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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章 没了分寸

“好,背上的呢?”

“先不管背上,那伤的不深。腰上的伤再不管,我的血要流干了。”

宋言吓得连连点头,就去解他外衫。

扣子解开又转到他身后去剥。到了伤口处,到底是粘连在了一起,怕他疼。宋言只得放慢了手脚。

江潋叹气,“宋言,一把扯下就是,这样…也不好受…”

“…好。”可她有些下不去手。

知道她想什么。江潋将手伸到背后,一咬牙自己扯了下去,这般动作之下,伤口处果然又迸出了许多血液。

宋言惊了一跳,看着扯都扯下来了,也不敢在犹豫,急忙将这外衫去往他腰上缠。待缠紧了又死死打个结。

“然后呢?”

“然后生一堆火,先让身体暖和起来。”

“好。”

虽然是夏天,冷水泡了一夜,也早冻得浑身冷透。

宋言沿着石壁去搜寻枯枝干柴,好在地方荒凉,这些东西要多少有多少。

学着前几日江潋架火堆的样子,她将柴堆中间堆得镂空又将外部堆满碎柴。然后凑到闭着眼的江潋面前轻声道:“江潋,你的手指还能点火吗?”

江潋睁眼,“能。”

剑指凌空做印,放到唇间微微吹气。没有着。

宋言咬牙,“要不算了…我试试别的法子。”

江潋摇头,叹了口气,又调息运作,片刻,火焰犹然亮起,却只虚虚一点,远不及前几次的旺盛。

宋言急忙拿了易燃的杂草过来引火。待火堆生起。松了口气,才凑到江潋面前端详他。

脸色依旧苍白,紧绷着的嘴唇也是白的,后背的伤也不是像他说的并不严重,只是相对腰上好一些。

感觉到宋言动作,江潋睁眼,就见是宋言已经脱了自己的外衫要给他缠伤口。

“宋言!”

她穿在里面的薄衫被水浸透,此时可以看见薄衫紧贴下白生生的手臂肩膀,甚至连淡绿抹胸上的花纹也看的清楚。

他又慌忙将脸别开。

宋言却眼睛不抬,只专注着手上动作,佯装淡定道:“到了这样的关头,还要讲究什么礼仪大防吗?”

她表现的及其冷静,但那双闪躲的眼和不大自在的语气让江潋察觉了她的羞怯。崩了崩唇,将脸更加侧开,没再看着她,也没再叫她为难。

伤口绑紧宋言又问他到:“江潋,只这样缠住伤口必定不行的,这里会有止血的草药吗?你知不知道长什么样子?”

江潋只看着她的眼睛,拧了眉,“你不要乱走,等我缓缓再说。”

“不行,等不得,这样下去伤口只会越来越严重。江潋,你且瞧瞧,这处除了我们,连只鸟都没有,能有什么危险。且地势也算开阔,你不用担心的。”

此时这地界,两侧都是陡峭石壁,中间河流依旧湍急。两岸还算平阔,除了数不清的杂草树木,当真看不见别的东西。

而他当下也确实最需要止血。

沉吟一瞬,江潋终于开口。

“车前草最常见,哪都能活,这里应该很好找。叶片偏圆较大,很矮,向来是贴着地长得,但它中间会结穗,穗子很高。找到了捣成汁敷在伤口上,能快速止血。”

宋言牢牢记下,对他点头,“好,你等我。”说罢人已经几步到了前边的杂草堆里。

江潋抬眼去看那道忙碌在杂草里的身影。发上的簪子早不知丢到了哪里,一头长发湿哒哒垂在背上。

果然如他所说,不过片刻,宋言就抱了一大捧草回来,脸上竟然带了兴奋与笑意,“江潋,真的很好找!你瞧我可找对了?”

身后蚊虫紧紧追着她围作一团。享受新鲜香甜的血液。

江潋眉头忍不住又皱起来。同她点了点头,“嗯,没错。到火堆旁边来吧。”

宋言摇头,转身到了河边。将草一颗颗洗净。又寻了一大一小两块石头一同洗净。先将车前草抱回火堆旁,又返回去将石头抱来。

“宋言!到火堆旁来!”

宋言差异抬眼,不知道他为什么好像忽然有点生气。

“就来。”

回他一声,接着手里动作。

脑门忽然很痒,抬手去挠,正酣畅淋漓吸血的蚊子急忙飞走,那白皙的脑门渐渐鼓起个红包。

“不必讲究太多!”

“就来,总要洗干净才好,脏东西进了伤口,只会叫你的伤更难好。”

一边说着,她一边手下利落快速的将石头抱起。

待坐到宋潋身旁。火堆的热气传来,蚊虫终于不在靠近。

宋言活动了活动有些冻僵的手指。将车前草堆在石块上,手中握着小石块开始研磨。时不时就要抬手挠一挠额头的红包。

“江潋,你饿吗?”

江潋眉心拧个大结,摇头。默了一瞬,又问道:“你饿了么?”

“我也不饿。”

江潋点了点头,见她衣裳还没干透依旧可见雪白肤色,又将目光瞥到一边。

草药研磨好,宋言抬头看向宋潋,面色有一些为难。

“怎么了?”

“我…要把你衣裳脱了。”

“好。”

经他同意,宋言也不在犹豫,先解下了缠在伤口的衣裳,然后将江潋仅剩的中衣脱下。

她在看清那具身体时,有一瞬间的愣怔。

她向来知道男人要扁平些。但她不知道,不同于女人的柔和,男人的身上是紧实蜿蜒的线条。尤其江潋肤色冷白,像个精心烧制的瓷器。但那身上的皮肉看起来紧实又很有力量。同他外表看起来,很不一样。

这时心里觉得,这样看起来硬邦邦的身体,其实有些好看…

“…咳。”江潋喉结滚了滚,干咳一声。

听到声音,宋言抬眼看了眼江潋后脑,想着这样盯着他看,岂不又是僭越。

当真是乱七八糟没了分寸。

目光慌忙转向伤口,没了衣物遮挡,更加看得清楚,伤口很深,也很长,肩上的好些,腰上的还在不断洇血。

哪还会再有心思想别的,心一下就揪到嗓子眼了。

“会很疼吧…”

宋言抓起草药,有一点犹豫,

“无妨。”

也确实等不得。咬咬牙,将药汁敷了上去,果然,听见了江潋吸气的声音。

草药一层叠一层,血水总算不在溢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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