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八章 姑臧分利益,万骑定河西4
眼见赵昂交了底，且凉州各士族豪强皆已眼红…
荀攸身为老狐狸…虽然是底线比贾诩高出无数倍的老狐狸，必然不会坐失良机。
其人趁机呵呵一笑，向堂内众人作揖。
“诸君，今我家主公欲与西域诸国通商，故而，仅汉阳冀城之工坊，必难以满足西域，乃至康居、安息之所需也。”
韦端的儿子、历史上曾被马超嘁哩喀喳的韦康当即抢先道。
“公达先生，不知京兆尹是否可建工坊？小侄虽不才，亦愿为朝廷略尽心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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苟哥一直偷偷打量出水芙蓉…啊呸！苟哥决不会承认此点。
总之，一直未开口的苟哥，呵呵笑着颔首。
“我自然有此规划，元将欲出资几何？”看书溂
韦康韦元将虽年轻，但已而立并已表字。
韦端、尹奉、姜叙和杨阜等主臣四人，既然在先前阻挠武威郡建立车马行，当知其四人实有意染指西域通商之事，他们只是苦于找不准门路罢了。
韦端抬起袍袖，阻止了自己儿子开口。
其人向赵旻深深一揖。
“卫将军有所不知，某在去岁岁末、今岁岁初之时，曾多次前往京兆尹拜谒满使君。
而满使君固称，此事需由卫将军规划，是以，某等一时鬼迷心窍，方才铸此大错也。”
固称，意思是坚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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满宠当然不会不清楚赵旻心意，同样腹黑的前者，只是想给自己老板一个立威加服众的机会而已。
人家宠哥在历史上，能苟活、且熬死曹魏三老，活到八十多岁寿终正寝，其人的智慧没得说。
甚至可以说，若非忌惮满宠，且有意交好满宠的儿子满伟，早已存心嬗代的司马懿，又怎么可能等到正始九年（西历249年）才发动政变？
要知道，正始之变时司马懿已即将满七十岁。
当然了，因此时宠哥还是光棍一条，所以满伟还没出生。
正因为苟哥、满宠这对主臣同样腹黑，这才让苟哥有了借题发挥、随意拿捏韦端父子、凉州士族豪强的机会。
苟哥闻得此言，也对满宠更加满意。
苟哥此刻只有一个想法，暗耻给宠哥的五…好吧宠哥武艺确实不咋地，暗耻给其人的其余四维太低了！
尽管满宠统率、智力、政治和魅力都是坐八望九，妥妥的允文允武。
苟哥抛开对暗耻的吐槽，笑着看向韦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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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韦休甫，三辅确需兴建工坊，且规模必然不小，然则，仅凭你京兆尹韦家一家之力，我恐你力有未逮也。”
韦端同样是个人精。
其人再次深深一揖：“卫将军所言极是，兴建工坊需朝廷之力，某仅辅助朝廷耳。”
苟哥对韦端大为满意。
其人再次含笑颔首：“甚善！待伯宁至此，你与伯宁细细商议即可。我仅有两点要求。”
说着，苟哥环顾其余人，顺便再次不着痕迹地打量了王异一眼。
同时，苟哥默默感慨一句：赵昂好福气！
但很快苟哥便收摄心神，神情肃然道。
“诸君若有意开设工坊，当遵守如下两点要求：其一，大匠皆由朝廷委派，且工坊之关键原材，皆由朝廷供给，诸工坊按价采买；
其二，朝廷占股六成，余者由诸君自筹，由朝廷派专人管账。至于配送之事，交于车马行即可。一应靡费皆无需诸君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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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外，诸君可遣族中商贾进驻二关之市，与西域商贾洽谈货殖，诸君以为如何？”
这时代并非买方市场的后世，由于此时物资匮乏，且贫富差距极大，所以这是妥妥的卖方市场。
简言之，这时代的商业没有什么模式可言，简单粗暴至极。
所以，赵旻干脆在二关，也就是玉门关、阳关建市，亦即自贸市场，支持鼓励凉州士族豪强派出商贾，与西域商贾洽谈贸易往来。
这属于最初级的货物集散地点对点交易，也就是类似于后世北宋四大榷场榷易的简陋商业模式，连批发都算不上…
尽管北宋还有榷易院这种官方海关免税直营店…北宋人的商业头脑，绝对不逊于后世商人。
但无论如何，反正赵旻不收税、不收运费，在有暴利可图的情况下，这些凉州士族豪强们，不积极主动才怪。
