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普天迎正旦,黎庶展欢颜8

许都北城门外的官道上。

那支让许都百姓、甚至是押送美酒的车夫们瞠目结舌的大队伍，赫然是一望无际的骏马马群。

赶那群骏马的将领身材瘦高、一脸坚毅之色，许都百姓们认识那人，那将领名于禁，字文则。

其人呼喝道：“某等即将进城，收束马群！若再使马受惊，军法处置！”

训练有素的兵卒们整齐应诺后，渐渐使马群速度降下来，向许都赶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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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于禁在此，那么显而易见，这又是出自那位深受许都百姓爱戴的卫将军手笔。

而所谓一望无际，指的便是字面意思。

这绝对不能怪许都百姓们没见识。

单单赵旻那数量庞大的骑兵队伍，许都百姓们便早已司空见惯。

遑论荀彧曾先后两次运回数量庞大的战马。

然而…

这一望无际的战马…在见多识广的许都百姓们看来，怕是至少有七八万匹之多。

换言之，先后经过赵旻两次扩建后的北军军营，好容易空出来的马厩又要被填满…

不！

若远征匈奴的大军凯旋，恐怕北军军营已不敷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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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都老百姓们只觉，自从卫将军进许都以来，自己便有操不完的心。

他们先是操心北军军营能不能容纳卫将军那数量庞大的骑兵和战马；

旋即，他们又操心卫将军陆续运来的粮食该如何存放；

再后来，他们又操心卫将军在哪里训练兵卒；

再再后来，他们又操心百万斛粮食，太仓能不能存下…

直到如今，许都百姓们先是操心三百多万斛粮食的封存，又操心起这近十万匹骏马该如何喂养。

于是，这一群热情的许都市民，便自发地派出代表，协助那些马贩赶着那群一望无际的骏马，向卫府进发。

今日虽不是正旦，可在许都百姓们眼中就是正旦。

原本目瞪口呆的车夫们，此刻也已收拾好了心情，赶在这群骏马之前，加快马速离去。

为首车夫在马嘶声中高喝道：“速速启程！勿要让卫将军久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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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都百姓们这才知道，这甘醇馥郁的美酒，原来也还是出自卫将军手笔。

他们当即释然。

待这群骏马离去时，已是近半个时辰之后。

早已迫不及待的许都百姓们，纷纷围住那几乎已被惊马撞烂的马车。

在他们齐心协力之下，竟然真的从碎陶片中，找到那么三五坛未被打碎的美酒。

有手快之人正欲拍碎泥封，便“啪”的一声，被身边之人将手打了回去。

那挨打之人也不生气，只是悻悻一笑。

“仆仅欲看一看此等美酒耳，别无他意。”

打他之人一瞪眼：“休要废话！走！某等同去，将美酒送至卫府！”

这个下午…何其热闹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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襄国则是后世邢台。

两地相隔六十里不到。

何况，刘备送来的还是藩王级别的六佾。

呵呵，刘备根本没安好心。

所以，张飞实则是在看赵旻笑话。

不用赵旻开口，赵大娘便呵斥其人道：“翼德！代老身转告你主刘玄德，我儿阿旻拒收此礼！”

刘艾却呵呵一笑，起身作揖道。

“老夫人且息怒，翼德且说分明，玄德贤弟这八佾舞女，究竟是献于卫将军，亦或献于天子？”

张飞眼中的戏谑之色被惊愕取而代之。

“宗正如何得知，此实乃八佾舞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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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飞也被蔫儿坏的颜良带坏了。

刘艾捋须笑道：“翼德，玄德既然与某同为宗室，则焉有不向天子献礼，反向卫将军献礼之理？如此，六佾便不合天子仪制也。”

两汉上承周及秦，所以，两汉沿用周礼中的天子八佾之旧制。

张飞神色终于变得正经起来。

其人正色向刘艾抱拳：“宗正此言极是。某方才轻浮，还请宗正勿怪。”

刘艾笑着颔首：“无妨。翼德，既如此，你便随老夫、卫将军一同入宫如何？”

张飞笑道：“宗正请稍候，某主玄德公确有薄礼献于阿旻，以谢阿旻推举、赠粮草辎重之恩。”

言罢，其人自袖中取出一卷简册。

“阿旻，东郡今岁无灾荒，是以某主左将军玄德公为阿旻略备薄礼，请过目。”

董昭接过简册，交给赵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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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旻放到一旁后，抱拳笑道：“叔父，玄德叔父是否缺粮草辎重？”

这个问题非常关键。

赵旻才不信，同样腹黑皮厚的刘备会如此好心。

张飞极为不悦，其人豹眼圆睁。

“阿旻莫非以为，某主玄德公有求于你？玄德公非小人也！你休要小觑某主！”

