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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一章 当年之事

待静妃坐定后,她才悠悠开口道:“妹妹到底是比本宫年轻,即便昭王都已近弱冠之年,妹妹看着倒是跟初初入宫之时并无多大差别,只是现在更让人离不开眼了,怪不得皇上心里除了已故的先皇后和蓝妃之外,最是宠爱你呢!连本宫都嫉妒得紧,莫不是当真无欲之人更得老天眷顾?”

静妃着实不知她今日请自己过来的原因,难道只是为了哭诉自己的不受宠吗?

“娘娘身为整个天下最尊贵的女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难道这不是皇上对您最大的宠爱吗?”

“呵呵…”柳贵妃笑了,只是这笑容里掺了些许苦涩和自嘲。

“本宫入宫又岂是为了这些虚衔,同为女人,本宫要的只是自己丈夫的疼爱,只可惜,他不是本宫一个人的丈夫啊!后来本宫也想明白了,丈夫不是我一个人的,可儿子是,所以本宫既然得不到丈夫全部的爱,那就让我的儿子得到他父亲的全部。”

看着她眼中的温柔渐渐变得刚强和尖锐,静妃心里对她既同情又惊惧。

“璃王乃人中龙凤,皇上又向来倚重,他日娘娘定能得偿所愿。”

反正自己的儿子又不想当皇帝,这个时候顺着她说些恭维的话总是好的。

柳贵妃接话道:“是啊,本宫也想心想事成,可偏偏在达成所愿的路上总是会有障碍,本宫要为自己的儿子,也为本宫自己扫清这些障碍才算是真正的得偿所愿呐!”

静妃心里一惊,终于要切入正题了,这是在说我是她的障碍吗?本宫又能阻碍你什么呢?

“贵妃娘娘有话不妨直说,想来娘娘今日邀我前来也不是单纯饮茶闲聊而已吧?”

说话间,柳贵妃又为其将杯盏斟满。

“本宫今日邀你来确有一事要告知你,还记得十二年前,那时昭王不过才六七岁,可那孩子自小便生得机灵,很是讨皇上欢心,再看看璃儿,每日里都是刻苦地一遍又一遍地温习着夫子交代的功课。以为只有这样才能博他父皇一笑,皇上也确实夸了他优秀,但却又说这是作为皇子最基本的程度,这样的差别对待,难道只因为昭王是你的儿子,而璃儿是我的儿子吗?”

静妃没想到她要说的事竟然这么久远,而且还是两个孩子之间无意的争宠故事。

静妃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柳贵妃却又接着道:“从那之后,本宫就发誓绝不能让昭王再活在这个世上。”

静妃惊得睁大了眼睛,没想到柳贵妃竟疯狂到了这个程度,不过是小孩子间无伤大雅讨大人欢心的争宠罢了,她竟因此要对一个孩子痛下杀手!

“本宫决定了的事就会不达目的不罢休,数日后,本宫便命人埋伏在了南书房到静淑宫的路上,因为本宫知道昭王每日下学必经那条小道,故而命人藏在那儿,等昭王经过之时将其击晕,而后将他扔进荷花池,这让他会在毫无知觉的情况下溺死,能这样毫无疼痛地死去,也算是本宫对他最大的仁慈了…为了将这件事设计成是一场意外,撇清与本宫的关系,本宫特意找了一个新入宫的小太监,可也正因为如此,才导致本宫当初的一场精心设计最终的结果却是杀错了人。”

听她如此轻描淡写地诉说着多年前一个稚嫩的生命是怎么葬送在她手上的,静妃真真觉得她就是个疯子,一个丧心病狂的疯子。

“原来当年六皇子的死不是意外,而是你设计杀害…你怎么下得去手?他还是个孩子啊!是皇上的孩子。当初皇上的失子之痛你看了就不心疼吗?”

柳贵妃笑得一脸奸邪:“若是可能,本宫真想让他只有一个儿子。”

静妃再也不平静了,一失往日的温顺。

“你真是疯了!”

柳贵妃第一次这么认同她的话:“我是疯了,都是你们逼的,先是皇后,而后是蓝妃,好不容易她们都死了,没想到你才是最后的赢家。不光是你抢了皇上的宠爱,就连你的儿子也要跟我的儿子争宠,本宫又怎能留他…可惜啊!他命大,逃过了一劫,倒是让慧妃的儿子做了替死鬼。”

静妃越来越看不懂现在的局势了,所以她今天告诉自己这个秘密是要做什么呢?灭口吗?

“本宫今日向你吐露这件事,就是为了告诉你,你和本宫一样,你也是罪人,是害死六皇子的罪人,从此以后,你的心里不会再平淡无波澜,这辈子你休想再安生度过,本宫要你一辈子都活在内疚之中,不得安歇。”

不得不说,柳贵妃精准地抓住了静妃的弱点,以静妃的性情,六皇子是因为自己儿子才丢了性命。她是知道当年那日皇子们下学后,原本南云昭也是应该向以往一样回到静淑宫的,却因为他自己那日顽皮挨了夫子的训,心情不好的他不想回去被母妃看出来,所以谎称父皇要检查他的功课,让六皇子回静淑宫报信,自己留在了南书房面壁思过的。

果然,静妃默默低下了头,心里的愧疚油然而生,她要怎么跟慧妃交代呢?

