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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第 68 章

周围风声猎猎, 景物迅速从眼前略过,他们马上就要出京了,护城河的界限就在眼前。尽管还因为刚刚得知的消息回不过神来, 可江迟暮还是下意识抗拒起来, “参商你等等,我不能走,我今日要拜堂。”参商本就身受重伤, 法力薄弱, 速度渐渐慢下来,不过他的神色十分坚决,紧紧抿住嘴, 根本不回他, 打定了强行带走江迟暮的意思。江迟暮绞尽脑汁说服他, “你为什么觉得楚宁安会杀我呢?他对我很好的, 我们今日成亲, 我还想请你观礼呢。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误会, 你们坐下来谈谈, 一定能解决……”“误会?”参商忽而转过头, 眼里有淡淡血色, 江迟暮忽然安静下来, 他从未见过他如此严肃的样子,一时都觉得面前这人十分陌生。参商指了指心口的剑伤,“你觉得这伤是何人所为?”“……”江迟暮沉默片刻, 心头有不好的预感, “总不能是楚宁安吧?”参商点了点头, 神色有些郁色, “虽然不知他的剑为何如此厉害, 可能伤我至此,他的血脉怕是已成了八九分,只剩下……”江迟暮心知肚明楚宁安的剑尊身份,却不能随意说,他愣了愣,“剩下什么?”参商冷冷看他一眼,“剩下把你杀了,吸干你的血脉。”“……”江迟暮硬着头皮道:“不可能吧,他不会对我不利的,他人很好的,不会随意伤人。”但这话他现在也说的有些心虚了,参商心头那道剑伤,但凡换个人来,都会当场丧命,参商不至于因为这种事骗他。“你没听过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江迟暮下意识反驳:“可是……”他们一起经历的可比这些多多了。“再者说,这些日子你就没有发现他的异常之处?”江迟暮突然安静了。参商了然,“你也察觉到了他的变化吧,更何况……”他冷不丁问:“你们最近行房了吧。”“?”江迟暮惊悚瞪他,这怎么看得出的。“别这么看我。”参商突然也尴尬起来,“他若想要你的血脉,也只有几个法子,想要不漏声色,就只有这个办法了。”他皱紧眉头道:“碧玉奴之间,非生即死,更何况你们是现世血脉最高的两人,绝不可能共存,只有你死我活,就算他不杀了你,你也迟早会失控杀掉他,到那时情况就麻烦了……”参商神色有些阴霾,想到了青摇的打算,就算最后胜出的是江迟暮,可他能不能活也说不准,所以他才拼着命要带他离开。江迟暮心头一团乱麻,想着参商说的,换做一天前,他可能会觉得他在胡说,可不久前那场梦……若他是楚宁安的劫,只有杀了自己他才能飞升,这不就是参商所说的,非生即死。即使他信楚宁安,可若真相如此,楚宁安会为了他放弃升仙吗?他慢慢垂下头,有

些失神。参商见他不语,连忙专心赶路,越过京郊两座山,再往前就能离开京城了。可他的动作却越来越迟缓,脸上浮现痛苦,速度也渐渐慢下来,风如同刀子,割碎他的皮肤,伤口纵横全身,白骨森森。他冷冷看了一眼身后的京郊天际,一片乌黑的浓雾从天星台翻滚而来,沉沉朝他压来,果然追来了。祭品离开,魇必会□□,可他已经管不了这么多了,今日就算舍了一身骨肉,他也要带着江迟暮逃出京城,不止是为了他,更为了自己,他有信徒了,他不想死了,就算失去神力,也好过以身饲魇,孤寂沉睡的数百年。数万魇暴怒如雷,已经顾不上白日显形的危险,如浓墨般堆叠在一起,能隐约在雾中见到丑陋狰狞的面孔。从前千年,他是他们供奉的星官,可到如今,他也不过是个承受魇怨,静待月神归来的容器,魇不会允许如此重要的人离开京城,更何况,他身体里还寄存着魇中大部分的怨。天际昏暗,雷声隐约响起,空气被沉重水汽覆盖,一场大雨即将袭来。参商周身魇气憧憧,一部分是自他身体中溢出的,一部分则是来自天际的怨魇。魇扎根在天星台,玄枵人的命牌都挂在合欢树上,另一头连在参商身体里。参商若要离开,就要抽走他身体里所有命线,那些诡异森冷的红线逐渐显形,层层缠绕在参商的骨骼经络上。若有人此时站在天星台下的合欢树前,就能看到漫天红线飘摇,另一头死死扎根于白骨中,缠绕成结,越缠越紧,如同活物不断拉扯收缩,不肯放手。在这些命线的拉扯下,参商的动作越来越慢。雨声爆响,骤然落下,淋湿万物。江迟暮愣愣看着身上不断绽开伤口的参商,还有天际浓黑的乌云,在他的视野中,甚至能看到淡红的线,像是将参商绑成了提线木偶。“这些东西不想让你走,停下来,你的伤太重了,你会死的……”他拉住参商,十分担心。参商已是寸步难行,可却倏然抬起头,被红线分割的面孔上一双眼亮的惊人,他咬着牙,每句话都有带着血沫的碎肉喷出,可却忍着剧痛,毫不畏惧。“我不怕他们,我是星官,籍系星宿,命在天曹,我是他们的神祇。”他身上破败的碧袍忽而展开,如同翼翅,无数星辰在其上闪烁,束发的缥色发带骤然断裂,白发散开,在风中猎猎作响。深红的命线条条断裂,魇也畏惧的退缩开来,他们的速度骤然加快,只需数丈便能离开。雨声忽然安静下来,天地寂寂,唯余剑身出鞘的冰冷声响。江迟暮眼前一花,重重跌在地上,他茫然的爬起身,听到剑插入地面的清脆嗡鸣声。绯红的血被雨水冲开,变成了如参商眼睛一样的淡粉色。江迟暮在雨中睁开眼,看到一柄长剑直入参商的心口,将他死死钉在地上,他有些茫然的抬