张飞意思是：阿旻你瞧不起谁呢！

赵旻讪讪一笑：“叔父休要误会，旻但关心玄德叔父耳。”

张飞“哼”了一声，脸色缓和下来。

然后…

“阿旻，玄德公亦欲于东郡建工坊也，阿旻可否调拨些匠人赴濮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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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

“哈哈！”

“咳咳！”

卫府正堂内，霎时间一片哗然。

哦，您这叫不求人？这叫非小人也？

呵呵。

赵旻忍俊不禁。

“旻非外人也，叔父何妨直言？玄德叔父欲建何工坊？旻必鼎力相助。”

张飞难得有些脸红，尽管他那张黑脸即便脸红也看不分明。

张飞讪讪然道：“阿旻，玄德公欲建制肥工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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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旻笑着颔首：“叔父但请放心，待正月十五后，旻必派匠人赴濮阳。”

张飞大喜：“阿旻，君子一言！”

赵旻笑道：“快马一鞭！叔父放心便是，东郡黎庶亦天子子民也，旻焉可不管不顾？”

赵旻这句话说得极为漂亮，正堂内称赞之声一时不绝。

腹黑男心道：建工坊可以，但你刘备得加钱…啊呸！买原料烧碱！

烧碱制取提纯工艺，在这个世界可是老子的专利！

赵旻之所以不制磷肥和钾肥，是因为以东汉的基础科技，会造成磷石膏污染，以及钾长石中的铝浪费及污染。

钾长石还是做瓷器为上。

而且，赵旻在建设兵团时已深刻体会到，农作物对于钾、磷的吸收极为有限，过度施用化肥，本身便是一种污染。

所以，施用风化褐煤活化腐植酸钠，便足以满足农作物所需微量元素，而且不会造成土壤污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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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因为风化褐煤本就源自于植物，还因为这种腐植酸钠可促进植物多生成三磷酸腺苷。

此非重点，略过不提。

总之，从新世纪一十年代起，腐植酸肥大放异彩。

此事商定后，时间已来到了晡时，也就是申时。

伏完和刘艾同时开口。

“请卫将军、后将军进宫面圣！”

前文提过：大汉前左右后四方将军分别为颜良、刘备、赵云和张飞。

赵旻和张飞同时起身。

赵大娘也跟着起身。

“老身亦同去如何？老身亦欲向天子献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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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完和刘艾同时一怔。

就在这时。

赵贲的声音从堂外传来。

“少君！宫中急用之物今已送抵卫府，少君是否点验一番？”

【作者题外话】：袁绍经营河北十年，兼有乌桓相助，也不过凑出“骑万匹”；

公孙瓒亦然；

至于黑山张燕，号称人众百万（见《后汉书朱儁传》），实际骑兵数量亦不过“数千”。

（袁绍）简精卒十万，骑万匹，将攻许。--《魏书袁绍传》

（公孙）瓒步兵二万余人为方阵，骑为两翼，左右各五千余匹，白马义从为中坚。--《英雄记》

（张）燕精兵万馀，骑数千。--《魏书吕布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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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云某这只是小说家言，博诸君一粲耳。

凉州若能轻易凑出十万匹骏马，也不至于被称为贫瘠之地。

两汉时的赵国，封地只有邯郸城及其周边数县，属于冀州刺史部。

按照史官习惯，尤其是太史公习惯，其人习惯用本朝地名来介绍历史人物籍贯。

所以，太史公若说荀子乃赵国人，那么荀子只能是邯郸或其周边近邯郸市区诸县人。

扬州瘦马之事，云某不愿多谈，赵国、襄国女子命运与前者极为相似，此事属于陋习！也是时代和文化之耻辱！

佾之事不多提，八佾是六十四人。

磷肥的传统做法是以硫酸抽提，所以会产生大量磷石膏。

土十条早已明令限制使用化肥。

腐植酸肥…万方和维普中的文献恐怕得有上万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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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着上一章，继续为您说。

上一章说到，若可确定曹丕是严重的糖尿病，那么，其人后来的一系列举动，便显得合情合理了。

那么，曹丕的举动，又有何吊诡之处呢？

从《文帝纪》的记载，可以明显看到，孝子丕在继位之后，性格与行事作风存在一个变化趋势，即日益暴躁。

在黄初七年（226）即曹丕人生的最后一年，他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爵赏由心，刑戮在口，无所顾惮，肆行残暴，与登基之初判若两人。

