!大家一起坠落到无尽的漆黑泥沼内!
她这辈子反正亦不过如此!剑海已经快要毁了!李家也不会好过!
只不过此时——
对面已皇家的少年,似乎不为所动地直直盯着她,冷冷地说道:
“偷走大哥面具之人——”
“就是你吧?”
她如同遭到了,晴天霹雳。
“阿纸纸不可胡言乱语!”
刚退任李家家主未多久的李父李泰刚,他此时于家中仍是主要话事人,他忍不住站出来为自家的儿媳妇说道,
“娟儿是我们李家的媳妇,又是那窦家之女,她怎会做出这种事??”
面容娇美的窦家女子亦是收起了那故作羞涩的笑容。
她沉默了片刻,突然叹了口气,幽幽地说道:
“殿下您这是在做什么,奴家不是很明白…”
“如此污奴家的清白,又是何必?”
“您难道是有什么证据吗?还是有什么逻辑完备的推论?”
“但…您不是今日才刚来的这剑海么…”
“估摸着夫君都还未来得及,与您仔细说道这事的前因后果吧?您还未了解透彻便随意出口断言…怕是不太妥当吧?”
听闻此言,原本震惊的众人,看向李纸的眼神顿时便变得怀疑起来。
一旁的大兄李笔虽然未站出来说什么,亦是嘴巴抿起,看不出具体的情绪。
“证据?推导过程??”
李纸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我看你像是个聪明人,结果还是一介乡野村妇,格局不过如此。”
他此时依旧形容枯槁,黑白掺半的刘海几乎要将其眼睛遮住,其实单单从外貌看去,他现在并不像是一个尊贵优雅的皇子。
反而当他嘴角掩饰的笑意散去、藏在阴影中的眼睛阴翳地撇来时,窦文娟却是觉得,她的脊背似乎感到有股若有若无的凉意如同小猫般在轻轻地上爬,竟不知何时已窜到到了她的耳边,突然化为一只噬人的蛇蟒,在轻轻地吐着信子说——别乱动,我盯上你了。
不知何故,她平白地觉得,似乎已不加掩饰的对方好像是一名…
早已病入膏肓的精神病疯子。
“我为何要费尽心思地去搜寻证据、推导过程?”
“皇室做事,又哪里需要什么证据。”
“「我认为是你」这个理由,已足够我下令将你抓起。”
“我可以先杀了你,再去查证。”
“即便是错了,那又如何?”
他阴翳的眼神死死地盯着窦文娟,直使得她感到手脚冰凉。
他忽得转头,又扫了眼边上脸色不是很好看的李父与面无表情的大兄,说道:
“反正此事等到压不下来,李家总得给剑海其他家及不周宫有个交代。”
“纵观李家的其他人,不管是否为你所为…”
“我都希望届时,「最好的告罪犯人」,就是你。”
李纸眼神眯起看着那个窦文娟,里边明显透露出了威胁的意味:
“当然现下还剩下些时日,皇室带来的法器也或能有些作用。””
“希望你能动用你聪明的脑瓜,趁早让那枚消失不见的‘面具’重新出现。”
“否则,李家可能不会出事。”
“但你会。”
众人均如看陌生人一般的复杂眼神,看着李纸。
他们当时所认识的李家第三子,是这样的性子吗?
难道这…便是皇家的教育吗?
而窦文娟,则露出了更为晦暗不明的眼神。
…
此时另一处,剑海的某个空旷的街道中央。
一名身着华美裙装,身缠着仙绫丝带法器、漂浮离地的少女出现于此。
她金色长裙极长几乎快触及地面,遮挡住了全部的下半身。
她正表情迷茫地看着周围陌生的街道。
这里…是哪?她为何会在此处?
她不是该在天门吗??
难道是被绑架了吗?
但是有施家在,世间又有谁敢来绑她?又有谁有能力来绑她??
茫然的少女似乎是丧失了部分记忆,竟不知自己为何身处异地。
一阵炎热的风吹过,使得她那仙绫法器及华美裙摆都不住地飘动。
——露出了她空荡荡的下肢。
此时,有几名身缠大小包裹、步履匆忙的人自街角出现。
那似乎是一名刀剑匠人,带着家人及学徒,正要从这已快过不下去的剑海逃往其他地方。
“哎,师、师傅…你看那人!”
刀剑匠人的学徒突然扯了扯前边师傅的袖子,连忙说道。
他心想着,这少女身形貌美却似乎身体残缺,且似乎孤独一人的样子。
看上去十分可怜,像是需要什么帮助的样子。
“嗯?怎么了??”
刀疤脸的匠人疑惑地抬起头,仔细地瞅了瞅那明显身着华贵的少女一眼。
他突然恍然大悟般地哦了一声,转过身来,重重拍了拍自己学徒的肩膀。
“很好!不愧是我的学徒!知道师傅心疼此次搬迁的花销,竟然如此为师傅出谋划策!”
“哪里哪里…嘿嘿嘿!”
学徒不好意思地搔了搔脑袋,只不过,师傅这话是什么意思??
还未等他想清楚,他便目瞪口呆地看见自己师傅抽出了一柄长剑,桀桀地笑了两声,露出狠辣的笑容拦在那名可怜少女的面前。
“喂!识相的,快把你身上值钱的物件全都交出来!”
刀疤脸的匠人厉声喊道。
他年轻时也是做那刀口舔血的生意,只不过后来年级渐大,才来到这剑海做起了这刀剑铸造的活计。
反正他现在要逃离剑海,也不知道还能否再回来。
而现在四下无人,这少女又明显身体残缺,看上去油水十足。
正好可以趁此,回一波拖家带口搬迁的血!
只不过回应这匠人的,却是一对——
金色的瞳孔。
“哎?这破地方的狗彘,还能学人说话的吗?”
金瞳的少女露出了恶意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