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钢铁！

“黑鸦号”是一艘奴隶劫掠船，30米的长度相较于动辄百米的三桅战船来说要小上不少，但两者的分工不同，黑鸦号能够进入内陆的河流对沿岸的富庶村庄进行洗劫，更为灵活。

相对的，因为货物舱容量的限制，即使是超载状态的黑鸦号一次能押送的奴隶数目也只有区区两百人。

运输奴隶是一门高深的学问，需要考虑到随着运输时间正比提高的死亡率以及各时各地变动的奴隶价值来决定销售地。

巴泽西斯则是其中的专家，他是黑鸦号的船长，已经从事奴隶贸易近三十年。

当然，在精灵的漫长生命中，三十年只是弹指一挥。

巴泽西斯对待这项工作非常认真，每天都要亲自检查奴隶们的身体状态，就像修剪枝叶一样，把那些可能感染瘟疫的劣等货扔下船。

这项工作并不轻松，因为货物舱的高度只有1.5米，而且光线近乎于无，每次检查的时候巴泽西斯必须佝偻着身子，手持油灯。

有些人为了方便会把奴隶赶到甲板上检查，但巴泽西斯认为这样不利于奴隶的心理健康。

看到如此广阔的天地，这些新被捕获的奴隶会升起不必要的希望。

巴泽拉斯除了担任船长外，也是一名学者，他在《奴隶心理学》中详细描写了如何驯化一名奴隶：

第一步要剥夺他们的尊严，因此不可给他们任何蔽体的衣物，不可留有隐私。

二是要树立主人的权威，即便是最微小的反抗也必须铁腕镇压，让所有人看见反抗的后果。

三是要分化奴隶，适度奖励部分奴隶，把不同种族的奴隶放在一起劳作，让他们为了一点蝇头小利争斗，磨灭任何团结起来的希望。

进入狭窄的货物舱后，一股复杂的恶臭味顿时扑面而来。

巴泽拉斯看见了一群群坐在木板上的人影，像书架上摆放整齐的书籍，彼此之间几乎没有任何缝隙。

奴隶的手脚都被铁链束缚住，身体下是新鲜或陈旧的粪便和尿液。

他举起油灯一排排审视着这群人的身体状态，这艘船已经在海面上航线了一个月，奴隶们也初步学到了些规矩，比如保持沉默和不要和主人对视。

巴泽拉斯很快就发现了一名生病的奴隶，病人是一名人类少女，年纪只有十岁左右，她的脸上长满了古怪恶心的水泡，眼睛几乎睁不开了。

可能是水痘。

“把这件处理掉。”巴泽拉斯吩咐起身后的船奴，随后这名少女便被拖了出去。

负责处理病患的是一名老迈的人类船奴，他拖着少女的腿部一路来到了上层甲板，在这个过程中，少女的脑袋已经被阶梯磕碰的破破烂烂。

甲板上，堕落精灵们的水手们正在玩飞刀，不过被绑在桅杆上当作靶子的是一名高等精灵。

路过这群快乐的水手时，船奴低下了头，随后，他抱起少女，径直扔到了船外。

但奇怪的是，这次并没有传来以前那种熟悉的入水声，从下方传来的声音反而有些沉闷。

船奴往下看了一眼，但只看见了澄澈的海面。

他麻木的脑袋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但也并未多想。

“拿瓶酒来！”一名水手吩咐起他，船奴立刻转身走下了储藏室。

……

……

……

鲜血逐渐把冰面染成了猩红色，罗曼看着脚下那具支离破碎的少女尸体，险些要呕吐出来，不过他心头的恶心感旋即就被愤怒所取代。

“登舰，我只要船。”

拜伦立刻抓住了船边结实的绳梯，他的内心中燃烧着更为热烈的怒火。

与大多数骑士不同，拜伦出身于一个农民家庭，他深切觉察着贵族们对于一般平民的暴行，但与这些奴隶相比，即使法兰农民也过着天堂般的日子。

更让他不能接受的是，犯下如此罪行的居然是那些异族。

对于人类之敌，不需要任何的交流与宽容，他们唯一理解的语言只有死亡。

拜伦爵士率先登上了甲板，其盔甲发出的金属声响立刻让感官敏锐的堕落精灵们警觉起来。

他们看见了一位身穿全身银色板甲的高大骑士，即使是面部也覆盖着冷酷的面甲，甚至于眼睛的部位都有一层透明的晶石状防护结构。

“右侧甲板有敌人！集结！”

船舱内的水手立刻拿着武器跑了出来，与此同时拜伦爵士也解下了背后的巨剑和盾牌，他把盾牌扔在了地上，然后握住了那把双手巨剑。

水手们开始了一轮齐射，但弹药只是在盔甲上留下了些许划痕。

“放下武器。”拜伦爵士把巨剑扛在了肩上，然后向前迈了一步，在他高大体型的对比下，身体修长的精灵们也显得如此矮小。

拜伦并没有因为愤怒失去理智，他要守在此处拖延一段时间，等到其他骑士登舰后再继续发动进攻，否则对方把绳梯割断，然后驾船逃跑就不妙了。

火绳枪的装弹时间约为一分钟一发，堕落精灵们采用了常见的阵列射击，水手们排成两排，一队射击，另一队装弹，这意味他们每30秒可以进行一次齐射。

但在拜伦看来，任何射击动作都是徒劳的。

钢板的厚度到达2毫米便可以抵挡弓箭，达到3毫米便可以抵挡这些孱弱的射击，达到5毫米甚至可以抵挡重型火绳枪。

没有完成任何八德试炼的普通骑士，他们穿戴的板甲各部位厚度是2毫米—4毫米不等，能承受的板甲重量仅仅在50公斤左右浮动。

再加厚板甲，他们根本无法在重负下行动自如。

但拜伦不同，他已经完成了六项八德试炼，普通人难以穿起的重物，对他来说只是日常装备。

拜伦身穿的板甲由矮人工匠打造，最薄处也有6毫米，最厚的部位更是达到了恐怖的1厘米。

仅凭身上盔甲的重量，他便可以轻易地碾死这些瘦弱的堕落精灵。

板甲本身就是为了对抗火枪而创造出来的，就像是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坦克，步兵仅凭着步枪根本没有任何机会对其造成任何有效伤害。

只有更厚的钢，才能挡住烈火。

堕落精灵们对视了一眼，除了侧炮以外，船上还有着重火器，那是专门对付兽人海盗跳帮时使用的手炮，不过这种威力巨大的手炮太容易损伤船体，他们很少使用。

“二队，去拿手炮。”巴泽西斯冷静地指挥着水手们，虽然他对自己船上突然出现的骑士同样惊讶，但一名敌人并不足为惧。

但他很快就发现，又一只银色的手臂伸到了甲板上。

第二名骑士也登舰了。

与此同时，站在原地的拜伦发起了冲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