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七章 归陈留,心生忧

马腾不假思索：“若流民无农具耕牛，腾十税其四，若流民自备农具，腾十税其三，卫将军以为如何？”

昨夜散席后，马腾与段煨关紧房门促膝长谈，方知赵旻而今实力如何。

其人登时后怕不已，当然，也庆幸不已。

马腾也如段煨一般，暗暗嘲笑“黄河九曲”韩遂押错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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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马腾的野心与段煨相似，只是偏安一隅、安享富贵而已，他最多再多一条千古流芳的愿望罢了。

马腾虽也善变，却不似韩遂般心机深沉。

说到底，马腾与张绣野心接近，并无争霸天下之心。

因此，马腾的屯田税率，与赵旻不谋而合。

赵旻于是颔首：“甚善！既是马将军盛意挽留，我等便用过饭再启程。”

马腾毕竟不是韩遂，若是韩遂留赵旻用饭，赵旻一定不敢轻易吃。

天知道那顿饭会不会是鸿门宴、牵机毒套餐！

在马腾盛情款待下，众人匆匆用过以添加不少香料蒸制之肉为主、咸到齁嗓子的早饭，便纷纷上马车启程。

看官们莫怪，无论调料、肉食还是盐巴，在这时代都是贵重食物，这也直接体现出马腾对赵旻的重视程度。当然，这三样食物凉州都不缺也就是了。

在这个时代，肉食以蒸为主。甗、鬲和甑三者，组成秦汉时代庖厨必备的大蒸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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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蒸肉的传统…看官们可参考《西游记》…咳咳…妖怪们吃唐僧肉的正确打开方式。

还是不懂？蒜泥了解一下…甜醋了解一下…胡麻油，也就是香油了解一下。

广东人对蒸制菜肴最为在行。

咳咳…咱们从舌尖上的大汉言归正传。

返程时，段煨与钟繇、刘晔同乘钟繇那辆马车，三人要详谈京兆尹、左冯翊及北地郡交接详细事项。

赵旻与杨彪同乘一车。

杨彪捋髯笑道：“从文，老夫昨夜仔细思量，而今文若之意未明，老夫应先返许都，暗中与文若密谈一番为善，从文以为如何？”

赵旻闻弦歌而知雅意。

他笑着抱拳。

“大人所言极是！老夫人与德祖兄，实不宜返还许都也。伯宁兄才智高绝、有勇有谋，旻仍使伯宁兄坐镇华阴，大人请勿忧！”qqxs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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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彪正是此意。

官渡陷于胶着状态之中，天知道曹操会不会因此而迁怒杨彪！

前文提过，杨彪的夫人、杨修的亲娘姓袁，是袁绍的从姊。

以满宠满数十之能，妥善保护杨彪家人，自然不在话下。

华阴城恰好位于京兆尹治所长安、左冯翊治所临晋、潼关之间，距右扶风治所槐里不太远，其人顺便可以在关中搭建情报网。

赵旻心中有些遗憾：他确实想携美同行。

杨樱月大美女那勾魂摄魄的美眸、火辣凶残的身材，一直让阅女无数的赵旻念念不忘。

杨樱月之身材相貌，即便在后世，也绝对称得上“祸国殃民”四个字。

赵旻前世，各国使美人计的秘谍，连张凝都颇有不如，遑论身材更胜张凝一筹的胡汉混血美女杨樱月？

赵旻压下心头绮念，复又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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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此行，务必慎之又慎！荀文若敌我不明…”

杨彪抬起袍袖打断了赵旻的话，蹙眉道。

“从文有所不知，文若亦为汉臣也！老夫从未怀疑文若，惟忌惮曹孟德之耳目耳！

老夫担心，若曹孟德察知老夫与文若密谈，其人或将深疑文若焉！”

杨彪微微叹了口气，复又道。

“从文无需为此担忧，老夫自有分寸。老夫且问你，你将欲何为？”

赵旻对此极为坦诚。

“大人，实不相瞒。旻欲至江东丹徒，与孙伯符缔结盟约！前者，旻之丈人已赴襄阳，待旻归陈留，其人必有消息传至。”

张绣与刘表有故交，再加上其人有天子秘诏在手，荆州刘表做为刘协皇叔，且素与曹操交恶，其人必然同意与张绣结盟。

步骘心知肚明，赵旻始终放心不下未来大舅哥孙策，于是步骘几乎与赵旻前后脚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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饶是如此，赵旻仍无法安心，所以他计划返回陈留后，便再去一趟江东。

杨彪闻言复又捋髯颔首。

“甚善！老夫虽不知孙伯符其人，然景升弟必将应天子秘诏而讨不臣！若此番荆州、江东同时发兵，曹孟德必危矣！”

言及于此，杨彪似笑非笑。

“只是…从文是否准备妥当？从文无需顾虑景升弟，然则…若孙伯符怀有异志，从文又当如何？”