了抬手,想要拉住江迟暮。可漫天森红的命线与怨魇轰然作响,如同暴雨倾泻在参商身上,将他层层包裹,转眼间就不见人形,只剩一颗巨茧。“不……”江迟暮喃喃开口,他或许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挣扎着向前几步,想要将那些包裹着他的东西扯开,却一下子摔在地上。脚步声渐渐接近,头顶的雨停了,只剩拍打伞面的轻响。有清冷的无有乡气息将他包裹,冰冷到毫无温度的怀抱手掌抬起他的下巴。江迟暮缓缓抬眼。命线如血,怨魇万千,如积云压在来人身后。楚宁安撑着一把白纸伞,如隔绝山海,天地在此崩析。他漠然垂眼,轻轻碾过江迟暮的唇角,一抹朱砂如血晕开在他指尖,那是团圆趁他不注意涂上的口脂。穿着嫁衣的少年神色懵懂,缩在伞下,可染着朱砂的唇却似血般糜艳。“跟我回去。”楚宁安淡淡开口,毫无怒意。江迟暮眼里却忽然坠下两行泪。“为什么杀他?”楚宁安未答,微凉手指擦过他的眼下,“吉时还未过,宾客都在等我们拜堂,祝我们结为夫妻,恩爱不疑。”江迟暮哽咽着看他,“恩爱不疑?楚宁安,你到底要骗我到什么时候。”他推开楚宁安,朝着被魇吞没的参商扑去,想用双手剥开那些包裹着他的命线,却被楚宁安轻而易举的拉住,打横抱起,转身离去。头顶的纸伞惨白,凝光回到楚宁安手上,沾着的血液丝丝缕缕落在地上。江迟暮此时才发现,自己的力量是如此弱小,他的反抗在楚宁安面前毫无作用。他有些脱力,怔怔看着自己被雨淋得湿透的婚服,直到楚宁安停下来,才忽而回神。他们已经回了长安王府。一场暴雨打灭了喜烛,喜堂空荡荡,只剩下残杯冷炙,宾客已然离席。天色晦暗。两人身上都是雨,江迟暮身上还有血迹,他冷的打了个颤,垂下眼,又轻声问了一句。“楚宁安,你到底在瞒着我什么?”楚宁安握紧他的手,声音听不出什么波澜。“先拜堂,不要误了好时辰。”“拜堂?我不愿意。”江迟暮冷冷看了他一眼,一手推开堂前的喜烛,鲜红的烛泪落了满桌,火一瞬间沿着盖着喜布的堂前烧了起来。楚宁安神色晦暗,抓着他躲开汹涌的火舌,一簇火苗跃到了江迟暮衣角,很快便熄灭成灰烬。他抓紧他,字字郑重。“今日是我们的婚期,求神问卜,天道为证,你答应我的。”江迟暮眼神稍有软化,低声道:“楚宁安,我只要个解释……”“今日之后,我会给你个解释,可成婚耽误不得。”江迟暮一愣,然后有些踉踉跄跄呃被楚宁安压着跪在地上,他恼怒道:“楚宁安,你疯了吗!”楚宁安却神色冷淡,压着他跪拜于地。没有亲朋满座,也没有花烛喜乐,两人在雨中叩了皇天后土,然后江迟暮被楚宁安打横抱着入了洞房。

暖意吹散了身上的阴雨寒气,可江迟暮却忽而想起了还在雨中的参商,那么大的雨,他会死么?他有些漠然看着喜帐顶,身下的五色同心花果硌的他背上发疼,“别逼我恨你。”楚宁安的动作顿了一瞬,却稍显暴躁的吻上来,即使舌尖被咬破也毫不在意,到最后,分不清交缠于舌尖的是谁的血,唯有大红花烛摇曳着燃至天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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