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三章 西北皆震恐,加急造马蹬1
因此，在孙尚香随爱郎向颜良行礼后，颜良便忍不住道：“阿香武艺，决不在文谦之下也！”
赵旻一清二楚，乐进的武艺，与徐晃不相伯仲。所以乐进有些被低估。
赵旻亲眼目睹过，五子良将的武艺。
在赵旻看来，单论武艺的话，由高到低排序应为张辽、徐晃和乐进、张合和于禁。
辽哥第一无可争议，徐晃和乐进武艺不相伯仲，张合则略逊其二人一筹，于禁在五人中垫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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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然，于禁武艺比李典高。
被云哥开无双怒刺的朱灵，武艺不比乐进低，其人勇猛程度及战绩，足以排进五子良将，可惜了。
谁让云哥最痛恨叛徒呢。
可惜云哥有所不知，朱灵是被逼无奈。
当年袁绍麾下曹操，被陈宫、张邈勾结吕布抄了兖州，一时间兖州皆叛，仅余程昱力保的东阿、范、鄄城三县。
袁绍得知自己统治的兖州几乎皆失，险些将鼻子气歪。
而由于袁绍正与公孙瓒死磕，实在腾不出手，只好派麾下大将朱灵，率近万兵马援曹操。
结果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兖州之乱平定之后，朱灵被曹操扣留。
袁绍本来也未太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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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为曹操当时也是袁绍麾下重臣。
然而…次年曹操在迎刘协至许县后…竟然自立门户反叛！
朱灵及其人近万部曲，就此被曹操据为己有。
朱灵有多冤。
朱灵不但无传，而且还被记载为“倾心于太祖，士卒慕之”…
灵曰：“灵观人多矣，无若曹公者，此乃真明主也。今已遇，复何之？”
遂留不去。所将士卒慕之，皆随灵留。
呵呵。如此历史，何足信？
如此秽史，真实目的，就是为了掩盖兴平元年“曹操受兵于袁绍”的真相。
孰是孰非，非深扒无以知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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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哥手太快，朱灵死得太冤。
言归正传。
宅在家中每日习武为乐的孙尚香，当然不知乐进何人。
赵旻笑着解释：“文谦乃旻麾下大将，屡先登有功，有万夫不当之勇也。阿香之勇，当不在其人之下。”
赵旻心道：老子小老婆超勇的！
孙尚香一颗芳心乐开了花，对爱郎嫣然一笑：“夫君谬赞也，妾安可与乐将军相比？”
赵旻默默吐槽：不，妹子你自信点儿，你绝对比乐进勇。相信我，乐进决不敢手劈四块青砖，他最多劈三块！
这简直是废话。
乐进那是领兵作战的大将。
其人平时不是忙于训练兵卒，便是苦读兵书，怎么可能无聊到手劈四块青砖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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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旻突然有些想念许都的一干臣属及猛将。
一念及此，赵旻唤来刘晔。
“子扬，陈兰、雷薄二人自何处逃至天柱山？其二人是否尚有旧部余党？”
刘晔向主公、小主母行礼后叹道：“主公有所不知，因曹孟德不甚重视九江之故，九江境内盗匪良多也！
陈、雷二贼，盘踞于巢县巢湖一带，因主公一夕定寿春，二贼深恐之，故而一路向西南，逃至庐江天柱山方向。”
天柱山位于后世安庆一带，属于庐江郡，那是孙策地盘，庐江太守李丰是孙策心腹。
由于刘馥只是文官，九江又无大将坐镇，何况寿春还是袁术老巢，袁术倒行逆施导致民不聊生，盗匪众多情有可原。
所以还是那句话，赵旻任重而道远。
这乱世要想终结，绝非十年八年之功。
如今问题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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琅琊人、淮泗士族徐盛坐镇寿春主抓军事，这当然没有任何问题，然则…何人可任九江太守主抓政务呢？
赵旻心中再次犯难。
其人目前最大的问题，便是人才储备严重不足。
九江暂且不提，凉州仅靠宠哥、杨修和张既三人坐镇，显然也不行。
此时的诸葛四友，乃至诸葛本人，都还是正在求学、尚未成长为良臣的学子。
这时，听说自家主公回来的诸人，已陆续赶到了九江太守衙署。
赵旻一拍脑门，决定干脆开会讨论此事。
担心直爽的熊孩子孙尚香生气，赵旻索性未让其人回避。
万幸曹彰、曹植这俩半大小子，吸引了孙尚香注意力。
赵旻笑道：“阿彰、阿植，来见过师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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俩孩子乖巧懂事地向孙尚香行礼，后者取出贴心爱郎提前准备的两双玉珏作为见面礼。
这俩孩子尚未束发，还没资格佩君子之玉：玉璧。
然后，孙尚香便与俩孩子走出正厅。
这俩孩子，其实比孙尚香这个“师母”小不了几岁。
赵旻唤来亲卫司马赵虎，叮嘱其人保护好三人。
随即，赵旻对众人抱拳：“诸君，我等今日需商议，何人可出任九江太守？”
自西曲阳匆匆而来的陈登作揖笑道。
