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纤罗对凤凰,丹绮双鸳鸯上
自上次张合离去至今，已有近一月。
据董昭、赵云等原袁绍故臣打探，以及张合好友颜良寄书了解…
袁绍虽对赵旻的提议不置可否，却未再督促张合抓紧时间练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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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也让赵旻暗暗松了口气。
与从不惯士族臭毛病的赵旻不同，袁绍不但需要平衡其人麾下河南、河北两派士人，还需考虑河北士族豪强们的利益诉求。
是故，袁绍如今一不练兵，二不表态，反而已经说明了其人的态度：
打不打赵旻，你们河北人定！反正老子已有退路可走。
结合张合未忙于练兵来看…
这事儿大概率会不了了之。
因此，赵旻在只需单线作战的情况下，信心更足。
也因此，在伏寿即将临盆之时，赵旻…
不得不向赵大娘摊牌。
赵旻心知肚明，赵大娘为了“伏梦”的骨肉，连衣裳都偷偷摸摸备了男女各数十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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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旻若再瞒下去，自家后院不被赵大娘闹得惊天地、泣鬼神才怪！
天可怜见，在赵旻心中，老娘的战斗力，远比袁绍要强！
赵旻鬼鬼祟祟回府后，蹑手蹑脚溜进老娘房中，见房内无他人，苟哥登时长出了一口气。
曹彰、曹植立大功了！
显而易见，赵旻仨老婆一定是带俩小子出门血拼…咳咳，购物去了。
仨师娘对这俩徒弟，比赵旻这师父对他们好得多。
关紧房门后，赵旻对一头雾水、满脸狐疑的赵大娘行了个稽首大礼。
“大人，孩儿不孝也。”
赵大娘柳眉蹙起：“阿旻，为何突然行此大礼？莫非卞夫人又托史公刘保媒…”
好吧，赵大娘以为，卞夫人仍有意将曹氏长女许给自家儿子为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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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大事！何不早言！老身打死你这不忠不孝之逆子！”
苟哥一边乖乖受着，一边道：“大人息怒，请大人随旻赴伏公府如何？”
一个人挨打没意思，要挨也得俩人一起挨才痛快。
苟哥如是想。
于是乎，赶在赵旻仨老婆回来之前，娘俩便先一步到了伏完府上。
见“亲家母”神色不善、气势汹汹，伏完、樊夫人心中直打鼓。
见“好女婿”赵旻挤眉弄眼，这对老夫妇登时恍然大悟。
樊夫人赔着笑，将“慈眉善目亲家母”和“乖巧懂事好女婿”请进后宅。
伏完则心念电转，苦思该如何破局。
就这般，各怀心事的四人进了后宅，关紧院门、房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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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完化被动为主动，抱拳赔笑道：“嫂夫人，弟正欲说明内情：实无阿梦此人，自始至终，惟小女一人耳。
非弟有意隐瞒，实是此事…唉！家门不幸，一言难尽，请嫂夫人见谅也。”
樊夫人赔着笑行礼道。
“事已至此，请嫂夫人见谅，事关汉室血脉正统，尚请嫂夫人万勿宣扬。”
赵大娘至此已大抵清楚此事始末，所以，此刻她哪里还有半分脾气？
苟哥顿首行礼：“大人，此事目前仅三位大人、宗正知情，乞请大人保密。”
赵大娘心中微微一惊，旋即颔首，冷冷道。
“起来说话！”
苟哥乖乖起身，跪坐垂首不语。
赵大娘看也不看苟哥，向两个亲家行礼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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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公，樊夫人，如此说来，皇后之骨肉，实乃我赵氏血脉？”
老夫妇一声长叹。
伏完苦着脸颔首：“正是。然则，嫂夫人万不可声张。”
赵大娘心中乐开了花，俏脸上却满是哀色。
“伏公当知，老身急欲抱孙，然则阿旻一妻二妾却始终无喜…”
苟哥忍不住插了一句：“大人，阿月已有喜…”
赵大娘恶狠狠地将赵旻的话瞪了回去。
赵旻好委屈。
阿月明明已有近两月身孕嘛！
