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百五十三章 表明
宋言站在门口看着月下牵马的江潋,忍不住偷偷轻笑一声。待正了颜色,才开口问他:“这是要去哪?”
江潋此时看着靠门而站的宋言,心道怕是要晚些才能走了。默了一瞬,道:“喂马。”
宋言忍不住噗嗤一声又笑了出来。看江潋越发不解,她心里越是好笑。
“不是说晚膳后给你上药么,别喂马了,我先进屋给你上药吧。”
江潋怔怔的想说不用,但话到嘴边却诚实的说了声‘好’。
宋言款步上前,先他一步进了屋子。
因江潋是准备走了的,深秋夜凉,衣裳穿了好几层。脱起来耗了些时候,叫宋言盯着,越有些脸热起来。
等坐在凳上亮出后背,宋言脸色也淡淡的泛了些粉红。
宋言手下及轻,心里的紧张也渐渐消去一些,心道许是那点烈酒终于起了效果,毕竟是酒壮人胆。
待最后一处伤口抹好。宋言将衣领给他提起来,便开了口:“江潋,为什么要在你的院子里养马?”
江潋却没有立刻回答她,将衣衫系好,又斟酌了少倾,一时间也不想再瞒着她,心道她大概也不会介意自己的离开,与其不告而别,不如好好的跟她道别。
“这马是我同你父亲要的。我…准备等会赶路。”
宋言哼了一声,语气不满道:“去哪?”
江潋有些不解她的生气,转过身面对着她,与她解释道:“你的身子无碍了。我就该走了。”
宋言原本是心里有气,气他不愿同自己一样争取,但方才在自己屋中,她又想到他与父亲说不会叫自己为难,心中也是心疼的。
但她没想到此时听了这话,只觉喉中微窒。不仅设想他如果已经走了,该如何是好。自己又去哪寻他?张了张嘴本要开口,却忽然有些难受的红了眼眶。
江潋看她忽然红了眼有些慌乱。连忙看她道:“你怎么了?”
将落未落的眼泪瞬时憋了回去,因为宋言望着他一双眸子,从那里面看出了她想要的东西。
他根本就舍不得她。
有个念头忽然在脑中炸开。宋言没给自己思考的时间,只狠狠咬了口下唇。便在顷刻间欺身上前坐在了江潋腿上。
江潋叫她撞得一歪,下意识捞住她腰将人扶稳。正当惊愕不已,那张小脸就凑到了自己面前。
“宋言…”
话音封在了唇齿间,唇上一软。是宋言已经吻上了他。
宋言靠过来的身子软的像水,江潋一时没有动作,脑中是空白的一片,垂了眼看着眼前抖动的眼睫,发觉宋言的眼睑在一点一点泛红。
随着唇上轻动,有些神思渐渐回拢,这一时间,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明白了宋言的心思。
描绘自己唇形的东西将他理智摧毁。对于张纪施加给他心里的难捱,此时全部被宋言笨拙的动作挤出了脑中。除了一点点迷茫,剩下的便是溢满胸腔的欢喜。
过了很久,她脸已经红透。她能肯定江潋喜爱自己,但是不能确定江潋会不会喜爱这样大胆的自己。
尤其现下,他竟没有半点反应。心中不禁开始打鼓。在要退开的时候。唇上一重,被狠狠咬了一口。
明明是叫裹的有些疼的。但心里却甜的要冒泡了。
原本还靠手撑在江潋肩上的手也没了力气,支着的身子渐渐化软,乖乖的伏在他胸口。任他又去轻咬别处。
“江潋…”几声轻哼。终于将人叫醒了。
江潋抬头轻轻啄她唇角,脑中清明许多。
“嗯?”
宋言咬了咬唇撑着他胸口坐起来,拉开两人一点距离去看他。
及认真的问道:“你是不是早就想这么做了?”
困顿在石洞中时,两人的鼻尖曾撞在了一起。宋言那时忽然不想躲开,甚至想在靠前一些。也就是那一瞬间,她想明白了江潋曾经几次看她的眼神。
是喜爱,也是想要靠近。
江潋没有犹豫,握了握她的腰,哑声道“是。”
“我也是的,江潋,我也是。我刚刚认清自己的心意,对不起,你别走,在我身边好么?”
江潋一点没再犹豫,吻了吻她耳朵,笑着道了声“好。”
看着她满眼的水光潋滟,忍不住又啄了啄她唇。原来她心里也有他,他便不用再为难。
只要她愿意,他总有办法去克服外界。
“那,那你有三百两白银吗?”
江潋微怔,不知她为何问他要银子,但即刻就道:“你要?我可以给你。”
宋言顿时乐的激动不已,“当真?”
“当真。你要什么我都给你。”江潋轻笑。
宋言听着这情话满心欢喜,“江潋,不是我要,是我父亲母亲要,他们说你将银子给他们,他们就许我跟你在一起,等你三年后进士及第,就将我嫁给你。”
江潋面上却闪过一瞬心疼,攥了她手放到唇边,低低道:“你为了我去求你父母了?”
宋言只觉高兴,手指上落下他热热的气息,痒的她咯咯笑起来,“反正是费了些心思的。你日后再补偿我就是,不过总归结果是好的。但你须得半月内就将钱交到父亲手中,你,你真的有么?”
怎么看都不像有的呀。
“有,我同砚川去借。”
“砚川?这名字有些熟悉…”
江潋将她抱紧,道:“日后带你见他。”
“好。”
正事说完,两人互看一会,忍不住挨在了一起。亲密间,江潋叹息道:“宋言,等我,我会尽快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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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潋走的第二天,宋言开始满心欢喜的细数等待,可谁都没想到,她忽然又病的又起不了榻。
宋父守在榻前却来回踱步,悔的懊恼至极。“定是因为我逼着江潋去筹银子,他这一不在身边,言儿就又发病了。要早知道这样,将言儿嫁给他就嫁给他嘛,哪家孩子经得住这样折腾…”
宋言心里好笑,早知道生病管用她装病就是了,但此时心里有疑虑,只得费力的抬了抬手。
宋母见她动作忙凑近了去,就听她虚弱道:“不是江潋的原因。母亲,江潋说我已经好了。这事,有蹊跷…查我的饭食…”
一句话说完,已是虚弱不堪。费力的喘息起来。
宋父宋母听了浑身一颤,怪不得大夫只说是虚弱之症,却查不出是何病因。宋父此时立刻起身去将几个心腹叫来。
宋言之所以察觉不对劲,是因为这次生病实在突然,既不高热也没受伤,只在用完了早膳后突然失了一身力气。好像被什么东西抽空了是的。
她猜测也许是饭食有问题,但实在想不通会是什么原因,也不得不往阴谋上面去想。
耳边听着宋父交代心腹去彻查饭食,又吩咐所有人暂且不要轻易饮食。心中正稍安,却听一声瓷器碎裂声传来。
在这有些刻意安静的房间内,这一声显得尤为刺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