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三章 千里如破竹,一旬尽还主1
张既闻言哈哈大笑。
“伯觎兄有所不知，而今非止凉州，便连参狼、烧当二羌，休屠各及氐人，皆已归顺朝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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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散关距许都一千六百余里，伯侯竟可于七八日间赶至？”
左冯翊张既、右扶风苏则、京兆尹杜畿…
这三人倒是将三辅士人拼凑了个整整齐齐。
以张既之智，其人焉能猜不到，杜畿一定是来凉州赴任的。
杜畿这个速度，如果参照人物是渊哥的话，着实有些慢。
诸君别忘了，卫觊、韩浩和苏则三人都在关中，只有杜畿是千里迢迢自许都赶来。
苏则是右扶风人，且在故里教书育人并未出仕，距大散关仅咫尺之遥。
卫觊、韩浩二人虽同样坐镇三辅…
但因连日来三辅收割、耕种忙碌，且因二人皆重视农事，故而，此二人实不知，凉州如今的具体情况究竟如何。
张既此言一出，非止卫觊与韩浩二人，便连苏则和杜畿也大吃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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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畿失声惊呼。
“德容兄，卫将军竟如此神速？”
张既语气之中饱含优越感。
“伯侯有所不知，某主卫将军在一夜之间，便连下汉中沔阳、南郑二城，至次日天明，汉中便已易主矣。
其后，某主卫将军在一旬之内便连收益州数郡，仅仅两旬，某主便已平定益州。伯侯以为如何？”
杜畿以为如何？
杜畿只想当场反驳…
盖因此事极不科学。
刘焉自中平五年（西历188年）进川，至兴平元年（西历194年）暴毙，其人在这六七年间，将益州经营为其人的独立小王国。
益州在刘焉暴毙后至今年，因道路难行、中原大乱之故，除赵韪骤然起兵反刘璋之外，始终未遭逢战乱之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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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说如此富庶之益州，实力应当不弱、兵卒亦应悍勇才对；
所以益州又怎么可能在短短两旬之间，便被卫将军收复且安定？
总而言之，此事极不科学。
若益州如此唾手可得，为何曹孟德不先夺益州…
一念及此，杜畿突然想通了一切。
曹孟德若欲取益州，惟有经关中赴汉中一途可走…
经荆州入益州？
呵呵！
刘表不与袁绍联合起来、大家一起愉快地灭了曹操才怪！
话说回来，若曹操取道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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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中十余大小诸侯、数万兵马封闭武关及潼关，曹孟德彼时未彻底定关中，故不可行也。
旋即，智力不差的杜畿便恍然大悟。
去年（建安五年），因钟使君努力劝说关中杨秋、程银、侯选等人之故，关中始开。
兴平年间逃亡至益州、荆州之关中流民大批还乡…
当然，杜畿、苏则、鲍出等人亦在其中。
随后，关中十余家大小诸侯，为抢夺流民用于屯田而争吵不休。
曹孟德与袁本初决战于官渡，无暇顾及关中。
是故，流民在千里迢迢、风餐露宿赶回故里后，还要被那大大小小十余家诸侯所欺压。
然而…卫将军（赵旻彼时有密诏、印绶在手，已是刘协亲任之卫将军）彼时不管不顾官渡战况，骤然率兵赶赴关中…
杜畿反复思量卫将军去年的动向，竟生出细思极恐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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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为自己一对儿女哺乳完毕的伏寿，喜孜孜地整理好衣衫，端坐于堂中，含笑看向亲娘樊夫人和“婆婆”赵大娘。
伏寿眼角眉梢，带着掩饰不住的春情喜色。
显而易见，因其人“夫君”卫将军苟哥大显神威、展示武德于凉、益二州之故，让伏寿与有荣焉。
“二位大人，如此说来，我皇汉今已尽收益、凉二州？卫将军立下如此不世之功，岂非胜出前汉长平侯、冠军侯十倍？”
长平侯是卫青，冠军侯便是霍去病。
宠夫小达人伏寿这比喻…
委实言过其实。
苟哥若可慑服杂胡、重设西域都护府，或许可与卫、霍二人比肩，若苟哥可将汉土开拓到康居国，方才勉强可称为胜于卫、霍十倍。
毕竟大汉和康居之间，隔着鄯善、车师、精绝、于阗、疏勒、乌孙、大宛等近三十国，而且康居其地，是李唐时的华夏西北边境外、后世的乌兹别克斯坦。
康居再往西，便是安息国（后世伊朗高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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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霍二人最多开疆拓土至西域都护府所在的龟兹，陈汤也不过打到大宛国西侧，尚未进入康居国国境。
总之，在伏寿芳心中，其人“夫君”赵旻就是世上独一无二的大英雄…
尽管赵旻实际是个渣男兼苟哥。
樊夫人、赵大娘这两个不知西域究竟有多大、其西侧还有中亚西亚和地中海的妇人，闻言颔首称是。
“皇后所言极是。”
这便是典型的妇人之见…
纵使苟哥本人在此，其人也绝不敢说自己可与卫、霍二人比肩。
他与那两位大英雄相比，还差得太远。
更何况，如今东汉内部犹然纷争不断，赵旻此时哪里有闲心开疆拓土？
他不怕河北、中原、江东诸侯联合起来趁机偷了他的塔、甚至是许都这个水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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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袁绍实力如今犹远胜于赵旻；刘表或许守成，但已投靠刘表的刘备，可是当世枭雄。
此外，纵使孙策顾念其人与赵旻的情义，但周瑜又岂能容忍赵旻从容占据长江上游的益州？
是故，若袁绍、刘表和孙策三方联合…
赵旻不跪才怪！
在内部隐患如此巨大的情况下，苟哥怎么可能在西域浪里个浪？
喜盈盈的伏寿，神色陡然转黯。
“不知卫将军何时方可凯旋…”
