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六章 欲谋胜,意难平5
在孙策和鲁肃目瞪口呆的表情中，赵旻抱拳还礼：“有劳陈将军，渔村外已布置妥当？”
陈应笑道：“只待主公发令！”
赵旻笑着摆摆手：“暂且不急！待顾元叹调出伏兵南下，咱们再动手不迟！”
旋即他正色道：“陈将军，赔偿之事，斥候可曾向亭长、里正及耆老们说明？”
陈应肃然道：“主公但请放心，一切皆已谈妥。此战过后，家兄必遣兵卒匠人，为庶民重建家园，一应损失，皆由家兄承担。然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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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旻笑着打断陈应的话：“陈将军勿忧，顾陆二家经营吴郡多年，资粮具足。是以，我等务必生擒其酋首，尤其需注意顾元叹与陆伯言二人！”
陈应哑然失笑，抱拳道：“主公高明！”
孙策和鲁肃这时已听明白。
孙策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旻弟，你…你竟欲全歼吴郡士族伏兵？”
赵旻抱拳笑道：“兄长，有何不可？其人不义在先，休怪我等不仁在后。”
孙策啼笑皆非。
“旻弟，我并非此意。你可知吴郡士族人马几何？而你麾下援军又有几何？”
赵旻答非所问：“兄长是否好奇，我如何以两千兵卒全歼孙仲谋近两万水军？”
孙策心中生出明悟。
“旻弟，你是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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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旻颔首：“这片渔村至多可隐藏四千兵卒，不足为患。兄长且作壁上观！此番，弟定教吴郡士族之伏兵生不如死，使其元气大伤！”
这艘船上的所有人，包括兵卒在内，闻言均精神一振。
这时，中渎水南面的步骘、卫旌二人，见顾雍的斗舰已远远驶向北面，当即喝道：“速速行动！”
这些兵卒均参与过火烧射阳之战，已积累了较为丰富的经验，因此，他们驾轻就熟地驾船远远蹑着顾雍的斗舰…
当然，他们的船速也跟不上斗舰。
行出近十里时，他们远远望见那艘斗舰抛锚停泊，便纷纷减缓船速隐于岸旁的芦苇荡中。
少顷，待他们见到无数轻舟被众多江东兵从渔村中抬出，并放入河面上时，他们便将身上水靠绑紧，船桨收入舟内。
他们纷纷将桐油淋到船上并以火石引燃后，便弃船跳进河中，迅速游到岸上，脱掉水靠，取下背上的油布包，掏出其中弓箭，迅速向北奔去。
片刻后，他们与比他们快一步赶到此处的同袍们汇合。
而此时，宽阔的中渎水河面上，已经如炸了锅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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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数条黑烟弥漫、火势冲天的小船在顺风顺水之下，与吴郡士族伏兵乘坐的快船群狠狠撞到一起。
步骘和卫旌二人当即大喝：“放火箭！倒桐油！”
中渎水两岸，一罐罐桐油迅速倾泻而下，一支支火箭射向敌船，随着大火熊熊燃起，吴郡士族的伏兵们在猝不及防下，登时便如无头苍蝇一般乱作一团。
他们本欲发动奇袭，去突袭他们误以为孙策所在的营地，因此毫无阵型可言。
此时被迎面而来的无数火船冲撞之下，本就凌乱的船队，反而为火攻做了助攻。
一时间，河面上惨呼之声不绝于耳。
这时，岸上传来一个年轻男子的声音：“休要惊惶！速速弃船登岸！河面火势虽猛，却无法波及岸上！”
一语惊醒梦中人。
本已成为无头苍蝇的吴郡士族伏兵，纷纷弃船下水，游到岸上，胆小者甚至径直向渔村中逃窜。看书溂
然而就在此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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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咻…”
随着鸣镝的尖啸传来，“腾”、“腾”、“腾”…
几处大火骤然点燃，“毕毕剥剥”声中，火势迅速向中渎水，也就是邗沟方向蔓延。
渔村外传来经典国骂。
“娘希匹！”
“辣块妈妈！”
“忘八端们占老子宅院，老子一把火烧死你们！”
“老子把油灯之中桐油倒了个精光，就为看你们笑话！”
“哈哈哈！烧死他们！”
这把火在吴郡士族伏兵们看来，当真烧得邪乎，火势蔓延极快不说，还带着呛人的浓浓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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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州兵卒们当然清楚，这火势之所以蔓延如此之快，不止因为有桐油助燃，主要还是因为加入了硝石粉、硫磺粉配木炭粉制成的引火药。
