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六章 机关终算尽,噩耗碎君心8
万幸,此刻还有熟知杨大美女脾气秉性的苟哥大老婆张凝在。
张凝忍无可忍、轻发娇嗔。
“阿月!夫君伤情严重,焉可与你如此胡来?”
杨大美女顽皮地吐了吐香舌,索性不再装。
“阿姊,妾思夫君久矣!”
听得美妾撒娇之言,苟哥的长枪不受控制地挺立起来。
其人暗自庆幸:万幸老子受伤虽重,却未伤及根本!
然而…
怎奈何苟哥虽有心杀敌,却因伤痛而无力回天。
其人心中哀嚎1声后,只好委屈自己那饥渴难耐的长枪。
于是乎,因伤不得真刀实枪杀敌的苟哥,只好无奈地拥双美重新入眠。
对苟哥而言,只要他伤不至死,他的宝宝们就是他的疗伤神药。
在拥2美同眠的苟哥看来:
是夜,月色朦胧、秋风温柔、身畔暗香惹人醉。
而对于香妹子而言…
是夜凶险万分!
因为,就在昨日她与吕范渡江求援之时…
孙策便轻装简从出了丹徒城,而且1夜未归!
彼时大乔神色极为焦急。
“阿香,吴侯昨日率亲卫出城秋狩,言欲为远征大军博得好彩头,然吴侯至今未归、且踪迹不明,妾心甚忧!”
饶是吕范养气功夫极为了得,在闻得此言后也不由变色。
“敢问主母,主公出城之时率亲卫几何?皆有何人随行?”
大乔那张如水仙般的素净俏脸上,忧色更浓。
“回子衡先生,随行者,几乎皆孙家子弟也,且吴侯不愿率凌将军、邓都尉同行。”
凌将军指的是凌操,邓都尉则是孙策的亲军都尉邓当。
换言之,任性的孙策又没有率其人的亲军随行,而且如今不知所踪。
孙尚香忍不住追问。
“嫂嫂,随大兄秋狩者皆何人也?”
大乔对此毫不讳言。
“除仲谋与朱义封在朱将军府上读书、阿朗年幼未随行之外,余者皆随吴侯秋狩,此外,吴侯从兄伯海将军等3君亦随行。”
朱义封便是朱然;孙朗是香妹子的异母弟;伯海将军等3君,指的是孙河、以及孙坚大兄孙羌之子、孙策的堂兄孙贲和孙辅。
简言之,除孙权和孙朗,以及孙坚异母弟孙静家的几个儿郎之外,孙家子弟这次有可能要团灭。
孙尚香2话不说,1把拽住吕范便向外狂奔。
“子衡先生速去点齐部曲,妾去寻凌将军、邓将军求援!”
于是乎,尽管香妹子和吕范匆匆忙忙返回丹徒城吴侯府时,已近午时。
但通过大乔之口得知此事后,香妹子和吕范2人,还是在第1时间便分头行动起来。
再来看正在丹徒隔江相望的江都县召集部曲的陈登。
陈登深知自家主公赵旻与孙策之间的情义,是以其人不敢耽搁哪怕片刻时间。
经过1上午的紧急调度、绞尽脑汁,在近申时、也就是接近下午3点时,同样堪称允文允武的陈登,便凭借其人在徐州南部的巨大威望,凑齐了3千精兵及数百艘艨艟。
渡江之前,陈登抚须略做犹豫后,还是遣心腹分别向许都、9江郡治所寿春城送急报。
其后,陈登便下令开船渡江、至对岸与孙尚香汇合。
这比陈登保证的酉、戌相交之时,足足早了1个时辰。
这足以证明,陈登确为1方诸侯。
陈登在广陵“有威名”,以1郡之兵,抗孙策6郡之力。
东晋学者孙盛,对此概述为“孙策威行江外,然黄祖乘其上流,陈登间其心腹”。
孙策虽威行江外,略有6郡,然黄祖乘其上流,陈登间其心腹,且深险强宗,未尽归复。
摘自孙盛《异同杂语》。
孙盛有良史之名,且东晋与3国时代接近,他将陈登与黄祖并称,既能佐证陈登的自治地位,也能证明黄祖实际也为1方豪雄。
当然,孙盛还解释了为何孙策迟迟未能收复扬州江北9江郡的原因。孙盛无愧“良史”。
言归正传。
同1时间,香妹子凭借自己夫君赵旻的威望、以及与邓当小舅子吕蒙的交情,成功说服凌操、邓当2人即刻出城搜寻孙策下落。
凌操部曲有近两千人,而邓当则点齐孙策的两部两千余亲军。
3名孙策的心腹重臣兵分3路,分别向东、西、南3个方向进发,寻找孙策等人的踪迹。
颇得爱郎赵旻真传的香妹子,却并未出城搜寻自己1众兄长们的下落,她径自跑向吴侯幕府…
吴侯幕府大堂内,香妹子风风火火找到了张昭。
“子布先生,大兄昨日出城秋狩,1夜未归,妾为免宵小之徒作乱,故恳请先生接管丹徒城防。”
香妹子之所以找到张昭主持丹徒城戒严之事,是因为张昭不但有1部千余名步卒、百骑骑兵,且其人作为淮泗集团头目,此时威望甚隆。
更何况…
香妹子与爱郎赵旻分别之时,赵旻曾特意叮嘱过香妹子。
张昭微微1惊,躬身作揖。
“孙夫人,此前主公亦曾多次出城连夜未归,却在相隔数日后安然回城,故请恕老夫不敢擅专此事。”
全城戒严并非小事,而且效果很可能适得其反、引发丹徒城士民哗变,所以,老成持重的张昭,并不赞同如此做。
香妹子却仍坚持要戒严。
“子布先生,妾读拙夫所藏《礼记》,中有1言甚善:预则立,不预则废。妾还望先生3思!”