见她如此模样,柳贵妃便知道自己今日的目的达到了。

“看来今日这茶并不符合妹妹的口味,那本宫就不多留妹妹了,改日得了好茶,再邀妹妹过来品尝…青儿,送静妃娘娘。”

青儿道:“是,静妃娘娘请。”

静妃还沉浸在震惊之中无所觉,这时一直立于其身后的紫儿上前一边将她扶起,一边唤着她:“娘娘?”

静妃这才回过神,木然地由紫儿搀扶着,都忘记了向柳贵妃行礼告退。

柳贵妃也不恼,反而是对她的表现很是满意,这就是自己的目的不是吗?

苏锦音百无聊赖地在牢里又待了几天之后,终于见到了除了狱卒之外的其他人,这个人就是南莫璃。

狱卒将他领至苏锦音所在的牢房为他开了牢门,他进去直接就在木凳上坐下了,倒是一点也不讲究。

“烈王妃在这里过得可好?”

苏锦音真想在心里呵呵了,我把你关起来,你觉得好不好?

见她并不答话,南莫璃也不恼,接着说道:“本王很早就说过欣赏苏先生的才能,这句话这件事到现在从来没变过,本王今日来见苏先生,依旧是怀着爱才之心,不知苏先生这几日在此处可有好好想过今后的打算?”

苏锦音不禁腹诽:还真是挖我之心不死啊!

“璃王说笑了,我现如今只是烈王妃,不是什么苏先生,此事我的确是欺骗了父皇,但我相信父皇念在我有孕在身定会从轻发落,至于之后的打算,那就不劳璃王殿下费心了。”

南莫璃向来是个笑面虎:“倒是忘了,王妃应该还不知道现在外面的情况,父皇在得知永宁侯府欺君罔上之后,急火攻心,一下就病倒了,太医说父皇现在需要静养,任何人不得打扰,所以,监国之权现由本王代劳,苏先生的欺君之罪,也由本王亲审判定。”

苏锦音不禁心里咯噔一下,听这话的意思,如今自己的性命竟掌握在南莫璃的手里?!

还有他所说的监国之权又是怎么回事?父皇病得太过突然了,苏锦音绝不相信真相是像他所说的因为自己欺君,父皇竟气得不能朝政,还这么快选立了监国之人,等于变相地册立了继承之人。

苏锦音:“璃王这是在暗示还是在威胁?”

“本王这是在示好,烈王妃难道看不出来吗?”

苏锦音环顾了一下四周,暗讽道:“真没看出来。”

南莫璃:“只要烈王妃接受本王的好意,父皇那边本王自会为你求情,永宁侯府亦会安然无虞。”

苏锦音知道如今他还能放下身段来拉拢自己,并不是真的看中自己的本事,如今永宁侯府被封,家产充入国库,自己于他而言可有可无,他如此做派只不过是想通过自己获得南无歇的支持!

想来如今他虽担了监国之名,怕是反对声众多,自己坐得并不安稳,但如果有了军方的支持,就像毛主 席说的,枪杆子里出政权,怕是就没有人敢反对了…

如今内忧外患,我不能给南无歇拖后腿!

苏锦音自木床板上起身,却不禁虚晃了两步,轻抚了抚自己的额头,又跌座了回去,紧闭起双眼,软弱无力地嘀咕一声:“我好难受!”

南莫璃见情形不对,立马来到她身边,询问道:“你怎么了?”

苏锦音依旧紧闭双眼,轻声念叨着:“好难受…”

南莫璃立即朝外喊到:“快传太医!”

守在门外的狱卒见状,赶紧领命回了声‘是’,便匆匆跑出去了。

苏锦音害怕被他看出什么,便干脆一直闭紧眼睛,告诉自己他看不见我,看不见我,看不见我…

南莫璃并不疑有他,毕竟她有孕在身,只焦急地盯着门外,等待太医的到来。

那狱卒也是个办事利落的,不多时便将太医拖了过来,那太医还没喘匀气,便被南莫璃一把拽到床边。

“快看看她怎么了。”

好歹是个王爷,见他如此着急,太医也不敢怠慢,赶紧拉过苏锦音的手号起脉来。

须臾后,太医收了手,向南莫璃行完了礼,回道:“这位姑娘身怀六甲本就体弱,再加上牢狱之地湿寒之气甚重,故而有些体虚滑胎之兆,若想保得母子平安,这牢狱之地不可久待,再定期服用保胎之药,尚可保全。”

苏锦音竖起耳朵,自己本是佯装之举,是为了骗南莫璃的,可这老头现在说得一本正经,头头是道的,是什么情况?难道自己真的病了?

南莫璃挥了挥手,那太医会意,再次行了礼后,拿上自己的医药箱赶紧退了出去。

“给烈王妃收拾干净,换上些厚实的垫被,好生照料不得怠慢。”

向狱卒吩咐完之后,南莫璃也背着手离开了牢房。

待听到牢门锁链被锁的声音之后,苏锦音这才悄悄地睁开眼睛,看了看,果然人都走光了。

吁出一口气,刚刚真是大气也不敢喘啊!可那老头说的到底是真是假?难不成自己真有滑胎之兆?可我也没觉得自己有哪里不舒服啊!

苏锦音轻抚了抚自己微隆的小腹,想不通…

可自此以后的几天,自己居住的牢房不但环境变好了,饮食变好了,狱卒还每天定时给自己端来一碗安胎药。

即便药再苦,苏锦音每次都乖乖喝下,不管那老头说的是真是假,保胎药喝了总是没坏处的,她也相信南莫璃此时不会害她,他巴不得保住她的孩子,以此来拉拢南无歇,或者要挟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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