赵旻与刘表、孙策结盟之目的，本就不是为曹操，而是为了防备袁绍顺势南下。

他遣颜良至萧关，也是存了避免颜良与其人故主袁绍碰面的心思。

背主这口黑锅，赵旻决定替颜良背下来。

因为按照二重君主观，赵旻为天子弃故主，只要赵旻足够苟，能圆过去，也不算有失主臣之义。

毕竟向天子尽忠，在汉末这时代乃是天经地义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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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彪的担忧，是唯恐赵旻引狼入室。

若孙策与袁绍暗中勾结，袁绍自青州、孙策自丹徒南北夹攻，赵旻占据的徐州便危矣。

然而…

此事可能性大吗？

赵旻颔首道：“是以旻欲亲赴丹徒，与伯符兄长缔结盟约。旻欲与伯符兄长隔江而治！”

杨彪紧紧蹙起眉头：“如此一来，景升弟又当如何？”

赵旻哑然失笑：“大人尽管放心。而今江东内部矛盾重重，掣肘严重，且九江郡固若金汤，伯符兄长一时难以北进也。

待官渡战罢，旻逼退故主本初公，便将助刘荆州定长沙张羡之乱，再助伯符兄长攻下九江郡。其后居中调停二者，大人以为如何？”

杨彪呵呵一笑。

“小狐狸！彼时你已奉迎天子，自然有大义在手，况且你又分别相助二者，其二者必不敢不从。然则…如此一来，天下岂非永无宁日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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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旻正色道：“大人，不然。一则，刘荆州而今已近花甲，其人一旦天不假年，荆州自当归还天子；

再则，伯符兄长尚需时日稳定江东，何况会稽郡内山越野蛮，伯符兄长更需安抚其民，此事必耗时良多；

三则，本初公至今未立嗣，旻逼退其人后，其子争权夺势不休，本初公恐…”

他闭口不语。

杨彪毕竟是袁绍从姊夫，赵旻要为尊者讳，虽然实情便是如此。

杨彪叹了口气。

“若如此，十年之内，恐天下惟从文、孙伯符、刘季玉与凉州四方势力矣。汉中不足为虑！”

赵旻很想说一句：其实益州刘璋刘季玉也构不成什么威胁。盖因益州内部太乱！

刘璋能苦苦维持住益州内部之均势，已经相当了不起。

腹黑男兼苟哥，当然不会说出这番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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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苦笑作揖：“旻能力有限，教大人见笑。”

杨彪摇了摇头，再次呵呵一笑。

“从文休要过谦，你若可于十年之中，使天下大势渐趋明朗，老夫便已佩服至极！既如此，你便自行做主，老夫再不过问。

待老夫觅得良机，与文若密谈之后，必当与你秘密相见！届时，你我再商议下一步之良策，何如？”

赵旻欣然作揖：“大人之言甚善！”

杨彪满意颔首。

至此，赵旻的全盘谋划，便已初步得到杨彪允可。

车队至郿县正东的长安后，段煨、钟繇与刘晔三人先一步离开。

待杨彪与赵旻行至长安正东华阴后，二人与满宠详谈一番，赵旻独自率一屯亲兵行至华阴正东的潼关。

见爱郎赵旻来去匆匆，杨樱月美眸中满是幽怨与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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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旻强忍住与杨樱月好生温存一番的冲动，只是柔声安慰解释一番后，前者便毅然决然地踏上归途。

套用刘先生一句名言：留给赵旻的时间，真的不多了。

至潼关后…

赵旻不得不暂停了。

咱们还是先得说一下舌尖上的东汉。

东汉虽然无炒菜，无辣椒，面粉米粉属于尖端食材，生鱼片鱼脍、烧烤炙肉更是美食天花板…

但是，东汉的蒸肉据说还不错。

广东人对蒸菜情有独钟，开遍大江南北的蒸功夫，便可见一斑。

蒸肉配蒜泥、香油、甜醋，再加一点海天味极鲜，即便没有辣椒油，也是极美的。

咳咳…本章无甚干货，所以云某简单说几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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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便孙策不死，短期内，其人也势必无力攻打荆州。因为江东的情况，比三派争权的益州好不了多少。

淮泗士族、吴郡士族这两派之间，矛盾同样也不少。

为了缓和矛盾，孙策重用会稽士族，计划立起第三派来形成三派均势，其人自己好居中斡旋，坐收渔利，以达到彻底整改吴郡士族部曲尾大不掉的不利局面。

这种事儿，没有七八年时间搞不定。

尤其会稽郡南部，也就是后世闽省，山越土着是主流，孙策还需稳定山越统治。

这里再次提醒诸位大大：东汉末年的海岸线，远比咱们这时靠西，丹徒，也就是镇江，已经据长江入海口极近，魔都在东汉是岛屿。

所以，孙策实际控制的陆地，比咱们所想象中要小上一圈…

最后再次强调：士族豪强的部曲制…是东晋十六国、南北朝并立的真正根源所在！

孙策看到了这一点，正要下大力度改变…所以他死了。

他的死，就这么简单。诸位大大这下懂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