张昭见香妹子焦急之情溢于言表,又深知戒严万万不可行,便想到了1个折中的办法。
“阿香何不寻仲谋召集城中诸将之部曲,将其屯于丹徒城外以接应主公乎?”
平心而论,张昭想出的这个主意的确不错。
香妹子略1思忖后盈盈1礼。
“既如此,妾便请先生协助2兄。”
香妹子这个主意同样极好。
由孙策的胞弟孙权接应孙策,1定不会出太大问题。
但香妹子终究只是受赵旻耳濡目染,并非赵旻本人。
因此,尽管香妹子千算万算,还是漏算了好几点…有可能改变天下大势的几个重要关键点。
香妹子总归是个天真无邪、活泼可爱的28美少女,她不是腹黑男。
张昭欣然应允之后,便与香妹子1起赶赴朱治的府邸。
2人进府之时,上身长而下身短的孙权,正与身高不到1米6(不足7尺)的朱然埋头苦读。
换言之,在跪坐时,前者比后者高出1大截儿。
不知为何,1见此2人仍如此稳如泰山,香妹子便怒不可遏。
“2兄!义封兄!大兄及诸位兄长已出城两日、彻夜未归,你2人竟不闻不问乎?”
诚然。
孙策及孙家子弟如今下落不明,已出嫁的姑娘都对此焦急万分,可孙权这个亲弟弟却毫不关心,这确实不像话。
所以连张昭这个外人都有些看不过去了,尽管孙权和朱然都未满2十岁。
这个年近半百的半老头儿负手薄嗔此2人。
“仲谋、义封,老夫遣斥候、哨探出城打探吴侯之情报,你2人速速召集部曲,屯兵丹徒城外,随时接应吴侯。”
身高差有些大的孙权、朱然乖乖起身行礼。
“子布先生息怒,某等即刻屯兵城外。”
张昭颔首。
“便如此!”
出府之后、上马之前,张昭抚须看向香妹子。
“孙夫人可曾将此事告知卫将军?”
香妹子有些凄然地摇摇头。
妹子此刻芳心已然大乱。
张昭抚须默然不语。
片刻之后,其人骤然开口。
“孙夫人,你我兵分两路,你速回主公府上,接老夫人、主母及主公之公子赶赴广陵郡,由陈元龙遣心腹护送至许都。”
香妹子悚然1惊,瞪大美眸、无比愕然地看向愁容满面的张昭。
张昭喟然1叹后,正色行礼。
“预则立,不预则废。老夫以为,此事非比寻常,某等决不可等闲视之!陈元龙既为卫将军肱股重臣,则老夫以为,其人绝对可靠!”
张昭不愧为孙策最信任的谋臣。
值此关键时刻,他的应急措施可谓无懈可击。
1向如赵旻般明快的香妹子果断颔首。
“子布先生所言极是!如无意外,元龙先生此刻应正在对岸江都县召集兵卒,妾护送阿母、嫂嫂等渡江,正当时也。”
张昭微微摇头:“若如此,还请孙夫人及时告知陈元龙,万万不可渡江!其中缘由复杂,老夫不便多言!”
张昭语气顿了顿后复又道。
“孙夫人,老夫即刻遣心腹赶赴东南之无锡、正南之曲阿、正西之江乘、西南之句容沿途打探主公踪迹,请孙夫人速速行动!”