深恐隔墙有耳的赵大娘，及时拦住了伏寿的话。
“皇后不必为犬子担忧，且皇后尽管放心，老身既在许都，则必不会使宫中用度短缺。”
赵大娘给伏寿使了个眼色后，笑着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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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请恕老身失陪之罪，老身欲去求见步贵人。”
赵大娘不知步练师实则也是其人“儿媳”，所以，为了保护伏寿，赵大娘不得不去哄一哄步练师。
宫中情况，因步练师小腹愈显隆起，而变得极为微妙起来…
因为伏寿一方皆不知步练师一方实际情况，而步练师一方中，仅步练师一人知伏寿实情…
唯独刘艾，对此寝食难安。
可以预见，若步练师亦生子…
百子坊中，从此将永无宁日。
苟哥担心之事，恐怕正在于此。
【作者题外话】：当年关中之乱时，苏则、杜畿等人皆曾逃亡汉中、荆州。
苏则隐于太白山（大散关与汉中交界处），杜畿则经武关至荆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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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等到家，而“啖人贼”数十人已略其母，以绳贯其手掌，驱去。初等怖恐，不敢追逐。--《魏略鲍出传》
成群的“食人狂魔”；百十人结队而行，以绳索贯人手掌，牵去烹杀。
读之，使人不寒而栗。
当时的三辅，无异于人间地狱。
故大量人户奔走，东入南阳、南入汉中、益州。
从后汉书与三国志的《刘表传》、《刘焉传》中可以发现大量三辅流民的记载，甚至还被益州刘二牧改编为“东州兵”。
苟哥比卫霍二人差远了！
再次更正一下：大宛是伊犁自治州附近；大月氏是阿富汗、巴基斯坦、克什米尔、尼泊尔及印度半岛北部；
康居国是乌兹别克斯坦；安息国是伊朗高原。
以上四国，无论文化习俗，还是饮食习惯，都极像大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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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帕提亚，是西方狗造出来的假！
如那历经三千年、犹然如民国时期文物的汉谟拉比法典一样，历史上根本不存在“帕提亚”这个鬼东西！
亚历山大帝国同理！
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蹦迪…造了这么多假，压力不山大才怪，所以需要蹦迪放松放松！
接着上一章，继续为您说！
“我与卿同边地人也。”
兴平二年（195），兖州之战一年后。吕布断粮，东奔下邳，投刘备。
吕布见刘备，非常值得玩味。
吕布叫刘备坐在自己媳妇的炕上，又把媳妇叫出来。
只见那妇人十分妖娆，一步三摇，满目含春，颇有些金莲的骚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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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请备于帐中坐妇床上，令妇向拜，酌酒饮食，名备为弟。--《英雄记》
场面一度十分尴尬，刘备皮笑肉不笑，不料吕布开口便是：
“刘兄弟，咱俩都是边地人，可算是老乡呵！”
布见备，甚敬之，谓备曰：“我与卿同边地人也。”--《英雄记》
注意：刘备幽州涿郡涿县人，吕布并州五原九原人。
二郡同在边地。
当年吕布攀附张杨时，用的就是“布、卿州里也”的说辞，现在又是这套。
刘备刘帮主是个极为大路的豪侠，五湖四海、尸山血海混过来的，对吕布这种市井套路很是不屑。
吕布又叫来媳妇，娇滴滴地给刘备请安、打躬作揖，搞得很不像话。
刘备的屁股虽然坐在吕布媳妇的炕上，心里却很清楚吕布是个啥玩意儿，更清楚吕布老婆在其心中的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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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出逃长安时，丢下媳妇自己跑了。
靠着部将忠心才给捞出来。
“妾昔在长安，已为将军所弃，赖得庞舒私藏妾身耳，今不须顾妾也。”
布得妻言，愁闷不能自决。--《英雄记》
董卓死后（192）长安一度十分混乱，妇女多遭侵凌。
比如汉少帝（献帝兄）的爱妃唐姬，就被西凉大将李傕给糟蹋了。
李傕沉迷唐姬的年轻肉体，还想休了自家黄脸婆，改立唐姬为正室。
唐姬，颍川人。李傕破长安，遣兵抄关东，略得姬。
傕因欲妻之，固不听，而终不自名。--《后汉书卷十-下》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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吕布媳妇在其心中是啥地位，一目了然。
刘备表面笑眯眯地一口一个嫂子，心里大骂吕布是个婊子。
备见布语言无常，外然之而内不悦。--《英雄记》
建安四年（199）吕布败死下邳。刘备有力焉。
吕布死前、曾苦苦哀求，欲留性命。当时坐中皆诸夏侯曹氏武人，和谯县、颍川幕僚。
吕布环顾四周，想找个能攀“老乡交情”的，目光最终落到了刘备身上。
吕布向刘备求情，无外乎“同是边地人，大家要互助”一类的荒诞之词。
刘备貌热心冷、阴恻恻地说了句“丁建阳之事”。
刘备进曰：“明公不见布之事丁建阳及董太师乎？”--《魏书七》
丁建阳者，颇疑为丁冲丁幼阳之兄，即曹氏外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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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太师者，更无需赘言。
吕布遂死。
攀了一辈子“老乡”，全是面上儿花活儿。
貌热心冷，暗藏鳞甲。
温侯叛乱成癖、反覆无常。
陈寿所言“轻狡”，当指如是。
轻狡…同样的词汇曾被陈寿用来形容孙坚。
下一章，咱们继续说…
时间有限…云某忙碌一天，刚走机会坐下来歇口气儿。
所以，准备了一章的作者的话，咱们两章说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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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