若从“糖尿病”的线索入手，便会发现曹丕的异常行为，或与糖尿病的临床表现有关。

此类病症的并发症多样，除了生理方面的口渴、多尿、代谢紊乱之外，还会影响心理状况。

西医学表明，在胰岛素不足、血糖浓度升高的情况下，有可能造成神经兴奋而引发情绪异常。

这一猜想的佐证，便是曹丕对政敌的处理手段，经历了一个明显的变化过程。

黄初初年的曹丕，对待政敌相对温和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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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随着时间发展，他对政敌的处理方式越发残忍；

到了黄初末年，连曾与曹丕有小小龃龉的曹洪，都被下狱论死，险些罹难。

曹丕继位之初（220），表现得相对宽仁，仅处死了曹植的铁杆党羽丁仪兄弟，而曹植集团的其余成员则被放过，杨俊（曹植心腹之一）等人甚至可以担任南阳太守一类的要职。

（杨）俊虽并论文帝（曹丕）、临菑（曹植）才分所长，不适有所据当，然称临菑犹美，文帝常以恨之。--《魏书杨俊传》

而到了黄初三年（222），曹丕突然杀心大作，在巡幸南阳时借口“巿不丰乐”将杨俊下狱。

杨俊的同乡司马懿作为“太子四友”，向曹丕“叩头流血”而未获应允，最终杨俊被迫自裁。

到了黄初七年（226），曹丕行事愈发暴虐，于正月将宗室曹洪下狱，理由仅仅是曹洪“家富而性吝啬”，曹丕少年时代曾“假求不称”（借钱不获）。

当时曹洪已经“自分必死”，在郭皇后、卞太后的轮番哭泣哀告之下，才幸免遇害。

按《晋书》，曹洪此番虽然苟全性命，但亦被“废为庶民”，在明帝继位后才得到重新启用。

（黄初）七年正月，骠骑将军曹洪免为庶人。--《晋书天文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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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年（226），曹丕又以“指鹿作马”为借口将重臣鲍勋下狱。

廷尉三官（廷尉监、廷尉正、廷尉平）判决鲍勋“罚金二斤”，忤逆了曹丕旨意，又被一并收监。

（文帝）诏曰：“（鲍）勋指鹿作马，收付廷尉。”廷尉法议：“正刑五岁。”三官駮：“依律罚金二斤。”帝大怒曰：“勋无活分，而汝等敢纵之！收三官已下付刺奸，当令十鼠同穴！”--《魏书鲍勋传》

鲍勋案存在冤情（鲍勋早年曾与郭皇后之弟构衅，曹丕有公报私仇之嫌），因此太尉钟繇、司徒华歆、镇军大将军陈群、侍中辛毗、尚书卫臻、廷尉高柔一齐出面替鲍勋求情。

面对汹涌的舆论，曹丕竟不顾帝王之尊，派遣密使赴大理寺将鲍勋“拷竟”（拷掠致死），以至满朝“莫不为（鲍）勋叹恨”。

（文）帝以宿嫌，欲枉法诛治书执法鲍勋，而（高）柔固执不从诏命。帝怒甚，遂召柔诣台；遣使者承指，至廷尉考（拷）竟（鲍）勋，勋死，（帝）乃遣柔还寺。--《魏书高柔传》

所幸，由于疾病的折磨，曹丕的狂悖行径未能延续，同年（226）五月便崩于嘉福殿。看书喇

按《明帝纪》提供的线索来看，曹叡被立为储君的同月，曹丕便骤然离世，其病情无疑已到无可挽回的地步。

七年夏五月，（文）帝病笃，乃立（曹叡）为皇太子。丁巳，即皇帝位。--《魏书明帝纪》

按《文帝纪》，曹丕在黄初七年（226）正月巡幸许昌时，因为城门崩坏而“心恶之”，最终“遂不入（城）”，此时其病症应已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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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至五月，他先下狱曹洪、后诛杀鲍勋，且皆以小怨而致重刑，情绪显然已经失控。

七年春正月，将幸许昌，许昌城南门无故自崩，帝心恶之，遂不入……（五月）丁巳，帝崩于嘉福殿，时年四十。--《魏书文帝纪》

而前一年（225）的曹丕，还能够遣兵平定利城叛乱，临江亲征孙权，还军时又赴谯县祭祀桥玄，表现得相当正常。

按此推断，曹丕糖尿病的恶化及并发症的爆发，应始于黄初六年之末、七年之初。

最终在缺乏胰岛素及良医的情况下，曹丕自发病至死亡，前后竟不足半年。

张仲景当时已逝世，否则若其人仍活着，大概率能治好孝子丕。

尽管当时“巫、医、百工业、货殖”都是贱业。

行文至此，又出现了新的问题。

为何曹丕、曹彰、曹植三兄弟寿命都不长呢？

难道…是因为家族糖尿病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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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然如此！

此事，咱们下一章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