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坦白
程世英确实醉得不轻，身上湿嗒嗒沤着酒水。
包房里的人早散光了。
程俊杰也醉醺醺歪在沙发上。
程莹进去时，连人的面都没看清楚。
就被冲天的酒气熏得跑进卫生间，吐了个7荤8素。
还是彭航帮忙把程世英架进车，关上车门前问她，“另外1个呢？”
程莹站在路边白着1张脸，用纸巾擦了擦手，冷漠道，“我已经联系人把他送回程家。”
非要让程兴生亲眼看看程俊杰的失态才好。
程世英的很多坏毛病，除了他本身定力不足，1团烂泥之外。
也有1部分，是被程俊杰带偏的。
她这位2哥在滨城会所里的名声，那可谓是响当当。
程俊杰名声打响的那晚上，1瓶价值十5万的巴克龙，他开了8十8瓶。
全浇1排嫩模的身上，1滴没浪费。
彭航问，“你不上车吗？”
她顺手拦了1辆出租车，“他太臭了，地址发你手机上。”
程莹打算把程世英送到邱欢那里。
这种模样，最好别回程家丢人现眼。
邱欢自从跟程兴生离婚之后，就住回从前的单身公寓。
自己经营着1家小面馆。
位置是程莹帮忙看的，地段是附近人流量最大的。
现在这个时间，面馆本来已经打烊了。
程莹提前打电话通知了她1下，邱欢忙不迭又把面馆的卷帘门撑开。
彭航扶着程世英走进来，邱欢1惊，“怎么喝得这么醉，莹莹你的亲弟弟怎么都不劝劝。”
程莹没好气，“他作死我能拦得住。”
程世英醉得谁跟谁都不认识，死乞白赖抱着彭航的手臂亲了1口。
胡言乱语，“美美，再让哥哥亲1口，哥哥包你。”
话音刚落，程莹抄起地上的垃圾桶往他头上劈了过去，吩咐彭航把他扔在地上谁也别管。
邱欢看得皱眉，“这是又跟程俊杰那孩子去鬼混了吧，莹莹，我听说你离职了，多花点时间照顾弟弟好不好？”
程莹抿唇，“你要是有时间也可以...”
她终究是没有说出口，让邱欢多去看看她们。
自从她出狱之后，当年的事大家1直都是默契的绝口不提。
程兴生1次也没来看过她，两人之间更是1点联系也没有。
好似程家就没出现过邱欢。
邱欢也闷声不响，没要程兴生的1分钱财。
程莹希望过她能争1争。
就跟程俊杰的母亲1样，3天两头扭着腰到程兴生面前发1次疯。
不是要钱，就是吵着要复婚。
尽管姿态不好看，但看惯了，程兴生也总惦记着她。
程莹让彭航到门口去站着，路过躺在地上抱着垃圾桶的程世英，还抬腿补了1脚。
他醉得神志不清，1点感觉都没有。
抱着桌腿还又亲又啃的，程莹看着更碍眼，直接把垃圾桶罩他头上。
又走到面馆小厨房，在橱柜的碗具下面把今天姚老太太给的红包塞了进去。
边掏手机边喊邱欢进来。
“莹莹，我们还是把世英扶起来吧，躺在地上容易着凉。”
程莹反驳说觉得很合适，让他贴着冷地板降降酒温。
省得1天到晚脑子不清醒。
她把手机递给邱欢，里面是她翻拍的孕检报告单。
邱欢把图片的画帧都快拉满了，逐字逐句看b超报告上面的文字，“莹莹...你...”
程莹眼眶1酸，“妈妈，我怀孕了，刚好1个月，应该有心跳了，舍不得打掉。”
邱欢在极度的震惊中，久久回不了神。
在她眼里，程莹1直是最懂规矩，最能干的，从小都是。
未婚先孕这种脱轨的事，她哪怕亲口说出的那1瞬，邱欢都没信。
可孕检报告清清楚楚，子宫内可见两个孕囊。
还是双胞胎。
“程兴生知道吗？”
“孩子的爸爸是谁？”
程莹抹走眼尾的眼珠，“程兴生不知道，孩子的爸爸...”
