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 自救之策

青楼的房间，内里的装饰总是太过艳丽，华而取宠，这让苏锦音真的很受不了。无暇顾及这些俗到爆的门帘纱帐，苏锦音径自走到摆放好了笔墨纸砚的圆桌前，径自坐了下来。执起笔，快速在纸上写道：铃儿姐姐，接下来我所写的东西，你先看一遍，若有不懂的地方，你尽管问，我会一一写与你，明日由你拿着这纸计划去讲与秦妈妈听，可好？写完之后放下笔，将纸张递给了铃儿，铃儿看完之后，轻声说道：“安儿妹妹的意思我明白，你口不能言，若是由你去跟秦妈妈讲，费尽气力都未必能让她有所明白之外，若是她一时耐心有心，不慎惹恼了她，我们怕是都没有好果子吃。”苏锦音点点头，表示她说得言之有理。铃儿再次说道：“那我便不打扰妹妹了，我在一旁给妹妹磨墨可好，等妹妹写完了，我会尽快将妹妹所写之计划看完并理解，然后我们便可以去跟秦妈妈谈判，救出姐妹们了。”苏锦音再次点了点头，然后便执起笔便开始书写详细的规划书。而铃儿也自发地走到砚台前替她磨起了墨。这个时候，苏锦音才不禁在心里感慨：若是这会儿有台电脑该多好啊！直接做成ppt，简单明了、生动易懂、快捷方便！算了，还是埋头苦干吧！洋洋洒洒地书写了十数页纸，这中间或埋头沉思，或灵光一闪，中途也只短短地休息了两个时辰，总算在第二日的晌午将全套计划都付诸在了这一沓厚厚的纸上。铃儿取过计划书，开始认真地阅读起来，却越看眉头皱得越紧。自认为自己理解能力还不错的铃儿，此时也感觉到了无比的彷徨和怀疑。“安儿妹妹的才能当真是让姐姐感到无能，莫说是秦妈妈看不懂，怕是任谁也无法理解透彻妹妹这一纸书上的真正含义吧？请恕姐姐愚笨，妹妹怕是要费些心思好好给姐姐讲讲这其中的门道了。”苏锦音拍了怕身边的凳子，示意她过来坐下，铃儿会意，挨着她在凳子上坐了下来。然后便开始一条一条地将其中的重点和关键一一写在了纸上教与她…约莫又过了一个多时辰，铃儿这才深呼出一口气，感觉如释重负般。“妹妹一席话让姐姐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妹妹当真好才华，你说的这些办法，姐姐从未听说过，虽说别出心裁，独树一帜，但到底能不能说服秦妈妈，你我皆不得而知，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苏锦音自然知道自己这纸计划书的威力，遂在纸上轻轻写道：只要秦妈妈的最终目的是为了赚钱，她没有不配合地道理。铃儿看到后，也点了点头…‘吱’的一声，房门突然被人推开，秦妈妈带着那位老丈和两名护院一同进了来。“一日时间已到，不知你这哑丫头究竟想出来什么好办法能让秦妈妈我这辈子能赚到花不完的钱呢？”铃儿被开门的声音吓得从凳子上弹了起来，而苏锦音则不缓不慢地从凳子上起了来。秦妈妈径自走近她们身边，看着圆桌上厚厚的一沓写满了字的纸，顺手便拿了起来阅览。翻了数张之后，秦妈妈再也看不下去了，直接将其举到苏锦音的面前，语气颇为不善。“你就是这样拿这一堆不知所谓的破纸来糊弄我的吗？来啊，把她们给我带到带到柴房去，今日的晚饭也不用给了，饿她们一晚，明日便给我老实接客。”两名护院听命，上来便要抓人，铃儿这才反应过来，出声喝止道：“慢着！”那两名护院果然止了步。秦妈妈见状，高声道：“怎么，你还想反了不成？”铃儿此时倒是毫不畏惧了，“安儿妹妹花了一天的时间才将这些写出来，妈妈看不明白，就要这样毫无缘由地又要将我们关起来。妈妈既答应了给我们机会证明自己，我们都还未开口呢！妈妈这是要出尔反尔吗？”秦妈妈忍不住噗嗤一笑，“你们倒是奇特，一个哑不能言，一个牙尖嘴利…别说妈妈不信守承诺，这一堆破纸，妈妈我的确是看不明白，你既想证明自己，妈妈就给你机会…你倒是说说，就凭这堆破纸，如何能让妈妈我赚个盆满钵满啊？”