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揭贾诩毒计,定凉州大局1

休屠王蹙起浓眉，高扬起手，硬生生使刚要提速的骑兵队勒马驻足。

其人看向身旁的左大都尉。

“东北方向？东北方向可有甚大敌？莫非是马孟起？”

那左大都尉用力摇头。

“大人，绝无可能！马孟起在安定郡，乃俺等东南方向，何况左大将已率3万骑兵前去迎战。大人，东北方向…惟有…”

休屠王扬起手，制止左大都尉继续说下去。

其人对自己的亲卫们喝道。

“你等速速迎上前，问明斥候！”

然而…

此时已不必如此麻烦。

因为东北风，已带来疾驰而来之斥候的高呼声。

“大人！大人！匈奴左部呼衍大人率大军来访！”

左大都尉是个机灵人。

其人当即道。

“大人！来者乃左贤王大人麾下、呼衍左大将也。”

匈奴左贤王，相当于休屠各人的宗主，休屠各人如同左贤王的藩臣。

换言之，那是休屠各人的自己人。

于是休屠王松了口气。

“随俺前去迎接呼衍大人！”

匈奴左贤王麾下的左大将，实则比休屠王还要高级那么1丢丢，所以休屠王理应前往相迎。

徐庶、孟建2人则呆立当场、进退两难。

所幸2人反应皆极快，2人只是交换了1个眼神，便随休屠王迎向那呼衍左大将。

未几。

率领足足67千精锐骑兵的呼衍左大将，便与休屠王等人在营寨东北方会面。

深受皇汉熏陶的匈奴人、休屠各人双方见礼后，呼衍左大将便哈哈1笑。

当然，其人微不可察地以眼角余光，偷偷瞄了1眼鹤立鸡群的徐庶、孟建2人。

“俺自姑臧城而来。”

1旁的徐庶、孟建2人，闻言悚然1惊。

果不其然，休屠王当即问道。

“呼衍大人，今姑臧、休屠2城如何？”

徐庶和孟建，将1颗心提到了嗓子眼儿。

徐庶甚至悄悄扶住腰间刀柄，只待那呼衍左大将说出实情，便骤起发难。

然而…

只听那呼衍左大将复又道。

“实不相瞒，俺本为助卫将军大人1臂之力而来，岂知俺在姑臧城外偶遇卫将军大人，方才得知，卫将军大人已攻下姑臧、休屠2城。

故俺马不停蹄，折向西南，至此地特来告知兰休屠王：

今俺家左贤王大人已归顺卫将军大人，卫将军大人是友非敌，还望兰休屠王勿要敌友不分。”

徐庶、孟建2人当即愕然。

他2人并不知，苟哥早已与呼衍左大将对好说辞、统1口径。

苟哥与庶哥，配合得可谓天衣无缝。

休屠王的姓氏，为匈奴异姓4大姓氏中的兰氏。

后来的独孤氏，据说便起源于匈奴4大姓氏之1的兰氏。

异姓呼衍氏、须卜氏、丘林氏、兰氏4姓，为国中名族。常与单于婚姻。呼衍氏为左，兰氏、须卜氏为右。

摘自《后汉书之南匈奴传》。

休屠王闻言却哈哈1笑。

“有劳呼衍大人相告！呼衍大人多虑也！实不相瞒，俺正欲赴鸾鸟城见卫将军、向卫将军献降也。”

徐庶、孟建2人再次紧张起来。

徐庶刚刚松开刀柄的右手，复又悄悄握住刀柄。

只听呼衍左大将再次大笑起来。

“兰休屠王不必再去鸾鸟城，据卫将军大人称，马寿成有紧急军情传至姑臧城，是故，卫将军大人已匆匆回师，返还姑臧城也。”

徐庶再次松了口气。

这1次，其人彻底放下心来，右手离开了刀柄。

聪慧如其人，又焉能不知，自家主公必已见过此呼衍左大将！

换言之，自家主公必已赶至姑臧城左近，或许今日…便要攻城！

呼衍左大将不待休屠王回答，便嚷嚷道。

“兰休屠王，俺等1路疾驰，尚未用过早饭！”

休屠王豪爽1笑。

“呼衍大人，俺等本欲赶赴鸾鸟城往诣卫将军大人，失礼之处望大人莫怪。”