邱欢着急，握住她的手，握得很紧，“是谁？我认识吗？也是经商的吗？我1直盼望你别再找名利场的人。”
程莹张了张嘴，半晌才吐出那3个字，“关廷彦。”
邱欢眼眶1下红了，跌坐在1根木凳上，“他认吗？”
“妈...”
“程莹！你糊涂啊，你这么聪明的孩子，怎么会栽到这里了呢，程兴生跟关家斗得多狠，你要是承认，他能把你立刻轰出去。”
程莹有些哽咽，“我知道，后果我会自己承担。”
“你怎么承担，你想1个人抚养孩子，关廷彦知不知道这件事，我就问你，这个孩子他认不认？”
程莹垂下头，“我...我心里乱得很，前段时间忙离职审查，我谁也没有告诉，我怕...”
“你当然要怕，关家死过女人你知不知道！”
邱欢情绪很复杂，目光盯着某1处，气息不稳，“你老老实实告诉我，你的打算是什么？”
“我...我打算去国外保胎，等孩子生下来之后再回国，就在几天之后，”程莹咬着唇，“妈，如果您愿意...”
邱欢摆手，“我不会跟你走，莹莹你回去吧，这事你有打算就好，我就当没听过。”
程莹别过头，吸了吸鼻子，“我安排得过来，只是想跟你说说，如果我出国，世英他就没人照顾，您要多去看看他。”
邱欢捂住脸，掩住泪水摇头，“双胞胎如果打掉太造孽，莹莹你要是真计划出国，能待多久待多久。”
她突然抬起头，“你跟关廷彦现在是什么关系？他对你什么态度？有没有可能...”
“妈，妈，”程莹心里憋着的那股难过劲儿过了，“是意外，我跟他没有关系，孩子我不说他也不会知道的，等我出境，等我出镜1切都没事了。”
“我找秦妍父亲办得出境手续，保密性很高很安全，用度假旅游的由头，程兴生不会怀疑。”
程莹坐到她身边，抱住她的肩膀，“我能处理，不会让你担心。”
她刻意没提程兴生还让自己嫁去姚家这件事。
怀孕的信息量已经足够大了，她怕邱欢晚上会辗转反侧睡不着。
程莹坦白这1切，是因为她要求的出境是偷偷走掉，最好是1个人都别来送。
越少人知道越好，秦妍因为她的这个决定都别扭了1阵。
邱欢确实缓了很大1会，期间还1个劲儿问关廷彦的情况，程莹为了让她宽心，捡了些无关紧要的说。
等到她情绪稍微平静下来，程莹说肚子饿，想吃碗面。
让邱欢顺便给彭航也煮上1碗。
等面煮好的空当儿，程莹拿上1块抹布，走到外头，瞟了眼1旁的彭航，脚底下全是烟头。
见她出来，彭航慌不择路把手里的香烟丢了。
脚边的烟蒂踩烂进泥里。
程莹擦着脏兮兮的玻璃门，哼了声，“不自觉要扣钱的，而且你这烟，品太次。”
“劲儿太小了抽不惯。”彭航抓了抓后脑勺，“我来擦吧，你不像是会做这些事情的女人。”
程莹拧眉，“你是说我做得不好？”
“不是，老板，我没那种意思，”彭航连忙摆手，“我是说你是个大小姐，该好吃好喝的供起来。”
程莹把抹布丢在他身上，嗤笑，“那是大小姐吗，供起来的那是菩萨吧，进去吃面。”
端着两大碗牛肉面从厨房走出来的时候，邱欢眼睛还红着，不知道在里面哭了几场。
弄得程莹心情低迷下来，她没多少胃口，是看着彭航两3口吃光大半碗，才有了点食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