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八章 议事
“小姐,你真退掉了表少爷的亲事?”
说话的丫鬟十四五岁,一张圆盘脸上两只眼睛机灵灵地望着自家小姐。
被称作小姐的姑娘十七八岁,身穿一身碧落色男子长衫,手里摇着一把洒金折扇,身量高挑,眉眼明朗,唇角泛着微微笑意,看起来就是位俊俏又潇洒的公子。
“近亲结婚不好,何况我是单身主义。”
谭珚不紧不慢地摇着扇子说道。
丫鬟小九:……自家小姐经常说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小九已经习惯了。可是自家小姐退掉了老爷夫人生前给许下的亲事,小姐一个人怎么能经营得了那么大的谭家酒楼呢……
嗐!
小九抿紧嘴,抓着竹篮的手用力拧着提手。
谭珚要去湖中泛舟赏荷摘荷叶。这时节每天傍晚洒楼都会派人采摘新鲜荷叶,在淡盐水里浸泡一夜,第二天用来做荷叶糯米鸡。今天她兴致好,要亲自去自家荷塘逛逛。
谭珚翘着二郎腿躺在扁舟上,一手轻摇折扇,一手捏着新摘的荷花放在鼻下嗅着。荷香沁心,心情很好。
“小姐,表少爷是真心对你的,你为什么要拒婚呢?”
丫鬟的一句话,破坏了谭珚的好心情。她瞅了小九一眼,淡淡地问:
“真心?让你看见了?”
一个人自由自在有吃有喝有钱花不香吗?
身为老字号谭家酒楼的富贵独生女,谭珚现在总算迎来自己当家作主,当然要及时行乐,何苦要找一个男人牵绊自己。
看来自家小姐是铁了心了……小九不敢再说,一双眼睛却往岸边望去。看见表少爷那道熟悉的人影,摇桨的手停了下来,偷眼瞄自家小姐,小姐把折扇病盖在了脸上,像是睡着了。
船身突然抖动起来,扇子从脸上掉了下来。谭珚坐起来,“怎么回事?”话音未落,小船猛然侧翻,扑通一声掉到了水里。
“小小小姐……快救人呐,快来救人呐……
谭珚扑打着水面,隐约看见小九朝岸边游去,一边游一边呼救。
……以前怎么不知道小九的水性还挺好的!
脑袋里划过这个念头以后,谭珚的身体不受控制地朝水底坠落。她这才猛地惊觉,不会游泳。就在眼睛没入水面最后一刻,她看见岸边有一道人影扑向了水中……
一股强大的吸力好像拽着她的双腿,一直往湖心沉去。
难道这一世也要淹死了?想起上一世出差陪客户海钓意外落水而亡,以为要过奈何桥重新投胎,结果睁开眼睛发现穿越成了谭家酒楼十七岁的独生女。谭家酒楼是金华最赚钱的老字号,谭家酒楼的独生女自然是享受富贵荣华。
这才穿越不过半年,好日子就结束了……真不甘心!谭珚努力扑腾着手脚。
好奇怪的感觉,没有沉入水底的窒息感,视线也分外清朗。可以看见一群小鱼在四周好奇地盯着她。
看什么看,再看把你们都炸成小鱼干!
双脚终于踩实在地面上,一直拽着她双腿的力量忽然消失了。这种上不去水面的感觉多少还是让人感到恐惧的。谭珚按着心口,正琢磨眼下是不是进入了某种死亡状态。耳边听到有人叫她名字。
寻声望去,一个巨大的透明泡泡就在她面前不远处。透明泡泡里闪着华丽的光点,一张水晶大床上侧身卧着一位女子,女子见谭珚看向她,抬起皓白手腕朝谭珚招手。
谭珚伸手轻轻触在泡泡上,身子顿时被吸进了泡泡里面。泡泡里面比外面水切界看着更加碧蓝,好象整个空间都充满着奇幻的星光,幽远又闪亮。
“谭珚,你快过来。”
女子说话的声音很好听。
谭珚迅速脑补,这人会不会是龙女或水妖……盯着那女子却不愿靠近。身处不明环境,还是谨慎为妙。
“我是九宵幻镜仙子,因为触犯了天规受罚在此。我有重要的话要和你说。你不用害怕,我不会害你的。”
仙子的笑容很美,指尖轻点之间,一抹淡光将谭珚拉到了她面前。
“你是仙子,怎么受罚在水底?是你把我拉到这里来的?”
落水的感觉历历在目,谭珚好像明白了什么。
“你不要怪我,我等了快五百年,终于把你等来了。谭珚,你与我有缘。我要传仙力给你。”
世间事皆有因果。从来没有无缘无故的好事。活了两辈子,谭珚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抱拳笑道:“多谢仙子美意,我想你是误会了。我只是一个在酒楼长大的世俗小女子,与仙缘一点不沾边。还是麻烦你送我回去,一会酒楼结束营业我还得算帐呢……”
谭珚边说边四下偷瞄,看不出大泡泡里哪有出路。
仙子似乎猜到了谭珚的心思,微微笑着起身,长袖舞动,把谭珚拉到了水晶床上与她面对面坐立,伸出双手按在了谭珚的朐口上。
“能破这结界见到我的人,就是与我有仙缘。我现在把仙力传给你,你替我在世间修功德。可以助我早日消除业障回归九宵。”
“我不要仙力,你可能弄错了……我真与你无缘,别误会……劳烦打开门让我离开。再见!”
谭珚挣扎着想下床。可是身体却像被对方的双手粘住了一样。
“不要乱动,小心走火入魔。”
一道白光出现在水晶床畔,谭珚歪头看去,只见一位身穿仙衣的男子,正用一双暗蓝清冷的眸子直直地盯着她。
白衣宽袖无风拂动,隐隐透出一股杀气。
谭珚的心里咯噔一下。
“兄长,不要为难她。”
男子飘然退后两步。
这个男神不好惹!谭珚收回目光,注视着仙子的皓白双手。
仙子的声音柔和飘来:“原来你是女子。”
男女都没搞清楚就说与自己有缘……仙子也会公关话术,呵呵!
“无功不受禄。我从来不白要别人的东西。请问仙术对我有什么好处?”
明知道这时问这个问题已经晚了,可也不能不明不白地受制于人吧。课珚一脸严肃,神情还莫名透着一丝悲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