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八章 摸到爱情的边
京城往北有一处天然园林,其中有一片地方已经开发得相当成熟了,在春天的时候刚举办完各种赏花宴。
但还有些地方山峰连绵,只适合登山踏青。
现在盛夏来山里避暑的人不少,长越和杨曼到山脚的时候,游人陆陆续续的下山了。
两人左拐右拐地爬山,长越在前面带路,走得尽是些偏僻小径,有些甚至要踩着割人藤过,一看就知道是老司机了,轻车熟路的,显然来过不少回。
不多时,眼前就豁然开朗,还有扑面而来的水汽。
一方小瀑布从3米高的地方垂直落下,底下形成了一潭浅溪。
溪水里倒映着山石硬冷的褐色。
杨曼上下左右都看了一遍,好呀,没有别的入口了,看来这地方还挺隐秘的,除了他们拨开许多割人藤的入处,就是从瀑布上方跳水下来了。
“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杨曼问道。
“也是偶然,小时候和朋友踏青发现的。”长越说,其实他发现的时候就想带她来了,不过以前的女郎太乖顺,自己蓦然带她来这里约会怕会给她造成坏印象。
这里水质清澈,人烟罕至,一不小心就容易天雷勾地火,那小心思不是昭然若揭吗。
所以若不是女郎说出的想游泳,自己是绝不会带她来。
杨曼走向一棵歪斜的树后,弓腰驼背的脱下衣裳,谢长越转过脸。
随后便听到一阵沉重的拍打水面声,只见女郎整个身子浸入了水里,往瀑布底下游去。
长越侧身坐在一块凸起的山石上,只两双脚泡进冰凉的溪流降降热气。
女郎游了几个来回,水潭不大,而且一条鱼都没有,倒是有很多沉潭的贝壳。
于是她两手各抓一把,向坐在石头上的男郎游去。
她把贝壳递给他,长越接过来:“要这些贝壳作甚?”
“等下烤来吃。”转身她又要回潭底去,但突然想到了什么,便说道:“你不游吗?”
“不游,我给你看着。”长越低着头,在心里描摹着女郎的样子,觉得女郎这段日子来长开了。
“看着什么,看着门,还是看着我。”杨曼逗了一下他,又往潭底去了。
“自是看着你。”他看向水里的人,嘴唇蠕动,可是女郎没有听见。
他走去比较干燥的土地上,用石头围起半圆,拾枯柴生起火。女郎从水里出来了,把一堆贝壳放在他旁边,就去树后换衣裳。
杨曼穿的是男装,要不是一头秀发散落着等晾干,束起来妥妥一个白净书生。
夕阳逐渐西沉,山间寒气弥漫枝头枝桠。
两人沉默地吃着贝壳。
谢长越也不知怎么了,觉得和女郎之间的感觉是不一样了,和以前的不一样。可这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是自从她失忆以来,性子就比以往的大胆、随意、还有那么点有趣?
比如羚山的打猎,和现在的山间游水,放在她失忆前,这些都是她不会去做的事情,她更愿意呆在房里做那一手漂亮的刺绣,现在他用的正是她亲手做的荷包。
以前都是她围着他转,完全是一副非他不嫁的痴情模样,当然,他也没有辜负女郎的一片痴心,回馈给她同等的情深厚谊。
可他从没想到,会有这样的一天,娇滴滴的女郎跟他在爬山游水烤火,还披着秀发吃贝壳。
谢长越穿过跳跃的微光看向女郎,忍不住出来一些奇奇怪怪的念头:曼曼长大了,她要开始跑了。
随后就是一阵揪心般的窒息,他收回目光撇开脸,始终弄不清这股情绪的源头究竟来自哪里。因为他坚信他会娶到她的,只是需要一些日子。
杨曼看对方闷头闷脑不说话,还在想,他是不是因为跟她在这里风花雪月的,就感到愧对了家里的那一位,所以一副内疚痛苦的样子?
可她光明磊落啊。
她也没缠着他呢,何况认真算起来,如今他房里头的那一位才是第三者,原主和他早就芳心暗许了的。
但她也就想了想,古代婚姻观本来就是这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普通老百姓更是穷其一生,都不会摸到爱情的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