铃儿转头看了苏锦音一眼，苏锦音朝她肯定地点了点头。铃儿了然，道了声：“妈妈请坐！”秦妈妈依言，顺势便坐下了，而后，苏锦音和铃儿也入了座。铃儿开始拿着规划书给秦妈妈讲解起来…“按照安儿妹妹的意思，首先要做的，便是将这千娇阁的牌匾给换了。”秦妈妈立马就不干了，“你可知这千娇阁在西市的名声是妈妈我花了多久才建立起来的吗？你这上来就轻飘飘地一句话，就这么将老娘十多年的心血付之一炬？你这到底是给老娘出谋划策贡献赚钱之道，还是变着法儿地想要将老娘的千娇阁给毁了？”铃儿此时倒是不再畏惧秦妈妈的怒火中烧了，沉着地应对道：“改头自然是要换面的，这千娇阁虽说已经营十多载，但它与别的青楼又有何区别？妈妈想将千娇阁一直经营下去，可有能保证长久不衰之法？所谓出奇方能制胜，别出心裁才能独领风骚，妈妈阅人无数，难道世人喜新厌旧之心还参悟不透吗？安儿妹妹所献之策皆围绕一个‘新’字，妈妈且听我慢慢道来，若是铃儿将此中之门道皆说与妈妈还是不能得到妈妈的认同，那铃儿便自愿入千娇阁为妓，绝不反悔，只希望妈妈能够放过安儿妹妹。”对于铃儿慷慨激昂的一番陈词，苏锦音是感激的，感激她全然的信任和以清白相护的大义…秦妈妈此时也有所动容了，卸下了强硬的态度，愿意洗耳恭听。铃儿感激地微微一笑，接着慢慢道来…秦妈妈也是混迹娱乐场所，深受浸染的老人了，只要是事关吃喝玩乐的道道，铃儿只要稍加指点，秦妈妈很快便能想通。只是到最后，有一点着实令秦妈妈揪心。“你要我将千娇阁闭门一个月？”铃儿纠正道：“从今天开始，这儿不再是千娇阁，而是琪瑶会馆。也不是闭门一个月，而是停业整顿。”秦妈妈挥了挥手中的帕子，死都不愿意。“不行，你想怎么整，我不管，但就是不能闭馆…闭馆一个月，我得损失多少银子啊我！”铃儿深呼出一口气，颇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无奈。“妈妈，即便不闭馆，你认为这一个月的时间你又能赚多少银子呢？再说了，闭馆整顿之后，重新开业定能给人眼前一亮、焕然一新的冲击感。可若是你一边整顿还一边迎客，待开业之时，哪里还有半点的新鲜之感？还有，整顿期间，诸事繁多，琪瑶会馆的所有人员都要经过为期半月之久的培训，以便开业之时，个个都能顺利上岗。”秦妈妈还在做着最后的挣扎，“那我这损失的银子…”“安儿妹妹说了，只要妈妈配合，闭馆整顿这一个所有的损失，待会馆开业之后，半月之内定能翻倍给你赚回来！”秦妈妈终于喜笑颜开了，“当真？”铃儿再次肯定道：“绝无虚假！”秦妈妈这才拍着手，笑得跟朵花似的，“如此甚好，妈妈我的目的就是赚钱，只要能让妈妈赚钱，妈妈什么都可以听你们的。”苏锦音不禁腹诽：这妈妈莫不是小时候穷怕了，都徐娘半老的年纪了，满心满眼的却只有钱！铃儿：“那便请妈妈今日便贴出告示，然后再将所有姑娘和护院家丁皆集合到大堂，安儿妹妹有些话要说。”秦妈妈转头看向苏锦音，不解地问道：“她不是哑巴吗？如何开口说话？”铃儿：“自然还是由我代劳。”秦妈妈这才了然，随后便吩咐身后的两名护院照着铃儿的意思办事去了。此时，一直站在秦妈妈身后的老丈却突然走近她，附耳轻声道了一句什么，秦妈妈听了不以为意地笑了。“姑娘既将人送到了我这儿，这人要怎么处置便也就随我了，她们不过是想着毁了这丫头的清誉罢了，既然人都已经进了千娇阁了，这毁人清誉的目的也算是达到了。只要这丫头从此不再踏出千娇阁，想必那位也无从指责了…许叔，你毕竟还是千娇阁的人，莫要摆错了自己的位置。”许叔神色黯然，却还是恭敬地道了声：“老奴知道了！”秦妈妈也不多做纠缠，顺势道：“许叔，你也去帮忙吧！”许叔躬了躬身，领命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