伏完实在看不过眼，只好抱拳打断赵大娘的表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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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嫂夫人之意，弟已知之，嫂夫人如不放心，便请嫂夫人随拙荆进宫，见见小女如何？”
赵大娘喜孜孜道：“如此，便有劳伏公、弟妹安排。”
苟哥心中无比紧张。
“大人…”
他只说了两个字，便又吃了自家老娘一记死亡之瞪。
苟哥万分惆怅。
樊夫人赔着笑道：“嫂夫人，明日你我入宫如何？”
赵大娘大喜：“甚善！老身今晚便略备薄礼！”
言罢，赵大娘站起身，对闷头不敢言的苟哥喝道：“阿旻！百子坊可曾短缺衣食？”
赵旻行礼道：“大人放心，宫中供应从不曾短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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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完见苟哥此刻低眉顺眼、乖如猫咪，心中好笑又好气。
“阿旻欲何时出征？”
苟哥抱拳，老老实实道：“回丈人，待皇后母子平安，旻便须出征。
此番旻欲先定汉中、益州，再定凉州，最后尚需助吴侯报父仇、夺江夏。故有劳丈人为小婿费心，许都决不可生乱。”
赵大娘听得心惊胆战。
“阿旻，若你此次出征顺利，天下将仅余刘荆州、孙伯符与本初三诸侯？”
赵旻心中无语。
他抱拳老老实实答道：“大人，尚有辽东公孙升济、交趾士威彦也，黑山亦有张燕作乱。
此外，刘玄德或将吞并交趾苍梧郡。然无论如何，天下将初现一统契机。”
公孙升济便是公孙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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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为刘表屯驻荆州桂阳郡，也根本就没安好心。
他与刘表不过是互相利用罢了。
但总而言之，若赵旻此番出征顺利，天下形势将极为明朗：
公孙度占辽东；袁绍雄踞河北、并州及青州；刘表势必将战略收缩，伺机与孙策互相攻伐…别忘了，刘备所在的桂阳郡，与江东庐陵郡毗邻。
张燕已经成不了气候。
至于士燮…
其人必将瑟瑟发抖，并屯重兵于苍梧、南海二郡，防备桂阳刘备、庐陵孙策守军南侵
无论是刘备，还是孙策麾下精兵强将，士燮都惹不起。
南海郡士燮可以舍弃，但苍梧郡相当于交趾北大门，士燮绝对不敢舍弃。
历史上十年后，当步骘诱杀吴巨、占领苍梧，士燮便乖乖向孙权称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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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之，这个纷乱不堪的群雄割据时代即将结束。
然而…赵大娘显然对争霸天下不感兴趣，她感兴趣的是…教训不听话的儿子。
于是赵大娘再次将话题引回伏寿身上。
“阿旻，最近你似乎未经常进宫？皇后今如何？”
赵旻更加无语。
皇后待产在即，老子还频繁进宫？老子又不是傻了吧唧且二百五的刘协！
伏完看透了这对母子的关系：
赵大娘太强势了！
老头儿及时化解了赵旻的尴尬。
“嫂夫人勿忧，小女虽胃口偶尔不佳且嗜酸，然阿旻时常为宫中送酸菜，小女最近颇喜食酸菜鱼、酸菜水饺等，胃口亦见好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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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大娘这才放下心来。
其人与樊夫人约好时间后，便不由分说地拽着儿子离去。
母子二人出门后一言不发，赵旻护送老娘回府后，便带二徒进了书房，考校学问之余，告知二人随自己出征。
“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阿彰、阿植，这一路，你二人务必多学多记，将来方可牧守一方、造福万民！”
曹彰行礼后，瓮声瓮气道：“先生，彰无心执政，惟愿掌兵。”
赵旻哈哈一笑：“阿彰谬矣！此番出征，我带你认识几名盖世大英雄！”
【作者题外话】：袁绍内部矛盾之事，咱们下一章再说。
总之，袁绍得了赵旻割让汝南之承诺之后，已经暂时被赵旻安抚下来。
公孙度、士燮都是偏安之徒；