兼且赵旻既欲打通河西走廊，则势必要沿途驻军，而车马行属于卫府直营，所以，车队沿途一定会受到多方照顾…
总之，河西四郡及二关，关于营商环境这方面，简直没得挑。
至于工坊内部管理方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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管账者都经过赵旻培训，这些人属于第三方；
加之原材采买、加工、运、销、存等账极为繁琐，且经多方之手，除非管账者、大匠、车队、车马行四方串通，否则做假账几乎不可能。
但话说回来，如满宠此等腹黑、酷烈之高人，其人会眼睁睁看着这四方串通？
相信我，谁若真敢这么做，那么那人一定会死得极难看，且在临死前，其人一定会后悔来到这世上。
总而言之，一切皆在赵旻掌握之中。所以，所谓建工坊，实则只是赵旻与凉州本地士族豪强之间的利益分割。
在汉末三国这个时代，赵旻是绝对不能吃独食的。
君不见，历史上刘备刘帮主入川后，因重用荆楚士人之故，在益州有多招人恨？
马超在割据凉州之后，同样因利益分配不当，而被凉州士族豪强孤立并放逐。
有鉴于此，赵旻必须提前与凉州士族豪强分割好利益，惟其如此，凉州才能长治久安。
断人财路，如杀人父母，此理放之古今四海而皆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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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者可以准确将其概括为：
嘴里都是主义，心里都是生意。
是故，实际上分润四成的利益分配方式，便已足以使凉州士族豪强们心满意足，甚至为之前赴后继。
于是乎，这场“鸿门宴”，最终演变为招投标及开标一体化大会，便在情理之中。
苟哥向荀攸、刘晔、徐庶和孟建四人使了个眼色后，便悄无声息退到一旁，进入吃瓜看戏模式。
同时，大堂内的气氛，随着凉州士族豪强们的热烈讨论，而渐渐变得高涨起来。
赵昂身旁的王异有些懵。
她本以为此行凶险异常，是以早已做足殉情准备，岂知…
王异只见…
其人未婚夫婿赵昂，此刻犹如众星捧月一般，被汉阳三郡中汉阳郡姜叙、杨阜、尹奉、姚琼、孔信，南安郡庞淯、赵衢，以及武都郡李俊、王灵，安定郡梁宽…等同辈俊彦团团围在中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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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异始终提在嗓子眼儿处的一颗芳心，终于落回原处。
王异忍不住看向笑眯眯看戏的苟哥，恰好苟哥也将目光投来，二人目光对视短短一瞬后，复又分开。
王异这才意识到，那传闻中残暴不仁的卫将军，竟然是如此年轻英俊。
在这一刻，王异的芳心骤然有些乱。
苟哥默默收回目光，思及宫中那两个心机满满的宝宝，其人当即收摄心神，不敢再有任何非分之想。
许都的修罗场已经初现威力，一向稳如老狗的苟哥不敢再招惹其他女子。
眼见现场由紧张沉默，变成此刻的情绪高涨、嘈杂纷乱，苟哥挥了挥袍袖，带着四名谋士走出大堂。
待走进书房坐定后，荀攸含笑向赵旻作揖。
“主公，凉州定矣！”
赵旻笑着颔首：“非止凉州，便是二关，亦可收复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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旋即，赵旻收敛笑容，微微一叹。
“伯宁不知何时可至，此事最好由伯宁定夺。伯宁了解凉州之详情，我等远不及伯宁也。”
刘晔抚须而笑。
“主公勿忧，伯宁兄最迟今晚必至。”
赵旻心中一动，对守在门外的赵贲喝道。
“阿贲，带前将军、妙才将军来！”
【作者题外话】：有鉴于前两章一直偏题，故本章不再重点介绍满宠满数十（以数十人迫使孙十万退兵）。
满宠确实允文允武，樊城之战若非宠哥力劝曹仁、助其人坚守，恐怕曹魏集体都要gg…曹老板死得恐怕还会更快一些。
此外…
罢了，不再多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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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这么讲下去，曹老板早期的故事将永远遥遥无期。
诸君只需知道，满宠在世之时，虽然司马群贼已有心篡位，却不敢有任何僭越之举便是。
苟哥和王异…
咳咳，犹豫不定ing。
咱们继续讲曹老板早期故事。