汉末当然不是满清，但这时代的胡人，确是如此称呼位高权重之人。

说着，其人对呼衍左大将介绍了徐庶、孟建2人，并将徐庶那套胡诌8扯之辞，向呼衍左大将简要复述了1遍。

呼衍左大将虽然听得连连颔首、脸上笑容不减，但其人心中，却如巨浪滔天1般。

原因很简单。

因为卫将军大人…太过于神机妙算！

呼衍左大将的思绪，飘回了昨日自己与赵旻秘议之时。

彼时，赵旻作是言。

“左大将，我麾下徐元直、孟公威2人，应已抵休屠王帐，2人今危在旦夕，请你日夜兼程，速至苍松县，向休屠王称我已…”

赵旻所言，便是左大将方才之言。

最后，赵旻道：“明日申时前，我必可攻下姑臧城，还望左大将为我尽力拖延！此外，我需借左大将之物1用。”

苟哥要借的，当然不是左大将项上首级…

他既不是曹操，左大将也不是那可怜的仓掾。

何况，赵旻对左大将妻子没任何想法。

借来呼衍左大将之物后，苟哥对左大将深深1揖。

“我麾下2人之性命，皆系于君之手，乞请君尽心竭力！”

…

于是乎，有了此时此地这1幕。

“呼衍大人，请随俺回营稍歇。”

休屠王的声音，使呼衍左大将回过神来。

后者笑着颔首：“叨扰！”

休屠王哈哈1笑：“呼衍大人与俺皆匈奴贵族大姓，与俺客气反显生分，大人请！俺部酒食粗劣不堪，还望大人勿要嫌弃方是。”

曾被卫府众精英们摆了无数道、以至于最终仅以身免的呼衍左大将…

其人虽然脑子不是太好使，但其人性格却也如休屠王1般豪爽。

其人遂笑道。

“如此，俺便不与你客气。元直大人、公威大人，可否移驾随俺进营寨？俺欲助卫将军大人，苦于不知如何相助也。”

“大人”这个专用于称呼长辈的正经称呼，已经被杂胡们玩得极为不正经。

徐庶心知肚明，这个呼衍左大将，实则是有意拖延时间。

于是其人欣然作揖。

“此说来话长也，不知呼衍大人欲垂询何事？”

徐庶虽为方正之士，却也非迂腐、不知变通之徒，其人颇知何谓入乡随俗。

故此，徐庶在杂胡境内，也随着杂胡们1般变了称呼。

尽管庶哥内心对此颇为抵触。

呼衍左大将虽看似粗豪，实则也是个妙人。

其人哈哈1笑：“元直大人，既然此事说来话长，俺等便坐下细细说。”

于是乎，众人皆哈哈大笑起来…

1时间，笑声震云霄。

3刻钟后，此时已近正午，休屠王王帐之内。

呼衍左大将居中，休屠王坐在其人身畔稍下处，而徐庶、孟建2人坐于两个胡人斜对面，至于休屠王麾下左大都尉…

其人只能侍立于休屠王身后。

徐庶作揖从容道。

“不知呼衍大人欲知何事？”

呼衍左大将摩挲着须髯，呵呵笑道。

“不如…从贾文和之计说起如何？”

徐庶微微笑着看向休屠王。

“大王有所不知，若非我主卫将军，大王恐已死无葬身之地也！”

同1时间。

在赵旻率大军再次提速之下，孤00矗立的姑臧城，已远远在望。

苟哥见到远处那座西北重镇，嘴角勾起1丝笑容。

“前将军、文则、子扬、严将军、子远兄、公责、孝直、子敬、休昭、文伟、亲军校尉、阿彰、阿植！”

颜良等卫府麾下，严颜、吴懿、张任、法正、孟达、费祎、董允等益州故臣，以及香妹子、赵旻2徒，齐声应是，在疾驰之中向苟哥靠拢。

苟哥以马鞭指着地平线处那座雄城。

“你等且看好，我如何兵不血刃、径自收下如此雄城！”

这1刻，苟哥仿佛再1次被特大号笔袋、曹孟德先生附体，其人装得满满1袋好笔。

旁人或心知苟哥之能，或慑于其人虎威，或碍于子弟身份，皆未反驳苟哥胡吹大气之辞，然则…

超勇美少女香妹子，可从不惯着自家夫君。

其人冷冷道。

“请主公慎言！姑臧城城高池深，兼且守备森严，恐攻取不易也！”

赵旻暗暗打定主意：

今晚老子1定在榻上，好好教训1番这不够乖巧可人的小老婆…

苟哥淡淡1笑。

“亲军校尉，你且看我如何得手！”