这几县,皆位于丹徒周边,分属吴郡、丹阳郡管辖。
张昭深深1揖后,利落至极地翻身上马、疾驰而去。
香妹子怔怔地望着着深衣、戴进贤冠的张昭背影…
不知何故,她突然发觉,张昭仿佛瞬间苍老了十余岁,其人原本挺直的腰杆,竟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有些佝偻,仿佛张昭的肩上,有1副千钧重担1般。
但思及其人之言,香妹子咬了咬贝齿,毅然翻身、用力1夹赵旻送给自己的那匹汗血宝马的马腹,便如离弦之箭般倏然远去。
香妹子虽想不通张昭为何献如此计策,但香妹子依然决定尽速依计行事。
因为…
【作者题外话】:苟哥虽愈发花心,但其人至少还能坚持初心。
总体而言,苟哥对他的每个宝宝都1片真心。
简单聊1下孙家吧。
聊孙家之前,再次澄清、强调1下:
“高门、寒门”,“士族、庶族”,“大姓、单家”之间的对立,并非单纯以“财富”或“血统”为划分依据,而是以“现实的门第族望”,尤其以“是否有传家经学”为依据。
换言之,汉末的“贵贱”,是1种“财富兼文化”层面的区别。
因此,“家财亿万、父居太尉”的曹操,由于阉党身份,依然被划入庶族地主的行列;
而汉室远支刘备,由于已经落魄到织席贩履的地步,1般也被视作寒族。
至于瓜农出身的富春孙氏,更是无须多论,陈寿1句“孤微发迹”便很好解释了其门第高低。
在此要特别强调1点,在两汉魏晋的语境下,所谓的“寒门”、“庶族”、“单家”等词汇,并非指代穷困潦倒的贫民,而是指代“中下层地主阶级”。
在9品官人法中,这都属于下3品。
但凡稍微懂1点历史的人就都知道,9品官人法,选举的是地主阶级子弟。
因此,“寒门”、“庶族”、“单家”与后世的贫贱之家有根本区别。
魏蜀吴3主皆出身寒门,其中孙氏出身最为寒微。
富春孙氏的“瓜农出身”、见诸多方材料。
自陈寿的“孤微发迹”到南朝的“种瓜自给”,流传2百余年。
这为其称帝之路,造成了严重阻碍。
安重荣有言:“王侯将相宁有种乎?兵强马壮者为之耳。”
此话无疑是破晓真谛。
“瓮牖绳枢”的陈涉、汉高、明祖、李闯之徒,无不是“崛起布衣,雄霸当时”的枭人。
虽说“尘埃中未可识天子”,但3国汉季“自有国情”。
彼时门阀当道,笃信天命;
因此“不怕不识货、就怕货比货”。
孙氏孤微发迹,固然可以附会成“斩蛇平天下”的“布衣将相”故事,但也需要参考同时代的其他僭越者。
魏国奠基人是曹操,太尉曹嵩之子,中常侍曹腾之孙。3世2千石、家资巨亿。
且曹操以“清途”出仕(议郎),亦历位2千石(东郡太守、济南国相),在3国君主中、起点最高。
曹嵩时赂中官及输西园钱1亿万,故位至太尉。--华峤《后汉书》
光和末,黄巾起。拜骑都尉,讨颍川贼。迁为济南相……久之,徵还为东郡太守。--《魏书1武帝纪》
蜀国奠基人是刘备,景帝玄孙、贵胄之后。
刘备是个“出于宗室、而生于贫贱”的矛盾体。
少年时刘备落魄到织席贩履,但也借“宗族资助”而游学洛阳。
备固贫贱,但宗室身份是可以确定的。
即使魏国人也并不否定其“远支宗亲”身份,只是称其为“临邑侯后裔”。
(刘)备本临邑侯枝属也。--《典略》
罗贯中先生,显然熟知刘备刘帮主的出身历史。
东汉末期虽然王纲崩毁,但宗室还是很有几分号召力。
比如荆州牧刘表、益州牧刘焉、扬州牧刘繇、以及兖州刺史刘岱,皆宗室疏亲。
相较之下,“种瓜自给”的富春孙氏,便显得尤为难堪。
孙氏种瓜自孙钟而始,且种瓜之前便已经“家贫如洗”。
而孙钟1说为孙坚之父、1说为孙坚之祖父。虽未详孰是,但孙坚“发自孤微”是可以确定的。
孙坚之祖名钟,家在吴郡富春,独与母居,性至孝,遭岁荒,以种瓜为业。--《宋书符瑞志上》
坚父名钟,因施瓜供异人而获吉地。--《异苑》
这也是孙坚、孙策发迹过程中,屡次被士族鄙视为“武夫”的现实来由。
汉末3国,武夫地位基本处于社会最底层。
(王)叡先与坚共击0、桂贼,以坚武官,言颇轻之。--《吴录》