张燕被袁绍和高干舅甥二人挤在冀州、幽州和并州之间的太行山，根本不可能有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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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赵旻的未来大敌，依然还是袁、孙、刘三人。
当然了，赵旻也要时刻注意完成同化杂胡、民族融合工作。
五十六个民族是一家嘛。
今晚突然有临时工作，所以咱们长话短说。
接着上一章，继续为您说。
关于二刘的关系问题，尚有一些琐碎细节以及猜想，不便归类，遂统一在此部分略加漫谈。
一是刘封的过继问题：
按《封传》，刘封是罗侯寇氏之子，刘氏之甥。
刘封者，本罗侯寇氏之子，长沙刘氏之甥也。--《蜀书刘封传》
罗国，地理位置较特殊，最初在南郡枝江县，后徙至南郡宜城，后徙至长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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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备曾被汉廷赐予“宜城亭侯”，按此，则他与宜城颇富渊源，收养刘封暗合其封爵所在。
宜城为罗故国，一迁于枝江，再迁于长沙也。--《三国志集解》
比较值得注意的是，无论是枝江（县）、宜城（县）还是长沙（郡），彼时均隶属荆州，即隶属刘表管辖。
刘备想要收养罗侯之子，必然离不开刘表的牵线搭桥。
事实上按刘禅的生年（207）而论，刘封自过继之日起，便被长期视作刘备的继承人。
刘表既对刘备颇富期望，那他便不可能对刘备集团的继承问题毫无干预。
有理由相信，刘备收养刘封的背后，应有刘表的参与。
再来看刘表对刘备的提防心理及历史渊源
从可见史料来看，刘表对刘备的提防之心过重，颇有过犹不及的意味。
诚如前文所述，刘备既与曹操为死敌，那他必不会背叛刘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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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这层关系在，即使担忧“荆州豪杰归先主者日益多”，刘表也不应长期将刘备软禁，令其无所作为。
其实刘表如此忌惮、猜疑刘备，深层原因恐怕在于荆州北部的历史渊源：
即军阀张绣的所作所为。
张绣亦曾受刘表礼遇，替其抵御曹操；
然而张绣却先后两次背叛刘表，北上降曹。
且不说第二次降曹时（199），张绣已与曹操结下血仇：
其人在建安二年（197）的宛城之战中连杀曹操两名血亲（曹昂、曹安民）加一员大将（典韦）。
如此尴尬的关系，最终都不能阻止张绣再度降曹。
（贾）诩曰：“不如从曹公。”绣曰：“袁强曹弱，又与曹为雠（仇），从之如何？”诩曰：“……夫有霸王之志者，固将释私怨（指曹昂之死），以明德于四海，其宜从三也。愿将军无疑！”绣从之，率众归太祖。--《魏书贾诩传》
作为事件的旁观者与张绣的盟友，刘表必定大受冲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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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用同样的眼光进行审视，便不得不承认：
无论彼时刘备与曹操的关系看上去有多么恶劣，都很难否定双方有朝一日走向和解的可能性（张绣便是前车之鉴）。
因此，对刘表而言，最好的办法，便是把刘备调离前线，置于樊城，如此则可任意驱使而不必担心后患。
当然，从相关记载来看，既然刘表于临终之际向刘备托孤，说明他最终还是选择相信刘备的抗曹决心。
只不过彼时的历史走势，已不再受到刘表的影响，他在荆州建立的基业，亦不免走向瓦解。
从事件的最终结局来看，刘表与刘备毕竟维持了表面上的和睦，虽不乏猜忌之嫌，幸而有克终之美。
刘表在病笃之际向刘备托付后嗣；
刘备在刘表死后亦曾赴墓前拜祭先君。
由此可见，即使在尔虞我诈的险恶乱世，也终有一分良知与恩义行于世间。
而纵观汉末三国历史，又何尝不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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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于那丑恶、腥臭、腌臜的文字之下的，正是英雄浩然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