【作者题外话】：休屠王帐的东北方向，便是姑臧城。

那左大都尉应是以为“卫将军”来攻。

休屠王认为绝无可能，是以扬手制止了左大都尉。

此时的休屠各人，还不是2十年后的匈奴5大部之1，所以，实际上的匈奴单于，也就是左贤王，其人麾下左大将比休屠王高级。

苟哥和庶哥果然心有灵犀1点通。

这个词是正经的！

2人配合极为默契。

接着上1章，继续为您说。

我们来看看，“建安5年，关中始开”之事。

建安5年（200）关中路复通。返乡的人户，极大增强了诸将实力，打破了微妙的平衡。

汉末丧乱，人畜流离是共识。

正所谓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

而关中遭到的破坏则尤其严重。

董卓西迁长安（190），已然灾祸丛生，而允、布杀卓（192），李、郭杀允之后，3辅地区彻底乱套。

李傕郭汜统治时期（192-195），关中“人相残食，斗米数十金”的记载层出不穷。

甚至从法正、孟达、王忠等3辅流亡人士的记录中，能清晰看到彼时“啖食人肉”已经成为1种普遍现象。

建安初，天下饥荒，正与同郡孟达俱入蜀依刘璋。--《蜀书7法正传》

王忠，扶风人，少为亭长。3辅乱，忠饥乏啖人，随辈南向武关。--《魏略》

注意：“武关”位于弘农郡南部，可由关中入南阳。

前文刚刚提及，去汉中、巴蜀需出大散关，这是法正孟达2人的出关路线。

若入洛阳，则需出函谷关。

建安4年之前，潼关尚未修好，所以潼关的老子函谷关尚在使用中。

《魏书十8阎温传》末尾，引注了《魏略勇侠篇》。

其中京兆郡鲍出的故事，清晰反映了3辅地区的惨状：

成群的“食人狂魔”；百十人结队而行，以绳索贯人手掌，牵去烹杀。读之颤栗。

初等到家，而“啖人贼”数十人已略其母，以绳贯其手掌，驱去。初等怖恐，不敢追逐。--《魏略鲍出传》

此时前文已多次提及，不再赘述。

总之，“关中始开”是1个非常重要的线索。

司隶（主要是洛阳和河南尹）、3辅地区、汉中的十余万侨民回迁关中，极大地改变了各地的人口构成。

准确说，刘表、张鲁治下的人户无疑遭到削弱，而关中诸将麾下的人户，则得到大量补充。

彼时随钟繇出镇关中的卫觊，便写信给荀彧，忧心忡忡地说：

“客居荆州的十余万关中人，逐渐回迁，被“诸将”引为部曲。”

关中膏腴之地，顷遭荒乱，人民流入荆州者十万馀家，闻本土安宁，皆企望思归。而归者无以自业，诸将各竞招怀，以为部曲。--《魏书2十1卫觊传》

所谓“诸将”，非指曹氏部曲，而特指韩、马、杨等“关中诸将”。

时4方大有还民，关中诸将多引为部曲。--《魏书2十1卫觊传》

关中诸将新获人口，势力膨胀。

其众骄矜既生，叛乱便不可避免。

因此，钟繇、卫觊等人便要想法应对。

卫觊的办法是“盐铁专营”，借以交换耕具、耕牛，吸引回迁的关中侨人去“曹氏租界”进行耕作，以此同关中诸将争夺人口。

夫盐，国之大宝也，自乱来散放，宜如旧置使者监卖，以其直益巿犁牛。若有归民，以供给之。勤耕积粟，以丰殖关中。远民闻之，必日夜竞还。--《魏书2十1卫觊传》

钟繇的办法相对简单粗暴，将关中的人户尽数迁往洛阳，充实关东；

同时“招纳亡叛”。

自天子西迁，洛阳人民单尽，繇徙关中民，又招纳亡叛以充之，数年间民户稍实。--《魏书十3钟繇传》

考虑到彼时曹氏与关中诸将的和睦关系，所谓的“亡叛”，大约不是挖韩、马墙角，而是截留南阳至关中的回迁百姓，使居洛阳。

借此避免进1步增强关中诸将的势力。

本书中，苟哥的对策简单粗暴。

你们8贼将不是想收流民吗？

那好，老子把你们全都嘁哩喀喳了。

总之，历史上的关中诸贼将，便是因此而实力大涨，也就有了与曹老板掰掰腕子的本钱。

反观曹老板，其人1步错步步错，以至于最终天下3分。

曹老板若始终怀公心而压制私欲，则荀彧势必将不遗余力助曹老板1统。

曹老板和荀令君，终不是心神无2的刘帮主和孔明。

惜哉！

憾哉！

下1章，咱们聊1聊关中诸贼将，与曹老板的蜜月期，以及他们最终叛乱的根本原因。

言归正传。

诸君且看好，苟哥要开始装笔…咳咳，开始其人的表演了。

而且…

贾诩的毒计，即将揭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