彼时取士的前提条件是“经明行修”。即通晓儒教经典(最好是家传经学),同时“有德有名”(这与乡闾清议,也就是乡论挂钩,往往被大族垄断,也是9品官人法的立足根本)。
而富春孙氏,很明显不具备这种条件。
孙氏在吴郡乡里、虽小有势力,却也无甚根基。
遍览《吴书》,只能搜罗到孙静(孙坚幼弟)曾募部曲百人助战。
且孙坚旧部,普遍来自外州。
如程普、韩当是幽州人、黄盖是荆州人等等。
程普字德谋,右北平土垠人也。--《吴书十程普传》
黄盖字公覆,0陵泉陵人也。--《吴书十黄盖传》
韩当字义公,辽西令支人也。--《吴书十韩当传》
甚至孙权称帝后,孙坚之庙未设在老家吴郡,而是设在荆州长沙,即孙坚昔日做太守的地方。
且天子追7庙,孙权却只追了两庙(武烈庙和桓王庙,即坚与策)。
孙权不立7庙,以父坚尝为长沙太守,长沙临湘县立坚庙而已。
于建邺立兄长沙桓王策庙於朱爵桥南。--《宋书卷十6》
可知孙坚之父再往上,出身已经令孙权难堪,故索性隐而不表。
由此可见,在汉末魏晋的大环境下,魏、蜀两国君主均源自旧日高门,独有孙氏发迹最短,出身最低。
由是推之,做为南越王赵佗后人的赵旻出身不低,且已俨然负“1代文宗”之名,故赵旻极受士族认可。
接着上1章,继续为您说。
咱们再次聊1聊刘帮主和陈登的故事。
建安6年(201)至十3年(208),刘备客居荆州。某次宴会上,刘备、刘表、许汜3人对饮。
许汜发牢骚,说自己避难徐州时,广陵太守陈登慢待自己。
俩人唠嗑时,陈登竟歪在床上,让许汜坐在地下。
陈登简直就是个流氓!
是可忍孰不可忍!
汜曰:“陈元龙湖海之士,豪气不除。昔遭乱过下邳,见元龙。元龙无客主之意,久不相与语,自上大床卧,使客卧下床。”--《魏书7》
注意:湖海之士,即陈登骨子里有股“混不吝”的痞子习气。
刘备素与陈登交好。
兴平元年(194)陶谦病死,刘备曾想将徐州让予袁术。徐州内部实权派则支持刘备。
领头的两人,1个是糜竺,另1个就是【陈登】。
时光荏苒,日月蹉跎。
刘备、陈登2人虽天各1方,曾结下的深厚友谊依然不可动摇。
刘备在宴席上,听到许汜公开侮辱陈登,大怒。
刘帮主立刻跳出来,大骂许汜:
“我听说你是个名士,本应以天下苍生为己任。可你到了徐州,不思进取,竟然先向陈登要房要车,你算个锤子?
陈登躺床上,让你蹲地上,那是给你脸了!如果我是陈登,老子就坐在迪拜塔上,让你蹲在地上仰望老子!”
备曰:“君有国士之名,今天下大乱,帝主失所;望君忧国忘家,有救世之意,而君求田问舍,言无可采。如小人(如果是我),欲卧百尺楼上,卧君於地,何但上下床之间邪?”
注意:“求田问舍”之典故,滥觞即出自刘备骂许汜。--《魏书7》
刘表闻言,哈哈大笑,许汜惭愧无地。
刘备见状,立刻乘胜进击,动容地说道:
“陈登可真是个难得的豪杰,像他这种文韬武略的大英雄,只能从古代圣贤中访求,现在的臭鱼烂虾米,哪配和陈登相比呢!”
(刘)表大笑。备因言曰:“若元龙文武胆志,当求之於古耳,造次难得比也。”--《魏书7》
刘备绝不是惺惺作态或故作轻薄,因为刘备说这番话时,陈登已死(201)。
世界上讨好活人的事儿有之,讨好死人的事儿则闻所未闻。
刘备1介客将,敢在主君刘表面前公然驳斥名士许汜的面子,而且话说得如此刻薄、不留情面,足见刘备性情至真。
云某甚至能从字里行间中,隐约看到当时胸膛剧烈起伏、怒发冲冠的刘备,是何等的义愤填膺。
刘备骂许汜,这是替亡故至交陈登仗义执言、两肋插刀。
刘备,无愧为乔帮主之流的大哥刘帮主。
陈登得此挚友,不但死而无憾,而且绝对可含笑9泉!
这是真实的历史,历史要比演义精彩1万倍。
下1章,咱们继续说。
昨日晚上有紧急工作,云某加班到几乎1夜未睡,因此未上传。
归根结底:
码字如今只是云某的兴趣和责任,工作才是云某养家糊口的唯1来源。
敬请诸君谅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