那出声提醒兵卒的年轻男子显然也被这浓浓硝烟呛得不轻，他剧烈咳嗽道。
“咳咳…此战已败，咳咳…尽速登岸向南撤离！咳咳…万万不可向北突围！”
然而，由于其人咳嗽剧烈，兵卒们并未听清他所说内容，这些兵卒们眼见渔村方向的火势已渐渐蔓延至河畔，加之南面箭矢如雨，便纷纷重新登船，操舟向北驶去。
然而…正所谓火借风势，风助火威，南风此刻正烈，河面尽皆火舟，这些本欲阴人的伏兵们下场如何，可想而知。
待这些伏兵们哀嚎着冲出火海后，其残余人数已不足十分之一，且他们所乘之快船，均或多或少被烈火烧损。
顾雍那艘斗舰在接上几名伏兵中的将领后，也迅速起锚，张满风帆，欲向北突围而去。
赵旻那艘斗舰之上，孙策和鲁肃亲眼目睹这人间惨剧后，均瞠目结舌。
赵旻从容不迫道：“倒桐油！”
孙策打了个激灵：“旻弟，此时为东南风，我们为下风口，若倒桐油，放火后我等亦将难以幸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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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旻抱拳笑道：“兄长勿忧，我等弃此船即可！此战后，吴郡士族将再也无力回天！”
这一旦一夕之间，吴郡士族便已被赵旻和孙策杀了不下五千私兵，吴郡士族元气大伤之下，难以再掀起风浪。
鲁肃迅速冷静下来：“从文，若我等舍此船，万一那第三支军马杀至，我等如之奈何？”
赵旻笑道：“子敬兄但请放心，第三支军马，已绝无可能赶至此处！”
鲁肃愕然：“从文何以如此笃定？”
赵旻望向东南方向，笑而不语。
正午时分，王孟及孙策心腹、其人本部司马已将一切安排妥当。
近两千骑兵躲在营地西侧一处密林中，远远望向以削尖头圆木团团围住的营地。
此时，方圆彼处青烟袅袅，给人一种兵卒们正在埋锅造饭的假象。
孙策本部司马压低声音道：“王司马何以如此笃定，军营将有敌袭？且正午之前必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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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孟摇摇头：“实不相瞒，我心中并无半分把握。”
见孙策本部司马愕然，又变得愤怒起来，他忙不迭抱拳道：“将军息怒，此乃我主所言！”
那本部司马瞬间释然：“原来如此！王司马何不早说？”
王孟解释：“我主担心贵部兵卒生疑。”
那本部司马笑道：“王司马此言差矣！我麾下若得知此为赵将军所言，行动反而快过王司马之令！”
王孟想起赵旻临行前嘱托：大兄务必言明，此为我之军令，否则恐孙将军本部将行动缓慢。
此时，他登时为自己自作主张羞愧不已。
但他忍不住问孙策本部司马：“将军，为何如此？”
那人笑道：“盖因赵将军料事如神也！”
王孟正欲问明，忽然耳廓一动，他压低声音道：“将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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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话音刚落，便见东南方向荡起大股烟尘，显然，那是一支至少千人的骑兵。
少顷，那支人衔枚、马摘铃的骑兵便疾驰至营地辕门前，不做任何停留，径直冲入营地。
随即…
那支骑兵甫一进营，便横冲直撞，正欲来个杀敌于无备…
随着他们的马儿踩踏了地上的一道道绳索、掀翻了正冒着袅袅青烟的无数个火盆，火盆迅速引燃营地中满布的柴薪。
随着硝烟弥漫，大火熊熊燃烧，火势瞬间冲天而起。
本欲纵马踏营奇袭的那支敌军，顿时发觉中计。
王孟还未来得及反应，孙策本部司马便长笑着冲出密林。
“儿郎们，此乃赵将军与主公之妙计也！随我放箭杀敌！”
孙策亲兵顿时士气大振，嗷嗷叫喊着、提着枪戟策马疾驰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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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孟心态有些凌乱。
到底哪支军马是主公本部兵马？我们俩到底谁才是主公本部司马？
赵旻与孙策一见如故，经过一夜并肩作战后，渐渐生出袍泽之情。
而在经历互相切磋授艺后，赵旻已经与孙策惺惺相惜。因此，为了救孙策这个好基友，他可谓绞尽脑汁、煞费苦心，提供了保姆式服务。
他的策略简单粗暴，就是通过消耗吴郡士族的兵力，让其再无能力围剿孙策，甚至面临被缓过劲来的孙策秋后算账的危机。
此时的他，为了友情，已渐渐放下功利之心。这虽固然有鲁肃归心的因素，但也可看出，赵旻正逐渐被这个世界的价值观若影响。
东汉时期的价值观中，游侠的那种任侠豪放侠义的价值观，同样也占据了重要一环，且同样为普世价值。
否则大耳朵刘备为何能聚人心？同样有游侠风气的曹操为何如此顺风顺水？孙坚又如何聚拢的辽西程普、韩当，零陵黄盖等江表之虎臣？
最后，空营计灵感来自于赵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