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幸极不幸
冥玄的质问中的那丝怒气,他如夜空般深沉的瞳孔中难得的那抹焦急,握着自己手臂有失轻重分寸的力度,看在她眼中却是如此的迷人,为此,冷黎月的唇边绽放着一抹难得的笑容。
她很高兴会是这样的结果,虽然他当下的样子若是落在旁人眼里,一定是绝顶的危险,可落在她的眼里却是自己的幸运。
故此,只闻冷黎月似是心情很好的说:“玄、我很高兴还有人会替我不安,自然更高兴的这个人是你,不过你大可安心,我很清楚我在做什么,那张药方我既敢写,就不怕旁人看见,暗卫判变虽不是什么好事,但这事在我眼中不过小事,何况人都已在我们手上了,想如何处置自然应该是依你的意思,所以我不允许别人在这件事上有所借越,他们唯一能来质疑你决定的理由,无非是怎么处置此类人罢了,处理轻了,以后怎么管理暗蝶的这些人?这样的理由听上去虽颇有道理,但也绝不是无懈可击,我黎月虽说是千蝶宫的人,可那不过是因为你是这儿的主人,不然这小小的千蝶宫还能困得住我吗?我可以在此一文不名,但我绝不坐视他们用那些所谓的理由来左右你的决定,无论你的决定是仁慈到了荒唐,还是残酷到了绝望,那都是你的权力,想从你这儿夺权,你会有多少顾及我管不着,可我冷黎月却是个毫无顾及的人,所以你大可不必担心,只要你许我在你身旁,我不心痛这条命有可能,可我总也得心痛你给的这份容幸吧!所以若非必要,我绝不把自己置于险境之中。”
虽然她把这些话说的如此云淡风轻,虽然她唇边的笑意是如此的从容无忧,可就是如此这般的她却让冥玄不由的冒火,是的,他从不怀疑冷黎月的话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他也不必担心眼前人的能力,只是他并不希望她会对任何人有如此这般的用心。
冷黎月是他自己一手教出来的,她的个性正如她自己说的那样,对她而言没有什么是牢不可破的底线,她只忠于她为自己所设的伏线,对于这点天下没有人比他冥玄更清楚,所以他一直有意的放纵着她的任性和不羁,正因为他很清楚冷黎月的个性,她决不是多情之人,若非是她所在意的人,那怕你死的再如何的惨不忍睹,她冷黎月都可以权当没看见,依旧是该吃的吃,该喝的喝。
若是谁还有些自讨没趣的兴趣去问她为什么如此无情的话。
遇上她心情好些也许还会答你一句:“我就是如此的我啊,天下天天都死人,可谁又能说的清楚这些人中谁是当死的,谁是冤枉的,世事本就如此,天子都不管的,我凭什么要管。”
可若是她在意的人或事,那么纵是负天下、背君王、藐诸侯、她也绝不会退半步的,哪怕她并无十足的把握,她也是不会退的。
用她自己的话就是:“既然这是我的决定,那么这事赢的固然是我,输的何常又不是我呢?赢是我的目的,自不必多说,可是输也是要有成本的,我可以输,但决不白输,就是我输,我也要输它个天地同伤,毕竟成败输赢不过兵家常事,谁都可以赢我,对此我自不会太过在意,可既然是你自己要赢的,赢不赢得起你就自己去权其轻重吧!”
也就是因为她是这样的,冥玄自然不敢轻易的让她离开自己的左右,毕竟冥玄比谁都清楚遍数天下,能在片刻之间让她冷黎月放手的除他本人以外,旁人于此近乎绝无可能,虽然说就御人来说,这本是最好的结果,可当如此忠诚的人变成是她冷黎月时,冥玄能感到的就只有不安和光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