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火炮！

今天的例行面见，最后和罗曼谈话的是杜克夫人。

“先是蜥蜴人女仆，又是精灵法师，国王陛下还真是来者不拒，等着吧，咱们迟早会有位兽人王后（哄堂大笑）！”——卡特伯爵，冷月历1173年11月17日下午在黑石堡的酒桌上如是说。

杜克夫人把一本小册子交给了罗曼，在册子的第一页，就记载了这么一句忤逆的话语。

作为情报总管，杜克夫人一直在重新发展眼线，这些眼线的身份很隐蔽，从女仆到恒霜工人都有。

“陛下，您想怎么处理？”杜克夫人看向满脸阴云的罗曼，“公开问责还是让他在睡梦中消失。”

“酒后失言，可以理解。”罗曼愤懑地扔下小册子，“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有必要记上吗？那些蠢货们也就只会动动嘴皮了，我才不关心他们的意见！”

“您上次不是杀了一位吗？”杜克夫人轻笑着眨了眨眼，“我还以为您很重视自己的风评呢？”

“上次那个蜥蜴人的谣言太过分了，涉及到外交问题，而且造谣者也没喝酒，更可恨的是还有那么多人信了。”罗曼又气恼又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如此勤政，换来的就是这么个结果？”

“只有这些不懂感恩的人才会如此。”杜克夫人微笑着开解起罗曼来，“大部分恒霜人已经把您当做神明崇拜了，虔诚的气氛甚至还影响到了那群新奴隶。”

“你认为这是件好事？这只能说明他们的无知，无知可是把锋利的双刃剑。”罗曼皱起了眉，“他们中没出现什么宗教领袖的苗头吧？有的话就尽快清洗掉，我可不需要什么代言人歪曲话语。”

“宗教不失为一个统治的好工具。”杜克夫人举起桌上的酒杯走到了罗曼的身后，“人民需要能把他们凝聚在一起的力量，最好是崇高又虚幻的信仰。”

“我不是神，信仰我只会让他们失望。”罗曼重新拿起那本小册子翻看起来，“不过你倒是提醒了我，这些来自世界各地的人的确需要一个纽带。”

“您有什么想法吗？”杜克夫人轻轻摇晃着酒杯，然后掀起面纱抿了一口，她的嘴唇非常鲜艳，肌肤也白净不似中年女人。

“暂时还没有，不过我们可以庆祝一个节日，盛大的节日，娱乐也是生命的必需品，我们的人民生活太枯燥了，让他们偶尔休息一天吧。”罗曼在行程表中选择了一个日期，“就在选在新年，把这个消息传下去，我估计很多人都不知道时间和季节了，这里的气候始终那么炎热。”

“您太仁慈了。”杜克夫人放下面纱，看向了房门。

“陛下……哈夫·炎锤要想见您。”瓦伦蒂娜低着头走了进来，她现在依然畏惧戴着黑纱的杜克夫人。

杜克夫人似笑非笑地走出房间，临别时她对瓦伦蒂娜耳语道：“亲爱的，别太紧张，陛下喜欢着你呢。”

“让他进来吧。”罗曼看着脸色莫名红润的瓦伦蒂娜，“把他的凳子也准备好。”

为了表示对哈夫的重视，罗曼特地找人做了一把适合矮人体型的宽椅子。

矮人的平均身高在140cm左右，他们在成年后就会停止长高，转为横向发展，因此矮人的身体大都极为强壮，肌肉也相当厚实。

“陛下。”走进房间的哈夫·炎锤的脸上满是兴奋，甚至于红胡子都亮了几分，“您要的火炮已经造出原型了，虽然现在还只有一门，但马上就能量产，您采购的那批优质钢铁到来得非常及时！”

“哈夫，我亲爱的哈夫！”要不是碍于体型差异，罗曼真想狠狠抱住他转几圈。“快带我去看看！”

“没问题，靶场已经准备好了，您可以亲自试炮！”哈夫带着罗曼跑向了门外。

“……”瓦伦蒂娜无奈地放下刚刚搬来的椅子，她很少见到罗曼会如此由衷地开心。

矮人工坊的附近，一处被砍伐干净的土坡上，矮人工匠和学徒们正慢吞吞地往坡上推着炮车。

这口火炮的炮管总近三米长度，炮身漆黑如墨，表面被打磨得异常光滑，不见一丝划痕，即使外行也能一眼看出这是战场上的杀器。

据哈夫的介绍，这种32磅的重型前膛火炮几乎可以当做近海岸防炮使用，因此重量极大，足足有2500公斤，即便是强壮的矮人此刻也有些费力。

“好啊！哈夫，这炮太好了！”一旁观看的罗曼心痒难耐地放下架子，亲自加入了推车的行列。

很快，炮车便被推到了土坡顶端的平台上。

而在土坡的远处，则有几张超大的红色木质标靶。

“陛下，这火炮的射程八度角可以达到2250米，四度角也有1350米，在任何舰艇上都能算上利器。”哈夫如数家珍地介绍起来，“肯定要比那些市面上的火炮要精良！”

看来矮人科技给了他不少自信。

“哈夫。”罗曼快步走到了炮车前，观察着瞄具，“有了你，我就相当于多了一个舰队啊！装弹！”

火炮的弹药有多种，如通用的实心弹，专门杀伤人员的霰弹，摧毁桅杆或风帆的链弹。

学徒们把一枚实心弹装填进了炮膛。

在哈夫帮忙仔细调整了角度后，罗曼后退了数步，然后用力地拉动了绳子（拉绳击发这一方法，现代也没有完全淘汰，长长的火绳可以有效保护炮兵的听力，防止炸膛时的伤害）。

随着轰然一声巨响，炮弹出膛，丛林中的飞鸟被惊起大片。

500米外的标靶也应声而倒。

“中了！中了！中了！”

见到这一成果后，在座的人们无不欢呼了起来。

“再来，这次打800米的。”罗曼更是觉得一发远远不够过瘾，足足打了三炮才依依不舍地放下手中的火绳。

三中二，在1300米的时候才脱靶一次，这种精准度已经相当优秀了，而且罗曼早就准备好了方案用于辅助瞄准，等到实装之后，这火炮会成为百发百中的战场神器。

那时的火炮绝对可以大批量的装备到舰船上去，罗曼的计划也可以按部就班的继续进行。

当众人还沉浸在喜悦中的时候，罗曼突然拔出了自己的佩剑，脸上的表情也严肃起来。

“陛下，有什么问题吗？”哈夫·炎锤不明所以地抬起头，疑惑地看着他。

罗曼把剑放在了哈夫的头顶，一字一句地说道：“哈夫·炎锤，我正式任命你为法兰王国的工业大臣，赐公爵爵位。”

“陛下，这……”哈夫·炎锤被这突如其来的封赏惊到几乎无法言语，半晌后才大声回应道：“这是我的荣幸！”

虽然是异族，但人类和矮人的关系一直融洽，也不乏矮人在人类社会成为官员的例子。

但能够成为公爵，担任大臣，这绝对是前无古人乃至后无来者的。

这一刻起，就注定了哈夫·炎锤的名字会留在史书里，这也是哈夫如此激动的缘由。

生命如此短暂，能被载入历史多少能弥补这一遗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