“主公，愚以为，今海西长、陈郡梁子虞可也。”
梁子虞，便是豫州陈郡人梁习，巧合的是，其人在史书中，与刘馥、司马朗、张既、温恢及贾逵等人同传。
赵旻勉力忍住拍案叫绝的冲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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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史上梁习任并州刺史时，不但能稳定边防，使匈奴、鲜卑、乌桓人震服，而且还能做到政绩第一，那么此君做一个小小的九江太守，简直毫无压力！
赵旻这厮已浑然忘记，梁习早已成为卫府一员。
步骘也躬身作揖：“主公，梁子虞确有过人之处！”
赵旻长长出了口气。
“甚善！”
其人看向徐盛。
“文向，我任你为九江都尉，今后你便与子虞坐镇寿春，如何？”
郡都尉为一郡武官之长，与中郎将一样，秩比两千石，佩银印青绶。
徐盛抱拳：“主公放心，盛必竭力辅佐梁府君，肃清道路、解决匪患、震慑宵小之徒！”
赵旻颔首：“甚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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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人看向陈登：“元龙，子虞今在西曲阳？”
陈登作揖：“主公，子虞即将进寿春城。”
赵旻大喜：“元龙，速请其人至此！”
陈登走后，鲁肃作揖道：“主公，九江既已安置妥当，某等当于何时启程？此外，寿春需留兵马几何？”
赵旻不假思索：“我等今日便返京，留两部段公旧部、两万斛粮草与文向，文向可自行征募一校兵卒，闲时屯田、战时出征。”
徐盛躬身领命。
本次出征，颜良、徐晃二人先是跟着赵旻攻寿春蹭了些许军功，后又各自平匪患捞了一点军功，是以此二人心有不甘。
颜良抱拳道：“主公，此番出征，某家尚未活动筋骨，不若平匪患后再启程如何？”
赵旻失笑：“也罢！前将军便留于此平匪患，公明随我返京后讨韩遂！”
颜良连连摆手：“主公，使不得！某家发牢骚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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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忍不住哄笑起来。
就在这快活的空气中，一名仪表、气度皆不凡之青年，头戴进贤冠，身着直裾深衣，随陈登快步进了正堂。
此人正是梁习。
其人本以为，卫将军议事，气氛定然凝重庄严至极，可眼前这众人哄笑的一幕，颠覆了其人想象。
其人心道：莫非卫将军议事，竟如此随和？仟千仦哾
梁习心念电转，反应却丝毫不慢。
其人深深一揖。
“某参见主公！”
赵旻挥挥袍袖：“子虞不必多礼！”
梁习起身后，又对堂上众人行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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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见过诸位高贤！”
鲁肃笑着还礼。
“子虞休要见外，你亦为卫府幕僚，与诸君皆为同僚也。”
赵旻这个没良心的主公，终于想起来自己曾将梁习辟为卫府典签之事。
其人笑道：“子虞，旻曾闻诸君多次提及你之大名，今旻欲向荀令君举荐你为九江太守，不知你意下如何？”
梁习不卑不亢、无悲无喜地作揖道。
“习必不负主公之厚望也。然九江郡民以水稻为粮，难以推行两熟法，故习欲向主公求丰收之良策以富民。”
【作者题外话】：朱灵之事详情，之前介绍兖州之乱时曾有解释。
为曹操猜忌者，数不胜数，汉末三国中，曹魏阵营危险系数最高！在曹操手下做事，保不齐哪天眼一闭，就再也睁不开。
孙权腹黑归腹黑，只要不触及其人底线，至少性命无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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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刘备没资格任性，他是三国中对待臣属最温和的君主。
你犯了错都不要紧，大耳朵最多臭骂几句便了事，都不一定降职。
黄权一走，带有无数季汉臣属，刘备无人可用，不温和不行。
马行无力皆因瘦，人不风流只为贫。
这一章，既然说到了袁术，咱们聊一聊二袁之争。
二袁争霸，为三国历史的发展，奠定了最初的基调。
初平年间（西历190-193）是汉末丧乱之初，也是诸侯混战之始。
在此期间，各地被夷灭的大小军阀不可胜计。
自遭荒乱，率乏粮谷。诸军并起，无终岁之计，饥则寇略，饱则弃余，瓦解流离，无敌自破者，不可胜数。--王沈《魏书》
其实初平年间的大线索，一共两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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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条是“关中”与“关东”，即董卓势力与酸枣联军的斗争；
另一条是袁绍与袁术，即关东军阀内部的斗争。
咱们就“二袁之战”的细节入手，将这些线索串联起来。
《三国志》关于“二袁争衡”的记载比较粗疏，仅在《武帝纪》与《典略》等引注中有少许提及。
因为彼时曹操隶属袁绍麾下，为了尽量淡化袁绍的影响，所以《魏书》对初平年间的战争记载，多有隐讳。
袁绍与袁术的斗争，源自家族内部的利益分配。
