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一章 都没有赢

孟道涵没有阻止外来力量的行动，他看到作为替身的数据正在被吞噬，这时候他看到了一个与之前不一样的情境，当蚕虫吞噬掉一份替身数据后，这些被吞噬掉的替身数据不再恢复原样，被吞噬的数据位置上留下一片空白。

这让孟道涵在紧张之余，深深的松了一口气，不管怎样，能够保住单车新产品数据，这让孟道涵感到很庆幸，但是外来力量这种疯狂的破坏行径，使得孟道涵心中总是悬着一份担心。

虽然他已经把单车新产品数据撤出主智能系统，存储在公司的独立存储设备里，但是外来力量在本地虚拟空间里还要破坏多久，还要破坏到什么程度，这是孟道涵最担心的情况。

外来力量很不简单，它知道自己再次中了孟道涵的计谋，这让它似乎很恼火，因为孟道涵感觉到一丝恼怒的情绪，那是一股非常微弱的精神波动，但是根据常识分析，可以判断出来自于外来力量，之所以微弱很可能是它在控制着自己。

都这样了，外来力量的心情还没有爆炸，其因由可能在于人和虚拟力量是不同的物类，它而还是坚持固有的活动步调，这让孟道涵对外来力量的目的更加明确，它不是为了单车新产品数据而来的。

这个新发现的情况，就变得非常有意思了，外来力量的目的是什么呢？这里面还有不为孟道涵所知的隐秘情况。

只是孟道涵认为仅仅凭借一次，和虚拟力量在这种场合的接触，不一定能掌握太多的信息，不过他有信心了解那隐秘的情况。

孟道涵眼看着替身的数据，在攻击中慢慢的消失，而且不再恢复，留下一片片的空白。

这一刻，他发现外来力量变得沉默了，这种沉默比之前的那种炫耀要可怕许多，也增加了孟道涵对未知前景的担忧，好在外来力量没有做出什么恶劣的动作。

蚕虫们的攻击节奏不紧不慢，它们似乎十分享受这个过程，如同一只行窃中的胆大妄为的老鼠，坐在酒缸前闭着眼睛，放松的而且入迷的品着美酒。

外来力量似乎很陶醉这种过程，孟道涵能感觉到它的恼怒似乎在消减，这让孟道涵心中暗自侥幸，看来外来力量在情志上的成熟度，确实和人类不一样，或者说不能用看人类的视角来看待它，也许这是此种物类的特征之一。

孟道涵有了空闲，他觉得眼下必须做点什么，如果能查找到外来力量的地址和身份，就能掌握虚拟力量更多的信息，虽然他不认为能实现这个目的，但是他必须要尝试一下。

孟道涵立刻在本地虚拟空间中，释放出追踪力量，沿着蚕虫们涌进来的那个漆黑的通道，往源头探查过去。

在虚拟环境里可以看到，一条红色的线流在一个黑洞里快速前进，红色的线流在黑洞里散发出一丝光亮，隐隐可见成批的蚕虫像是一条线一样，游动进公司的主智能系统的虚拟空间里。

果然和预想的一样，外来力量在虚拟环境中的感识能力非常高明，它在孟道涵发动追查的两秒钟后，就察觉到孟道涵的企图。

黑洞里的蚕虫们停止了前进，而是相互碰撞在一起，变成一条的白色的线流，线流成型的速度比孟道涵的追查速度要快很多。

形势瞬息万变，眨眼间虚拟环境中白色线流就消失了，红色的追踪线流前进方向的黑洞变得不稳定起来，发生像布朗运动那样无规律的扭动，整个黑洞瞬间变成模糊的黑色烟花。

黑洞中的蚕虫这时也变成黑色的，聚集成为一团团的黑雾，在红色的追踪线流前无序的摇动着，制造出数不清的漆黑洞口，红色的追踪线流根本找不出继续前进的通道。

红色的追踪线流很不甘心，强行探进前方一个扭动的黑色空洞里，结果红色的追踪线流也被带着剧烈的摇动起来，然后就像触到滚烫的铁板上一样，一下子缩了回来。

这时敏觉软程报警系统又一次发出一声警报，给出的报告提示到刚刚虚拟气息瞬间高涨一截，然后又快速回落下去。

同时，孟道涵在虚拟环境中也察觉到一股痛苦的精神波动，这次的精神波动的力度相对明显，给孟道涵的感觉就好像被什么东西瞬间咬了一口，而产生的那种痛楚感。

在这次精神波动后，孟道涵发觉主智能系统的追查活动变得消极下来，不太配合孟道涵的指令，让孟道涵在虚拟环境里的工作开展陷入了很大的困难中，几经尝试不得要果，最终孟道涵只好放弃追查外来力量的想法。

蚕虫们仍在继续吞噬替身数据，并且在每一次吞噬后，蚕虫都化作一片白雾消失。

孟道涵注意到这种情况积累到一定程度后，敏觉软程报警系统就会发出报告，提示在本地虚拟空间中的虚拟气息出现一次下降，但是孟道涵没有在虚拟空间中，察觉到期待的精神波动。

大约一个小时后，蚕虫成功的吞噬掉全部的替身数据，然而不知道是它们耗尽了自己的力量，还是另有缘由，它们没有对主智能系统做出其他的攻击举动。

在孟道涵还没有看出来外来力量的目的是什么的时候，整个数据智能安全事件就结束了。

剩下的蚕虫在本地虚拟空间中化作一片白雾，这个白雾勾画出一个顽劣的简笔画面孔，面孔伸出舌头在嘴边使劲的舔了一圈，那样子好像吃了一顿心满意足的美餐，就彻底消失在虚拟空间里。

同一时刻，孟道涵在本地虚拟空间里感受到一阵较浓的精神波动，这阵精神波动给孟道涵的感觉是有头无尾，也极为短暂，也就是孟道涵的注意力非常集中，才能够察觉到，对这股精神波动伴随而来的理解是，似乎一种死亡前的不舍，还似乎带着一股极度的痛恨。

伴随着这个精神波动的出现与消失，在本地虚拟空间的黑蓝背景中，闪过一道白色光芒，这道白色光芒只来得及形成半个模糊的简笔面孔，但是依稀能看出面孔的绝望，图像就一下子消散了，最后只留下一串奇怪的符号。

对于这串奇怪的符号，孟道涵还是能够鉴别的，这是一种功能语言的字符，只是因为表达的不够完善，而且语言类别也很陌生，所以孟道涵没有读出其中的含义，只能做出一些猜测。

这里面有多少种可能，一种可能是最后的呼救，一种可能是告别，一种可能是仇恨，还有一种可能是不甘心，最大的可能是以上含义的综合。

这些理解不是孟道涵凭空臆想的，任何语言都不乏具有多种含义，对于高端的功能语言更是这样，这是语言发展到高级阶段的一种必然的形式。

因为语言的应用是有环境和语境要求的，不同的环境和语境下，同一个词汇就可能携带多重语义。

一般人类的功能语言要求比较苛刻，会限制多重语义的出现，这也许是功能语言还不够发达的表现。