中平五年（188）冀州刺史王芬“连结天下豪杰”，图谋废黜灵帝。
曹操便在王芬拉拢之列。
冀州刺史王芬、南阳许攸、沛国周旌等连结豪杰，谋废灵帝，立合肥侯，以告太祖，太祖拒之。--《魏书武帝纪》
考虑到曹操同年（188）已经被灵帝授予西园八校尉的职务，官运亨通；
他被王芬拉拢，便显得有些不合情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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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时，置西园八校尉。以小黄门蹇硕为上军校尉……议郎曹操为典军校尉。--《后汉书灵帝纪》
其实如果注意到“宋奇被诛”之事，便可以理解王芬拉拢曹操的行为动机。
《魏书》称王芬“有大名于天下”。
王芬在《后汉书》中被记载为“王考”，属于清流党人，“八厨”之一。
所谓八厨，即“振穷救急，以财救难”的侠士。
王芬有大名于天下。--王沈《魏书》
度尚、张邈、王考、刘儒、胡母班、秦周、蕃向、王章为“八厨”。厨者，言能以财救人者也。--《后汉书党锢列传》
党锢之祸，其本质是清流士人与宦官集团的斗争，因此王芬的政治立场显而易见。
曹操虽然出身阉党，但他是倾心于清流集团的（见《让县自明书》）。
曹操又曾受过政治迫害，而迫害事件的导火索，便是宦官诬陷宋氏家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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遑论宋奇老爹宋酆，曾因曹操杖毙蹇硕叔父之事，救过曹操。
虽然曹操最终拒绝了王芬的提议，不过可以看出，此时的曹操在清流士人眼中已经不再是纯粹的阉党子弟，而是可以拉拢、团结、争取的对象。
从某种意义上讲，宋奇的死亡，恰恰促成了曹操政治身份的重生。
宋奇家族的灭亡，在不经意间改变并塑造了三国时代的政治强人。
从某种意义上看，这可谓历史的偶然。
不过以东汉王朝的腐朽程度而言，因“宦官专权”而引发的政治变故层出不穷，比如不久之后（189）便发生了着名的十常侍之乱。
从这个角度看，宋奇家族的灭亡，似乎也可以视作一种历史的必然。
由于宋氏家族的覆败，涉及到曹操“连坐免官”的政治污点，因此《魏书》、《魏志》对宋奇的事迹均语焉不详。
不过从《后汉书》等史料中，依然可以窥见少许线索。
比如曹操棒杀蹇硕叔父之后，身为执金吾（掌管治安工作）的宋酆，在其中必定起到过回护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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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此之外，宋奇的封地“濦（音同阴）强”也颇具分析价值。
濦强县在豫州汝南郡西侧。
从地理位置上看，濦强县西邻颍川郡，东临汝阳县。
人所共知，颍川是荀彧的老家，汝阳则是袁绍的老家。
袁绍字本初，汝南汝阳人也。--《魏书袁绍传》
照此论之，荀彧与袁绍同曹操在洛阳时期的“奔走往来”，或许也与宋奇有关。
（袁绍）又好游侠，与张孟卓、何伯求（何颙）……等皆为奔走之友。--《英雄记》看书喇
（荀）彧年少时，南阳何颙异之，曰：“王佐才也。”--《魏书荀彧传》
按何颙死于初平元年（190），可知他与荀彧的交往当在中平年间（184-189）。
换言之，曹操、袁绍、荀彧等人早在洛阳时代便已密切往来，宋奇或许亦在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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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武少时，尝与袁绍好为游侠。--《世说新语》
概而论之，宋奇家族虽然因曹操之故记载散佚，但恰恰是宋奇家族，改变了曹操一生。
正如“鞭笞督邮”，改变了刘帮主一生命运一般。
世事无常，呵呵，何其讽刺？
云某虽尽力避免…但胳膊终归拧不过大腿。
即日起负责项目现场…
苦逼的日子，就此开始…
无妨，云某力保每日两更，但作者的话不得不缩水…
求谅解！
毕竟负责现场工资高，云某也要养家糊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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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