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八.魔鬼训练(二)
第二天,弗里德发现其他人都选择把衣服脱了过来。
没办法,前一天汗如雨下,各种不明攻击把衣服弄得破破烂烂,回去还要洗漱,太费精力也太费钱。
要知道他回到房间就直接睡了,身上一摸全是汗。
“好想洗澡”,这个念头应该不止他一个人有。
可惜,西部水是很珍贵的资源。圣女院喷泉能建立已经是领主一意孤行的结果了。为此,他遭受了不少骂声。
不过问题不大。他们还有路易。
可怜的路易从此多了一个工作。那即是每日准点出现在训练场给他们全身清洁。他们搭建了一个小台子,人站到上面,路易就从顶上浇水。
萨绮一开始还会不好意思,可当她训练完,满脑子只想着去休息,什么贞洁廉耻全被抛在脑后。别人杀她的时候可不会在乎性别是男是女。
这种训练一直持续了一周,萨绮躺在地上,抓紧时间休息。“罗伯特还没有回来吗?”
“哪有那么快。”弗里德说。“少说也有十几个小镇。而且不是所有人都有他的耐力。”
他们简要聊了几句,格雷走过来对萨绮招手,“萨绮,你的训练项目有所更改。泽莱斯和弗里德不变。”
眼见格雷就要带着萨绮短暂离开一段时间,剩余二人心中暗喜,觉得自己可以多偷懒一会儿。谁知格雷眼里精光一闪,“我会让爱丽丝盯着你们,如果偷懒,等我回来训练内容加倍,今天的下午茶也没有了。”
“魔鬼!绝对是魔鬼!”弗里德开始嚷嚷。
“哼。”
萨绮心里早在格雷开口时就七上八下,训练让她肌肉更为结实,头发也被腐蚀了不少,被弗里德划的伤虽然一个晚上就能愈合,可她还是怕疼。
新项目……就意味着新折磨……萨绮在心里不断猜测会是什么。
出乎她意料的是,格雷带她到的地方是个花圃。
西部的花和安都及凡赛尔的都不一样,安都几乎全是玫瑰,凡赛尔的花草看上去都很柔软。而恺耶堤的花不一样,它们自沙漠而生,浑身都带有尖刺。
不过眼前的花圃不太一样,里面还是有些花舒展柔软的花瓣。在花叶间,能看到隐藏着的针刺。
“我让爱丽丝特意准备的。为了养活它们,她花了很多精力。”格雷说道。
萨绮觉得这句话很不符合格雷的作风。
“所以如果你踩烂了,爱丽丝会对你做什么我不清楚。”
原来重点在这儿。
萨绮心想,大概会在我的水杯里放苦汁。
格雷手一动,掀起一阵指风。花圃像是骤然鲜活了,花叶开始摇动。“你要练的,就是踩着这些花叶绕圈跑。”
“要是我掉进土上了呢?”萨绮问。
格雷冷哼,“哼,要么被针戳,要么踩坏花。嗯……像这种大杂烩的花圃,泥里的虫子一定不少。你愿意踩就踩。”
如同为了印证他的话,花叶摇动间露出地下的样子。那情况比格雷描述得还要恶劣!萨绮发誓她看到了许多不知名虫尸及粪便。
爱丽丝怎么会弄出这种花圃的?!
光是想到自己掉进去的场景,萨绮就有些窒息。
格雷就站在原地,说道,“开始。”
萨绮率先观察花圃动向,她是存了找捷径的心思,比如有没有好的落脚点。可这些花排列的很仔细,里面也没放石头,能让她站立的落脚点几乎没有。
于是萨绮大概明白了格雷绕圈跑的意思,她别无选择。
她只能利用眼见的一些东西不断瞬移,比如……花瓣。
而糟糕的是,经过先前锻炼,萨绮养成了起跳用力的习惯。其实她的瞬移能力不需要起跳。
结果显而易见了。
第一次训练,萨绮选择了一个稍大的叶片作为落脚点。然而第二次瞬移前,她下意识用了点力,结果直接把叶片给踩烂了。整个人都跌在叶片下的针刺丛上。格雷完全没有帮她出来的意思。
当萨绮好不容易把自己弄出来,身上已经开始爬虫。她觉得很痒,就原地抖了抖。
没过多久,她就开始第二次训练。第二次她有刻意收力,前三次瞬移十分成功。然而第四次时,她瞬移慢了,堪堪踩在花瓣上。到第五次时,她很难再控制住自己的力气。啪嗒,又一次摔了下去。
紧接着,就是惨无人道地第三次、第四次、第五次……
训练到后来,萨绮精神都开始恍惚,只是机械地看到什么就瞬移过去。
突然,格雷发出一道烟雾腐蚀掉她的下一个落脚点。萨绮一个不察,直接踩空。
她茫然地躺在泥土上,经过训练,身上早就脏乱不堪。
格雷说,“不论何时都要保持注意力。今日的训练到此为止。”
这一句,宛如天籁。萨绮勾起嘴角,一只虫子趁机爬了进去。
等她回到训练场洗澡时,其余人都被吓了一跳。正在浇水的路易也不免手抖一番,把水直接浇在泽莱斯头上。
弗里德看了看萨绮的惨状,再看了看格雷,欲言又止。
只能……祈祷自己没有新项目?
然而,萨绮的灾难没有结束。
在她终于把自己身体洗干净后,爱丽丝惯例端了盘瓜果过来。不过,她还准备了一份特别礼物。
“它是由你砸坏的那些小可爱做的。请喝完,不要浪费它们为你献出的生命。”爱丽丝笑道。
萨绮看着紫青的不知名汁液,只感觉大脑里警铃叮响。
她把那玩意儿喝了下去,成功吐了一个晚上。
“会不会太苛刻了?”躲在树后的泽莱斯问道。
靠在一旁树干上的格雷回答,“敌人有的是让你吐不出来的手段。”
收敛自己心眼的格雷显得格外严肃。“像你这样能从雪曼手里活下的人很少。”
泽莱斯不再反对,被雪曼掌控心脏的感觉,是萨绮无法体会的。
他在萨绮的房门前放下一块蛋糕,轻轻说道。“加油啊。”
这句话不仅是对萨绮说的,也是对他自己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