袁绍、袁术同父异母，均为袁逢子。
王粲《英雄记》中信誓旦旦称袁绍为袁成庶子。
总之袁术为嫡子，袁绍为庶子，且被出继于袁成，因此二袁在宗法上，属于“从兄弟”。
（袁）绍，即（袁）逢之庶子，（袁）术异母弟也，出后（袁）成为子。--王沈《魏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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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要注意的是，袁术虽是嫡子，却并非“宗子”，也就是嗣子。
因为袁术上面还有个嫡长兄，即袁基。
董卓上洛时（189），袁基已经官至太仆，位列九卿，实际是袁氏大宗的接班人。
如果仔细观察袁绍与袁术的早年记载，会发现兄弟二人，实际都以“权门游侠”形象出现。
袁术奢淫，轻佻放肆，长车驷马，横冲直撞，被人骂作“路中悍鬼袁长水”。
（袁）术虽矜名尚奇，而天性骄肆，尊己陵物。--《后汉书袁术传》
（袁）术为长水校尉，好奢绮，盛车马，以气高人。谣曰：“路中悍鬼袁长水。”--《北堂书钞》引《魏志》
袁绍阴鸷，不应征辟，豢养死士，被中常侍赵忠骂作“不知此儿欲何所为”，被叔父袁隗骂作“汝且破我家”。
中常侍赵忠，谓诸黄门曰：“袁本初坐作声价，不应呼召而养死士，不知此儿欲何所为乎？”绍叔父（袁）隗闻之，责数绍曰：“汝且破我家！”--《英雄记》
二袁青年时代在洛阳“飞鹰走狗”的故事，见诸史册，《后汉书》、《三国志》、《世说新语》等均有记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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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袁以“气侠”、“尚武”的形象出现，与世代研习《孟氏易》的汝南袁氏格格不入。
（袁绍）隐居洛阳，不妄通宾客，非海内知名，不得相见。又好游侠。--《英雄记》
袁术字公路，司空（袁）逢子，（袁）绍之从弟也。以侠气闻。--《魏书袁术传》
理由相当简单，袁绍、袁术虽然有嫡庶之分，却并非宗子嗣主；
因此，他们二人因未被当作大宗继承人培养，便放飞了自我。
然而随着叔父袁隗，嫡兄袁基相继被董卓所杀，袁氏宗主的位置，一下子空了出来。
如此，袁绍与袁术这对儿本就各怀鬼胎的兄弟，也便有了充分的争斗理由。
董卓杀太傅袁隗、太仆袁基，夷其族。--《后汉书献帝纪》
其实二袁在洛阳时，虽然均“高尚气力”、“好游侠”，实际却彼此憎恶。
比如袁术对袁绍的“庶子身份”便十分鄙视，不仅认为袁绍出身卑贱，还私下放出谣言，称袁绍“非袁氏子也”。惹得袁绍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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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上，便是二袁矛盾的由来。
初平年间（190-193）二袁之间的大规模战争，大抵可分为两次。初平三年（192）是第一次。
此次战役，见于《魏书武帝纪》。
袁术与（袁）绍有隙，（袁）术求援于公孙瓒。（公孙）瓒使刘备屯高唐，单经屯平原，陶谦屯发干，以逼（袁）绍。--《魏书武帝纪》
一言蔽之，即袁术联合公孙瓒，围剿袁绍与曹操。
虽然战争过程的描述十分粗略，但可挖掘细节却不少。
（1）战争地点
袁术联军成员，按屯驻地点，可分为三部分。
其一是陶谦屯发干；其二是刘备屯高唐；其三是单经屯平原。
刘备屯高唐，单经屯平原，陶谦屯发干。--《魏书武帝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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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与单经，彼时隶属公孙瓒麾下，而高唐县与平原县均属青州平原郡，这说明虎踞幽、冀的公孙瓒，南下成果喜人，在青州地区占据了相当广袤的地盘。
这并非“遥署”，从公孙瓒“自置青州刺史田楷，令屯齐国”，便可见一斑。
（公孙瓒）以严纲为冀州，田楷为青州，单经为兖州，置诸郡县。--《魏书公孙瓒传》
袁绍攻公孙瓒，先主与田楷东屯齐。--《蜀书先主传》
按田楷在建安初年才被袁谭驱逐，可知公孙瓒集团在青州（今山东东部）地区的统治，其实延续颇久。
（袁谭）其土自河而西，盖不过平原而已。遂北排田楷，东攻孔融，曜兵海隅。--《九州春秋》
另外值得注意的一点，是陶谦屯驻的发干县。
发干县在黄河以北，属兖州东郡，而东郡恰恰是曹操的老巢。
曹操在初平二年（191）曾在袁绍的支持下进驻兖州，被袁绍擅署为东郡太守。
袁绍因表太祖为东郡太守，治东武阳。--《魏书武帝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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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陶谦屯发干”的记载来看，袁术联军的初期战果极为喜人，已经攻入敌巢，将曹操与袁绍逼到绝路。
虽然此役以袁绍联军胜利告终，但陶谦与曹操的梁子却彻底结下。
翌年（193）曹嵩离开徐州，前往兖州时，陶谦便遣刺客张闿，将曹氏满门杀尽。
一会儿有酒局，云某在车上手机码下这章“作者的话”，如有错别字，请诸君见谅。
云某担心喝多后耽误上传。
下一章，咱们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